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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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雖然已經過去了許多年,我從一個害羞暗戀的少年逐漸長大,可卻更加懷念那個用心去愛的年代.那個時候我有著一種無可置疑的執著的**,一種狂熱的情緒指引著我去追逐新月.我甚至對她一無所知偏卻稀裏糊塗愛上了她.
有的時候我自己都對這份感情有所懷疑,難道愛情就那麽沒有預兆沒有道理沒有任何提示的闖進我的心裏嗎?難道愛情就那麽輕易的伴隨寂寞伴隨雪花伴隨歌聲降落凡塵嗎?
有一個夜晚我在一張紙上一遍一遍的寫著新月的名字.另一個夜晚我躺在**輕聲呼喚著新月的名字,慢慢入睡.
後來讓我更加確定我是無法自拔的愛著新月的事情說起來有點令人難以啟齒.我發現我在**時從來不敢去想新月的樣子,我懼怕自己會褻瀆這個我心目中的女神,這讓我確信,我是真的愛著她的.
現在回味起我和新月在一起的時光,唯一清晰的隻是那個分手的冬天的夜裏.遙遠的街道上燈光如晝,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微笑.
那個時候在哈爾濱的冰天雪地的某個角落新月和我擁吻著.
我記得那一天她眼含淚水.
我記得那一天風很大.
我記得那一天我的腳凍得失去知覺.
我記得她在我耳邊輕輕的說:";我們分手吧?";
很久很久以後的一個夜裏,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我夢見我回到了學校,在那個熟悉的教室裏,我從背後靜靜的看著新月上課.
那是我最幸福的感受.
時間畢竟是忘卻一切痛苦的良藥,和新月分手痛苦從最初的刻骨銘心變得逐漸的淡了,當我憶起多年前那個為了失去的愛情在黑夜裏默默哭泣打濕了枕頭的男孩子的時候,沒有了絲毫的感覺.除了偶然路過哈爾濱某個曾經流連過的路口,心裏會有輕輕的憂傷和感慨.那些我曾經愛過恨過擁有過失去了的女孩子們,即使你們他日做了別人的新娘,可還曾記得我們一起走的小路和樂的時光?
新月畢竟已經是過去了,我這麽安慰著自己,腦海裏一下子閃現出嬋娟的樣子來.我苦笑一下,這難道又是個一見鍾情的故事的開始?我被自己曾經的濫情嚇的怕了,我不曉得自己是不是還能區分愛和喜歡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晚上剛進大勇家的樓道口,就看見大勇的女朋友小雪在大勇家門口哭呢.我和孟樂麵麵相窺,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小雪,怎麽了?";我湊過去問.
";沒事,大勇在裏麵等你們呢,你們進去吧.";她擦著眼淚抽泣著說.
";到底出什麽事了?麻煩!";孟樂皺著眉頭邊往裏麵走邊說.
";你別哭了,我先進去,有什麽事一會說.";
小雪點點頭,沒有說話.我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想,按理說大勇不敢欺負小雪的.他們感情一直不錯,今天這是怎麽了呢?
我帶著疑惑走進門,一抬眼,就知道小雪為什麽哭了.
初中的時候,大勇孟樂和我感興趣的並不是打牌賭錢,最能吸引我們注意力的是女孩子.對於正青春萌動的我們來說,女孩子的一切都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還記得孟樂第一次從家裏偷出盤毛片,我們八九個人圍著一台14寸的黑白電視激動不已,身體某一個部分忽然被喚醒了沉睡著的力量,在接受了這最早的性教育之後,每個人臉上滿是興奮和迷茫.我們為那些未知的事物而感到衝動,又在四處尋找宣泄的途徑.終於有一天,我邊看著一本從書屋弄來的殘破不全的";小說";,邊在那些省略號裏完成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在沉積了多年的欲望噴射的一刻,我感到莫名其妙的空虛,那空虛吞噬著我,把我扯進一個永遠無法逃離的黑洞.
