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風圖是聖人所創,乃是一品湖圖中的極品,威力自不用說。

蕭嶽騎著青風馬逃出院中,到了巷子裏,眼前一片坦途,沒有障礙阻攔,傀儡馬化為一道利箭,撕裂雨幕,輕鬆逃出黑衣人的攻擊範圍。

蕭嶽調轉馬頭,望著黑衣人:“我說的沒錯吧,你殺不了我的。”

黑衣人停下腳步說道:“我不是來殺你的……”

“我知道,你們想抓我,把我變成一個奴隸,奪去我的尊嚴,讓我卑微的匍匐在別人腳下。在我看來,這比殺了我還殘忍。”

“做公子的狗,是你的榮耀,也是你的宿命。”

“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們了!”

“當然!”

“真是恬不知恥,帶上那些屍體滾,回去告訴那姓青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蕭嶽口中這樣說,心中想的卻是絕對不能放此人走,因為此人回去了,青三公子對他的能耐、底細就全清楚了,下次再派人,他就沒把握收拾了,現在要讓對方放鬆警惕,然後伺機而動,將其一擊必殺。

黑衣人好像真放棄了,轉身向院子走去。

黑衣人心裏很清楚,他根本沒有放棄的權利,接下公子的差事,如果完不成,回去隻有死路一條,所以黑衣人走出兩步後,陡然轉身,飛速撲向蕭嶽,石線蛇從他手中飛出,直奔蕭嶽而來。

蕭嶽無喜無悲,眼中一片漠然,他本可以轉身逃走的,但是他沒有,踩下青風馬的傀儡踏板,向著石線蛇迎麵衝去,他側身向右一移,閃開石線蛇凶猛一咬,石線蛇立即掉頭,襲擊他的後背,蕭嶽從懷裏掏出一把雕刻刀,運起傀儡之氣,向近在身旁的傀儡之線斬去,傀儡之線一斷,黑衣人暫時就無法控製石線蛇了。蕭嶽的舉動,嚇了黑衣人一大跳,手急忙一抖,傀儡之線變成了一個弧形,巧妙的躲開了蕭嶽,卻也使石線蛇攻擊一滯。

蕭嶽抓緊這難得的機會,全力操縱青風馬,衝向黑衣人。

黑衣人操縱石線蛇緊追在後,那蛇口中噴出來的罡氣,像一道道刀子落在了蕭嶽背上,刮的他脊背生疼。然而,青風馬終究不凡,速度之快,遠非石線蛇可比,在一段距離的加速之後,兩者拉開了距離,蕭嶽像刮來的一陣狂風一樣,與黑衣人瞬間交錯而過。

“砰!”

黑衣人一頭栽倒,濺得泥水亂飛,他的頭上插著一把雕刻刀。在他倒下去的瞬間,石線蛇也像斷線的風箏掉在了地上。

本來不可能勝利的戰鬥,因為蕭嶽完美的發揮了鑽地鼠的鑽地之能,青風馬的迅猛速度,審時度勢,敢拚敢打,才僥幸贏了這場戰鬥。當然,其中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敵人輕視了他。如果敵人從一開始就謹慎的對待這場戰鬥,那結局恐怕會是另外一個結果。

蕭嶽翻身下馬,將黑衣人拖進了院內,然後收起石線蛇,牽回青風馬,關上了院門。

蕭嶽在黑衣人身上,找到了一瓶化屍水,五顆止血丹,一百兩銀票,三塊心石。心石可是好東西,它是一種產於自然

界的透明狀石頭,因其形狀呈心形,故名心石,有恢複精力、傀儡之氣的作用。

心石雖好,但是對一個初級階段的修煉者,基本用不上,最好最有用的東西還是那瓶化屍水,蕭嶽正愁怎麽處理屍體,有了化屍水,一切就簡單了,將四個人的屍體堆放在一塊,將化屍水倒了上去,眨眼就化成了一灘惡臭的酸水,順著院牆邊的疏水道流了出去,與雨水一中和,什麽痕跡都沒了。

蕭嶽將三具殘破的傀儡劈成了柴火,不過在此之前,他已經記下了傀儡中的“堅甲圖”和“鋒刃圖”,至於那石線蛇中的“毒牙圖”,那是二品湖圖,蕭嶽現在無法修習,石線蛇雖然完好,恐敵人以此找他麻煩,蕭嶽也毀掉了,包括那一百兩銀票,努力不留下任何破綻。

雨還是那麽大,沒有絲毫停下來的跡象。

蕭嶽冒雨打了十桶水,全部燒開,脫下黏在身上的濕衣服,洗了一個美|美的熱水澡,隻覺渾身寒氣盡消,躺倒**,好久也睡不著,睡意剛剛襲來,院外傳來了敲門聲,蕭嶽立即清醒過來,翻身下床,走出屋子,大雨已停,東方未亮,打開門卻是黎大炮到了,黎大炮拉著架子車,車上裝著五十多個鑽地鼠形體。

蕭嶽將他迎入院中,兩人將車的鑽地鼠卸進屋內,圍著青風馬聊了一會兒,蕭嶽去睡覺了,黎大炮取來木頭,趴在一旁雕刻鑽地鼠形體,路家訂製了八十具傀儡鼠,現在還差二十多具。

