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人將抓住的人,關進水牢後,就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

修為高的,有辟穀神通的,還能活下來,而活下的結局,大多就像蕭嶽的鄰居——那個又瘋又自戀的神經質老頭。

水牢的堅固程度,那是毋庸置疑的,水族連看守的人都沒派。

試著攻擊水牢,沒用,攻擊鑲嵌在地上的藍色晶石,有一股強橫的力量阻止蕭嶽破壞掉它,估計一盤天鍬可以砸壞它,可問題是,破壞了它,弄出的動靜足以把冰族人引來,所以要逃離水牢,就必須依靠自己記下的那個湖圖了。

還沒製作過骨虛令,這是一次大挑戰。

骨虛令是由妖獸晶魄、妖骨和空明石等物煉製出來的一次性武器。

關於它的製作之法,蕭嶽詳細看過,也見徐直製作過,過程很複雜,失敗率極高。

首先第一步,將妖骨、空明石、貯氣石等物融為一體,反複精煉,形成製作骨虛令的原胚。

一般用火焰傀完成第一步。

說實話,這一步與煉丹倒極為相似。

蕭嶽會數種火係傀,可那攻擊性太強,不適合融合材料,融合材料需要用“百煉傀”,在須彌宮學過這幅湖圖,製作起來不難。蕭嶽花了幾個時辰,就完成了準備工作,材料很齊全,趁著周圍人睡著的功夫,蕭嶽開始融合材料。

役使百煉傀吐出一簇火焰,火焰呈藍色,特別明亮。

在他強大的控製力下,火焰徐徐平鋪開來,掃了一眼放在腳旁的妖骨粉末,那妖骨粉末化為一條線緩緩上升,徐徐落在了火焰之上,落得很慢,就像往菜裏麵加調料,轉著圈撒,沒幾秒火焰之上,就鋪好了一層藍色的粉末,反而中央位置是空的,把空明石放到中央位置,陡然間火“噗”一下竄起,裹住空明石。

這一裹非常關鍵,要裹得迅如閃電,要讓鋪散開的妖骨粉末,均勻的覆蓋在空明石上,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就直接失敗。

蕭嶽試了五次,妖骨粉末都滑下來了。

很鬱悶,看別人做很容易,三下五除二,一個骨虛令就成功了,到了自己這兒,怎麽就這麽難,第一步卡住了。

蕭嶽盤膝坐下,閉上眼睛反思,怎麽處理這個問題。

弱水河外,人、獸在靜靜過河。

過了河的,在河邊靜靜等候,因為星羽光華一個月後才會出現。

經過仔細琢磨,蕭嶽心中產生了許多設想,比如,用火焰黏住妖骨粉末,或者用“隔空驅物”令其無法

移動,現在需要試驗一下。用火焰黏住所有妖骨粉末,結果隻一秒功夫,大部分妖骨粉末就燒焦,這樣顯然不行。

用“隔空驅物”束縛住妖骨粉末,結果雖然也失敗了,可是隻有一小部分妖骨粉末滑下去了,隻要多加練習,肯定能成功,一次,兩次,三次……半個月後,蕭嶽終於完美的跨過了這一小步。

覆蓋到空明石上的妖骨粉末,在受熱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就被空明石吸了進去,均勻的分布在石頭內部,開始用大火煆燒,待其化為**後,蕭嶽撒入一種金屬粉末,過了十五分鍾,又撒了一種,如此加了九種材料方才作罷,一遍接一遍煆燒,煆了八十一次方才停止,然後借助火焰,將其塑成一個菱形,慢慢收火,使其凝固,手段高超的人,在收火的過程中,會利用火焰,使成形的令牌表麵出現漂亮的花紋。

蕭嶽還沒那手段,想想也就算了。

第二步就是雕刻湖圖,對別人而言,這個難度最大,到蕭嶽這兒卻覺得它最簡單,參悟了偷偷看來的那幅湖圖的道韻,將它刻在令牌正中,湖圖剛刻好,令牌就“哢嚓”一聲碎了,蕭嶽一下子怔在那兒。

哪兒出問題了?

