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這家夥耍流氓

早上七點半,紅紅的太陽映著黛色的山巒,河麵上還籠著一層淡淡的霧氣。流水淙淙地淌過,草從中傳來昆蟲幾聲低低的鳴唱。

禪爸爸用的是0.45的德國產強力尼龍線,穿上拋海杆用的大鉛墜,梆上最大的12號鉤,掛上雞屁股,然後手提約1米長鉤墜的一頭,掄園了胳膊轉上二圈後,拋向河中間,大約能拋40-50多米遠,由於河麵不寬,落點幾乎靠近河的中間。釣鉤落水後隨著水流的衝擊漸漸向下遊漂去,不一會線就成了斜向並自動被帶緊,這倒是省去了將魚線收緊的程序。

“不為別的,就是喜歡這裏的景致,安靜地坐上幾個鍾頭,即便一條也釣不著,也感覺心情舒暢。年輕時,我也天南地北地走過,很少有城市能有這樣一條漂亮的河,這個城市的人其實很幸福……”禪爸爸絮絮叼叼地與歐陽雲召聊著。歐陽雲召則帶著微笑認真地聽著。

何時適合釣魚,如何拴鉤綁線,哪種竿釣哪種魚,哪種魚吃哪種餌,三分魚餌七分技巧……禪爸爸對歐陽雲召說起釣魚興致盎然,如數家珍。

歐陽雲召也象模象樣地做了個釣魚翁,坐在岸邊,手裏緊握著魚線。

禪爸爸雖然嘴上說著話,對釣魚可一點都沒放鬆。

沒過多久,魚線在手上微微顫動著,那是水流傳遞到手上的信號。對於釣魚人來說,這種微微顫動著感覺,就像微微跳動的音符,讓人全身心的陶醉。

時間一分鍾一分鍾的過去了,突然手上魚線的顫動有了變化,微微跳動的音符一下子變成了狂風暴雨般的交響曲,魚線在一下一下的強有力的扯動著,歐陽雲召向禪爸爸豎起了大拇指。

禪爸爸笑笑,同時手握緊魚線猛力的一拉,從線的另一頭傳來一股強大的、

抖動著的力量,是大魚!

魚線開始在水中急速的竄動起來,禪爸爸握在手上的魚線開始向水中滑去,由於魚竄動的太快,禪爸爸來不急放線,隨著魚線在手上的滑動,手掌和食指的第二個關節處,立刻感到火辣辣的痛疼,禪爸爸不由自主的鬆了手,隨著手的鬆動,魚線一下就竄出去20多米,禪爸爸隻得又抓住魚線,這回不敢緊握魚線了,隻是悠著力抓著魚線。好在魚在水中也停止了竄動,禪爸爸悠著力往回收線。

好沉啊!這條魚肯定不小。禪爸爸心裏直歎。

禪爸爸慢慢收著魚線,魚一竄動他就放線,魚一停下來他就收線,收收放放,遛了十分鍾過去了,還沒有看見魚的影子。

禪媽媽和禪小語見有大魚上了鉤,也都圍過來觀望。

又十分鍾過去了,魚的勁道明顯小了許多,禪爸爸也將線收到離岸10多米的地方,隻見水中一陣巨大的浪花翻起,一條大魚隨之竄上水麵,“是鯰魚!好大的鯰魚哇!”,大家叫了起來。禪爸爸更加小心的遛著魚,大鯰魚終於被遛翻了,躺在水麵上不動,禪爸爸將魚小心的拖至岸邊。

“我來幫你。”還沒等大家回過神來,歐陽雲召放下自己的釣竿,一個猛子紮到了水裏,不一會兒就見到他抱著一條二十幾斤重的鯰魚探出頭來。眾人一片驚呼。

真是一條漂亮的大鯰魚,大魚約有120mm-130mm長,褐黃色的魚身在沙土上絕望的扭動著,長著滿口小尖牙的嘴一張一合的,牽動著魚須來回擺動,尾巴有力地拍打著地麵。

歐陽雲召摘下了魚鉤,將魚遞給禪媽媽。禪媽媽趕緊把魚重新裝回編識袋,用繩子係緊袋口,放到水中養起來。

歐陽雲召又大叫起來:“我要把上衣脫掉了。大家不要偷看呀。”

禪小語知道歐陽雲召故意調戲他,所以別過臉去,不看他。

禪媽媽在一旁倒是掩著嘴笑。

禪爸爸就當做沒聽見。

歐陽雲召脫掉了上衣後,越發展示出一身健美結實的肌肉。

他挪動了釣竿,往禪小語身邊移了移:“你釣著魚沒有,釣著了我又幫你抓呀。”

