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神思恍惚不知處
“唉！幸好沒傷到骨頭！”
跌打醫生搖搖頭輕歎，這些傷一看就知道當初打的人下手多重，這咬牙忍著痛的少女到底做錯了什麽事？是體罰，還是拿她出氣泄憤？
斜眼瞥了下後麵愣站著、一臉青白的少年，如此俊秀的外表，非凡的氣質，要是他孫女領回來不樂歪了才怪，這少女家長該不會是反對他們才打的吧？
看完背上的傷，高世凱提醒她手臂上也需要看一下，挽起袖子，隻見瘦細的上臂有一道腫起的紅痕，老醫生輕‘嘖’了一下，不作聲地去寫病曆。
半小時過後，看傷推拿完畢，老醫生給了張藥單，讓他們買了現成的藥水回去每日塗抹推拿，囑咐多吃點營養品，要是方便，下周再過來複診。
拿著一袋藥水，他們站在路邊等公車。
“那個，謝謝你！改天，我把看傷，還有買藥的錢還給你……”高亦凡自診所出來就一路低著頭，隻敢看自己的腳尖。
“不用！”高世凱緊拽著手裏裝藥水的朔料袋，還在為看見那片傷痕累累的背而悶疼鬱卒，看著她微低的頭頂，心裏除了歉疚還有某種不知名的東西，陌生得令他心慌。
“我一定要還給你的！”無功不受祿，她不能白占了他便宜。
“我說了，不要！”忽然，他心情煩悶地大了點聲，語氣憤然，“你很有錢嗎？還是我看起來很缺這點錢？”
“這……”她措手不及他突然的壞脾氣，揚起無辜的眸子，“這跟有沒有錢沒關係……我是說，我看傷當然得我付錢，這隻算我借你的……”
“我叫你不用還，就是不用！”
高世凱氣哼了聲，眼見公車來到，一把抓起她的手，在傍晚乘客不多的人流裏，長臂一伸，把他人阻隔在身後，讓她先上車。
車前頭的座位都滿了，他拉著她坐在了靠後門邊的一排位子上，讓她往裏靠窗，自己則坐在她身邊靠著走道。
有一段路麵坑坑窪窪的，公車也隨之搖搖晃晃，他們並坐的肩膀時不時磕碰一下，有種莫名的燥熱在沉默的尷尬裏擴散，升溫。
忽然，公車在轉彎時一個急刹車，把神思恍惚不知處的兩人隨慣性往右邊拋甩。
少年的手臂慌忙伸出，一隻撐在前座椅背上，一隻穿過少女的後背撐在了她頭磕到的玻璃窗。刹那間，兩人幾乎成了一擁攬、一依偎的曖昧姿勢，雖然，短暫得隻僅僅兩秒，卻也足夠讓兩人在眼神交錯時發現彼此眼底的慌亂，如觸電般，迅速拉開距離。
她，盡量往玻璃窗上緊靠。
他，盡量往走道外傾斜上半身。
他們間的距離，從並肩時不時的磕碰，到了後來，雙方努力拉開的空間居然足以容納另一個人……
依然在那處田野邊下車，穿過小樹林，他把手裏的塑料袋遞給她，清了清嗓子，道：“有事，你可以找秦川，他現在應該在對岸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