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3)

我幾乎天天跟妮蕾他們混在:起,吃吃喝喝,泡酒吧,或者上歌廳唱歌,這些事雖然無聊,但可以填滿時間,讓我不想離婚那件事。母親近來生意很忙,頋不上跟我聊春日原野的事,這件事我隻是想起來的時候跟妮蕾談談,妮蕾在經曆了一些事後,似乎把什麽都看透了,“離,堅決跟他離,離婚沒什麽了不起。”她一開口就是這種口氣,弄得我更加拿不定主意。

有一段時間我害怕一個人呆著,隻有把自己放置在擁擠的人群裏,我才感到安全,我看到大家擠在一張桌上肩挨肩地吃飯、喝酒、嘴上雲雨,心裏雖

然厭煩,伹卻並不想走開。

王了時常出現在這類飯局上,是我和妮蕾共同討厭的一個男人。這類小報記者的本事就是見縫就鑽,世界在他們眼中是由無數個縫隙組成的,他們的日常行為就是在這些縫隙裏鑽來鑽去,自以為聰明。

王了常像個影子似地出現在我們出現的場合,他總是不請自來,脖子上套著個粗笨的相機,一見麵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先給你哢噠哢噠拍上一通照,然後尷尬地衝你笑笑,五官擠作一團,諂媚地衝你擠眉弄眼,嘿嘿兩聲,箅是打招呼。

據說,王了的老婆曆盡千辛萬苦才把王了給

甩掉。妮蕾在國外的時候,曾經跟這個可憐的女人有過短暫接觸,“那真是一場疆夢啊”,女人用“疆夢”這個詞來形容她和王了的那段婚姻。

後來我在妮蕾的手稿裏看到這段故事,在妮蕾的小說中妮蕾給王了的前妻起了個名字:安慧。安慧為了擺脫掉王了,她瘋了似的想要出國,因為隻有出國這一條路才能擺脫王了沒完沒了的糾纏。她臨走把什麽都給了王了:房子(隻是一間單身宿舍)、不多的存折、還有一櫃子書和幾本相冊。

安慧出國時隻穿了身上那一身衣服。

她什麽都沒帶。

她是逃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