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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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姚蕾又坐了一會,接了個電話,然後告訴我們她還有點事要走了.臨走的時候超哥和華哥都要了她的電話,李軍卻沒有什麽動靜.等到姚蕾幽雅的告別了之後,超哥和華哥跟我說:";嚴易,你這同學挺浪的吧?";

";怎麽說?";

";一個單身的來這,儈男人來了吧,不過盤子到挺亮呀.";超哥說.

";那你們誰看上了,打電話聯係吧.";我逗他們.

";超,你別跟我搶,我明天打電話約她出來,整整.";華哥說.

";靠,憑什麽讓給你,我現在就打.";超哥說著作勢要打電話.

他們在那邊嬉鬧起來,我偷偷看了看李軍,他正心不在焉的擺弄著色子盒,我感覺他要上鉤了.

坐在李軍的寶馬車上,感覺真是舒服.當年在奧克蘭的時候車很便宜,不過我到底也沒買的起寶馬.現在回國了,做我的小白領,寶馬的夢可能要下輩子才能實現了吧.

";嚴易,你朋友電話多少呀,你知道吧?";李軍忽然來了一句.我雖然早等著他問了,可是還是有點驚訝他的直接.

";怎麽,感興趣了?";我想吊吊他的胃口.

";我看她人挺活潑的,改天要是出去的話可以叫著一起玩呀.人多熱鬧.";

我才不信他那套鬼話呢,不過既然姚蕾得逞了,我也不好從中作梗,反正我估計李軍也就是玩玩算了----當然姚蕾也不是認真的.到了我家,我下了車,李軍從車窗裏伸出腦袋給我來了句";謝謝";.就走了.我在後麵看著寶馬的車燈遠去.不知道明天姚蕾能不能坐上這輛舒服的車.

接下來的好多天裏,我都沉浸在和嬋娟的感情世界裏.她正式的請我吃了頓飯----穿著我給她買的那件裙子.我們的關係開始往男女朋友的方向發展了,雖然還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我已經很滿足了.姚蕾沒有給我任何音信,李軍也很少能見到.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搞在一起了.孟樂失去了蹤影,往常是至少兩天就要給我打個電話騷擾我的,現在卻安靜了許多.我好幾次都想找他問問雲姐的事情,卻沒有時間.大勇失蹤了,到處也找不到他,手機已經停機了.他媽媽說他去雲南旅遊了.所有的人除了嬋娟一下子都消失了,我的生活一下子簡單起來,除去工作,就是和嬋娟每天不變的晚飯.那是我最期待的時候,看著她,會讓一天的疲勞一下子消失.

我很懷疑日子怎麽會一下子變的如此平靜和安寧,這種日子對我而言早就是記憶了.我的生命在此之前是混亂的一團.我是個被回憶套著的人,活在過去的陰影裏,永遠不能掙脫,直到嬋娟來解救我.事實上,當初新月和晶瑩出現的時候我也曾經以為我得救了,但是一次兩次的失敗讓我懂得,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仙皇帝救世主也沒有什麽天長地久的愛情,一切都要靠自己.從奧克蘭回來之後,我一直懶得把自己從混亂裏剝離開,上天卻那麽照顧我,讓我遇到了嬋娟,再一次的動了心,再一次的有了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再一次的知道了愛的滋味.我想,這一次該不會是無用功了吧?

一切本來應該按照幸福的軌道前進的,如果不是白群的那個電話提到新月的話.

那天晚上正和嬋娟煲電話粥,插進來個電話,我也沒接,等跟嬋娟聊完了,我一看號碼,挺熟的,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的了.於是撥了回去,一聽之下居然我是高中的時候的班長白群.

";你小子不是在南大念你的博士呢嗎,怎麽回來了?";我問.

";畢業了,回來探親呀.";

白群是個我比較佩服的人,小學的時候我們就同一個班級,到了高中又是同一個班.他從小就是班長學習委員此類幹部位置的第一人選.他不聰明,卻肯用功.性格很開朗,體育音樂方麵也都不錯,算是個人才了.唯一缺點就是長的稍微對不起觀眾,不然估計身後也得有一把一把的女孩追他吧.不過這些都不是我佩服他的原因,我跟他之間還是有過幾段故事的.

