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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嬋娟和鄭直親熱的交談了起來,看起來渾然忘記了我的存在似的.我心裏正窩火著,蘇娟看來也有點不高興了,捅了捅我問:";那女的是誰呀?";

我沒好氣的回答道:";我女朋友.";

蘇娟愣了下,然後衝我擠了下眼睛,幽雅的走了過去,我趕忙跟過去.

";鄭直,這位是誰呀,你們認識?";蘇娟走到鄭直身邊,胳膊有意無意的挎在了他的胳膊上.我在一旁不由的感歎女人就是厲害,一個很微小的動作,敵意保護挑戰全都有了,真不知道她們是跟誰學的.

";她…她是我大學同學.";鄭直有點支支吾吾.我偷偷的看看嬋娟,她的臉有點紅,看來事情不是那麽簡單,難不成這麽巧遇到了舊情人?

";那還真巧呀,她是嚴易的女朋友.和我們的情況很象呢.";蘇娟笑意盈盈的說著.我順勢站到嬋娟身邊,點頭附和道:";的確很巧呢.";

四個人心裏各懷鬼胎,氣氛有點尷尬,幸虧麻將桌的同學解了圍.

";別忙著認親了,還打麻將嗎?";

我趕忙說:";嬋娟你再打一會,我陪你同學聊聊.";

坐到沙發上,我們開始天南海北的聊起來,他們說的大部分是上學時候的那些事,我則對鄭直比較感興趣.聊了一會,我才知道,麵前這個男人不那麽簡單.

他和嬋娟是鄰係,平時上大課都在一起,就那麽認識了.這小子是學生會主席,校籃球隊主力後衛,大學生運動會200米冠軍,文學社的副社長兼攝影協會的會長.聽起來就豐富多彩多才多藝的.哪象我,概括大學生活就是兩個字:狗屎.我越聽心裏越不舒服,總覺得他和嬋娟肯定有點什麽事.我斜著眼睛看著嬋娟的背影,忽然覺得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她了,這前半生,我錯過了太多的好女孩子呀,我不能再失敗了.

陸續的有來了幾個同學,包房熱鬧了起來,好多同學我都五六年沒有見過了,現在見到感覺很是親切.可是新月一直沒有來,我的心裏也不知道是期待還是什麽,自己都搞不清楚希不希望見到她.

趁著上廁所的機會,我給安帥和於林布置了個任務,一會吃飯的時候盡量把鄭直喝多,我好借機會打聽情報.這兩個家夥是惟恐天下不亂那夥的,拍著胸口向我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我們一邊謀劃著一邊回到包房,我一推開門,就看見一個女子站在人群中,正跟大家噓寒問暖.她是我最熟悉不過的人了,好多年不見,容貌依然,隻是眉宇間添了幾分憔悴,更加楚楚可憐.一恍惚間,我有點分不清楚現實和夢的區別了,眼前這個女子,就是糾纏著我的愛和欲,和我一起經曆風花雪月愛恨情仇的新月嗎?

她也看見了我,愣了一下.雖然多年沒有見麵,可是我們彼此知道著對方的存在,或許她和我一樣,走過一條曾經的街道時會想起我;或許她和我不一樣,有時候會仰望星空,思念那個共同呼吸著一個城市的空氣看著同一片天空卻不能相見的人.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心裏念叨著.走了過去.

";你來了,還好嗎?";我伸出手去.除了嬋娟鄭直這樣的我們帶來的伴,每個人都知道我和新月的那些事情,大家都不說話了,看著我們.

新月沒有任何的猶疑,大方的握住了我的手:";我還好,你呢.";

事情想象起來會複雜的多,真正見了麵,又似乎隻是一句";我還好";那麽簡單.沒有見到新月的時候我會在心裏反複的掙紮,我還愛著她嗎?當我們握住手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一切真的都過去了,現在的我,隻有嬋娟一個人而已.

我聞了聞手掌上殘留著的新月的香水味道,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嬋娟.舊的故事徹底的結束了,新的故事,我是否能夠寫的圓滿呢?