禪小語知道歐陽雲召又想耍流氓,隻好憋紅了臉,不接應他的話。

但禪小語的釣技實在太差,久久都沒有魚兒咬鉤。

等了好久,手握的釣竿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道,瞬間魚杆己被拉彎,連杆尖都沒入到水中,由於禪小語沒有準備,人幾乎被這股強力拖入水中,禪小語意識到上魚了,而且從杆上傳來的力量感覺到,這不是小魚,肯定是大魚,禪小語起身抬臂,揚杆準備遛魚,可是魚杆彎成弓形,杆尖沒入水中卻揚不起來,禪小語正淮備加力左右擺動魚杆時,對峙中隻聽見輕輕的“啪”的一響,線鬆了,杆直了,杆尖上剩下的一小段尼龍線在風中晃悠。

“哈,第一條魚還沒見麵就這樣跑了。小語,你真遜。”歐陽雲召笑得東倒西歪。

禪小語對他翻了個白眼,繼續一臉沉靜地坐好,等她的魚來咬鉤。

“我幫你。”歐陽雲召握住了禪小語的釣竿。

禪小語隻得鬆了手。

“雖然有師父在教你,可你自己也不能偷懶啊。釣竿,你也得握著。”歐陽雲召又叫道。

有見過厚顏無恥的,沒有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禪小語想拔腿離開。被歐陽雲召拽住了一隻胳膊:“還沒學到真本事呢,不準離開。”

禪小語隻得重新坐下。

“魚來了。”歐陽雲召歡呼起來。

果然,釣線抖動了起來。歐陽雲召奮力一提,釣上了一條七八斤重的大草魚。雖然沒有禪爸爸的戰績輝煌,但也相當可觀。

“送給你的。”歐陽雲召把魚遞給了禪小語。

禪小語不作聲,把魚又放進了編織袋。

到了中午時分,編織袋幾乎裝了百來斤魚了。

“釣魚行規,小的放生。”禪爸爸交代道。

“知道了。”禪媽媽應道。

“又去上次的農戶家吃魚宴去吧!”禪爸爸笑著提議。

“好啊。”禪媽媽點點頭。

“魚宴請小語做就好了,反正她要出拜師費的。”歐陽雲召大大咧咧地說。

“小語會做菜的。”禪媽媽笑嗬嗬地說。

“嗯,要學會做您這樣的賢妻良母。”歐陽雲召點點頭。

禪媽媽又笑了。

禪小語無法,隻得默不作聲。

中午的魚宴歐陽雲召甚至不許禪媽媽去幫禪小語打下手:“女孩子應該獨立,總要獨擋門戶的。全交給小語就好了。我看好她的廚藝和潛質。”

禪小語還真的全力發功,中午做出了一席美滋美味的全魚宴。

歐陽雲召大快朵頤,不亦樂乎。

禪爸爸和禪媽媽也吃得很高興。

“這個稿勞你。”歐陽雲召用湯勺撈起一個魚頭放到禪小語碗裏:“放心吃,

吃魚不長胖的。”

這一席魚宴,禪小語吃得很緩慢。

“喂,你吃得這麽謹慎。難道每塊魚肉上都長滿了魚刺嗎?”歐陽雲召又叫了起來。

禪小語隻差沒噎住,隻好加快了些速度。

下午,歐陽雲召又粘住禪小語不放,還一個勁秀他的健美肌肉。

禪小語後悔死了跟他一起來釣魚。嗯,一定要保持距離,一定要保持距離。禪小語對自己說。

傍晚的河邊一片寂靜,遠處的高山,近處的水草,碧波**漾的河水和暗紅色的天空交相輝映,成為一幅美麗的山水畫。那美景不禁讓禪小語看得癡了。

“中文係的才女,是不是憧憬著與心愛的人在此地隱居終老呢?”歐陽雲召揶揄道。

禪小語不由得又紅了臉,瞪了歐陽雲召一眼,還是不說話。

禪爸爸開始統計戰果了。他釣上了六七條大魚,還有十幾條小一點的魚。歐陽雲召也釣上了七八條魚。禪媽媽釣上了四條,禪小語釣到了三條。

“還好有我教。”歐陽雲召的言下之意是禪小語應該是一條魚也釣不到的。

禪小語徹底無語。

“今晚你又做魚宴吧,不要和中午重複菜式噢。”歐陽雲召儼然以禪小語的主人自居。

“回家做吧。今天比上次呆得久一些,都六點多了。”禪媽媽說。

“好啊。”歐陽雲召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