孟樂是我們一群朋友中第一個有女朋友的人.現在看來,最初的那種男女朋友關係也隻不過是一起上下學而已,孟樂後來告訴我,他最初的三個女朋友最多都隻發展到拉手.用流行的話來說,那時候男生女生之間都是";純潔的男女關係";.不過,隨著我們慢慢的長大,看過一盤又一盤從黑白到彩色的毛片,在";小說";的陪伴中發泄了一遍又一遍年輕的精力以後.我們的感情生活有了質的變化.
我還記得從姚蕾家走出來的那晚的情景:天色已晚,烏雲密布,雨意闌珊.剛出樓道口我就一不小心踩進一個水坑,冰涼的雨水滲進鞋裏,那冷意久久糾纏著我.兩旁的樓宇不少的窗戶透出燈光,在雨夜的昏暗中象一雙雙偷窺的眼睛,盯住我不放.我走過熟悉的食雜店,和店裏的大娘打了個招呼,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家走.要拐彎的時候我回頭看了姚蕾家一眼.窗戶裏黑漆漆的,一點光亮也沒有,不知道她在幹什麽.我吐了口吐沫,回家去了.
一進家門,我喝了一大杯水,然後一頭栽倒在**,那種心理上洋溢的興奮無法驅趕,可是生理上的疲憊又讓我昏昏欲睡.我和弟弟閑聊了兩句,扭頭看了一眼窗戶外麵淅瀝的下個不停的雨,很就睡著了.
姚蕾是我的第一個女人.後來我們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的時候,大家驚奇的發現,半數以上的人都把自己的處男之身給了這個胸部飽滿,性欲旺盛的女人.這讓我們或多或少有些尷尬.不過讓我滿意的是,起碼我不是排在後麵刷鍋的人,對我和姚蕾來說,我是處男,她是處女,我們之間是公平的.
每個和姚蕾有過一腿的男人都很忌諱談到這個他們生命中第一個女人,我也不例外.隻是大勇偶爾會說及她的一些事情,這讓我知道他們還有聯係.聽說她在北京找了個苗族的剽悍的男朋友,估計**應該和諧了吧.對於我來說,她好象小時候在幼兒園大便在褲子上的糗事一樣被遺忘在哪個角落,不願撿起.可是,縱然已經多年不見,我一進大勇家門,還是立刻認出了這個女人.
";你看看這是誰.";大勇看我進了門,伸手指著姚蕾對我說.孟樂站在一邊幸災樂禍的看著我-----他是極少的跟姚蕾沒有過任何關係的人.
";你是…?";我裝作認不出來.
她到是大方的站起來,笑著說:";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我是姚蕾呀.";
我的臉有些發燒:";我當然記得了,老同學嗎.";
";隻是老同學嗎?";姚蕾斜著腦袋望著我.她的樣子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身體更加豐滿了,渾身透著一股少婦迷人的風韻.
我不敢確定那話裏的意味是挑逗還是幽怨,隻好打著哈哈,想蒙混過去.
";哪天出呀?";孟樂在一邊問大勇,我趕忙把注意力轉過去,逃過一劫.
";打算後天早晨5點,現在正在聯係車呢.";
";我能弄到大概五六輛吧.我們所的和我爸單位的,要是不夠我再想想辦法.";孟樂說.
";我能找三四輛吧,但是有些不確定.";我說.
";差不多了,加上你們的現在大概有四十輛車.一會你們跟我二叔說一聲,他統計車呢.";
我們點了點頭,我趁姚蕾陪著大勇的媽媽說話的時候,湊到大勇耳朵邊上說:";小雪在外邊哭呢.";?大勇眉頭一皺說:";淨他媽的給我添亂.";
";你們兩怎麽了?為什麽呀,難道是姚蕾?";
";可不是嗎.她就神經病.我和姚蕾也沒什麽,她吃個屁醋.";
";女人不都這樣嗎,你得哄哄呀.";
";一會再說吧,我現在忙著呢.";大勇說完轉身進了裏屋.我看了孟樂一眼,他一聳肩膀.我心裏想:我操個什麽心呀.
";最近怎麽樣呀,聽說你幹的不錯?";姚蕾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我身邊.
