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 4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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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
";";喂,你好找哪位?";
";你是嚴易嗎?";電話那頭是個男子的聲音,語氣不太和善.
";我就是呀,你是......?";我有點狐疑,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你認識洪大勇嗎?";
";大勇?我認識呀,是我朋友.";我一聽對方這麽問立刻神經緊張起來,怎麽會有個牡丹江的電話打過來問我大勇的事情,難道跟小雪有關係?
";既然你認識就好,我是牡丹江東山區派出所的,你的朋友洪大勇在牡丹江被人打成重傷,現在正在牡丹江市人民醫院搶救中.我們在他的身上找到你的名片,想通過你找他的家人,也想跟你了解點情況.";
";重傷?那他現在怎麽樣?危險嗎?";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真不知道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暫時還沒有脫離危險期,你能聯係到他的家人嗎?";
";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就好了?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兩個小時以後,我和孟樂陪著大勇的父親坐上了前往牡丹江的汽車.大勇的父親有點被這個消息嚇呆了,一路上一言不發.我能理解老人的感受,大勇的爺爺剛去世不久,大勇的事業剛有一點成績,就和小雪鬧翻了.現在家裏的買賣隻是維持著,兒子又忽然被打成重傷生死未卜,幾個月之間接連遭受了這麽多的打擊,換成是誰也承受不了.大勇的母親聽到消息後昏了過去,我和孟樂好不容易才把她送到醫院去.孟樂叫雲姐在醫院陪著大勇母親.我們兩個陪著大勇父親一起去牡丹江看大勇.
路上我和孟樂聊著天,發現這一年大家的運氣都很背.他搭上雲姐,被勒索,鬱悶的夠戧.大勇更是倒黴,先是爺爺去世,然後和小雪分手,現在又被打得不知死活.三個人裏麵,看來隻有我的運氣還算好,不過我自己的心裏也忐忑著,不知道嬋娟的父母能不能接受我.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一會就無語了.
我看著窗外,景物飛逝,恍惚間好象想起很多人和很多事,我的愛情,我的友情,一切的樂和傷感紛湧而至,無數的回憶接踵而來,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我試著掙紮讓自己從沉重中緩過來,可是卻不斷的下墜,我就如同從回憶的萬丈懸崖上墮入未來的深淵,永世不得超生.
待我從不停的下落裏驚醒,擦開眼角不知什麽時候流下的淚的時候,才發現馬上就要到牡丹江了.也不知道大勇的情況如何.
下了汽車我們打了個出租直奔人民醫院.在613病房的門口,見到了派出所的幾個警察.待我們說明身份以後,尤其是孟樂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和他們套了下近乎之後,幾個警察本來緊繃的臉緩和了下來,招呼我們進去.我一進去就看見大勇正躺在**,身上插著好幾根管子.
";大勇.";他爸爸立刻就撲了過去.旁邊一個警察眼疾手,趕忙拉住他說:";大爺,你別激動,他剛做了手術,沒有生命危險了,現在得等他醒過來.你可別亂動,弄掉了管子,對你兒子可不好呀.";
他爸爸被勸住坐在一邊,我和孟樂走到跟前仔細看了看大勇.他的臉變了形,一隻眼睛被打得腫成桃子一樣,隻剩個縫,身上據說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和孟樂看得忍不住要哭了.我緊緊握住拳頭,心想是誰幹的,被我抓到一定打折他的腿.
";哥們,來出來下.";一個警察出了門,招呼孟樂.孟樂跟我使了個眼色,於是我們一起出去了.
";來,抽支煙.";孟樂拿出煙來,發給那個警察,警察擺擺手,指著牆角的標語說:";不行,醫院不能抽煙.";孟樂這才想起來,笑笑把煙收了回去.
";其實叫你們過來,一是讓你們來照顧傷者.二呢,是想跟你們調查一下洪大勇為什麽來牡丹江,來牡丹江之後做了什麽,為什麽會被人打成這樣,有什麽仇人沒有.";警察對我們說.
我和孟樂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小雪.";
我和孟樂跟這兩個警察講了大勇和小雪的恩怨之後,警察很感興趣,做了筆錄之後告訴我們他們馬上就開始調查,很就會有結果.我和孟樂商量了下,請他們幾個晚上一起去吃飯.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喝了不少,聊的很高興,分開的時候一個姓張的老警察拍著我們的肩膀說:";兩個小兄弟你們放心,這個案子我們一定抓緊辦,拿到凶手了給你們出出氣.";我和孟樂連聲道謝.
