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安正初啼笑皆非：“老爺爺，你是不是搞錯了？”
老頭卻仿佛沒聽到他說什麽, 對其他人更是視而不見。他反手抓住安正初的手腕, 激動得胡子亂顫：“小夥子, 你這般好苗子，天生就是做我這一行的人才啊！我看你還沒選定職業, 不用猶豫了, 就選我們這行吧！”
安正初囧然, 掙開他的手, 打算扶他起來：“老爺爺, 我們先起來說話吧。”他還坐在地上呢。
老頭卻一把揮開他的手，不依道：“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安正初瞠目，急忙擺手：“不，老人家，怎麽可以——”
老頭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往地上一躺：“啊喲啊喲，疼死我了。撞人啦！撞人啦！有人撞了老夫想賴賬不認啦！”邊嚎還邊撲棱手腳, 直將身周揚出霧蒙蒙一片輕塵, 弄得身上長袍更是灰撲撲的。
安正初：……
其他人：……
更像碰瓷了。
橫刀蹲下來, 邊打量老頭邊在隊聊裏安撫安正初：“別擔心, 應該是什麽隱藏任務或者隱藏職業。”
老頭兒雖然胡子花白還拄著拐杖，但紅光滿麵, 說話中氣十足, 現在撲棱的力道也靈活有力得很, 剛才肯定沒摔著。
一身長袍雖然有些舊, 卻都是好料子，就是髒。灰色袍子上麵東一塊西一塊黑漆漆的汙漬，怕不是，因為整天碰瓷弄髒的？
安正初點點頭：“嗯，我也覺得他沒什麽惡意。”
“當然。”橫刀笑看他，“不說你多受歡迎了，你沒聽出他的意思？他想要你跟著他入職。”
安正初撓撓腮：“入職這麽隨便的嗎？”他看向其他人，“你們入職也是這樣……”頓了頓，“路邊撿的？”
熊貓噴笑：“當然不是，我們正兒八經找的。”他跟著蹲在橫刀邊上，摸著下巴看老頭表演，“這老頭看起來忒不靠譜了。”
老頭幹嚎了半天，發現沒人搭理他，偷偷掀開眼皮打量。然後就發現自己被圍觀了，登時怒了：“你們這是在看熱鬧嗎？啊？真真是沒教養！現在的小年輕都怎麽了？撞了我老人家竟然還看蹲著熱鬧？！還不趕緊來扶老夫？！小心老夫讓官府把你們都抓進大牢！”
“喲~~有恃無恐呢。”半蹲在熊貓後麵的胖子吹了聲口哨，“看來多少有點地位的。”
子夜點頭：“看不出等級和屬性，但衣服不差。”掃視周圍一圈，“這邊的房子都沒掛牌匾，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橫刀摸摸下巴：“也可能是從別的地方跑過來這裏碰瓷的。”
熊貓嘿嘿笑：“碰什麽瓷？人家分明是看上阿酒！”
橫刀瞪他：“不會說話就別說！”什麽看上？當阿酒的男人是死的嗎？
安正初無奈，拉了拉橫刀，讓他轉回正題：“現在怎麽辦？”
老頭子聽不到他們的隊頻，隻看到他們嘴巴一張一合的，卻聽不到聲音，知道是異人用特有的聊天方式避開他，更是來火：“你們，你們——”他一拍地板，再次嚎哭起來，“天啊，這世道怎麽了？人心都黑了啊，撞了人竟然還看熱鬧啊——”
安正初黑線，再次伸手去扶他：“老爺爺，我扶您，我扶您。我們起來說話吧。”
老頭掀起眼皮子斜眼看他：“那你是答應入職了？”
安正初無語，但對方年紀看起來比他大了一輪不止，他不想跟老人家做口角之爭，遂順口接下去：“那您總得告訴我，您這行是哪行吧？”
