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靳大少在等人。
本來這是他最討厭的事，畢竟為別人浪費時間精力從來都不在靳大少的接受範圍之內。但很顯然，今天他等的人並不屬於別人之列，因為靳大少的臉上居然帶上了類似於喜悅的表情。
坐在酒樓的四樓往下看，整條街的人都被納入眼中，讓人不禁產生一種世人如螻蟻的感覺。不過以靳楚鈺的神經，讓他感受這些虛無飄渺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可能了，倒是借著自己的好眼力在一群人裏找到自己在等的人比較實際一點。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等的人還沒有來，意外之人倒是出現了。
靳楚鈺抬眼一看，原來是那天自己救的少年。身邊的護衛倒是多了不少，以靳大少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其中不乏好手。難怪 ，刺殺不過才過了那麽幾天他就又敢出門了。
“嗯。”靳楚鈺應了一聲當作回答，對於這種基本陌生的人靳大少一向懶於動腦子想該如何應對。
那人倒也不惱，自顧自地坐在了靳大少的對麵。“那日真是多謝你了，這幾天我還一直在想不知道何時才能再遇到你，好向你道謝。沒想到天隨人願，那麽快我們就又見麵了。”
靳大少漫不經心地聽著，道了聲“不用謝”便不再說話，一雙眼專注於路上往來的人群。
那人身後的侍衛顯出不忿之色，倒是那人神色還是一片明淨，毫不在意地繼續說道：“我叫高睿，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將名字告訴我？那樣我……。”
高睿突然停住，因為坐在他對麵的靳大少竟是向樓外慢慢地露出笑容，微挑的鳳目一笑之下的萬種風情，就連高睿這等見慣美色的人也是一時愣住，明知道那笑並不是向著自己，心裏一時之間居然略覺酸澀。
靳大少自然是無從知道高睿心裏的所思所想，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在街上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上，一笑之下那兩個人似乎也有所感應，迎著他的視線看了過來。靳楚鈺自覺似乎也看見了那倆人臉上的笑意，心情更是大好。
“我叫靳楚鈺。”靳大少心情好了，自然不在乎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別人，更何況這人看起來也並不討厭。
“噢，哦。”高睿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麽。
“那，不知我可不可以改天請你吃飯，表示感謝？”高大少幹巴巴地邀請到。
靳大少不在意地挑眉道：“行呀，你有空的時候就來這酒樓找我好了，反正我每天都在這。”
高睿心裏暗暗思量，依眼前這人話的意思，似乎這酒樓就是他的一樣。反正回去自然可以派人查，便也不用問了。於是隻是暗喜道：“那我們一言為定，有空時我定會來找你的。”
靳大少又是嗯了一聲，眼睛望著街上便不再言語。
高睿也不起身告辭，隻是順著靳楚鈺的視線往下望，一眼就望見了人群中的一白一藍兩個身影。倒不是高睿的視力可以和靳大少媲美，隻是那兩個人的氣質委實特別，往人群裏一站自有風姿，讓人無法將他們混於路人。
高睿出身富貴，別人又都知他強勢而有謀略，這樣的人自然頗有自信。可遇見靳大少之後，先是被他相救，讓他看見自己此生唯一一次狼狽之態。再是此刻，那人眼中無己，偏偏占據他視線的那兩人又都是風姿卓絕之人，自己都不知能不能及得上。一時之間，高睿竟是心灰意冷，往日所追所求也覺得可笑之極。
幸虧高睿心性堅定，這個念頭一起馬上警醒，身後竟驚起了一片冷汗。
“我還與人有約，先告辭了。”高睿匆匆告別，得到靳楚鈺的應許後便馬上起身走了。
靳大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
片刻之後，那兩人已是翩然而至。靳大少笑著剛要站起來，就被藍衣人一個熊抱壓回了椅子上。
“咳，咳咳……，你這個一根筋，你想壓死我呀！”靳大少被人壓著，隻能無奈地大喊抗議。
“我這不想你了嗎，楚鈺。”來人笑嘻嘻地眨著明亮的大眼，一點要動身子的意思都沒有。
“別叫我楚鈺！你要叫我二師兄！”
“可是大師兄就是管你叫楚鈺呀，憑什麽他叫得我就叫不得了？”某人繼續眨眼，賴在靳大少身上無辜地說道。
靳楚鈺有仰天長吼地衝動，怎麽就把這個煩人精盼來了呢，幾個月沒見，他的毛病一點也沒見少。
“師兄……”靳大少開始用眼神求救。
“澹明，別鬧了，”尉遲源雅搖頭輕笑，清俊的眉目之間也帶上了暖意。
“哦”，傅澹明扭了扭身子，不情不願地從靳楚鈺身上爬了起來。
靳大少羨慕地望了尉遲源雅一眼，心裏暗歎，要是什麽時候一根筋也那麽聽自己的話就好了。
尉遲源雅衝他微微一笑道：“不用羨慕了，澹明要是肯聽你的話才是不正常呢。”
靳大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雖然不情願可也不得不承認師兄說得對。從他們認識開始，他就一直是傅澹明惡作劇耍賴的對象，那麽多年的習慣都過來了，哪裏還改得了。
“楚鈺，剛才坐你這桌的那個人是誰呀？”傅澹明在旁邊的椅子做好，隨口問道。
“前幾天順手救下的人。”一個問地隨意，另一個答地也是漫不經心，靳楚鈺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放在問題上。“源雅師兄，你怎麽又高了，還有一根筋，怎麽你們都長個子了。”
“我們現在本來就是長個子的年紀，”尉遲源雅輕聲解釋，清冷的聲音一字一字道來就好像流過深澗的泉水，“連楚鈺你自己也比幾個月前要高了一些呀。”
“是嗎？”靳大少笑眯了眼。
“不光長了個子，楚鈺還救了別人，這才是真正值得表揚的呢。”源雅目光柔和。
“那是，”靳大少心裏高興，連帶著當初救人的不耐煩都消失的一幹二淨。在尉遲源雅麵前靳大少永遠都表現得像個孩子一樣，近乎是在討表揚似的將整個救人的過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奈何整個事件實在是在他腦子裏沒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反反複複說的不過就是他如何英勇而已。
源雅微笑，揉揉靳大少的頭，雖然不語，目光卻是縱容柔和。看得靳楚鈺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正好這時傅澹明喊餓，靳楚鈺便叫人上菜給兩人接風。
三人一頓飯聊聊笑笑吃得很是開心，還商定幾日後要一起去逛逛一年一度的賞花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