回到病房,看到大勇的爸爸坐在椅子上已經睡了,腦袋搭在床邊的鐵欄杆上.大勇還是沒有蘇醒,靜靜的躺在那裏,猶如雕象.
第二天我跑去給大勇交醫藥費,居然要一萬多,我看了下單子,手術費藥費都貴的離譜,而且這段昏迷期間的看護費也高的很.我沒帶那麽多錢,就問孟樂,孟樂拿了張卡,說上麵是他和雲姐湊的那十五萬,先拿著用吧.
交完了錢,我又去見大勇的主治醫生,問他大勇的情況怎麽樣.他說了一通長篇大論,然後下了個結論:隻能等他自己蘇醒,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我鬱悶的出了醫院的門,站在門口的花壇抽煙,心想這樣耗下去不等大勇醒過來我們先破產了,正在想怎麽辦呢,就看見昨天一起吃飯的那個張警察走了過來.
";哎,張哥來了.";
";哦,小嚴在呢.正要找你們呢.";他熱情的走了過來跟我握手,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有事嗎?";
";有點事,那個小孟呢,找他出來,中午一起吃飯,咱們聊聊.";
我聽著他的話,還有熱情的臉,忽然感覺到了什麽,可是又說不清楚.
";張哥,有什麽事就說吧.";三杯過後,孟樂說.他一臉的嚴肅,雖然我們沒有通氣,但是我心裏也明白,一定是案子出了什麽問題,不然這個張警察不可能對我們這麽好的態度.別說我們昨天請他隻吃了頓飯,現在的警察就是給他甩上幾萬塊他還是把你當兒子一樣看,孟樂自己就是警察,他最清楚不過了.
";哦,也沒什麽太大的事情,就是那個案子有點小問題.";張警察又給我們一一倒上了酒,舉起杯來.我和孟樂看了對方一眼,心照不宣的交換了個眼神,端起來喝了.
";說吧,張哥.";喝完了酒,我說.
";是這麽個事,你們昨天反映的情況我調查了.那個杜小雪,我們去查問過了.她說這個事情她不清楚,她也沒見過洪大勇.";張警察不慌不忙的說.
我心裏暗罵:要是沒有什麽問題你會請我們吃飯.不過我知道還有下文,就沒做聲.
";不過呢,這個女孩子的爸爸很夠意思,一聽說洪大勇出事情了,就表示既然他是來牡丹江出的事,他就包了,醫藥費什麽的你們就不要操心了.她爸爸你們也知道,牡丹江有名的富翁.你還別說,別看他們分手那麽長時間了,還是很夠意思的啊.";張警察邊說又邊把酒都倒滿了.
";是挺夠意思呀.";孟樂說著拿起筷子夾了口菜,冷冷的說.
";那可不是嗎,醫藥費不得好幾萬塊呀,現在看護一天還得一百多呢,一般家庭哪承受得了呀.";張警察說.
";那我們得好好謝謝他了.";孟樂繼續說,我本來想說幾句的,可是被孟樂一個眼神製止了,我知道這種事情他心裏有數,就不做聲了.
";那都好說,我可以安排大家找個時間吃個飯.";
";好呀,張哥這個事情就麻煩你了,人家這麽夠意思,我們請吃個飯報答一下也很正常,而且很長時間沒看到小雪了,也挺想她的.";孟樂舉起酒杯,衝張警察一舉,然後一口幹了.
出了飯店,我看四周沒有人,忙問孟樂:";你怎麽看?";
";還用看,就是他們家人做的,媽的當我們不識數的.";孟樂狠狠的把手中的煙頭掐滅,扔在地上.
";那你怎麽還找他們吃飯?";我不解的問.
";廢話,不把他們引出來,怎麽跟他們算帳?";
";算帳,怎麽算?";
";強龍不壓地頭蛇,除了這個機會,咱們沒有辦法跟他們鬥,他們有錢有勢,黑白兩道我們都不是對手,不過,咱們有兩條命呢.";說完他衝我笑笑.我立刻就明白了,心裏有點發虛.