蕭嶽檢查了一遍,卻毫無頭緒。

須彌宮的藏經閣裏的書,他抄了一遍,重要的東西基本記下來了,躺在地上,頭枕雙臂,慢慢回憶有關製作骨虛令的章節。

旁邊的那個糟老頭在“嗷嗷”怪叫。

莊畢在摳指甲裏的汙垢。

書中的一句句話,從蕭嶽腦海掠過,猛然蕭嶽跳起,撿起地上令牌碎片,一拍大腿,他娘的,問題總算找到了。

原來他收火太快,導致令牌溫度下降太快,材質變脆,無法承受湖圖攜帶的力量,如此令牌自然就報廢了。

盡管明白了原因,蕭嶽再次製作,還是失敗了。

難怪有人說,煉丹、製作骨虛令是在燒錢。

這玩意兒是個精密活,太容易失敗了。

蕭嶽不得不再次停下來,回憶典籍中記載的知識,總結經驗,他終於意識到製作骨虛令和煉丹,最重要的都是把握火候,而這玩意兒不是看幾句話,就能做到了,必須經過無數次練習,自己慢慢琢磨,才能逐步把握。

世上有很多行業,隻要能做精,做細,做出境界,那你就是一個成功者。

蕭嶽製作骨虛令的目的是為了逃出牢獄。

換做別人,隻求能夠做出一個成功的令牌,使自己離開此地即可。

蕭嶽是一個執著的人,不做什麽事則已,一旦決定去做,就會鑽

進去,瘋狂的去了解,去學習,去征服,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因為他這個執著的性子,而非那塊“轉輪板”,轉輪板隻給他成功的起點,是他自己從這個起點邁出了腳步,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他練習掌控火候,一遍,兩遍……看前人的經驗,書寫自己的心得,十天眨眼過去了,若非這是在雲荒殿,他還真打算繼續練下去。

這次終於成功了,令牌製作的不錯,湖圖也雕成了。

第三步,也是最後一步,將妖獸晶魄雕成小正八麵體,鑲嵌在令牌上。

這個鑲嵌要用火局部融化令牌,一不小心就會破壞到湖圖,導致失敗,所以這一步考驗的同樣是火候。

高手都是一次性融化令牌,飛速將晶魄打入令牌。

蕭嶽知道自家的本事,為了早點成功,他將火焰壓得很小很小,一個一個的鑲嵌,勉強是成功了,可鑲嵌的晶魄扭扭斜斜的,太難看了,沒一點美感,可蕭嶽很高興,這種高興就像自己第一次製成傀儡那樣舒暢,隻是那次有天賜神通,而製成骨虛令,則沒有這個好處,未免有點美中不足。

等到河底最暗,也就是深夜的時候,蕭嶽悄悄催動了骨虛令,令蕭嶽驚詫的是,水牢外麵又套了一層水牢,你娘的,這是怎麽回事啊,他明明見那兩個水族人用同樣的骨虛令收起了水牢啊,到自己這兒怎麽就不行了。

書讀多了,眼界寬了,蕭嶽驚而不亂,那個骨虛令已經報廢了,重新製作了六個骨虛令,還好,挺順暢的,感應到隱入令牌中的湖圖,將傀儡之氣凝成一條線,從雕刻湖圖的起點,順著運轉了一圈,“噗”一聲,外麵又加了一層水牢。蕭嶽重新拿出一個骨虛令,改變傀儡之氣的運行方向,逆著運轉一圈,水牢減少了一層,原來是這麽回事啊,蕭嶽大喜,又拿出兩塊骨虛令,逆著連轉兩圈,水牢消失了,一大瓢水從頭頂澆下,衝得蕭嶽差點坐在地上,這也是他修為高。

“爽啊!”蕭嶽笑了笑。

莊畢聽到動靜道:“蕭公子,你生活體驗夠了,要走了嗎,順便把我也放了吧。”

蕭嶽哭笑不得,還體驗生活呢。

“那你繼續體驗生活吧,我先行一步了。”蕭嶽道。

“不,不……你是體驗生活,我這叫坐牢受罪,咱倆不同的。”莊畢很認真的說道。

蕭嶽懶得跟這二貨較真,拿出一塊骨虛令,收了莊畢的水牢。

“哇……哈哈哈……有人破了水牢嘍……自由嘍,自由嘍……祝福你,祝福你,哈哈哈……”

那個糟老頭刺耳的聲音在河底響起,打破河底的寂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