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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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我們看上去和街上那許許多多的情侶一樣,親密的依靠在一起,不緊不慢的享受著哈爾濱的夜色.天氣開始變的有點涼了,我隻穿了件單薄的襯衫,而姚蕾更是隻穿著件吊帶裝.走了一會,我感到有點冷,於是說:";有點涼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哪裏?你那裏還是我那裏?";她的目光在夜裏顯得**而迷離.我避開她的目光.
";我先送你回家吧.";我打定主意不想再跟她有什麽關係了.剛才注定是個錯誤,我和她隻是一場露水姻緣罷了.
";哦,你活夠了就想把我蹬了?";她送開挎著我的胳膊,攔到我麵前盯著我說.
";你這是什麽話呀,我不是那個意思.";被她說中了我的想法,我趕忙辯解.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呀.那你想怎麽樣呀?";
";你放心,我沒想怎麽樣.我不會拿咱們的關係去要挾你什麽.但是你總不能占了便宜就不認帳了吧?";
";那我當然不會.";我有點心虛,我實在搞不明白這個女人想做什麽.
";那好,我隻求你幫我辦一件事情.之後你我就兩不相欠了.";
她果然是有事相求,我一邊暗暗咒罵自己的衝動,一邊隻好企求她不會弄出太離譜的事情刁難我.
";你說吧,力所能及的我可以試著幫你辦.";我說.
";你肯定能做到.我隻要你把我介紹給李軍就行了.";
我立刻就明白這個女人想要做什麽了.
李軍是我的同事,不過他可不是個一般的同事.我所在的北方集團公司是哈爾濱乃至東北都赫赫有名的大型集團企業之一.我們大老板李群是黑龍江商界首屈一指的偶像人物.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而李軍正是我們大老板的獨生兒子北方集團的繼承人.為了培養這位太子爺,大老板把他放到基層先鍛煉著熟悉公司的情況.我們公關部有什麽迎來送往的活動的時候我跟他也有不少的接觸,大家都是年輕人興趣愛好也都差不多,經常一起出去玩----我心裏的算盤當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我對姚蕾的了解似乎從來都是隻是性方麵開放的態度,至於她在想什麽做什麽我是一概不知.人就是這麽奇怪,每當你對他人的一方麵有濃厚的興趣或者誤解的時候,你就會忽視其他的東西.一直以來我以為姚蕾就是個無所謂的性解放者,直到她說出了她的要求,我才發現原來她的豐滿的身體裏除了旺盛的性欲原來還有勃勃的野心.
";你不是想勾引他吧?";我試探著問.
";那你就別管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讓我跟他見個麵.給我介紹一下,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不會麻煩你的.";她說話的態度很認真.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竟然一點都無法把她和剛剛那個在踏踏米上壓抑著呻吟的**娃聯係起來.
";怎麽樣,能幫忙嗎?";她見我不做聲,又問了一遍.
我腦子裏速的思索著整個事情,看起來這的確是個簡單的要求,事實上如果隻是介紹一下的話,我很輕易就可以做到.關鍵的問題是我摸不清楚姚蕾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我至少要確定這件事情發展下去以後不會有什麽不利於我的事情,我才能放心的去做.
";你讓我考慮考慮吧.";
";嚴易,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瞞你.我的確想和李軍認識一下,雖然我不能保證將來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但是如果發生了的話,那也不會是不利於你的.別忘了,我們是老同學呀.";姚蕾把老同學三個字說的特別清楚.
我心裏一動,有了決定:";好,我給你介紹,不過你要給我幾天時間.";
打了個車把姚蕾送走之後,我一個人又在街上溜達了一會.腦子裏全是怎麽才能天衣無縫的把姚蕾介紹給李軍的計劃.在我看來,姚蕾現在上檔次了,也許她是想明白了,與其是隨便的找個男人上床,不如順手再賺點什麽.以她的學曆和智慧自然不會去當妓女,那麽傍個大款小款什麽的就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了.我不知道她是怎麽瞄上李軍的,但是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計劃.從一開始我就是隻被她使喚的槍.我自以為占了便宜.其實隻是幫助她完成她的計劃罷了.
想著這些我不免有點生氣.從和姚蕾的初戀開始,我有過的女朋友不下十個,也被耍過幾次.算下來真正沒有任何厲害關係就走到一起的也就是晶瑩了,想到晶瑩,我就看了看表,十點多了,現在的奧克蘭應該是淩晨了吧.不知道晶瑩是否已經睡了,她是否睡的香甜呢?想到晶瑩,我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新月想到了嬋娟.好久沒和嬋娟聯係了,不知道她還好不好.
