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3)

夜裏,我小口抿著杯中用微波爐熱過的牛奶,一邊饒有興味地讀著一本書,那滋味寧靜而又恬淡,收音機裏在放著那英的新歌《做我自己》,音量調到很小,怕那英那大噪門吵到別人。我已經不再打聽春日原野的消息,我想他大概是心血**回內蒙老家去了,說不定過幾天自己就會回來。

就在那天夜裏,我收到春日原野發自一個神秘角落的E-mail,詳細描述了他離家出走的原因。

下麵是全文:(耳邊突然響起的是梁朝偉和張曼玉的《花樣年華》,不知為何,音量突然變大。)

發件人:春日原野

主題:給玫瑰女士的一封信

玫瑰:你好!

我已經離家一星期了,下了很大決心才給你寫這封信。想了好久才想起你電子郵件的地址,因為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也沒給你發過郵件。我知道你有午夜打開郵箱的習慣,所以我相信你會讀到這封信。

現在我坐在一台陌生電腦前,心如刀割。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我知道告訴你事實真相,你可能會受不了。但是,如果隱瞞事實真相,一直讓你過著被欺騙的生活,我受不了。這件事已經很長時候了,家裏家外,我內心倍受煎熬,我既不想對不起你,又不想對不起她,我內外交困,我愛著你們兩個女人——也就是說,我既不想離開你,也不想離開她。

她是一個平常女人,長相一般(可以說遠不如你長得漂亮),不寫任何東西,沒有一點文字天才,可以說任何方麵都沒辦沬和玫瑰你比的。我也不知是怎麽跟她搞上的,也想不清楚她到底哪方麵吸引我,因為一個偶然的工作方麵的事情,我和她開始了第一次約會。談的並不是很投機,可以說她是一個完全沒有思想的女人,她當時穿了件非常低領的毛衣,白晳的**和中間一道乳溝隱約可見。我知道她不是那種故意穿得大膽暴露以此來引誘男人的女人,她那天恰好穿成那樣,而我那天的狀態又恰好不對(不知為何,異常渴望異性),飯店裏有很多人,我竟然失控似地極想當眾撫摸她。

我必須得管住自己,我不能在公共場合丟臉。於是我使勁

按住自己的手,拿筷子的手撲簌簌地抖個不停,額頭上冒出一片黃豆粒大的冷汗。

“你沒事吧?”她眼神異常憂傷地看著我,問。

“沒事。”我用餐巾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沒事,就是太熱了。”

她說:“是有點熱。”

吃過飯她帶我去了她的房間。事實上在去的路上在出租車裏她就靠在我身上,身體軟軟的依附著我,一切都不言而喻了,我知道她也想要我(玫瑰,我知道在信裏詳細跟你描述這些是很傷你自尊心的,但是,我想還是把話盡量說清楚的好)。

她的房間在一幢高層建築的頂層,我和她在電梯上就動了手,像受了什麽魔法控製似的,忍不住就要相互撫摸,我摸她的頭發,摸她的臉和屁股,可是,有一點必須清楚,那就是我們雖然狂亂地相互摸著,但卻並沒有嘴唇的接觸,也就是說我們並沒有接吻(這很重要,至少我認為這很重要)。當我的手伸進那女人的衣服,觸碰到她柔滑的絲綢乳罩,我立刻就昏了頭,我把什麽都忘了。那乳罩像皮服一樣滑,很薄,隔著滑軟的絲綢能摸到她興奮的**。當時我真想一口吞了她,我太喜歡她了。

她掏出鑰匙開門,我看到她的手在抖。然後我跟她進門,一進門她就把衣服脫了,她顯得很激動,我也是……後麵的事我就不詳細描述了,因為你畢竟曾經是我妻子,一個與我共同生活過5年的女人。

跟她上床使我找到了以前從未有過的奇妙感受,倒談不上有多愛她,就是想跟她上床,不停歇地**,隻要還有一點勁兒,就想不停幹下去,有一天竟然創造了**11次的記錄,而且每一次都超過40分鍾以上。清醒過來之後我就想,我太可怕了,太不是人了,我這樣做玫瑰要是知道了會怎麽想?為了安慰自己,我把它當成是偶然的一次豔遇,男人嘛,多多少少總會有一點豔遇的,當時我還以為我跟她再也不會見麵了呢。

回到家,我的表情顯得很鎮定,我說單位裏加班,雜誌社的活兒總也幹不完,你就信了。其實,如果當時你追問我、懷疑我,說不定我會說出真相呢,可是你沒有,你是那麽信任

我,這讓我既內疚又有幾分得意。夜裏,我一個人躺在**,聽到你在隔簾那端仍在滴滴噠噠地打字,我的心亂極了,我告訴自己必須跟那個與我莫名其妙上了床的女人分手。我還對自己說,也許不會有第二次了。可是沒想到第二天一上班就接到那個女人打來的電話,她用嘴唇貼近聽筒,用很溫柔的聲音對我說:“好想你!你下了班就來吧,一分鍾也不要耽誤。”

後來我變得越來越無恥,我甚至在她的**給你打電話,說今天晚上加班,可能很晚回來。你在電話裏總是顯得那麽平靜溫和,關於我的事,我不知道你究竟察覺到多少,有時我想,在你平靜的外表下麵,也許隱藏著洞悉一切的眼睛,玫瑰,在你身邊我感到很痛苦,因為你太聰明,太明白,其實我騙不了你,這一切早晚你會知道。

放下電話我就像著了魔似地與她**,我從來也沒對一個女人身體如此著迷過,我不知道我怎麽了,那個洞穴仿佛是我能量的源泉,我不斷地想要進入它、掘取它,我瘋狂極了,我把那個女人弄得神魂顛倒,她把我看得像神一樣重要。

總之,一切錯都在我,是我對不起你。

玫瑰,你現在知道我有多壞了吧。我不想再欺騙你了,所以我要把真相都告訴你。離婚的事我希望能盡快辦。把我忘了吧,是我先對不起你的。

信結束得很突然。沒有落款也沒任何可以找到他的線索。也許他現在正住在那女人家裏,躲在暗處給我發郵件。也許他們此刻正在尋歡作樂。

我關掉電腦,把春日原野的那封信關掉。

我坐在黑暗裏,四周無邊的黑暗無情地吞食掉我的臉、我的手、我的頭。我借助電話機上的微弱光線,給大崔打了個電話。

“喂,是我。”

“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大崔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知為何,竟有很大的回聲。他說出什麽事了,你好好說。然後他聽到我在電話裏沒完沒了地哭。後來我聽他斷斷續續地說,有個人哭一哭也好,也好。那天我們幾乎聊了一夜,我把春日原野和那女人的事都跟大崔說了。掛電話的時候,窗外的天都快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