忘記了是多久以前的一天,新月在我身後靈巧的翻過了一堵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那天之後,她害的我被數學老師罵.

那年的元旦,我聽了她的歌聲,愛上了她.從那以後,我總算知道了什麽是暗戀的代價.

高三最後的時光,我們曾經有那麽一個小時一起在月光下漫步,我以為,我們的故事完結了.

可奇妙的命運把我們栓在了一起,我又和新月在一起了.

我開始了追求,有了拉手,擁抱,親吻,愛撫.就是這個現在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的女子,被我侵犯的時候可憐西西的求我不要欺負她,就是她,在我的手指和舌頭的攻勢下呻吟的整個賓館都聽得見,就是她,在考大學英語四級考試的那天早上,用她的雙手慰籍我疲憊不堪的靈魂,就是她,在那年一個大雪的日子裏,在我的小房間的床單上,為我,留下了她的豔紅.

那以後還有什麽?我問我自己,是什麽讓我們漸行漸遠,又是什麽讓我們開始行同陌路?我第一次知道她和別的男人一起出去玩,還在鼓勵她要多交朋友.可是直到我發現她開始逃避我的約會而和別人通宵達旦的在酒吧喝酒的時候,我才發現,風箏放的遠了,手中的線就不夠長了,你想收,卻已經沒有那麽大的力氣了.

鏡子破裂了是補不好的,勉力的補好了,映出來的影象上也有裂痕.感情也是一樣.我嚐試著寬容,盡量的忍耐,可是一切並不如我想象的一樣可以重新回到軌道上.當那年的中秋節,我在秋涼的哈爾濱的夜裏給她打電話時候,那是我最後的一次嚐試,想挽回這感情.可是她說她要和朋友一起過,希望我能樂.掛上電話,我傻傻的坐在地上,不理會好奇的目光,心裏在想:我這是在幹什麽,我是為了什麽呢?

行屍走肉的愛情和分手又有什麽兩樣呢,就那樣的分開了.我曾經以為她玩的累了,或許會懷念我的好處,會回過頭來.直到那場我一時衝動的暴力事件,於是,一切都終結了.終於我下定決心,去新西蘭重新開始我的生活.

又過了好久,我們沒有直接的聯係,隻是偶爾在校友錄上看著她的消息,知道她有了新的男朋友,知道她考上了研究生,知道她想要畢業以後結婚,我的生活籠罩在她的好消息裏,越發的悲傷,直到我遇到晶瑩,才略有起色.

再後來,我在新西蘭出了事情,回國了,工作了.一切都平凡寂寞墮落著.嬋娟的出現,讓我開始相信生活還是有那麽點盼頭的.現在我越發的相信,神開始憐憫我這個錯過太多愛的人了,新月已經是過去時了,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握好嬋娟----這個我愛著的女孩.

舊的故事,和沙發上侃侃而談的新月一起遠去了,那些美好或者哀傷,留給我老了以後再回憶吧.我這麽想著,站了起來,去看嬋娟打牌去了.

嬋娟的手氣好象不錯的樣子,他們在玩一二四元的麻將,嬋娟已經贏了有一百多.我樂嗬嗬的坐到她身邊,整理著她的票子.嬋娟邊打麻將邊警告我說:";不要數呀,數錢會輸的.";

很多時候,我都認為世間的事情道理都是相通的,比如麻將和愛情.我們那裏有句麻將上的術語叫做";千刀萬剮不胡頭一把";,似乎每個人都認為胡了頭一把會給整場麻將帶來不好的運氣,可是每次麻將局的頭一把也一定會有人心甘情願的去挑戰這個詛咒.對於愛情,何嚐不是呢,太多的時候,被愛蒙上了雙眼的人們,執著的去追逐著不可能的甚至是殘酷的愛,直到遍體鱗傷.當初我追求新月的時候,好多人勸過我,說我們不合適,可是我依然無怨無悔,甚至分手之後直到現在我都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抱怨,畢竟人要相信自己的感覺才能活出自己來.象我早年一個牌友和我爭辯打麻將的技術的時候說過一句:";嚴易你小子就是控製欲太強了,打麻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你憑什麽就說你打的就對呀,這還得看運氣.";是呀,人生如麻將,麻將似人生.我們計劃的再周詳也比不上命運的一個噴嚏管用.無心插柳有時候更為有效.我苦苦的五年追求換不來個小屁胡,而一次無意的邂逅能不能成就我的大滿貫呢?我看著嬋娟,心裏想:無論是偷牌也好還是詐胡也罷,我是不會把你讓給別人的.

