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嶽翹著二郎腿,品著香茗,看著眼前這位白衣女子,兩年時間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麽痕跡,看起來同兩年前一模一樣,沒有一絲變化。

這白衣女子自然是仇雪,仇雪攔下任無情和青軼的攻擊之後,就直接把蕭嶽從內門山帶到了她的精英山,她心中有很多疑惑問蕭嶽,臨出口了卻成了:“你想過回宗門是什麽後果嗎?”

蕭嶽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仇雪:“你說他們多久會到?”

仇雪知道蕭嶽說的“他們”是宗門高層派來的人,先不說蕭嶽今天在宗門惹出了多大亂子,光他從九曲城跑出來這一件事,足以引起宗門高層重視,九曲城是什麽來曆,裏麵有什麽,蕭嶽在城內得到了什麽……這些都是那些高層所關注的。

“最多十幾分鍾就會到吧,隻要你好好配合,把所知道的告訴幾位宗老,我保你平安無事。”仇雪道。

蕭嶽笑了,笑仇雪無知,心道:“若是靠你保護,我就不會回來了。”

仇雪捕捉到了蕭嶽臉上的笑意,總覺得那笑帶著別的意思,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

“仇雪,我受副宗主和三位宗老差遣,命你帶上蕭嶽,速速前往中天殿!”虛空傳來了護法長老的聲音。

“是,我即刻啟程!”

聽到仇雪的答複後,護法長老放心的走了。

仇雪神色嚴肅,低聲對蕭嶽道:“護法長老親自來請,隻怕宗門高層全到了,你務必小心謹慎,他們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不可造次。”

蕭嶽心道:“我回來就是給某些人添堵的,不造次怎麽添堵啊。”這樣想著跟著仇雪上了飛行傀,直奔宗門深處最高的一座大山,那座山籠罩在雲霧深處,山頂隻有一間中天殿,站在上麵可以俯視整個中天宗。

在中天殿前,有一段九千層的石階。

仇雪降落在台階下,收起飛行傀,迅速向上走去。蕭嶽卻在後麵左瞧瞧,右瞅瞅,悠閑的欣賞風景,仇雪催促他,讓他走快點,別讓副宗主、宗老等人等急了,他愛答不理,依然我行我素,磨磨蹭蹭,一副跑到這兒旅行的樣子,仇雪催的急了,蕭嶽不耐煩道:“是他們找我,又不是我找他們。”

仇雪微微一怔,似乎這時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蕭嶽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傀儡靈士了。慕容燕鳳那次使陰招害他,他能及時察覺,顯然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肯定知道回宗後,迎接他的會是什麽,可他還是回來的,而且大鬧內門山,對慕容苗、任無懼、執法弟子這些後|台很硬的人下毒手,口呼慕容老妖婆,挑釁執法堂,顯然有所依仗,

他究竟在九曲城得到了什麽,使他如此有恃無恐,言語之間連中天宗高層也不放在眼裏,這次召見隻怕會出現大問題,仇雪眉宇間出現一絲隱憂,倒也沒再催促蕭嶽。

蕭嶽慢騰騰的上了台階,看到台階旁有一個大石碑,上麵寫著文字,踱步過去,前麵是介紹中天宗的,後麵是給任狂刀、仇上雲、厲天絕唱頌歌的,他們是偉大的傳奇天王,中天宗的締造者,引導中天宗從弱小走向強大,他們是曆史中重要人物之一,他們是冰河時代最具影響十人之三……

把三人誇的古今少有,世所罕見,蕭嶽嘿嘿冷笑:“三個下毒的小人!”

這其中有仇雪的祖宗,聞言喝道:“蕭嶽,注意你的用詞,這個世界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哪管什麽手段,最終勝利的才是真英雄。”

“是啊,最終勝利的才是真英雄!”蕭嶽接著說道:“曆史中總有那麽一群人,他們為了私欲,不擇手段,他們看似不可戰勝,囂張一時,但終將被埋葬,正義也終將得到伸張,哪怕這個過程很久,但終會到來。”

“你……”仇雪大怒,指著蕭嶽說不出話來。

“還記得慕容科消失前說的話嗎?”

仇雪當然記得——種惡因,得惡果,善惡到頭終有報!