";還行吧,你呢,也不錯吧?";
";北京競爭太激烈了,我還是覺得哈爾濱好.";
";還是北京好,首都嗎,各方麵的發展也好呀.";
";不好,我還是喜歡哈爾濱.北京那麽大的城市讓我沒有歸屬感.";
";嗬嗬,不是吧?真要那麽想,那就回來發展吧.";
";我就這麽想的,那我回來你歡迎嗎?";
我聽到這心裏暗罵:你個**,給你杆子你就往上爬呀?嘴上卻不得不說:";當然歡迎了.";
";其實我這次回哈爾濱就是聯係新的工作的,我北京的工作已經辭了.";她很平淡的說,似乎在說件很輕鬆的事情.
";不會吧?那你男朋友呢?";
";我們分手了.";
我心想:對你來說分手太過稀鬆平常了,估計這個少數民族兄弟也受不了你的無底洞了.
";那現在工作找的如何了?";
";正在聯係,對了我知道你們公司不錯呀,聽說最近正在招人,我還想過幾天去試試呢.";
我心說:難不成要我給你接不成,這個話把我可不能接.
";嚴易,怎麽樣,幫我這個老同學說兩句好話?";姚蕾看我不說話了,又補充了一句.
我正愁著怎麽擺脫這個尷尬的局麵,手機恰到好處的響了.
我拿出電話一看,一個很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哪位?";
";你好,請問是嚴易先生嗎?";一個怯生生的女孩子的聲音.
";我就是,你是?";
";我是嶽嬋娟呀.";
";嗬,是你呀,不好意思,沒聽出來.有什麽事嗎?";
聽到是嶽嬋娟,我剛才煩亂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眼前立刻出現昨天晚上她那可愛的樣子,忽然很想見到她.
";哦，我想告訴你我同事的事情解決了.我們都很感謝你的幫忙,我想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和你的警察朋友吃飯.";
";不用這麽客氣了,舉手之勞嗎.";
";那可不行,我昨天都答應你了,就一定要請.你喜歡吃什麽,什麽時候有時間.";
我瞥了姚蕾一眼,她還在很期待的看著我.我想了想,說:";我現在就有時間,而且很餓,趕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
嬋娟似乎有些驚訝:";現在?…現在也行,那去哪裏吃呢,我們在哪裏見麵?";
我問:";你現在在家嗎?";
";我在公司,今天加班,剛下班還沒來得及回家呢.";
";那你等我,我去接你,吃什麽一會再說.";
掛上電話,我和姚蕾敷衍了兩句,找個借口喊上孟樂就溜出了門.小雪不在樓道裏,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四處看了看,沒有找到.孟樂在後麵不耐煩的叫住我問我幹嗎去.我跟他說嶽嬋娟請吃飯.他笑了:";你真是色心不改呀,真的儈上了?";
";什麽儈上了,人家感謝我們請我們吃飯.";
";我看我是個配角,還是發光的那種,我才不去.";
";你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幹什麽?";
";幹什麽你還不知道嗬嗬?你自己去泡吧,車鑰匙給你.";孟樂把車鑰匙扔了過來.
";你真不去?";
";我可不去,我怕把人家女孩子嚇哭了.你自己去玩吧.";
我看著他回到屋子裏.猶豫了一下心想自己去見也好.
到了朋友軟件的大樓門口,嬋娟已經等在那裏.她今天換了一套白色的職業套裝,成熟的嫵媚中透著她的天真可愛.
";上車吧.";我搖開車窗招呼她.
";哦.";她應了一聲然後回頭喊";走吧.";我這才發現,昨天那個胖子站在她身後,腦袋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繃帶.這個家夥來幹嗎?我愣在車上.
嬋娟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來,看著我錯愕的表情,忙解釋說:";我同事很感激你們,所以要親自請你們吃飯.";
胖子上車坐到了後麵,討好的跟我打招呼:";嗨,哥們,昨天謝謝你們了.";
我一邊說:";不用客氣,都是朋友.";一邊心裏罵:你個燈泡來幹什麽,早知道就拘你半個月了.打了你一頓你還感謝我們,這不純傻x嗎?