高二那年冬天我生日的時候,找了七八個哥們跟我一起慶祝.當時有老龐孟樂大勇以及別的幾個狐朋狗友.那時候我很少去上課,跟班級裏的一幫男生還不是很熟,也就一個都沒叫.結果那天晚上出事了.

事情是這麽發生的:我們九個人在一家飯館大吃大喝,酒過三巡之後開始吹起牛來.聊了一會忘記了是誰提起高一一個新生最近很牛,居然敢給高三的級花遞信.老龐當時就炸了,罵罵咧咧的----他早對那女孩有意思了.他一激眼,我們就跟著起哄,借著酒勁,我們約定吃過了去找找那小子的晦氣.

吃完了飯,正好是學校晚自習放學的時間.我們喝的醉了嗎哈的,在校門口蹲成一排,商量著一會教訓教訓那小子.其實當時大家雖然喝的潮了點,可是分寸還是有的.可讓我們意外的是,那小子出校門的時候,居然用車載著那級花.

我們還愣著的時候,老龐這個虎家夥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去,用他踢了十幾年足球的腳飛踹在那小子的胸前.這事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就發生了.等我們湊過去的時候,老龐都轉身走了.剩下那小子躺在地上以及那個被倒下的自行車壓住的哭哭啼啼的美女.我們看著也沒有什麽意思,打算散了.沒料到那小子骨頭挺硬,居然又爬了起來,大罵了一聲:";我草,哪個犢子踹我";

我們沒回答他,一湧而上又是一頓胖揍.直到某一個還算清醒的老兄喊了聲:";別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我們停住了手,看著那小子蜷縮著,雪地上的一灘血分外鮮明.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腿有點抖,我努力的讓自己爭氣起來,可是還是壓抑不了心裏的恐懼.終於有人把那小子送去醫院了,我們一群人呆呆的互相看著,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龐代表我們去跟那小子的家屬談條件,意思是我們賠些錢,這事就這麽算了,以後也不會再在學校欺負他.那小子家境一般,看來也不反對,於是商量了下,給了個數:五千.

五千意味著我們九個人每個人要出將近六百,而我一下子拿不出這麽多錢來.要知道那是個什麽樣的年代呀,一串噴香的羊肉串才兩毛錢,一瓶哈爾濱啤酒才一元五,我一個月有二百塊就已經過的挺瀟灑了,六百對當時的我來說,真的不是個小數目.而這錢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去向我爸爸媽媽要的,他們要是知道了這事會殺了我的.

錢是一定要給的,不然被捅出去,等學校出麵,那我是一定被開除的.我開始想辦法,而其實辦法也不用想,隻有一個字:借.當時我們學校有很多住校的學生,雖然他們的家一般都是在哈爾濱附近的衛星城或是郊區,可是因為他們吃住在校,家裏會一下子把幾個月的生活費都給他們,在我眼裏,他們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厚著臉皮的去找幾個平時不錯的朋友借,他們也夠意思,借是沒有問題,可是錢已經沒有了.因為我來晚了一步----老龐他們也在借錢.

大家都在借錢,我相熟的那些人也都勒緊褲腰帶打算吃饅頭鹹菜過日子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打他們的主意,隻好把目光收回來,向班級裏那些還不是很熟的同學借.一番東拚西湊,倒也借了三百----我們班男生很少,女孩子那邊,我可不好意思開口.三百是肯定不夠的,我又從安帥那弄了五十,然後又賣了兩套我喜歡的漫畫給一個女同學,一共湊了四百.可是還剩二百是無論如何沒有地方借了.

老龐他們錢湊的差不多了,告訴我盡湊夠,然後去把這事擺平,省得夜長夢多.我沒有法子,隻好不要臉了.

晚自習的時候老師不在,我看大家都在閑聊,機會不錯,於是竄上講台,拿黑板擦敲了敲講桌,班級裏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望著我.我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不能再拖延了.不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好.何況新月也在教室裏,驚訝的看著我,我就更窘迫了.

";恩,那個…那個….";我組織著語言.

";嚴易,怎麽了,要演講呀?";安帥在下麵來了一句.

我瞪了他一眼然後清清嗓子說:";我最近出了點麻煩,手頭有點緊,想借點錢,不多,二百.哪個同學有先給我救救急,謝了.";說完我就紅著臉下去了.班級裏安靜了一下然後鬧哄起來.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談論我這個傻X舉動,隻希望能借到點錢救急.

