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沉沉的,沒有陽光,路上是前幾日下的雪,白的有點晃眼。

四個青年人就踩著這白雪,欣賞著冬日那獨特的美景,來到了星國皇城下。

這四人正是蕭嶽、白驍生、沈渺渺和盛妍妍一行,說來蕭嶽還是第一次到一個國家的皇城。星國疆土遼闊,幾乎是霧、象二國的總和,這皇城也大的出奇,不過比起九曲城就有點不夠看了。

剛一入城,白驍生就領著幾人,熟門熟路的進了一家酒店,看樣子以前少沒來這兒。蕭嶽屁股還沒坐穩,白驍生就給他指明丞相府的位置,讓他幹活去,倒把蕭嶽弄的一愣。蕭嶽把白驍生和沈渺渺叫來,就是給自己壯聲勢的,看這兩人的樣子,分明等著看戲呢,哎,遇人不淑啊,自己怎麽會碰上這種師兄和師姐啊。

盛妍妍倒也識趣,此行是為她辦事,她主動要求陪蕭嶽同去。

蕭嶽念及一路舟車勞頓,她修為又不高,就讓盛妍妍留在酒店休息,自己則出了酒店,直奔丞相府。

白驍生為了方便看戲,挑的這家酒店離丞相府不遠,也就十幾米的距離。

蕭嶽已非吳下阿蒙,在一國丞相府門口,淡然而立。

門口的仆人見蕭嶽氣質不凡,衣著不俗,正欲上前詢問。

蕭嶽卻已喊道:“盛家友人特來拜訪管丞相,還望一見!”

“隱瞞身份,這個臭小子,純粹找虐。”那座酒樓最高一層一扇窗戶已經打開,白驍生望著相府門口的蕭嶽道。

“這個管灝原是一介白身,憑一己之力坐上了星國相位,幾十年屹立不倒,絕對不好對付。他知道管氏一族根基不夠雄厚,若是放了盛家,等盛家喘過氣來,勢會給他造成大麻煩,所以管灝絕不可能輕易放過盛家。”沈渺渺輕聲道。

盛妍妍心中不免緊張:“那他會見蕭嶽嗎?”

“你說呢?”白驍生笑問盛妍妍。

“大師兄,你也真是的,你沒看人家已經夠緊張了,你還逗人家。”沈渺渺瞪了白驍生一眼,看著盛妍妍道:“盛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唯有你逃過了那場災難。你恐怕就像一根刺,在管灝心中紮了幾十年,驟然有一個盛家的朋友拜見他,管灝肯定會想到你,所以他必定會接見蕭嶽,目的隻有一個,拔掉你這根刺。”

她話剛說完,就見相府管家出來了,側身將蕭嶽請進了府內。

蕭嶽在相府客廳見到了這位星國丞相,看相貌隻有四十多歲,臉盤較大,天額飽滿,眉毛略粗,眼睛中帶著一股森森冷意,他坐在太師椅上審視著走入客廳的蕭嶽,蕭嶽泰然自若,也不行禮,也不就坐,笑眯眯的

看著管灝,久久無話。

“閣下找我何事?”管灝忍不住開口了。

“放過盛家人。”

“你是何人?”

“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不提也罷,你隻需知道我是受雨淩菲的女兒所托,來見你就可以了。”

管灝很久沒有聽過“雨淩菲”這個名字了,心中思緒萬千,一時默默無言。

“盛家老小數百口,如今隻剩下了十幾人,請管丞相給他們一條活路。”蕭嶽主動放低姿態。

酒店頂層。

盛妍妍聽不到相府客廳裏的對話,可這難不住白驍生和沈渺渺。

白驍生覺得蕭嶽在幹一件蠢事:“盛家如今的局麵是管灝一手造成的,他若能心生憐憫,放過盛家,當初就不會下狠手。”

沈渺渺卻不以為然:“你懂什麽,十一這叫先禮後兵,這才是真男人。要是換作你,哪會稟報,估計會直接打進去,將林師叔的條子往管灝麵前一摔,吼道‘放人……’,那多粗野啊。”

“哈哈哈……”白驍生大笑一聲,幹了一杯酒,“你把十一想的太好了,那小子哪是先禮後兵,他知道‘禮’是什麽玩意兒嗎,依我看他這是扮豬吃老虎,故意戲弄管灝,給他的婆娘出氣。”