老頭不樂意了：“你竟然還要問？我老頭子親自邀請你，你不是應該畢恭畢敬地應下來嗎？竟然還要問這問那推三阻四的？！”他眼一閉，仰頭一躺，手腳再次撲棱著幹嚎起來，“天啊！世風日下啊——道德淪喪啊——現在的年輕人啊——”
眾人：……
熊貓跟胖子對視一眼，熊貓湊過去拍拍老頭子：“大爺，誒，大爺！”
老頭瞬間停下來，瞪他：“幹嘛？你想加入我們……宗門？我告訴你，沒門！你這種莽夫，連給我們提鞋都不配！”
“莽——噗哈哈哈哈！”胖子頓時笑噴。
熊貓翻了個白眼，假笑著道：“是是是，老人家您看起來就英武不凡，我這種凡夫俗子，當然是配不上你們的宗門。在這麽英武不凡的你的帶領下，想必你們宗門一定是名揚四海，所有人都會慕名來加入……”他朝老頭挑眉，“那您老怎麽在這裏搞得跟碰瓷似的？”
老頭語塞，繼而惱羞成怒：“什麽碰瓷？！你們撞了我還好意思賴我碰瓷？”繼續撒潑，“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
熊貓：……
胖子已經笑得倒在熊貓身上了。
趁著熊貓胖子幾個圍著老頭問話，橫刀抓著安正初往後挪了幾步：“你有什麽想入的門派或者職業嗎？”
安正初想了想，反問他：“都有什麽職業？”
橫刀仿佛早料到他不知道一般，開口就道：“主要有三大類，戰鬥職業、輔助職業和生活職業。除了生活職業是人手最少一門之外，戰鬥和輔助隻能選擇一樣。”
“這遊戲職業門派多種多樣。戰鬥職業大都是按照武器劃分，例如刀槍棍棒。輔助職業大多是按照能力劃分，例如奶媽，例如毒師。”
“奶媽……？”安正初睜大眼睛。
“……就是能補血的大夫。”橫刀無語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從來沒玩過遊戲？”
安正初撓腮：“嗯。小時候……唔，條件不允許，從來沒有玩過。”但是他玩過俄羅斯方塊跟貪食蛇。不過，即便他說出來，橫刀他們估計也不認識。
橫刀聽了他的話，禁不住腦補了一大堆，望著安正初的眼底帶著心疼。
安正初完全沒發現自己在對象眼裏成了小可憐，還很奇怪：“怎麽不接著往下說？你還沒說到具體職業呢。”
橫刀頓了頓：“這遊戲的具體職業太多了，比如學劍，有浩氣門、有飛虹閣、有紫霄府、有雙劍門……各種各樣，隻要你找到的學劍，可能都是一個獨立的門派。所以，”他瞅了眼被胖子幾個圍著套話的老頭，“所以，在不知道老頭的武器或者能力是什麽之前，我們也不知道這老頭的門派是什麽。”
安正初點點頭：“進哪個門派很重要嗎？”
橫刀思索片刻，搖頭道：“就我目前所知，各門各派各有千秋。這遊戲屬於古武派係的，比較注重玩家的身體素質。即便是同門派同等級，也是看身體素質——”他猛然頓住，遲疑地看向安正初，“你……”
安正初眨眨眼：“怎麽了？”
橫刀一臉糾結：“你打算選擇戰鬥職業？”
“不行嗎？”安正初不解，撓了撓腮，“身為男人，我想玩戰鬥職業挺正常的吧……”
橫刀：……
“寶貝。”橫刀笑歎了口氣，“你的屬性這麽……你玩戰鬥職業是打算以後都靠挖溝做陷阱殺怪嗎？”
突如其來一聲的寶貝，讓安正初唰地一下整個人都紅了。他慌慌張張去看其他人，前有調戲老頭的胖子、熊貓跟幼兒園，後有袖手看熱鬧的子夜，大夥似乎都沒聽見橫刀那句話。
他鬆了口氣，轉回頭來。
他這邊視線剛過，子夜就笑眯眯地朝橫刀比了個拇指，橫刀挑了挑眉，不理他。
“你，我，我們才剛……”安正初漲紅了臉，將頻道改為私聊，“你怎麽——你好好說話！”