“你想過沒有,慕容科是聖級高手,哪怕他成了幽靈,也依然是聖級高手,聖級之下皆為螻蟻。他若要報仇,你捫心自問,中天宗能夠抗衡嗎?”仇雪俏臉一白,蕭嶽說的這話她從沒有想過。

“人沒有絕對的善惡,但是大多數人行事都有起碼的底線。你看看中天宗的高層,囂張跋扈,行事肆無忌憚,簡直是為所欲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就拿青家一係來說,青軼要收我為雕仆,我拒絕了,然後他就給我下傀蟲毒,殺掉救我的老禦醫,數十次派人捉拿我,最後把我養父的屍骨掘出來,以鞭擊之;再說慕容燕鳳,她要幽靈溝中的寶物,完全可以跟我好好商量,她是宗門長老,隻要給我些心石,我自會把所得之物交給她,可她卻選擇了最沒有底線的法子,得了幻靈冊之後,還是要置我於死地;最後說任無情,在幽靈溝,起初他沒認出我來的時候,看到我有和尚傀,就想搶過去,我拒絕了,他就要殺掉我,人命在他眼裏連草芥都不如。發生在我身上的事,隻是其中一個小小的例子,整個中天宗還有很多很多受過欺壓、侮辱的人,隻是他們沒有膽子站出來對抗……”

蕭嶽聽見殿中有人走出來,說了最後一句話:“仇雪,我把你當朋友,才跟你說這些話,你跟他們不同,趁早離開中天宗吧。”蕭嶽不再猶豫,闊步入殿,

那向外走來的人,見蕭嶽到了,也就返回原位了。

跨過門檻,蕭嶽看到了殿內的情況,空****的大殿內,擺著幾個蒲團,像這個宗門一樣冷酷無情。

宮殿正中擺著五個蒲團,中間空著,那應該是宗主的位置了,旁邊的位置上都有人,三個老者,一個中年人,那中年人與青軼有幾分相像,看來定是他的大哥青轍了,然後左右兩側是四個老人,慕容燕鳳赫然就在其中,最後是十個青年,想必是宗門十大精英弟子了,因為仇雪跟進來後,就盤膝坐在了其中一個位置上。

其中除了仇雪,蕭嶽還認識兩人,一個是任無情,另一個是厲青明,有一個人與石崗容貌有幾分相像,想必是那石崖了。

按照正常程序,蕭嶽該恭敬行禮了!

可是蕭嶽沒有半點行禮的意思,自己的仇人基本上全在這裏,向他們行禮,蕭嶽覺得諷刺的慌。

殿中寂靜無聲!

護法長老燕青是個老好人,看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就對蕭嶽道:“幾位宗老在上,蕭嶽你還不速速行禮!”

蕭嶽沒理燕青:“我入中天宗以來,自問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宗門的事情,而在坐的有的施陰手,欲置我於死地,有的追殺我,把我逼進了九曲城……這是我的宗門,本該是我的靠山,可我的仇人卻坐滿了整個中天殿,也不知將來是我蕭嶽死在你們其中的某一位手裏,還是你們諸位為我蕭嶽所殺。”

殿中很靜,靜的叫人心裏瘮得慌。

一個傀儡尊者,麵對整個中天高層,悍然不懼,還擺出一副叫板的樣子。

殿中所有人表情錯愕,有的驚訝,有的冷笑,有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蕭嶽,你很優秀,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以後我們會著力栽培你。”主位上有一位宗老說道。

蕭嶽不是三歲小孩,自然看得出這人的話有幾分真,道:“你就是任殿元吧!”

多少年了,沒有聽人叫過他的大名,久得任殿元都快遺忘了自己名字。

“放肆,你一個小弟子,怎可直呼宗老大名。”慕容燕鳳厲聲訓斥。

蕭嶽直接無視慕容燕鳳,他看到任殿元眉頭大皺,就道:“我在九曲城遇到了一個叫任明湖的老者,他見了我,抱拳叫我嶽哥兒,我還不能叫你任殿元嗎。”

任殿元聽說父親未死,心中不免高興,但聽完蕭嶽的話,臉色沉下來:“家父陷入九曲城之時,已是高級傀儡宿老,這麽多年過去了,他老人家早就修為通玄,你一個小小的傀儡尊者,他豈會與你稱兄道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