想到嬋娟,我的心就很舒服.我喜歡和她在一起的那種感覺.她不象新月永遠給我一種壓力,她也不象姚蕾,隻會讓人想到性,她更不同於晶瑩的古靈精怪.她既溫柔安靜,又若即若離.有時讓人憐惜,有時你卻可以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不一般的堅強和冷靜.她有點象個矛盾的混合體,讓我搞不明白.而偏偏我總是對我搞不明白的女人最感興趣了.
明天是星期天,給嬋娟打個電話約她出來玩吧.我心裏想著.可是一種感覺牢牢的控製著我:如果我這樣的主動去約她卻被她拒絕了怎麽辦?
在和新月分手之後,我落下了毛病:我害怕在感情中主動,害怕付出真正的情感了.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新月離開了我以後,我又經曆了好幾個女朋友,可是無論對待她們哪一個的時候,我都盡量的保持冷靜的態度.記得一次在網上認識了個女孩子,我們聊的投機見了麵,那天晚上我們就出去開房了.風流過後她又頻頻的聯係我,似乎是喜歡上了我.我卻不想輕易的動心.終於有一天她在電話裏哭著罵我說:";你他媽的就那麽冷血嗎?";
我知道我傷了她的心,可是我想我也許不是冷血吧,我隻是害怕再次受傷罷了.對於某些人來說,他們拒絕愛情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他們不懂得如何去愛,而是他們無法控製愛一個人的程度.他們的愛是飛蛾撲火,不在那火焰中永生就在那火焰中死亡.我試著讓自己遠離那火----就算傷害了別人.
我猶豫了半天,也不能確定到底是打還是不打的好.我決定聽天由命.
從口袋裏拿出一枚一元的硬幣.我心裏想:字朝上就打,圖案朝上就不打.
手指一彈.硬幣在空中翻轉著,折射著夜裏那些霓虹,發出眩目的光.讓我忽然想起那天和嬋娟在酒吧聊天時她手裏擺弄的勺子.那一瞬間我做了決定.
硬幣";叮";的落在地上.我沒有去看到底是字還是圖案朝上.不論天意是什麽,我都決定主動一回試試了.
";喂,你好.";電話通了,有人問好.
";你好,嬋娟嗎?";
";是呀,你哪位呀?";
";我是嚴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種.然後她的聲音重新響起.
";是你呀.有事嗎?";
我雖然早已對她的冷淡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當內心裏那種不被重視的感覺蔓延開來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有點悲哀.
";沒什麽事情,就是想知道你這幾天好不好.";我說.
";哦,我挺好的,謝謝你呀.";她說完便沉默了,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麽.氣氛於是無可救藥起來.我話語的力量似乎在忽然間就失去了.從來我都不是個很善於表達請求的人,尤其在麵對冷淡的時候.
";還有事嗎?";還是她打破了讓人尷尬的寂靜.
我遲疑了一下,終於放棄了我那點可憐可笑的所謂自尊.誠惶誠恐的問道:";明天星期天,想約你出來玩,可以嗎?";
放下電話,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我好象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樣子.我還以為自己不再是那個害羞的小心翼翼的追求著新月的孩子了.那個時候我保護著自己敏感的自尊心,放下了一直端著的架子去接近她討好她.每說一句話每做一件事我都要顧及她的感受她的喜好.那種愛很累卻讓我感覺很充實.待到分手之後,當我再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我失去了那種**和責任感,我想要的隻是在一起的時候那種不孤獨的感覺.我總是對她們呼之既來揮之而去.我對新月的愛的渴望讓我變的懦弱並且脆弱,分手之後再回想起來,我感到恐懼,我害怕再陷入那種無怨無悔的付出中不能自拔.於是我開始隻看重因為抗拒不了寂寞而產生的渴求,隨心所欲,放浪形骸.
而在和晶瑩分開以後,我開始有點痛恨我自己了.我恨自己沒有抗拒得了**,沒有把握住幸福.我曾經那樣的接近幸福,甚至看到了幸福朦朧的影子,可是那種虛無飄渺的感覺一縱既逝.失去她之後,我同與新月分手之後一樣忍受了冗長的痛苦.經曆了兩次失敗的愛情之後,我必須要承認不了解愛情,我甚至懷疑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會有值得我去愛的女孩.不過當嬋娟答應和我出去玩的那一瞬間,我能感覺到我的激動.我想或許這次會是另一次的真愛而不隻是一時寂寞的衝動也說不定.畢竟我的心荒蕪了那麽久,恐怕月老也看不過去了吧.
星期天的早晨本來是我固定的睡懶覺的時間,可是和佳人有約的興奮讓我早早就起了床.刮幹淨胡子噴上香水然後開始為穿什麽衣服而發愁了.
