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回 皇後病情

“怎麽了老孫?”李承乾問。

“這寫的是真的?”孫思邈指著病誌問道。

李承乾看了一眼,“氣疾?”

氣疾,就是哮喘、肺病。

皇後明明得的是婦科病,怎麽寫氣疾了?不會是這群太醫真的差得離譜,連婦科病都看成氣疾了吧?

麵對李承乾投過來的懷疑目光,林司醫連忙解釋:“因皇後久病體虛,前幾日突聽太子染病暈厥,一時氣急攻心,出現了這次病危,故在病誌上寫了氣疾!”

孫思邈聽了點點頭,認同地說:“確是此理。”

聽明白了,就是流產後遺症一直治不好,然後說得好聽就是穩住病情,其實是拖著耗身體,身體體能被耗到現在都差不多耗光了,身體越來越弱了,衍生了各種毛病,也就綜合症。這一次聽到兒子生病病得嚴重,被嚇得一口氣喘不過來暈了過去,所以太醫們在病誌上寫下了氣疾。

李承乾不知道的是,史書記載長孫皇後的死因就是氣疾。而他來到唐朝,見證了長孫皇後主要的病是婦科病,史書上的氣疾隻是最後的氣急攻心而已。或許有人說,長孫皇後就是死於氣疾,因為李世民一家全有氣疾,這是遺傳病。李承乾笑了,長孫皇後不姓李,難道遺傳病叫作性病嗎?

“殿下,臣奇怪的是,這假死?何為假死,我觀病誌上字字精準,想來也不會把暈厥寫成假死?可是死而複活?老夫坎井之蛙,現在才知道宮中太醫醫術之高,非我所能及,這死之人也能救活。老夫厚顏,能否讓老夫一觀神術?”孫思邈用很崇拜的語氣,說。

坎井之蛙,就是井底之蛙的意思,出自《莊子·秋水》,現在還沒有井底之蛙這個詞,所以這不是老孫故意裝書袋子。

聽了這話,姓曹的三個太醫都望向李承乾,李承乾連忙把咧開的嘴給閉上。

孫思邈望向李承乾,後又不解地望向姓曹的。姓曹的說:“孫大夫羞煞老夫了,救活皇後的,其實是太子殿下!”

孫思邈不敢相信地看向李承乾。

“那日,皇後的脈博已經停了,我等己無回天之術,是太子……”姓曹的把那天的情況和孫思邈說了一遍。

“貞觀掌?真的有起死回生之神效?”孫思邈震驚了!

接著他望向李承乾。

李承乾點頭。

“太子才是真正的神醫……”孫思邈特別激動,一股肺腑之言如天河之水欲流入長江中……

“停!”李承乾喊道,“我知道你想學這貞觀掌,但現在先做正事,我媽的病誌看完了沒有,先治好我媽,我就把貞觀掌教給你。”

“多謝太子!”孫思邈咚地一下,又跪了。

“你又跪幹嘛!”李承乾問,還用白眼仁看了“男扮女裝”一眼,這不是我叫跪的啊!

“孫某所遇見過的大夫同行,小方小術藏如家珍,今日方見太子高義!”孫思邈說得很誠懇!

“起來,你老大驚小怪幹嘛,正事!”李承乾揮手。

他發現這老孫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見什麽事都大驚小怪。怕別人不知道你是鄉巴佬啊!

“男扮女裝”拉著孫思邈起來,孫思邈謙虛地把手中的病誌遞給高醫佐,然後說道:“皇後的病情,根據我剛才的把脈,還有這本病誌,我知道了基本的病因了!”

“你說。”

“皇後是流產後,死嬰因為月數太少而留在了肚內,陰邪氣進侵陽體,傷了皇後的身體,雖然有太醫們和宮中高貴藥物護住了皇後的身體,但是死嬰一直在體內,故而病是越來越重。現在皇後身體的陽氣已經所剩無幾。我想若沒有太子的貞觀掌,隻怕老夫這次來,就無功而返了。”孫思邈嚴肅地說道。

一聽到死嬰在體內,李承乾雖然聽不懂老孫後麵說的陰邪氣,陽體之類的話,但是也已經明白過來,皇後是因為死嬰在子--宮內感染和導致的出血傷了身體。那麽要治好皇後,隻有把死嬰拿出來。

但是這是在古代,這個手術做得了嗎?危險度高嗎?

“你有沒有辦法?”李承乾豎著眉頭,問老孫。

“有。”孫思邈回答得很冷靜,“老夫在鄉下常見新婦的頭胎腹死胎中,多年研究和積累經驗後,發明了一套取出死嬰的辦法來,到如今從老夫手上救回的新婦已經有上百人了!”

聽他的語氣不像是在吹牛。“什麽叫新婦?”

“十三四的新娘子。”

日了,十三四這還是小學畢業的年齡啊,古代這就嫁人了!

看了一眼姓曹的和其他兩位太醫,臉色正常,再想一下蘇宓好像也是十四歲就嫁過來的,看來這古代就是這樣的習俗。

難怪老孫遇到這類病人這麽多!

想想全身都不舒服!

“可惜了!”孫思邈歎了一口氣,“若是知道皇後是這樣的病,老夫就把家中那套工具帶來了。若是回去取,來回十天半月,隻怕皇後的身體等不起。”

“什麽工具?”李承乾問。

“一套鐵具,取死嬰用的。”

“複雜麽?你能把它畫出來麽?宮裏有各種工匠,你可以讓他們做出來?”李承乾說。

“倒不複雜,老夫等一下就畫出來。”

“好,那你說一下你是怎麽個治病方案!”李承乾問道。

孫思邈很熟練地說:“用老夫這套工具做引導,然後再以藥水與針灸刺穴之法刺激皇後的身體,使她的通道打開,然後外力再擠壓她的腹部,使其死嬰從通道出來。死嬰取出後,皇後慢慢修養就可以恢複過來。”

就是說用針灸和穴位讓皇後的子-宮口和陰-道張開,把死嬰用手壓肚子擠出來。就是不知道他的那套工具是什麽樣的。

“完全有把握?”

“老夫完全有把握,隻是現在要看皇後的身體。”孫思邈說。

畢竟皇後的身體太弱了,能不能接受得住還不能確定!

李承乾望向姓曹的,曹日本不發言,孫思邈嗬嗬一笑,道:“老夫先下去把工具畫出圖來。”然後他和“男扮女裝”下去了。

曹日本這才說道:“殿下,孫大夫所言在理。通過針灸和擠壓,這樣對皇後身體的傷害做到了最小。隻是不知道他那工具是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