人越來越多了,同學加上帶來的家屬們,差不多有三十個人了.畢業雖然才六七年的工夫,可是好多人我都認不出來了,也幸虧白群這小子組織能力不錯,居然弄來這麽多人,果然是個人才.

時間差不多了,白群也上來了,大家先鬧哄哄的互相和當初熟識的同學聊了一會,白群便宣布開飯了.包房雖然很大,但是坐上三十個人還是有點擁擠,大家分了兩張桌子,我特意囑咐白群安排安帥於林鄭直蘇娟我和嬋娟到一張桌子上,打算好好的給鄭直個下馬威.

白群先羅裏羅嗦的來了段開場白,說的挺動情的.我看女同學們都有點唏噓了,心裏也有點難受,一轉眼間,我們都從懵懂的少年長大了,昔日青蔥的情懷早被這功利的世界同化掉,不知道還有幾個人保留那曾經的一點真.

大家的心思當然都不在吃飯上,各自呼朋喚友推杯換盞起來,我悄悄的囑咐嬋娟有人敬酒就說不會,實在推脫不了就讓我來代替,隻要多吃點東西就行了.安頓好了嬋娟,我給安帥於林使了個眼色.

";鄭直,頭一次見麵,喝一杯吧.";安帥大大咧咧的舉起酒杯來,對鄭直說.鄭直趕忙倒滿一杯酒,兩人一碰,幹了.安帥完成了任務,坐下了,於林立刻就竄了起來,同樣的理由也要敬一杯.兩個人又喝了.我在一邊掂量著鄭直的酒量,他看來也是酒場能手,酒到杯幹,不是個很容易就搞定的主.我心裏就有點打鼓,如果拚到魚死網破,對我也沒有什麽好處.我正想著,忽然看見嬋娟正在用一種看上去很擔心的眼神瞄著鄭直.我這個氣呀,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可是今天如果不把這個事情搞明白,我是不會罷休的.要知道,男人的嫉妒心來的時候,或許會比女人還要可怕.

";也跟我喝一杯吧.";我舉起了杯,對鄭直說.鄭直還沒有說話,蘇娟發話了:";你們這幫男生想幹什麽,針對我們家鄭直呀?";

我咧咧嘴說:";蘇娟,你知道為什麽我們都針對他嗎?";

蘇娟不解的問為什麽.我說:";很簡單,他把我們班的班花給泡去了,我們能不嫉妒嗎?";

大家哄堂大笑,蘇娟被我說的哭笑不得,也不管我們了.於是我和鄭直笑嗬嗬的撞了一杯.撞杯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眼睛裏的敵意,大家都是男人也都是聰明人,互相之間都了解對方在想什麽,戰鬥,不可避免的開始了.

最開始,我和鄭直是眾矢之的,我帶了女朋友來,即要和多年不見的同學們喝上一杯,又要不時的為嬋娟擋駕,喝了不少.那邊鄭直身為家屬,要一麵抵擋男同學們笑容裏帶著嫉妒的酒杯,一麵也要為蘇娟擋酒,很,我們兩個都喝的差不多了.我喝的來了勁,跑到另外一桌敬酒去了,心想等我把我同學都搞定了,回來好好收拾你.

