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140節

李軍看到我,跟我點了點頭,算是招呼.我連忙點頭回禮.看著李軍和路經理走進經理辦公室,我心想這回估計又有什麽接待任務了,如果這次能和李軍一起出去的話,可以找個機會把姚蕾介紹給他.

我胡思亂想了一會,又開始做我的計劃了.正做著,電話響了,是經理叫我.進了路經理的辦公室,李軍還沒走,看我進來,衝我笑了笑說:";嚴易,我跟路經理借你一天,一會跟我去接待個客人.";

我早猜到就是這事,心想今天又能腐敗一下了,說不定能順便把姚蕾的事情給辦了,一舉兩得.

我們要接待的是廣東的吳老板,除了我和李軍之外,還有個吳老板在我們公司的老朋友,五十多歲,我叫他高叔.

我和李軍在飯店訂好了房間和菜,聊了幾句天,高叔陪著吳老板來了.我和李軍趕緊起來招呼,吩咐走菜.吳老板一看就是個健談的人,剛坐下就滔滔不絕的說起哈爾濱的變化來.說他十幾年前在哈爾濱的時候怎麽怎麽樣,我們幾個就隨聲附和著.

服務員先上了四個涼菜,李軍看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就說今天也沒有外人,吳老板和高叔十幾年的老交情了,今天咱們不談生意,就是給吳老板接風.吳老板對高叔說你們小老板把我當外人呀,管你叫叔叔,叫我吳老板.李軍說不敢不敢,您也是我叔叔輩的呀,以後我就叫您吳叔叔了.吳老板說好那罰你一杯吧.

酒過三尋,大家也都活躍起來,我和李軍頻頻的向吳老板和高叔敬酒,高叔平日在公司裏麵總是不苟言笑扳著臉的,別看已經五十歲的人了還是有一股煞氣.以前在公司我我就覺得他是個狠角色不敢多接近.今天也許是和老朋友在一起,他居然也難得的露出笑容.李軍也來了勁頭,和吳老板連幹了三杯.喝完以後也有點迷離了,問吳老板:";吳叔,你在廣東混了那麽多年,現在也有了大買賣了,當初你是怎麽創業的呀?給我們這些小輩講講呀.";吳老板一聽可來了精神,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把袖子一挽吐沫星子橫飛的就講起來了.

";我那買賣沒你爸爸弄的那麽大,當年也就是小打小鬧.82年的時候,我和你們高叔我們倆,三十多歲,在哈爾濱當工人,那時侯剛改革,有人就往南邊去,整回來些電子表,鑰匙鏈什麽的,高價賣,一趟能掙不少錢.我們也動心了.那時侯我在醫藥公司當保管員,對醫藥行情挺熟悉,就和你們高叔一合計,湊了三千塊錢就去了廣州.";

";那時侯廣州真是什麽人都有呀,我們兩個從哈爾濱跑到那可真算是土包子了,一下火車,真是什麽都新鮮,聽他們說的粵語一句都不懂呀.我倆四處打聽終於在越秀山旁邊找到個醫藥批發市場,其實就是一條背街,兩邊站著幾十上百的人,手裏拎著兜,裏邊都是樣品,基本上是一個人壟斷那麽幾樣.老高,你記不記得咱們那些麝香買的多便宜,六百塊錢就買了一瓶,後來賣了四千,那一下子可真是賺了筆狠的呀!";

";你光說賺錢,咱們那可是拎著腦袋做買賣呀.";高叔在一邊說.

";是呀.84年我們去廣州進一批貨,一共拿了三萬塊錢本錢,那時侯三萬塊錢可是一筆大數目.都是從親戚朋友那裏東拚西湊的,如果有什麽閃失,那我們兩個就直接跳珠江了.結果,還真就是出事了.";

";當時我們兩個跑廣州也跑了兩年了,剛開始特別小心,跟著人拿貨的時候連胡同都不敢進,後來走的多了,膽子慢慢也開始大了.那次我們聽說有個叫老黑的那有袁大頭,當時那東西可值錢的很,我們就想弄點回去.";

";那時侯廣州有個有名的拚縫的混混叫飛龍,袁大頭的生意就是他告訴我們的,那次到廣州第二天飛龍就來了,跟我們一頓吹這次的生意能掙多少多少錢,說老黑有多仗義.飛龍跟我們也有過幾次接觸,做成過幾次買賣,所以當時我們也沒提防.就告訴他打算整點袁大頭再弄些藥材.飛龍是跑慣了江湖的,看出我們這回斤兩不少.回去就打主意了.";

