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二天要去三家公司麵試,我破天荒的在晚上十點就躺在了**,關於我的那段視頻,在微信群裏麵已經被玩爛了,根據我的經驗,至少要一周左右才能平息,我隻求沒人來人肉我找到這間小屋來就好了。

第二天八點半鬧鍾準時叫醒了我,是去洗手間洗漱的時候正好和蘇羽冰碰了正著,她想先一步走了進去,然後重重的把門關上,我坐在客廳裏麵等了十幾分鍾,她才從裏麵出來,出來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九點半,我準時的來到第一家公司麵試,應聘的職位是廣告公司創意部的專員。一起麵試的還有幾個年輕人,看樣都是和我差不多年齡的應屆畢業生。坐在我旁邊的一個女孩刷新微博,點開了關於我的那段視頻,她一邊看視頻一邊偷瞄我,看了幾眼之後,她好像確定視頻中的那個男的就是我,竟然鄙視的往旁邊挪了挪身體。

這個細小的動作被其他幾個人看在眼裏,緊接著我就聽到了她們議論我的生聲音,正好這時,人事部經理秘術叫了我的名字,我起身走進辦公室裏麵,人事部經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低頭看我的資料,問道:“秋寒對吧!老家是內蒙古的?”

“是的。”我低聲說道:“內蒙古呼倫貝爾的。”

“大草原。”她隨口說道:“夏天的時候草原很漂亮吧。”

“的確,風吹草低見牛羊那種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可能是我引用了這樣一句話,她抬起頭撫了撫鼻梁上的眼鏡,顯得對我有些重視,問道:“你的專業是新聞采編與製作?市場營銷、廣告學是選修課麽?”

“也不算選修……”我和人事部經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看得出來,她對我還是挺滿意的,我們都進入談薪資待遇的階段了,有個女孩推開了門用著歉意的語氣說道:“劉姐不好意思,這有一份人事調動的文件需要您簽字確認一下。”

我聽到說話聲心頭一顫,該不會是和我同住一個屋簷下的蘇羽冰吧?她走向人事部經理的時候是背對著我,把資料打開平鋪在了人事部經理的前麵,人事部經理在看文件的時候,她趁著空閑時間也抬起了頭,我們四目相對的瞬間,我有一種想死的感覺。然後我就看到蘇羽冰對人事部經理說道:“劉經理這個人不能用,人品有問題。”說著,她就打開了自己手機,把裏麵的視頻給我的麵試官看。

眼看著一份工作就這麽沒有了,我離開麵試辦公室的時候,外麵等著麵試的人對我指指點點,我裝作若無其事一樣離開了這家公司。馬不停蹄的去了第二家、第三家公司麵試,結果結局差不多。

這一次,終於相信網絡的力量有多強大了,我的自信已經不複存在,回到家甚至都沒有勇氣繼續去網上

投放簡曆,就這樣,我重新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過著黑白顛倒的生活,將自己最迷惑的人生經曆寫成了一本書,投給了某個網站的編輯,希望可以簽約在網上連載,換幾百塊錢的稿費,至少讓我下個月的方麵有著落。

蘇羽冰回來看到落魄的我正在客廳燒水泡麵,她故意揚起自己驕傲的臉,擺出一副很得意兒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她高興個個什麽勁呢。我端著那盒泡麵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個狹小的房間似乎成了承載我夢的港灣,懷抱著陪伴我五年多的民謠吉他,輕輕的撥弄著琴弦,自我陶醉的哼唱那首許巍的《曾經的你》,喜歡上這首歌是在去年九月份,我回到學校夕顏已經和陳衝在一起了,而這首歌在我心裏的記憶,多半是用來惋懷夕顏的。

如果我能早點聽夕顏的話,和冉靜保持一定的距離,或許就不會有這麽狗血的事情發生了。

我的一日三餐就是泡麵加火腿腸,偶爾還會準備一包榨菜,最奢侈的時候會在路邊買一個烤雞腿,某天我發現掛在陽台上的**被風吹到了樓下,買了一打**,我身上的剩下的錢已經不足一百塊,在這麽下去我真的有被餓死的嫌疑。

在某個傍晚,我背著吉他走出了小區,想著去艾米的酒吧當個駐唱,或許可以換點現錢當生活費,不知道我是不是太敏感了,背著吉他走出小區就感覺有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那一刻,我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那段視頻對我造成的心理陰影太大了,我這樣一個人去艾米的酒吧,這不是給人添亂麽?