新月坐在人群中,正認真的聽一個女生說著什麽,我站到她身後,問她:";跟我喝一杯好嗎?";新月回過頭,看見是我,驚訝的神色在眼睛裏一閃而過.不過她還是拿起了杯,任由我倒滿.我把酒杯一揚,小聲的說:?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以後,希望我們還是朋友.";然後一飲而盡.新月扭頭看了我那桌一眼說:";你的女朋友很漂亮,你要好好珍惜,希望你幸福.";

酒盡了,緣分也盡了吧.一切的漂亮話都是虛的,我深切的知道我們不可能再做情人,甚至連朋友也不太可能了,至少曾經的親密就讓我們很難麵對對方.一切都在這最後的一杯酒裏了,那曾經那麽真摯的感情,蔓延過冗長的時間之河,越來越淡,直到消散.

敬了一圈酒,我感覺肚子有點脹,一會還要和鄭直拚個你死我活的,我必須去解決一下.去了衛生間,我扶著牆,手指探進喉嚨,一摳,胃裏的酒水和菜淅瀝嘩啦的嘔了出來.我忍受著嘔吐後的煎熬,大口的喘著氣,胃裏空空****的了,整個人好象失去了什麽支撐,搖搖欲墜.

我擦幹淨嘴角的汙穢,整理了下衣服,推開門出了小隔間,正在洗手,門砰的被推開,然後安帥就撞了進來,一把推開我,扶著洗手池嘔吐起來.我替他拍著後背讓他好受一點.這小子看來喝的不少,吐了好幾氣才利索.

";你也不行呀?";我邊遞給他紙讓他擦擦邊說.

";你還說呢,你自己回去看看,鄭直那小子太能喝了.";安帥苦著張臉對我說.

我回到屋裏,我們那桌氣氛正緊張著呢.於林這小子正和鄭直飆著勁呢,看樣子已經喝了不少了.不過我看於林一直打著酒嗝,看來也噴了.

";哎,嚴易,你回來了,來,正好咱們幾個喝一個.";鄭直看來是喝的來勁了,兩眼放光.我和於林對視了一眼,感覺不妙.我剛吐完,一杯酒很輕鬆的喝下了,於林勉強喝了下去,站了起來,說去個洗手間,就閃了.我知道他肯定也是去吐了.

";你男朋友挺能喝的呀.";我對蘇娟說.她衝我無奈的笑笑:";他以前的外號叫酒神.";

靠,什麽他媽的酒神,今天我非把你放倒不可.我心裏罵著,嘴上卻笑著說:?";那我今天跟酒神比比,看看我現在能喝到什麽級別.";

鄭直什麽也沒說,把又一個滿杯舉了起來.

我和鄭直每人喝了十杯以後,我又有點不行了.嬋娟在我身邊緊張的要命,不停的要我別喝了.我才不理她呢,誰知道她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對麵那個家夥.我清楚自己的狀況,也清楚對方,他到現在一次廁所也沒有去過,我見識過這種人,隻要跟他扛著扛到他去廁所的那一刻,就勝利在望了.可是我胃裏脹的難受,再喝下去恐怕倒的是我,必須得想點別的辦法.

";這啤酒太脹肚了.";我喝下第十一杯,有意無意的抱怨了一句.

";是呀,有點脹肚.";鄭直說.

";要不換點不脹肚的?來點白的,你行嗎?";我挑釁道.

";白的就白的吧,今天我陪你喝好呀.";

一瓶龍江龍拿了上來,這是我比較拿手的白酒,口感還好,挺適合我這樣不喜歡白酒口味的人的.我倒了兩杯,一杯分給鄭直,然後說:";來一口吧.";

鄭直笑笑:";酒怎麽能一口一口喝呢.";說完端起杯來,一口幹了.我看著他的壯舉,傻眼了.

他看看我:";喝呀?";

我硬著頭皮舉起杯放到嘴邊,狠了狠心,一口幹了.杯還沒有放下,就覺得胃裏翻江倒海一樣,我噌的站起來想出去吐,可是沒控製得了那洶湧而來的井噴,一張嘴,吐了一地.

我傻站在那裏,心想這下丟人丟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