橫刀不滿了：“我怎麽沒有好好說話了？”他理智氣壯，“就算剛在一起，隻要確定了關係，我就能叫你寶——”
安正初麵紅耳赤地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換私聊頻道！”
聽聽，隊裏幾個都在隊頻裏悶笑出聲了。
橫刀伸出舌頭舔了舔他掌心——
【警告！玩家橫刀對玩家濁酒一杯做出超越好感度的行為，請立即停止！如不停止，三十秒後將會被踢出遊戲！】
……如此循環播放三遍。
再搭配上安正初渾身的紅光跟大大的【舉報】按鈕。
這相當於明晃晃、赤.裸.裸地昭告大家，被安正初捂著嘴的橫刀剛才究竟做了什麽。
安正初閃電般收回手。
可惜，太晚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隊頻裏爆出劇烈笑聲。
“我的媽呀——”熊貓直接笑倒在地，“老大你這好感度這麽低啊？我還以為……哈哈哈哈就這樣你還好意思占阿酒的便宜？！”
胖子和幼兒園直接笑得跟抽筋似的，連話都顧不上說。就連略微沉穩些的子夜也忍不住轉過頭去拚命咳嗽。
安正初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縫給他鑽進去。
橫刀的眼刀子立馬飛過去：“是不是想真人？”
笑聲戛然而止。
胖子憋紅了臉：“老~大~~你~這是~遷怒~~”一句話被他活生生念出了顫音的味道。
橫刀正欲發作——
“喂！我說你們——不，我說你！”賴在地上不起來的老頭子卻猛然回神，一骨碌爬坐起來，推開圍在身邊的胖子等人，直直盯著安正初，“你小子，究竟進不進我門？不進的話——”
安正初正愁沒法擺脫目前窘況，老頭這般一打岔，他立馬鬆了口氣，順著老頭的話往下接：“老人家，你看我的屬性這麽差，進你的門派合適嗎？”
也是橫刀提醒了他。
不說原來在村裏是怎麽打怪的。自打熊貓他們進隊伍之後，安正初看著他們一溜相差無幾的屬性，才徹底直白地認識到自己的渣。
……就連在遊戲裏，他也遠遠達不到常人的水平……
不不不，他要打起精神，不能再自怨自艾！
他這邊思緒剛飄遠，就被老頭子的大嗓門拉回來。
“庸俗！庸俗！屬性是什麽玩意？”老頭子嗤之以鼻，“我們豈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擬的？我們看的是腦子，是人品！”
安正初回神，聽到他這番話，登時懂了：“是智力跟聲望？”
“是智力跟聲望。”
熟悉的聲音在隊頻同時響起。
安正初頓了頓，偷瞄了眼其他人，見他們皆是曖昧地擠眉弄眼，連忙端正神色，看也不看橫刀，繼續問老頭子：“那先生，你們門派的戰鬥力強嗎？我的屬性太差，想要進一個能幫我提升戰力的門派。”
老頭子大手一揮：“放心，老夫從不誆人，我這門是最適合你不過的了。”他把胸膛拍得山響，“隻要你進了我這門，隻要學了點皮毛，千軍萬馬對上你都得聞風喪膽。怎樣？心不心動？答不答應？”
這麽牛逼？
眾人半信半疑。
安正初自然不傻，他皺著眉頭：“老人家，您這聽起來有點虛啊。我答應——”的話……
“好！”老頭子一拍大腿，“答應就好！就等你這句話了！”
【叮！玩家濁酒一杯得到國子監祭酒的賞識，成功加入國子監，成為莘莘學子中的一員。】
安正初：……
圍觀眾人：……
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