第54章 被襲擊了

出了兵營,西蒙幾乎要把沈之默當做神來看待,不停地追問:“那把匕首真的很鋒利嗎?你怎麽能隨隨便便送人?太可惜了,留給我耍耍也好啊。”

沈之默嗤之以鼻:“這種垃圾貨,我想要多少把就有多少把。”

西蒙頓足捶胸:“聖光在上,垃圾貨?有本事你再搞幾把來給我。我就不信能輕易插得進銅燈的小刀能有多少,就是我的徘徊者之劍,也是靠劍身沉重、力大才行,而剛才那把匕首不到一斤重,不可同日而語,絕對神刀。”雖是可惜,但見他如此輕描淡寫,於是對神秘的撒加先生有了更充足的信心,以後再用心辦點事情,還怕他不幫自己?

“我敢打賭,蝰蛇之牙一定不敢來找麻煩,柯蒂斯可沒什麽朋友願意幫他。我記得他們奉行一條鐵律,那就是自己的麻煩自己解決。”西蒙信誓旦旦地說。

“蝰蛇之牙好歹也橫行伊利達城,他們不會任由手下被人欺負。”

回到鑲金薔薇酒館,西蒙看見大門緊閉,四周寂靜,沒了往日的喧嘩,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趕緊默念幾句聖光祝禱詞,腳下冒出一個呼溜溜旋轉的虔誠光環,才小心翼翼推開門口。

滿店狼藉,玻璃渣、陶器碎片、破爛的桌椅板凳從吧台鋪到門口,伴著一灘一灘的鮮血,酒館裏的一切都不成樣子,整個酒櫃被打翻在地,紅色的、白色的、透明的酒液浸濕地板。壁燈歪歪斜斜,燈油從斜麵一滴一滴落到地麵,裝飾用的贗品油畫也破開個大洞,一切仿佛台風過境後的現場。老板麵容呆滯,站在桌子旁邊啃一隻沒剝皮的香蕉。那隻香蕉似乎十分香甜可口,被他三口兩口連皮帶把吞下肚子,又在地上撿起一隻被踩過一腳的香蕉繼續啃了起來,模樣滑稽。

奧布裏額頭綁著被鮮血染紅的繃帶,正大大咧咧地安慰老板:“又不是世界末日,你哭喪著臉幹什麽?再說,你這酒館整天都有人打架鬥毆,還能少得了這回?大不了我們老大回來讓他賠幾塊錢給你就是。”

藥劑師鼻青臉腫,嘴角歪到一邊,蹲在地上找到一瓶沒被損壞的朗姆酒,直接拔掉木塞咕嘟咕嘟灌了幾口,嚷道:“老板,反正都被打爛了,不介意我喝吧?”

西蒙環視周遭,倒抽一口涼氣:“你們怎麽了?”

奧布裏攤開雙手,聳聳肩說:“還能怎麽樣?你的老夥計柯蒂斯找來幫手了。”

“有沒有人受傷?”

“當然,我與他們英勇奮鬥,不幸負傷,這是聖光賜予我的榮耀。”

“他媽的,你就是死在大街也沒人多看一眼,我問有沒有其他人受傷?”

奧布裏這才懶洋洋地說:“他們講究騎士風度,不打女人和孩子,織蘿緹琳和你老婆都沒事,就是那該死的精靈一大早就出去了,找不到人,不然我們至於狼狽到這個地步嗎?”

西蒙沉吟道:“柯蒂斯心狠手辣,怎麽可能隻砸砸東西就算了?”

“嘿!你別傻了,柯蒂斯撂下狠話,要你和撒加明天帶上五千銀幣去紫羅蘭大街的‘岩漿’武器鋪找他賠罪,不然,哼哼,後果怎麽樣我也不知道。”

西蒙怒道:“你小子究竟是哪一邊的?”

