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暗叱貪心

當那部黑色奔馳緩緩自巴士站駛過時，高亦凡感受到了那道來自車窗內的視線，透過深茶色的玻璃她隻看到一抹模糊的影子，隱隱約約的，但她知道那個人是世凱，而非世旋。

這隻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根據，就像很早以前一樣，一看她就分得清兩兄弟裏誰是世凱。

“姐，你在笑什麽？”超然看到亦凡望著已成一個模糊黑點的車子，嘴角還微微含笑，不由詫異地道，“那是高爾惠的車，姐你對誰笑……”

車上的人總歸不過三個，司機謝軒，高世凱與高世旋！用排除法，姐對著笑的人就隻有……

“沒，我有笑嗎？”亦凡訝異地挑高眉，摸摸自己的臉，笑？有嗎？應該沒有吧！

“姐，你可別……”超然要說的話在巴士進站時止住了，排氣管的轟隆聲震耳，說什麽也聽不清了。她暗自歎惜：不說也罷，姐是聰明人，對那個臭屁的‘叔叔’可能隻是惺惺相惜，不會真喜歡上的！

巴士載著她們回到高家村。從巴士站走回家的一路，亦凡還是難免地受到了一些村民對她的指指點點，心頭的希望漸漸灰涼，嘴唇抿成僵冷的直線。

走進那條不規則青石鋪成的小巷子，她的心越發忐忑了。

父親，那個清苦了半輩子、容不下半點對清白家聲有影響的男人，是不是還在氣頭上？平日裏雖不能說疼寵她入骨，卻也算是一位和藹慈父，自她懂事以來，沒有任何有關被責打的記憶，這一次，他是氣得失去理智了，不但完全不信她說的話，還……

想到自己身上青紅紫的斑斑傷痕，至今還在隱隱作痛的脊梁骨，亦凡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掩在長袖下的手臂起了疙瘩。

“哎喲！我們村的狀元小姐回來了！”

忽然，一個堂嬸嬸見到她們走過，像是遇到什麽新鮮事似的，從院子裏走出來，笑得異常明媚。

亦凡忙回頭對她點點頭打招呼，然後繼續往前走到巷底。進自家院子的時候，她眼角餘光還看到那個嬸嬸倚著院牆，望著她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亦凡一進院子就反手掩上了院門。

高世明坐在院子的梧桐樹下喝著涼茶，對她們隻是微抬眼看了一眼，嘴角抽了下，卻沒說話。

“爸，我們回來了！”超然甜甜地笑著，過去抱住高世明的手臂，愛嬌地嚷著。

高世明眉梢一動，似笑非笑地扯下了超然的手，輕叱道：“別往我身上蹭，都是沙土！”

“爸！”亦凡趁機叫了一聲，心底莫名渴望他對自己也能像超然那樣。

可是，高世明沒正眼看她，隻輕應了聲：“嗯！”

亦凡黯然低下了頭，想了想又暗叱自己太貪心！他不打不罵她，也沒有當她是空氣般不理會，就已經是一種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