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二日拍攝,謝時冶要配合著T·H的主打歌曲,拍一支視頻。謝時冶的演技用來拍廣告,也算大材小用。

男團出身的周霧行等人就沒這麽好運,在他的襯托下,鏡頭尷尬生硬,用周霧行的話來說,就是除了帥氣的臉蛋,完美的身材,他們簡直一無是處。

謝時冶覺得年輕人就是不錯,雖然受了打擊,卻依然保持自信。

連戀愛都如此大膽,竟然愛上自己堂哥,這種事情太過超出謝時冶平凡人生中的見聞。

也幸好兩個男人不會生孩子,以後也鬧不出近親生子的荒唐來。

廣告中途,周霧行下來補妝,謝時冶的個人鏡頭基本拍完,但還有集體鏡頭需要拍攝,在男團成員們完成自己的單獨鏡頭前,他便在旁邊休息,順便拿出手機,跟陳風確認傅煦今日的狀態。

陳風沒回他,周霧行補好妝坐到了他旁邊,壓低聲音道:“我昨天看到你房間出來的那位了。”

謝時冶盯著手機屏幕,對他如同說秘密般的行為不置可否。周霧行知道便知道了,他連自己愛上親哥的猛料都敢爆,謝時冶對他發現傅煦的事,實在緊張不起來。

“嗯。”他敷衍地應了聲,周霧行繼續道:“沒想到你喜歡老男人那款。”

之前謝時冶還沒反應,這回簡直不能忍:“怎麽說話呢,什麽叫老,他哪老了?”

周霧行咧出一口白牙:“他大我十一歲嘛。”

謝時冶都不想搭理他,反而從鼻子裏傲慢地哼了聲:“你今年二十了吧。”他挑剔地打量著周霧行。

“知道我哥幾歲拿的影帝嗎?”謝時冶的語氣恨不得把周霧行碾壓在地上,教他做人。

周霧行有時候是沒腦子了點,但看謝時冶的語氣神情,他臉上的笑容愈發大了:“喲,這麽護著啊,看來你對他死心塌地啊,那我就不用擔心了。”

“不過話說回來,傅影帝不是結婚了嗎,你……”周霧行遲疑地說。

謝時冶聞言,臉色稍淡:“已經離了,沒對外公布而已。”

周霧行鬆了口氣,又理了理他們之間的關係,忽然同是天涯淪落人地感慨了句:“我們的情路真坎坷。”

謝時冶笑眯眯地回應道:“隻是你坎坷,我已經追到手了。”

這話實在討打,周霧行麵上忽青忽紫,嫉妒得簡直坐不住,憤而離去。

周霧行剛走,作為堂哥的周容就來了。麵上不見以往對他的溫情脈脈,反而憂心忡忡,就像熊孩子的家長般,同他道歉,怕周霧行得罪人。

看周容這模樣,謝時冶多少猜到周霧行這橫衝直撞的性格讓周容有多操心了。他攔住周容的道歉,說沒事:“你弟弟挺可愛的,我不討厭他。”

周容大大地鬆了口氣:“那就好。”

謝時冶目光定定地看了周容一陣,將人看得渾身不自在,這才開口。他也沒多說其他的話,隻是跟周容說清楚,講明白。

跟前任藕斷絲連,對誰都沒有好處,包括周容自己。

他因為自身感情問題,對前任都很寬和,好聚好散,即便分手,也會幫忙。但這樣做不代表是對的,周霧行說的沒錯,既然不願意和對方複合,何必給太多希望。

謝時冶認為留戀自己的前任沒那麽多,周容確實是表現得最明顯的一位。

周容意識到他要說什麽以後,麵容瞬間慘白下去,但他從來都不是糾纏不清的人,隻需要委婉的提醒,加之謝時冶表示現在有相愛的戀人,不願對方誤會,周容就已經明白得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眼裏浮現濕潤,他努力眨眼,轉身急匆匆地走了。謝時冶坐在原地沒動,心情複雜。

周容回到拍攝現場附近,低著頭沒說話,沒多久周霧行就走到他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周容抬手打了他幾下,倒被分散了不少注意力,沒法一門心思難受了。

晚上謝時冶飛回影視城,剛下飛機手機就一通亂響,高良說他們都被拍到了,周容周霧行,傅煦陳風,再湊多幾個,都能在他房間玩一把狼人殺,猜猜誰才是直男的那種。

也幸好來的人多,倒沒什麽緋聞好寫。加之謝時冶正在和傅煦拍戲,也扯不出什麽花邊緋聞。

八卦雜誌隻道傅煦過來想分一杯廣告的羹,然而過氣已久,被廣告方直接拒絕,於是當夜離開。謝時冶盯著過氣兩個字,差點被氣壞。

別說傅煦無需要接這種廣告,三流雜誌就是三流,半點不知道國民度影星跟明星的差別。

影星和明星本來就走的不是一條道,前者能夠低調拍戲,後者的高調才有戲拍。

謝時冶這股氣憤一直持續到了影視城,陳風已經回過他消息,說傅煦狀態還行,拍戲還像原來那樣,沒什麽NG。隻是今晚早早回到房間休息,現在已經睡下。

他先回了自己房間,放行李,洗漱護膚。確定自己從裏到外都是幹淨清爽的,才穿著睡衣去傅煦房間,刷卡進門。

傅煦早就將房卡給了他一份,方便他過來。開門的時候,燈亮了幾盞,他心想傅煦夜盲,之後要介紹自己的營養師給傅煦,補充眼睛所需的維生素,好治治這夜盲症。

他走到床前,傅煦帶著眼罩,安安靜靜地睡著,呼吸綿長。他小心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無意要驚醒傅煦。