奧布裏撓撓頭,一副漫不在乎的神氣:“我,我隻是照他原話轉述而已。”

老板見到沈之默,趕忙丟掉香蕉迎上來,高叫道:“先生,我可給你們害慘了,以前酒館打架鬧事,不過幾張桌子椅子而已,你們都看看這是什麽情況,我明天還用開張嗎?損失起碼上千銀幣,還有那麽多好酒全給糟蹋了!天理何在呀!”

“給我閉嘴。”沈之默冷冷地把他推到旁邊,對奧布裏說:“你的傷要不要緊?”

“呃……我奮勇殺敵,結果被他們一記板凳……”奧布裏正想擴大自己的光榮戰績,接觸到沈之默冷冽的眼神,頓時不敢再吹,低聲道:“也,也沒什麽事,破了點皮而已,他們的主要目標是你和西蒙。”

沈之默技藝大成之後還沒人敢這麽欺壓到頭上,一時深深惱怒,說:“讓特洛伊和莫雷留守酒館,看護女人和孩子,你、西蒙,跟我去找回場子。老板,但有什麽損失你且先記下了,日後再賠付與你。”

奧布裏大驚道:“還打?我們可不是對手,柯蒂斯那家夥叫了好幾個獸人幫忙,你知道的,以前我們猛虎傭兵團也有獸人,力氣大得不像話,單是赤手空拳便能捏斷人的脖子,我們輕易都不敢惹他。柯蒂斯叫來的那幾個更是要得,好像是從暗色沼澤偷渡入境的蠻獸人,他們的皮膚都是暗紅色的,眉骨比較粗,我能看得出來,隻一拳就讓那麽厚重堅硬的桌子化做碎片,太嚇人了。”

沈之默有些疑問:“上次我聽泰瑞希爾說塞尼亞帝國特意向暗色沼澤派遣軍隊,就為了駐防那裏的蠻獸人,不是正與獸人交戰麽,他們怎麽敢帶著蠻獸人招搖過市?”

奧布裏解釋道:“戰爭已經結束了,但是沒有簽訂停戰協議,各個小地方都有零星戰火。而且獸人分為好幾個大的部族,與我們交戰的隻是其中兩三個部落,其中一個是蠻部落,至於其他獸人,算做中立,進入都城必須經過嚴格的身份檢查,向官方登記報備,很多貴族都喜歡找一兩個獸人充當保鏢,他們那靈敏的嗅覺、粗壯的肌肉總能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蝰蛇之牙後台那麽大,弄個蠻獸人進來還不簡單得很?”

西蒙加以補充:“別以為騎士小說裏說獸人都喜歡吃生肉喝烈酒,性格粗豪奔放,其實根本不正確,隨著整個世界的交流日益擴大,那些粗野的獸人不知有多羨慕我們人類豐富細膩的生活方式,甚至有的整天出門就是晚禮服,跟人說話總要帶貴族特有的濁鼻音,拿個東西非要翹起蘭花指。在這樣的情況下,柯蒂斯或許答應給蠻獸人什麽好處了,否則憑我對他的認知,他是不會請得到那些蝰蛇之牙骨幹的。”

沈之默擺擺手說:“好了,我不需要知道那些無聊的廢話。奧布裏,你說,你喜歡當縮頭烏龜嗎?”

“平白無故被揍了一頓,你說我能咽得下這口氣?”奧布裏眼中有藏不住的火焰,末了又加上一句:“可是我們不見得是人家是對手啊,蝰蛇之牙勢大人多,縱使是撒加先生也敵不過吧,俗話說,螞蟻多了也能啃死大象。”

“誰說要和他們硬碰硬了?別羅裏羅嗦的,我們走。”

“到底要怎麽打?”

“他媽的,你還不相信我嗎?老子在港口的時候,就是一個眼神也能讓你們十幾個人不敢動彈,那些人又算什麽把戲?”

奧布裏本來就沒什麽分辨能力,別人說一便是一,說二便是二,情緒開始激動:“撒加先生,我要讓柯蒂斯的鮮血鋪灑在大街上被人踐踏,還有那幾個獸人,都要得到教訓。”

“沒錯,賭債肉償,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