";第二天,飛龍就跑到我們住宿的小旅店找我們,說是去拿貨.我倆帶上錢就去了.那時侯也沒有什麽出租車,何況我們出來跑貨的能省一分錢是一分錢.就那麽跟著飛龍走了兩個多小時,七拐八拐的就走到一條胡同了.本來一路上我們三個有說有笑的,可一進胡同,飛龍就不吱聲了.一路悶頭往前走,我和你們高叔也是老江湖了,什麽事沒經過?當時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那個胡同還又窄又冷清,於是就悄悄告訴老高小心點.";

";果然,走到一半的時候,前麵忽然出現幾個人,飛龍嗖一下就跑過去了.回頭一指我們兩個.幾個人手裏拿著砍刀棒子就上來了.我們有了提防,一看事情不好轉身就跑.回頭跑了幾步,一看後麵的路也被堵上了,好幾個人在胡同口等著呢.當時可真是生死關頭呀.我腦袋裏什麽都不想,隻有一個心思,除非把我弄死,不然這錢誰也拿不走.";

李軍和我聽的入了神.我雖然從小到大也沒少經曆打架鬥毆的事情,可是算起來其實都是小打小鬧,哪裏有過這種生死關頭呀.這時候吳老板說的口幹舌燥,停下來喝了口酒,我趕緊問:";後來怎麽樣了?";

吳老板得意洋洋的說:";你們別看我現在又矮又胖,那時侯我可沒這啤酒肚子,身手好著呢.你們高叔當年也是一生猛漢子.咱們東北人別的時候你可能看不出來,真到了關鍵的時候都是敢拚命的主呀.那小胡同也是窄,頂多兩個人並肩走,我們兩個手裏也沒有家夥,一路衝到胡同口,迎麵一個小子明晃晃的砍刀就衝我劈過來了.當時我腦子也不清楚了,就知道腦袋往旁邊一躲,刀就砍在我肩膀上了.當時我也不知道疼,一腳就踹在他褲襠上了.那邊你高叔一看見血了,也急眼了.把後麵一個家夥一拳就捫倒了.火拚這個事就是看氣勢,氣勢被打下去了,也就完了.我當時渾身是血,拎起地上的砍刀見人就砍.這幫小子一看不妙,一下都跑散了.";他停頓了下來,揮了下拳頭,得意的衝我們笑笑.我偷偷看了看高叔,他的臉上少見的泛起了年輕人的光澤.

接著吳老板又大談特談後來如何收拾飛龍這小子,如何把他堵在廁所打斷一條腿等等.這一頓飯,大家都沒吃多少,可是故事聽得過癮.

吃過飯高叔說有事先走了,李軍就帶著我們輕車熟路的轉到附近的";象牙海岸";瀟灑去了.我那裏我還是頭一次去,心裏頗有些激動,因為早就聽說過那如雷貫耳的大名了.";象牙海岸";是哈爾濱著名的";腐敗一條街";上鼎鼎有名的娛樂場所,據說全哈爾濱的頂尖小姐都集中在這裏.傍晚華燈初上的時候,隻要走進";腐敗一條街";,你幾乎能看見所有哈爾濱的名車,也能";偶爾";不小心的看見某些掛著特殊牌照的轎車隱藏在某個角落裏.總之這條街是所有在哈爾濱吃得開的人物每天晚上最樂於揮霍的地方,而象牙海岸是這條街上最有名的銷金窟.吳老板一路上都在說哈爾濱還是不太開放,然後吐沫星子橫飛的吹噓著廣州那裏的女孩如何如何奔放,那裏的大款夜生活多麽多麽豐富之類的話.李軍笑著說:";吳叔叔,你先別誇口,一會到了地方我們也讓你見識一下哈爾濱的夜生活.";

我出國以前一心一意的和新月在一起,平時很少出去瀟灑,那時侯頂多找個不錯的飯店吃點喝點.更何況那時哈爾濱還沒有今天這樣滿街洗浴中心的景象.所以我在國內在沒有真正的";瀟灑";過呢.而在奧克蘭的時候,雖然那裏的色情事業是合法的,可是我卻實在提不起興趣來.那裏天色晚了以後街上的人就比較少了,出來溜達的大多都是中國人----也不知道那裏怎麽會有那麽多同胞.何況那的消費可不是我能負擔的起的,平時需要的時候最多去聯絡聯絡";老鄉";,從來也不敢涉足什麽";紅燈區";,最多是偶爾去看看";sho?;.回國進了北方公司,托我們公關部那些腐敗活動的福,我也可以經常見識一下我們改革開放以後富人們的奢華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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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象牙海岸的大門,吳老板的看法就改變了.實際上就是我這個自以為在國外見慣了資本家窮奢極侈的人都被眼前的富麗堂皇驚呆了.眼前的一切簡直讓我以為是身在某個著名的五星級酒店的大堂:將近1000平方米的大堂純黑色大理石的地麵光可鑒人,一派肅穆;門口處兩邊各有8位禮儀小姐各個青春逼人,笑臉如花;牆壁和柱子用一種我不認識的材料裝飾而成,美輪美煥;不是前台的領班笑著過來和李軍打招呼我還愣在那裏欣賞呢.