";怕不怕?";他問我.
";怕什麽,大勇還在醫院人事不知呢,無論如何也要為他出頭的.";我打腫了臉充著胖子.
";那就好,那一會咱們計劃下,記得別告訴叔叔.咱們給他們個好看.";
我看著如亡命徒般的孟樂凶狠的眼神,有點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我熟悉的人.
第二天下午天要黑的時候,孟樂的電話響了,他接了電話說了幾句就衝我眨了眨眼睛,我就知道是那邊的消息來了.掛了電話,他找我到外麵去談,一出門就說:";一會六點鍾在東興海鮮吃飯,但是不清楚他們都有誰,不過不管怎麽樣,得讓他們給大勇個交代.";
六點的時候,張警察來了,我和孟樂跟大勇的爸爸說去派出所看看情況就走了,臨走的時候我從窗戶看了病房裏一眼,他爸爸守在床邊,憔悴孤單.大勇依然靜靜的躺在**,好象跟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再沒有了幹係.
我們到的有點早,進了包房,張警察就招呼我們坐下,然後打了個電話,看來是聯係小雪的爸爸呢.放下電話他說:";別著急一會就到,杜老板說讓你們先點菜,喜歡吃什麽隨便.";孟樂笑嗬嗬的說:";杜老板有錢我們是知道的,那就不客氣了.";然後打開菜單,挑最貴的點了幾個.
等了大概十幾分鍾,門開了,當先進來的正是小雪.她顯得神色很是驚慌,一推開門就跑到我麵前問:";他怎麽樣了?";
我看了看她,穿戴打扮和當初與大勇在一起的時候是完全不同了,完全是個貴婦人的樣子,心裏的氣不打一處來,說話也酸了點:";你放心吧,他死不了.";
她死死的盯著我,半天也不動,直到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走到她身後,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往後一扳,按著她坐在椅子上.我看了看他,不認識.他倒是先伸出手來,一笑說:";你好,我叫劉況,小雪的丈夫.";
我沒理會他,問道:";怎麽就你們兩個,杜老板呢?";
劉況笑笑說:";我嶽父太忙了,今天我陪兩位.";他說著話,手依然伸著.我還沒等說話,孟樂那邊搭上腔說:";你能代表他們嗎?有什麽責任你能擔嗎?";
劉況側過頭去看著孟樂說:";當然.";
孟樂一咧嘴:";你真的能擔?";我看出來他是想要動手了,因為大勇曾經跟我們說過,這家夥就是當年拋棄了小雪的那個他父親的得力助手,後來他不知道怎麽又找到了小雪,花言巧語的又把小雪騙到了手,大勇發現了這件事情以後,一怒之下打了小雪,兩個人就鬧翻了.如今一切麻煩的根源就在眼前,不拿他出氣還有誰.
氣氛有點僵,大家誰也不說話.這個時候張警察趕忙出來打圓場,站起來說:";大家來就是好說好商量的,何況這個事情誰也不想讓它發生的.";
";你胡說,明明就是他幹的!";小雪不知哪裏來的精神,一手指著劉況大喊起來.劉況臉色一變,縮回一直伸向我的手把小雪的手壓下去說:";你胡說什麽?";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知道我去見大勇就跟蹤我,等我走了你就找人把他打了.";小雪掙脫他的手,跑到我身後.
我看到孟樂的臉色一變,噌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那邊張警察一看事情不妙也站了起來,一手抓住孟樂的胳膊.
劉況本來一直掛著微笑,這時候臉色陰沉下來.
";你們想怎麽樣?找我算帳嗎?我告訴你們,就是老子幹的怎麽樣.這是我的地盤,你們能把我怎麽樣?";
";X你媽的,幹死你.";孟樂叫了一聲就要往上衝,沒想到他身邊的那個張警察別看歲數大了一點,手腳居然也不含糊,一使勁倒把孟樂按到在地.我一看情況不好也竄了起來,正要對劉況動手,手機忽然的響了.我怔在座位上，不知道該不該接電話.
劉況退後了一步,說:";今天你們要是動了我,誰也走不出這個房間.";
我沒理會他,伸手拿出電話,一看號碼.居然是醫院的.我趕忙接起來,耳邊就傳來大勇父親的聲音:";大勇醒了.";
我拿著電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