落寞的坐在街邊的花壇上,陌生人在我麵前匆匆經過,每個都是腳步匆忙,各奔東西,都有自己追逐的東西。我手裏的煙抽到了一半,這也是我身上最後一根煙,紅塔山經典1956,7塊錢一盒的。我小心翼翼的把半支煙掐滅,拿出吉他坐在花壇邊彈唱當時正火的那首《春天裏》,這一刻,我感覺歌詞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

我的孤獨誰能懂?我的無助誰能懂?我閉眼彈唱不願睜開,我不想看世人鄙夷的眼神,眼淚卻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我一遍又一遍的彈唱,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坐在街邊的花壇上,一直到發覺嗓子沙啞、淚痕風幹在臉上……閉著眼去摸放在身邊的半根煙,才把煙放在唇邊,就聽到有人按了打火機。

我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站了好多人,他們將我團團圍住,幫我點煙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他留著一頭長發,身上帶著搖滾歌手的氣息。在我麵前,不知道是誰將我的吉他包放在了地上,裏麵有一些零錢。我甚至看到了蘇羽冰也站在人群中……

原本安靜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指著我吼了一句,“這他媽的而不是把人女孩肚子搞大了都不出複查費的渣男麽?”

“你說的是視頻裏麵的那個男的麽?”

“哎呀,好像真的是他。”

“去他媽比的,在這賣唱裝可憐嗎……誰給錢了快點自己拿走。”

說著,那個人就彎腰去抓吉他包裏麵的錢,其他人見狀紛紛上前哄搶,有個人撿起地上的一塊磚頭就向我這邊丟過來,我眼看著那磚頭飛向我的吉他,我本能的轉身把吉他護住,磚頭砸在了我的頭上,鮮血順著臉頰滴落在木吉他上,甚至還有人想要過來打我,長發男撿起地上的磚頭就砸向第一個衝過來的人,他下手很重,直接是用磚頭砸人家的臉,砸的鼻口噴血,指著人群吼道:“我看他媽的誰還敢來?”

一群看熱鬧的人都老實了,開始叫囂找茬的幾個人紛紛散去,我捂著自己的頭對長發男說道:“謝謝。”

他微微一笑,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有緣再見。”說完,他走進人群消失在夜色中。

我彎腰從地上拾起被人踩髒的吉他包,輕輕的拍打上麵的塵土,轉身小心翼翼的把吉他收好,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血,默默的走向小區裏麵,偌大的城市,屬於我的隻有那個小房間。

我和蘇羽冰是一前一後的回到家,這一次,他沒有和我搶洗手間用,我站在花灑下用衝淋自己的身體,血水順著自己的頭發滴落,不過很快水就變成了清澈,因為頭上有傷口,我也不敢用洗發露,擦幹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開始我的蝸居生活,打開電腦重新把稿子投給另外一家網站的編輯。

自從蘇羽冰看到我在小區外麵唱歌之後,她便不屑理我了,可能是覺得我這人也就這麽大出息了,窮困潦倒到一定程度了,竟然靠賣場裝可憐混日子,每天沒有她的冷嘲熱諷,我的生活也平靜了幾天。

周一,淩晨02左右,外麵一片漆黑,房間內格外的安靜。

我聽到蘇羽冰的房門開了,但是半天聽不到腳步聲,就在我以為幻聽的時候,突然傳來了“轟”的一聲,響聲很大,接下來就是各種玻璃器皿破碎的聲音。我趕緊起身推開臥室門,看到茶幾上的幾個杯子掉在了地上,蘇羽冰也躺在地上,痛苦的蜷縮著身體雙手捂著肚子。當時她身上隻穿了一件浴袍,躺在地上,春光乍現……

我甚至都沒多看她一眼,轉身把門關上,怎麽不摔的更慘一點呢?最好玻璃渣把他毀容才好呢,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卻藏了一顆禍國殃民的心,活該!活該!回想起她把我害的這麽慘,頓時開心了不少。

我回到電腦打開文檔繼續創作,心卻不在文字上,半天都沒聽到客廳有聲音傳來,竟然有點擔心她,忍不住瞄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分鍾了,她不會摔傻了起不來了吧?可是話又說回來,她摔傻了起不來和我有一毛錢關係麽?管我屁事啊,我犯得著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