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最大錯誤

亦凡手臂、大小腿、後背、乃至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但還是注意到了母親霎時失去血色的臉龐，不由心底冒起一股濃濃的歉疚。

是她，連累母親被父親遷怒了！

他們不算多相親相愛的夫妻，但也不曾見他們大聲爭吵過，更別提這樣帶著惡毒的字眼了！

“媽，對不起……不是我！不是我的錯……我沒有勾引男人……世凱和我都是無辜的……”

“世凱？”王梅從那一句‘賤貨’的打擊中醒來，看著亦凡的眼光有些陌生，“你和世凱……那件衣服就是他的？”

“嗯，是……可是，他隻是好意……”看到王梅的眼神染上怒色，亦凡知道她誤會了，忍著痛站起來，走過去，“媽，你聽我說……”

她再完完整整地說一遍今天的經過，王梅聽完是一陣沉默。

看了看她身上露在衣服外可見的青紅傷痕，不由一陣心疼，拉過她的手往房裏去，“來，搽點藥酒去去淤……”

力道已經很輕，卻依舊使她縮了縮渾身肌肉，暗暗咬牙忍住似乎動一發便可牽起全身的痛，跟著母親走進兩姐妹的房間。

“把衣服脫下，讓我看看……”王梅拿了藥酒，掩上房門，看著亦凡轉過身雙手交叉慢慢撩起衣服過頭。

窄細的後背中央有幾處青紅駭人地躍進她的眼睛，還有兩肩上的紅腫，頓時，王梅心底一陣抽疼，視線被眼前彌漫的霧氣覆蓋得再也看不清那些傷痕，撩起衣服一角擦了擦，才抖著手寧可藥酒瓶，倒出一點在掌心，揉搽起女兒後背的傷。

“別怪你爸，他一定是受不了別人說的什麽話，氣瘋了！你知道他那個人的，最恨被人家說什麽……要不然，他也不舍得打你！”

“我知道……我不怪爸！是我不好……”亦凡一陣陣輕抽著因疼痛而緊繃的肌肉，一邊恨得咬牙切齒：是我不好！可是我有什麽錯？我沒有勾引世凱，也沒勾引施大爺，更不知‘勾引’是什麽東西！

可是，她就錯了！

錯在她青春少艾、清純可人！錯在她芳華正茂、曲線玲瓏！錯在她不該落單被施大爺盯上！錯在她沒有防人之心！更錯在她沒有識人之明！

最大的錯誤，是她不該生為一個女兒家！

“你要是疼，你就喊出來，不要死忍著……”王梅盡量力道放輕柔了，卻仍感覺掌下的嬌嫩皮膚在抽搐，那皮下神經一定疼得在猛跳狂顫，而它的主人卻硬是咬著牙，一聲未吭。

搽好了藥酒，王梅看著她穿衣的動作是那樣輕而緩，那般小心翼翼，未幹的眼眶又濕了。

“你是女孩，謹記離男人遠一點，特別是高世凱那兩兄弟！你爸最忌人家說他高攀……他發發火，過幾天就沒事了，村裏的人也會忘記的……你好好念書，如果真喜歡哪個男孩，也等以後上大學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