李軍看上去是這裏的常客,和前台的領班很熟絡的樣子,兩個人打情罵俏了一番李軍介紹說:";這位是廣州的吳老板,這位是我的同事嚴易,今天吳老板頭一次到這,你可要好好安排呀.";

領班微笑著過來和我們一一握手,自我介紹說:";我是前台領班,我姓牧,你們叫我小牧好了,歡迎兩位光臨我們象牙海岸,就算不看在李先生的份上我們也會盡力招待讓二位玩的開心的.";

這位牧領班也就二十一二歲,一身絳紅色的旗袍,露出的大腿性感撩人.吳老板這老家夥也是色鬼一個,握手的時候恨不得把牧領班的小手給捏碎了,我真怕他當場流下哈喇子來.

李軍對這裏看來是很熟悉了,他告訴牧領班安排了一間VIP包房,然後問吳老板喜歡什麽樣的小姐.吳老板笑眯眯的說哈爾濱的女孩子什麽樣的都好看如果能象小牧這樣漂亮最好了.牧領班就笑著去安排了.

在包房裏呆了不到兩分鍾,牧領班就領著三個漂亮小姐進來了.我一看還真是三種風格三種味道.心裏也立刻明白象牙海岸的生意為什麽如此火暴了.三個女孩子歲數都不大,一個短發青春可愛;一個長發幽雅古典;一個棕紅色的頭發時髦性感.我看的眼花繚亂,心想有錢就是好呀,這麽多的美女輕而易舉的就能夠投懷送抱.

吳老板和李軍都是個中老手了,笑著對各自中意的小姐招招手,古典美女和性感尤物就坐在兩人身邊去了.而剩下的短發的可愛女孩則乖巧的坐到我的身邊.牧領班又客套了幾句就退出去了.

包房裏的燈光很暗,吳老板那副肥樣在燈光下更顯得臃腫,看著他的大手在小姐的身上摸來摸去我就想吐.而那邊李軍不知道給古典美女說什麽笑話呢,包房裏的音響開的很大我也聽不到.我第一次來這裏有點緊張,隻知道低頭喝酒,把身邊的女孩晾在一邊.雖然我靦腆一點,可是這女孩果然活潑,看見我酒喝的差不多了,便主動給我倒上,我衝她禮貌的一笑.

女孩便湊過來說:";第一次來嗎?";

我說是呀.她說:";我看出來,你還臉紅呢.";

我本來臉上有些熱她這麽一說臉更燒的厲害了.其實一直以來除非是很熟的朋友不然我和女孩子接觸的時候總是感覺不自在,很容易的就會臉紅.女孩看出我的尷尬,湊的更近了,嘴巴貼近我的耳朵說:";你挺可愛的,比那個胖子帥多了,幸虧他沒挑我,不然難過死了.";

我的耳朵感受著她嘴裏的熱氣,一種曖昧的感覺讓我的身體某個部位起了變化.女孩的語調和挑逗的話語讓我抬起頭仔細的打量這個女孩.她的確是個可愛的姑娘,一身綠毛衣,雖然妝化的稍微濃了點,可是還是能看出是個活潑大方的女孩,隻是那眼神在變換的燈光的映射下分外妖嬈,讓我有點畏懼.女孩把身體向我靠過來說:";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個好人,不是色狼.";我看著她嬌小的身體,恍惚間嗅到久違的少女的香氣,一把將她摟了過來.

有時候我有一種野獸的瘋狂,在極端的興奮之中我喜歡咬人,喜歡粗暴的占有.新月曾經被我咬傷過肩膀,那傷痕久久不退,猶如張牙舞爪的野獸在那青春健康的胴體上肆虐.

我把女孩緊緊的擁在懷裏不肯放開.她掙紮著說:";你輕點,弄疼我了.";她的聲音讓我回憶起好多女孩,恍惚中我抱著的似乎就是新月是晶瑩甚至是嬋娟.我壓抑不住衝動,低下頭在她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女孩";啊";的大叫了一聲.一把把我推開說:";你有病呀.";然後起身跑出去了.留下衝動的我.驚愕的吳老板和李軍.