一直以來,我都不太會打扮自己,年輕的時候我莫名其妙的特別受四十歲以上大娘們的青睞,經常被她們誇我";精神";.所以我就自以為長的還算順眼.直到後來我聽到有人埋汰女孩子的那段順口溜";如果一個女孩子不漂亮,你就說她可愛,如果她也不可愛,你就說她溫柔,如果她還不溫柔,那就說她有氣質…";我才明白個中的道理.到了奧克蘭以後,我每天吃了飯就在電腦前一坐,再加上我無啤酒不歡的愛好,肚子慢慢膨脹了起來.記得晶瑩跟我說她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在想:這個人怎麽年紀輕輕就有啤酒肚了.身體發了福,臉也相應的胖了起來,按趙本山的話來說就是";憋大了";.當我發現自己日趨臃腫之後,已經回天乏術了.於是我開始在其他方麵找回平衡,比如更加關注自己的修飾和衣服的搭配.不過按晶瑩的話來說,我的衣著品位爛的";一塌糊塗";.
猶豫了半天,我選了套黑色的西裝,還假模假式的打了根領帶.從前不止一次有女孩子對我說我是個看起來沒有安全感的男人.我沒有辦法反駁,畢竟一個有著略微隆起的啤酒肚還偏偏有點書生意氣的古怪家夥是如何不能稱得上有安全感吧.既然身材樣貌是不能一下子改變的了的,我就隻能在外部的包裝上下點工夫了.穿戴完畢,我在鏡子前比量了一下,感覺上還算成熟穩重.心裏總算有點底了.
和嬋娟約的是10點鍾在鬆雷大廈對麵的KFC見麵,我到的早了點,才九點半,百無聊賴的就鑽進KFC旁邊的音像店翻看起來.我翻揀著一些最新出的碟,忽然一個麵孔讓我一驚.
那是張設計的幹淨利落的CD封麵,三個不大的女生擺出可愛的姿勢.讓我吃驚的是中間那個圓潤可愛的女孩子眉宇間和嬋娟酷似.我來了興致,把CD拿到手裏仔細看著.旁邊熱情的店員見我有興趣,就跟我介紹說:";這是SHE最新的精選集,賣的不錯.";
";SHE?";我重複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一直以來我隻欣賞張學友或者王菲的歌聲,對於其他的歌手們我所知甚少.
";這個女孩叫什麽名字?";我指著那酷似嬋娟的女孩子問店員.
";Selina.";店員答道,同時很好奇的看著我,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三個女孩子是非常火的一個歌唱組合,我不知道她們簡直就是落伍了.
我看著Selina的可愛麵容,想著嬋娟,對將要到來的約會充滿了期待.
十點整了,嬋娟還是沒有蹤影.多年的經驗告訴我遲到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她們的特權.於是我點上一根煙,耐心的等待.
分針又爬過了十二分之一的表盤,嬋娟來了.雖然她的個子不高,在哈爾濱滿大街的靚女當中按理說應該不是很紮眼,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依然遠遠的就看見了她.她的衣著很隨便,白色的襯衫,一條洗的有點發白的牛仔褲,運動鞋.當她站到我麵前的時候,我忽然感覺我們兩個的裝束簡直太不相配了.
她也意識到了這點,吃驚的問我:";你怎麽穿成這樣呀,不熱嗎?";
我無言以對,腸子都悔青了.
在鬆雷見麵是嬋娟在電話裏的提議,當時我就想這天的約會恐怕要從逛街開始了.果不其然,我們才聊了沒兩句,她就開始東張西望了.我明白她的心思,於是主動說:";都已經來這了,用不用去逛逛呀?";
嬋娟有些奇怪的看著我:";男人不是不喜歡陪女人逛街嗎?";
我心想哪個男人喜歡陪女人逛街呀.可是嘴裏當然不能這麽說:";那要看陪誰逛了,如果是陪你這樣的美女,我還怕排不上隊呢.";
她瞪了我一眼,說:";真會說話,肯定沒安好心.";然後一撇嘴,";那陪我去鬆雷看看吧,我都好久沒去逛了呢.";
她轉身走在前麵,我在背後看著她的背影,一種幸福的感覺催促著我緊跟她的腳步.
逛街是女人的本能,雖然我的腳已經開始疼了,腿也有點發酸,不過看著嬋娟象個歡的孩子一樣一家一家的試衣服,我也跟著開心.
她似乎看中了一件長裙,拿在手裏比量著.我湊過去看了看,覺得很適合她,於是慫恿她說:";這件不錯呀,試試吧.";
她點點頭:";是挺好看的.可是太貴了.";
我看了眼標簽:";兩千八百八";.心裏也有點打鼓,不過還是說:";不貴呀,既然喜歡就試試去吧.";
她看上去的確很喜歡這裙子,於是示意我等等她.就到更衣室去了.我看她進了更衣室,心裏想這回恐怕要出點血了.
等了一小會,就看更衣室的布簾來開了,嬋娟穿著那長裙走了出來,猶疑著問我:";好看嗎?";
我呆呆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