蕭嶽一覺睡到早上九點多,黎大炮叫醒他,告訴他,屠遙已經領走了傀儡鼠。

按照市場價格,蕭嶽刻製了一百湖圖,屠遙應付給他七百兩銀子,除去那一百兩定金,還差六百兩,這人竟然留了一張欠條,連他一個窮小子的錢居然也欠,這幫人真是太無恥了。

蕭嶽洗了把臉,開始給路府的那一批鑽地鼠雕刻“火鑽圖”,黎大炮看了一會兒,試著雕刻“火鑽圖”,結果失敗。

到了中午,鑽地鼠製作完了,正好路府的丫環小妍來找蕭嶽,給蕭嶽帶來了路夫人“愛心”午餐,還要幫蕭嶽整理房間,蕭嶽像被蛇咬了一口,急忙跳起來,將她請了出去,讓她去通知路不平,派人來取傀儡鼠,小妍高高興興的走了,她才不想給一個邋遢鬼收拾房間呢。

路府派人取走了鑽地鼠。

小妍應路不平之命返回,打開路夫人的飯盒,將飯菜擺到桌上,叫蕭嶽吃飯,自個兒又去收拾蕭嶽的髒衣服。

“你是不是很閑?”蕭嶽抬起頭,冷冷地瞪著小妍。

小妍不吭聲,心道:“閑什麽閑,要不是老爺和夫人特地囑托,本姑娘才懶得幹這事,一個破傳奇學徒,有啥了不起的,別人稀罕,本姑娘可瞧不上,要是我學傀儡,這會兒創出的湖圖,沒八十也有三四十。”

蕭嶽看她的神色,也大致猜到她心裏的想法:“那兒有雕刻刀,去雕一個螺絲,讓我見識見識你這……”

“我姓盛,叫妍妍!”

蕭嶽接著話茬:“你這盛大姑娘的絕技!”

小妍瞟了蕭嶽一眼了

,居然也不客氣,一手拿起雕刻刀,一手撿起蕭嶽丟過來的一小塊太辰木,閉上眼睛,三兩下就雕出了一個螺絲,昂起精致的小下巴,得意道:“我閉上眼睛也能雕!”

蕭嶽瞥了一眼那螺絲,冷冷道:“垃圾!”

盛妍妍不服氣道:“你的才是垃圾”,然後轉身就走。

這時,盛妍妍耳邊響起了黎大炮的聲音:“雕刻傀儡零件一定要注意木頭的紋路走勢,要順勢而雕,否則容易破損。”

“還閉眼呢!”蕭嶽在一旁陰陽怪氣的笑道。

盛妍妍回過頭,走到桌邊,拿起蕭嶽雕好的螺絲,細細一打量,再看自己雕的那個,才知道蕭嶽不是隨口胡說,不由得臉紅了,不過心裏還是不服氣,心想:“你們這些人有陳老教導,而我隻是看小姐製作傀儡,偷偷學來的,不知道順著紋路雕刻,也沒什麽好笑,大不了以後改過來就是……”想著心事兒,走了神。

蕭嶽見她傻愣在那兒,奪回螺絲:“劈柴是掌握紋路雕刻的最佳途徑,想學的話,去院裏劈柴。”

“劈柴?可是我是女孩子啊。”盛妍妍叫道。

“隨便你!”

盛妍妍本來覺得蕭嶽捉弄她,想讓她替他劈柴,但見蕭嶽一副“你隨便”的樣子,心裏不免有幾分遲疑:“劈柴真能掌握紋路雕刻嗎?”

蕭嶽仰起頭看著盛妍妍:“聰明人可以,笨人就不行了,你是聰明人嗎?”

“當然,這是毋庸置疑的。”

蕭嶽向門外努努嘴:“去吧!”

盛妍妍昂頭挺胸,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出去,可一看到那一大堆沒劈的幹柴,所有勇氣化為烏有:“盛妍妍啊盛妍妍,你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劈什麽柴呀,被人家三兩下一忽悠,腦袋就迷糊了,自個兒居然乖乖跑出來了。若是不幹吧,以那家夥的性子,以後見了我,肯定會趾高氣昂的叫笨丫頭,想想都氣人,可是就這麽幹了,豈不要毀了姑娘我的十根纖纖玉指,怎麽辦呐,我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黎大炮看了一眼門外,笑道:“沒想到你挺會捉弄人的。”

“誰說我捉弄人了,我一身精湛的雕藝,就是劈柴劈出來的。”

“得了吧,你這話也就隻能騙騙那些七八歲的小姑娘,你去門外看看,人家盛姑娘根本不上你的當。”

蕭嶽一怔,起身走到屋外。

隻見盛妍妍坐在院子裏,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一截圓木,一動不動。

“你在幹什麽?”蕭嶽問,語氣很冷。

“我在悟道!”盛妍妍一本正經的答道。

可不知怎地,這一刻盛妍妍心裏居然忐忑起來,好像自己幹了壞事一樣,居然等著蕭嶽罵她。蕭嶽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了,盛妍妍居然感到心裏有一點小小的失落,沒被罵,該慶幸才是啊,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感覺呢,難道是那家夥繃著臭臉的模樣,太像路家主了,由於習慣原因,自己才會這樣,嗯,一定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