燈光依然暗淡,氣氛卻不一樣了.吳老板笑著說我年輕人果然有性格,李軍更是笑得捂住肚子.我也有點呆住了不知道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牧領班很就領著逃走的女孩回來不停的向我道歉,對我說這個女孩是剛來的不懂事,希望我包涵,然後問我喜歡什麽樣的小姐她再給我換一個.我說不用了,還是她吧,我不會再咬人了.女孩雖然有點不情願的樣子,但是我是花錢的老板,她能怎麽樣呢?

人和人之間是平等的嗎?雖然從小我受了無數的教育,教導我走向善良美好與人和善,可是是什麽讓我變的越來越自私是什麽讓我可以隨意欺淩一個女孩而毫不在意呢?其實我內心裏渴望做一個好人,一個能夠正視每一個人的人.可是我對這些為了金錢出賣肉體和笑臉的女孩總是沒有同情心.我有處女情結,麵對這個處女越來越稀少的社會,麵對不再純潔的愛情,我無力拯救一個個走向墮落的心靈,隻能隨波逐流的**她們踐踏她們來麻痹自己說我改變不了規則隻能接受它.

女孩戰戰兢兢的坐在我邊上,渾然沒有了剛才的主動和熱情,吳老板和李軍也顧不上親熱了.偷偷的向這邊瞟著想看我的笑話.我看見女孩的眼角還有淚水,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被我咬了還是被牧領班訓斥的.我拿起一張紙巾遞過去,女孩猶豫著接過去擦了擦眼淚.然後楚楚可憐的看著我,那神情一如新月和我第一次出去開房的時候拒絕我的非禮時的樣子.我輕輕將女孩拉進懷裏,讓她顫抖的身體平靜下來然後小聲說:";別害怕了,對不起,我一時衝動,你放心我不會咬你了.";

撫慰了一陣,女孩可能知道我不會再對她動口了,於是小心翼翼的問我:";你為什麽咬我呀?";

我說我一興奮就喜歡咬人.

";可是我會疼的.你這麽斯文的樣子沒想到這麽粗暴!";

我說我隻對喜歡的人粗暴,別人讓我咬我還嫌髒呢.

於是女孩依偎著我撒嬌說:";那你喜歡我嗎?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才咬我的.";

我不知道怎麽了,又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了,一把把她推開,從錢包裏數了十張鈔票給她,然後對茫然的她說:";我他媽的誰也不愛,你滾吧!";

吳老板批評我玩的時候太認真了害的他掃了興.可是從包房出來他帶著性感尤物一頭鑽進四樓的客房不出來了.李軍說領我去按摩一下.我說我沒有興趣還是在遊戲室等他吧.他說可能還要點特殊的服務時間會很長,我說沒關係,你好好玩我等你.他就嘿嘿的去按摩了.

我在遊戲室玩了會街機,沒什麽意思.就坐到大廳的沙發上等他們.一個個衣冠楚楚的大款名流從我麵前走過.我冷眼看著他們,不知道是該羨慕還是該唾罵.曾幾何時在大學寢室的";臥談會";上我也曾經";糞土當年萬戶侯";過,對那些除了錢什麽都沒有的款爺們嗤之以鼻,不可否認的是那時侯我酸溜溜的心理.不過我從來沒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我也會變成一個想用錢去買愛情的人.那個年紀的我相信這世界有堅貞的愛情,有美麗的愛情,有純潔的愛情,有值得我用一輩子去追求的愛情.直到在我眼前,所有的愛情一一崩潰.

我曾經有過那種不顧一切的純真的感情.那是追求新月的時候.

高考的分數下來了,我考了500出頭,本來成績還算不錯,可是那一年的學生一個個似乎都吃了補藥,結果我還是沒有達到本科的分數線.父親趕緊找了幾個教育口的朋友幫忙斡旋,花了不少錢送了不少禮也沒有得到很確切的說法.那時候沒有網上錄取,到處都是遞條子走後門的人,而且名額就那麽多,就算送了禮也不見得就能奏效.

黑大開始錄取的那天正好是我外祖父的66歲生日,老人一般在這個歲數都要操辦一下.我們在飯店吃飯的時候父親接了個電話,好象是說錄取的事情,然後就匆忙的走了.我留在飯店心不在焉的吃著飯,為自己的未來擔憂.

晚上在外祖父家和幾個舅舅打麻將的時候電話響了,外祖父接過電話來說了兩句,然後跟我說:";小易,黑大錄取你了.";

那天晚上我睡不著,在**翻來覆去的,一麵想著大學的生活一麵在考慮是不是該把這個消息告訴新月,我還不知道她考到哪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