下課的時候,我正在座位上鬱悶著,白群走到我前座坐下,我抬頭看了看他.平時我們不太接觸,他是那種好學生,我是臭名卓著的流氓分子,不是一路人.

";怎麽了,是不是前幾天校門口那事呀?";他說.

";你知道了?";

";恩,那天我正好在門口看見了.怎麽,要賠錢?";

";是呀,我們一人得賠六百吧,我實在湊不出來了.";

他沒說話,從口袋裏拿出兩張一百的鈔票遞給我.我愣愣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伸出援手.還沒等我道謝,他開口了:";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我有點猶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這是班費,我私自給你拿的,所以你一定要還.";他笑著說.

我也笑了.感覺這是個不錯的哥們.

錢賠了,事情也就結了.我的生活還是流連在遊戲廳牌桌上,課是不怎麽去上的.偶爾在學校的時候,我開始和白群走的很近了.不過那時候我總覺得我們畢竟不是一樣的人,他是那種注定要去北大南大一類的名校的,而我注定是要腐爛在某個角落裏.高中的生涯很就結束了,我們的關係就保持在那種不鹹不淡的朋友關係上.直到另外一次打架的經曆讓我們成了真正的朋友.

大學一年級那年冬天過完初六,我接到了白群的電話,說高中的這幫人要聚一下.我那時候有半個月沒見到新月了,也不敢給她往家裏打電話,聽說有聚會估計能見到她於是滿口答應下來.正月十一那天,我一大早爬起來就跑到訂好的飯店指望能看到新月.可是等到人來的差不多了也沒見到她,直到白群告訴我說新月家裏有事來不了,讓我失望不已.於是那天酒喝的就多了一點---一方麵是因為新月沒來的緣故,另外一方麵也是見到了老同學感到很親切.

等到酒宴散了,女同學們都回家去了,男生們當然不願意錯過這個見麵的機會,於是提議先去打台球,然後晚上再喝一場.於是我,白群,安帥一共七八個人搖搖晃晃的找了家台球廳.我不太會玩台球,於是迷迷糊糊的縮在沙發裏看他們玩.看了一會,有點尿急了.

一進洗手間,那有兩個站位.我剛要過去,後麵門";哐";的開了,然後一個比我高上一頭的小子撞了進來,肩膀一頂就把我擠到一邊去了.我有點生氣,可是看著這個又高又壯的家夥,忍住了.畢竟急得慌,還是先解決生理上的問題再說吧.可等我想撒尿的時候才發現這小子也太欺負人了----他站在兩個站位中間,來回的甩著.

";哥們,你到底要用哪個?";我在後麵拍了下他的肩膀.

";管你屁事.";他回頭瞪了我一眼.我還沒等說話,就感覺腳上一熱----他尿我腳上了.

";我操你媽呀.";我急了,一拳打在他胸口上.這小子人高馬大的本來我是絕對不是對手的,可是他畢竟褲子都沒提呢,冷不防被我打了一拳,一個趔趄就坐到地上了.地上全都是他剛才的尿水,我隻聽到?";啪唧";一聲,水花四濺.再看他一身都粘得髒兮兮的,不由的";哈哈";笑了起來.

這小子似乎沒想到會被打倒,坐在地上看著我,遲疑了一兩秒,罵了句,然後就想蹦起來打我.可惜他忘記了自己的褲子還沒提呢,剛要起來就又摔倒了.這下可把我逗的不行了,笑的肚子都有點疼了.

不過還沒等我開心完,門又開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我背後說:";大國,怎麽了?";

等我好不容易把新來的小子掙脫跑出洗手間的時候,之前那個被我打倒的大國已經穿好了褲子爬起來了,追在我後麵大喊:";你給我站住.";

我跑到台球廳裏,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來,看著我們的追逐.我喝的多了點,身體裏還有些廢水沒處理掉,跑的不,沒兩步就被大國扯住了衣服.然後被他一腳踹倒.我倒在地上一回頭,又被一腳踢在臉上,眼鏡飛了出去,這下我的戰鬥力可打了一半的折.不過雖然我看的不清楚,卻依然聽見清脆的一聲";喀嚓";.然後大國就倒了下去,沒來得及踢上第三腳.

白群扔掉手裏的半截的台球杠,扶起我,喊了聲:";跑啊.";

我們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