“跟你們說多少次了,我不是他婆娘,我們倆很清白。”盛妍妍紅著臉辯解。

白驍生笑道:“是啊,很清白,清白的在安然居中抱在了一塊。”

沈渺渺見盛妍妍害羞的快鑽到桌子底下去了,忍不住錘了白驍生一把:“別欺負弟妹了,繼續看蕭嶽辦事。”

“好,繼續看……”

卻說管灝聽到蕭嶽為盛家求情的話,打起了官腔:“盛家參與謀反,罪有應得,應受國家律法懲處,本相豈能對盛家特殊照顧。”

“我今天站在了這兒,那麽就說明我對當年的事情已經一清二楚了,丞相又何必說那些沒用的空話,國有律法,可這律法怎麽大的過丞相對盛天際的恨呢,你折磨了他三十年,害得他家破人亡,已經足夠償還他當初的橫刀奪愛。”

不夠,永遠不夠,讓他活在煎熬之中,心懷仇恨,卻永遠無法報仇。

這是管灝心中所想,隻是他沒有摸清蕭嶽的底細,哪肯輕易受人口實:“你說什麽,本相聽不懂,行了,你可以走了。”

蕭嶽隨手一甩,林子忠寫下的條子落到了管灝眼前。

字條上隻有簡簡單單的九個字:釋放盛家一族,林子忠!

管灝麵色大變。

“管相,你可別告訴我,你不認識那字是誰所寫!”

“你說對了,我還真不認識。”管灝硬著頭皮道,作為迫害盛家人的事主,他知道盛家有多慘,一旦讓他們喘過氣來,肯定會瘋狂報複管家,以那盛天際的修為,絕對會給管家帶來大麻煩,所以盛家人絕對不能輕易放。

早知如此,當初殺了他們,就不會有今日之禍。

管灝心裏後悔了!

“如果我把你這句話,轉告給寫下這個條子的人,你猜他會怎麽樣。”蕭嶽道。

管灝額頭冷汗直流,須彌宮是不插手國家政務,可救幾個人,借國家權力辦一點事,皇帝可從不會拒絕。

蕭嶽步步緊逼:“盛家遭流放,具體怎麽回事,這個寫條子的人很清楚,他沒直接給皇帝寫條子,算是給你麵子。在盛家一事上,你管灝管大丞相,可是切切實實的欺了一次君,欺君之罪,該當如何。”

“這小子終於發威了!”酒店頂層白驍生笑眯眯的道。

“接下來隻怕會有凶險。”沈渺渺道。

管灝忽然嗬嗬一笑,眯著眼睛道:“我管家寶庫有不少珍藏,閣下可隨我前往寶庫,看上什麽,任由你拿,府中也有不少美女,經過特殊訓練,本是送給陛下的,公子若是看上誰,都可帶走。”

“雨淩菲之女未送我一分一毫答謝之物。”蕭嶽言外之意,他為其辦事,不是為了珍寶和美女。

管灝冷笑道:“不識抬舉,那須彌宮我也有些關係,不要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哦,是嘛,那你說說,你是認識的人我師尊呢,還是我大師兄,或者是其他誰……”

管灝大驚失色,一下子站了起來:“你、你是蓬萊公子蕭嶽!”

“不錯!”蕭嶽拿出了須彌宮的弟子令,高舉過頭。

管灝身子一晃,癱坐到太師椅上,他是一國丞相,他是皇帝的肱骨之臣,天下他收拾不了的人很少很少,而這個須彌宮恰在此列,想起這個蓬萊公子的種種傳奇,闖出九曲城,獨身一人戰勝中天宗內門百人……管灝慘然一笑,雨淩菲,你生了一個好女兒啊,死了死了,還留下這個孽種來禍害老夫。

正當管灝答應蕭嶽,釋放盛家人時,一個人突然到訪。

“管丞相,我父皇讓你整理去年各地的稅收賬冊,可已妥當!”龍劍吟闊步入屋,詢問管灝,由於他看到的隻是蕭嶽後背,並未認出堂中的人就是蕭嶽,可蕭嶽卻轉過了身,笑眯眯的看向龍劍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