沒想到傅煦並沒有戴耳塞,幾乎是他剛躺下,傅煦就行了。

謝時冶僵住了身子,沒敢動,傅煦將眼罩掀開,露出慵懶的眉眼,眼裏有些紅血絲,是疲憊加休息不佳導致的。

他自己沒休息好時,睡到一半被人打擾了,會頭痛眼疼,以己度人,謝時冶歉然地在傅煦頰邊落下親吻:“早知道我不過來了,弄醒你了。”

傅煦用鼻音否認搖頭,嗓音帶著初醒的喑啞:“沒,你要是不過來,我這一晚都睡不好。”

謝時冶將身子貼上了傅煦:“在等我?”

“嗯,用手機看到你飛機降落,本來想醒著等你,但我太困了。”傅煦打了個哈欠,用下巴去蹭謝時冶的發心,把人的頭發弄得亂糟糟的,這才道:“我看到報道了。”

謝時冶立刻道:“那些人亂寫,你怎麽可能被廣告方拒絕。”

傅煦稍微清醒了點,伸手掐他鼻子:“重點是這個?重點是,你跟周容怎麽回事?”

“我跟他沒事,早就沒事了。”謝時冶就差沒發誓,他和周容就算曾經有過事,也早就過去了。

謝時冶垂下眼皮,扯著傅煦的睡衣紐扣,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表情。傅煦看出來了:“想知道什麽?”

不等謝時冶說,傅煦就道:“想問我跟司南?”

謝時冶鬆開了傅煦的紐扣:“是你自己說的,那我就聽聽吧。”他一副自己並沒有很想知道的模樣,引得傅煦隔著被子拍了他兩下。

傅煦說:“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才會問呢。”

這話引得謝時冶有點驚訝,他撐起身子,半壓在傅煦伸手,長發落到了傅煦的脖頸,無聲的親昵:“你一直在等我問?”

傅煦沒說話,謝時冶追問道:“為什麽,不是一般都很忌諱提起前任的嗎?”

謝時冶盯著傅煦的眼睛,突然福至心靈:“你是想我問,想我吃醋?”

傅煦沒好氣地掐他的臉,最後一把將人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裏:“你問都不問,就會自己一個人亂想。”

謝時冶趴在傅煦的胸口上,蹙眉抿唇:“因為問了會嫉妒,很嫉妒,吃醋到發瘋,讓自己變得很難看。”

他從來都不是多大方的人,再大方的人,也會因為感情變得狹隘。吃醋嫉妒,小心眼獨占欲。愛情給人的感覺能夠很美妙,但不能免俗地,同樣帶來了一定程度的負麵情緒,甚至是痛苦。

可是又因為愛能戰勝一切,讓人甘之如飴。

傅煦拍著他的背,哄小孩一樣。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謝時冶便問他:“你和司南聯係過嗎?在你們離婚後?”

“聯係過。”傅煦說,他用一種陳述的語氣道:“你記得之前記者采訪的時候,說過司南出入男模家中的事情嗎?”

謝時冶:“記得,那個記者太沒眼力見了。”

“那個不算假消息。”傅煦道:“那是他的男朋友。”

謝時冶震驚了,他撐起身體:“真的?”

傅煦看了他一眼:“騙你做什麽?”

謝時冶並沒有太多鬆口氣的感覺,反而有種悶悶的難受。他知道自己這樣心態不好,卻還是覺得心疼。如果傅煦沒遇到他,也許都不會那麽快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但是司南卻早已往前看了,被留在原地的隻有傅煦一個人而已。

傅煦說:“那個人能做到我辦不到的事情,他救了司南。其實我應該感謝他。”

司南不願意見他,傅煦在回國之前去跟那個男模見過一麵,談過話,聊了天。得知司南如今一切還好,傅煦才更能放心離開。

謝時冶一直沉默著沒說話,傅煦停了聲音,摟著他的腰將人往上摟了下:“不高興了?”他的語氣很有些小心翼翼,哪怕是傅煦,也捏不好說司南事情的分寸。

隻是這些過去總該坦白,藏著掖著,反而更像不能好的傷口,不見陽光,亦無法愈合。

謝時冶搖了搖頭:“沒有,沒不高興。”

傅煦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在他額頭上落下親吻的同時,輕聲道:“我很幸運,因為你也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