";咱們去哪裏吃呀?";胖子問我.
";隨便吧.";我忽然沒有了食欲.
";去吳記吃骨頭.怎麽樣?";胖子又問.
";好.";我發動了汽車.胖子好象看出我不太熱情,也就不說話了,嬋娟也感覺出我的態度不太對勁,一路上都望著窗外.車裏的氣氛沉悶異常.
到了吳記,我讓他們先去找個好位置,我去停車.下了車我吹了會夜風,忽然感覺自己今天顯得很小氣,這樣怎麽會有女孩子喜歡呢.得表現出點風度來.
我進吳記的時候他們正在討論點什麽菜.
";哥們,你喜歡吃點什麽.";胖子把菜單遞到我的手裏.
";給我來個豆腐幹炒韭菜吧.";這是我喜歡的下酒小菜之一,另外兩個最愛是香辣土豆片和溜肥腸,至今我還回味大學年代在校門口破爛的小飯館裏和幾個室友喝著哈啤吃著小菜談論著每個校園裏的美女的樂時光.
";來幾個上檔次的菜呀,來個紅燒小鯽魚,怎麽樣.";
";他不吃魚的.";嬋娟在一旁說.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感動.要知道甚至連我媽媽都記不得我的喜好.總是忘記我不吃海物,不吃木須柿子之類的怪毛病.而她隻是聽我昨天隨便說說就記住了.
";我不吃你們可以吃呀,大家出來不就是要吃個高興嗎.";
";對,說的對,來個小鯽魚,你喜歡脊骨還是棒骨?";胖子又問我.
";一樣一盤吧,咱們啃棒骨,女士吃脊骨.";我說.
我的情緒一好,他們也放開了.邊吃邊聊中我套出嬋娟不少情報,而且對胖子也感到不那麽討厭了.吃到高興我們還一人來了兩瓶啤酒.我發現嬋娟的情緒也好了起來,時常專注於我的胖子的對話.我來了興致,和胖子天南地北的侃了起來,平時我在飯桌酒局上磨練出來的油嘴滑舌很就把氣氛調節起來了.嬋娟時不時的被我逗笑.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我好象沒有了煩惱和憂愁,好象又回到了和新月在一起的樂時光.
和胖子侃了一會,我見吃的也差不多了,借口去上廁所,順手把帳結了.回到桌上,又和胖子扯了幾句,我故意的看了看表.胖子根本就沒注意我這個動作,到是嬋娟很細心,問我:";怎麽,一會還有事嗎?";
我見目的達到了,趕忙說:";哦,剛才從朋友家趕過來的,他爺爺去世了,我一直在那裏幫忙來著.一會還要過去看看.";
";既然還有事,那今天就到這吧.";嶽嬋娟說.
";行,那就這樣吧.";我站了起來.
胖子還有點依依不舍,硬要再和我來兩瓶,我說我開車不能多喝他才罷休.我們三個走到門口,嬋娟和胖子就要去付帳,我喊住他們說:";我已經買單了.";
";哥們,你怎麽能這樣呢?";胖子有些不滿,";你這是拿我當外人呀.";
我心說:我還真拿你當外人.
嬋娟也走過來跟我說:";這怎麽好意思呢,說好是我們請客的.";
";這麽一點飯錢,我順手就結了,我們不是朋友嗎,那誰結不一樣呀.你昨天都請我喝粥了,今天該我請客了.";我微笑著對嬋娟說.她的臉有些緋紅,不知道是因為剛剛喝了兩杯啤酒還是因為我溫柔的語氣.
出了門,胖子說:";那哥們你忙你的去吧,咱們改天再聯係,我先把她送回去了.";
我";恩";了一聲,然後裝著好象忽然想起來似的說:";嶽嬋娟你家不是在黑大那嗎,我朋友家就在那附近,我直接順路把你送回去得了.就別麻煩你同事了.";
嬋娟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胖子本來想說什麽,看嬋娟點了頭,也就不做聲了,又跟我寒暄了兩句,就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嬋娟,有種陰謀得逞的成就感,心裏一陣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