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意識到了墨理的身體真的有點糟糕了,據楚山說,他以前中毒隻要一天就可以徹底清醒的,但現在,他的狀態時好時壞的,而且這一次的治療,持續了大半個月也沒徹底好清。

這意味著什麽呢?

這次中的毒更重?老墨魚的身體不如從前!

寵兒希望是前者,然則,她知道,後者的概率明顯更大。

寵兒前幾日都可以因為墨理活了下來而心情大好,但是,現在,又開始為他的身體狀態不穩定而操心了!

終於,她受不了了,在某一次天君痕出來吃飯的時候拉著他問道:“他,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

“老樣子。”天君痕素來惜字如金。

寵兒對這冰塊徹底無語了,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對著她蕭寵兒都這般冷漠,可人家是神醫,江湖人士,寵兒隻能繼續問道:“具體呢?”

“中的都是無解之毒,隻好勉強維持身體平衡,不死就算賺!”天君痕一邊極其優雅地進著食,一邊敘說著。

這是一種相當糟糕的狀態!

也就是說,墨理的體內藏著十幾種天下無解的劇毒,解不開毒,就隻能拖著,能拖多久就是多久。

可墨理已經拖了個五年,再強大的身體被十幾種毒折磨著也拖不了太久,人的身體的確有潛力,墨理強大的意誌可以激發這種潛力,但人是有極限,超過這個極限,墨理的身體便會徹底的……崩潰!

那個時候,就是死期。

“他還能拖多久?”這個問題,她問楚山,楚山是個外行人自然看不出來,寵兒略懂一些醫術,自然知道墨理,再怎麽熬也撐不過一年的壽命,有可能還會更差。

天君痕這才抬眸看了寵兒一眼,墨色的眸子,流轉著冰藍色的光華,冷得很。

這是一種要將人看透的目光。

強勢而霸氣,迫人至極。

寵兒在這樣的目光裏幾乎無法喘息,有一種直覺在告訴自己,天君痕,他恨自己!

可是,怎麽會?無緣無故的!

寵兒隻以為自己太煩亂猜錯了!

“半年!”

他冷冷地給出這個答案。

寵兒訝然,時間比想象得要短得多,怎麽會這樣。

天君痕似是猜透了寵兒的想法,解釋道:“他為了活著,刻意將毒逼到雙腿上,這樣雖然不能站立,但是以他的意誌,最少可以熬個十數年甚至更久。但是,他疏通了腿上的經脈,十四種毒,慢慢滲透的話,他熬不過半年。”

“為什麽?”寵兒止不住發問,心底隱隱知道答案,卻止不住要人去肯定。

因為她怕,太多的感動是寵兒無法承受的。

從他們確定開始,他幾乎每天都在給她驚喜,他的好,他的溫柔,他的強大,他的寵愛,她以為自己會麻木的,可是卻,一次次地更震撼。

他冷漠地拒絕她的時候可以連一麵都可以不見她。

可他好起來,好像把全世界都捧在她麵前似的,他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在清晰明白地告訴她,在他心目中,寵兒是第一的,寵兒的意思最重要,寵兒的感受最重要。

七竅流血的時候怕她看到不準她轉身,快死了卻是在安慰她,即便被送去救治的路上也最先照顧著她的心情怕屬下把她丟在外麵,怕他擔憂她的身體時不時地拉著她歡愛,毒發之前卻還是要讓她徹底舒服了才去治病,就連上床也是先照顧著她的感受然後他累死累活的……

而現在,他要以十幾年的壽命換一雙腿。

為什麽?能為什麽?

太多的好,壓了過來,寵兒覺得自己無力承受,隻能回報以更多的好,可是,他那樣的人,太強大,什麽都不需要似的,她除了逗他笑笑什麽也做不了。

寵兒如此的彷徨如此的無助卻是因為欠了那個人,太多太多,多到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他說,他想站在你身邊。”

他想站在你身邊!

七個字,狠狠地擊中了寵兒的心髒。

答案,那就是答案。

和預期相似卻有所出入的答案,並沒有太多的浮華似的愛和表白,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想法。

像個正常的男人一般站立在她的身邊,抱她,吻她,牽她的手……

這就是墨理,最簡單不過卻也最讓人心疼不過的墨理。

寵兒一開始還覺得墨理真他麽的瘋了,但現在,她接受了他的理由,她的老墨魚,就該那般驕傲,那般震撼,那般強大的頂天立地地站立著的。

他,是墨理啊!

那個清貴無雙的貴公子,那個腹黑毒舌的悶騷,那個單薄隱忍到讓人心疼的孩子,那個寵起人來可以無法無天的男人……

墨理,你應該站著的!

而我會站在你身旁,不離不去!

天君痕說完那個理由便離開了,清冷孤高的背影,透著孤獨而滄桑,卻有一種倔強和震撼的味道,莫名地讓人覺得哀傷。

寵兒收拾好自己的心境,便追了出去,拉著天君痕的衣袖道:“告訴我,要怎樣才能治療好她!”

過去的,她無法改變。她堅持著墨理的堅持!

她能做的,便是和墨理一起改變未來。

她知道墨理是那樣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會說這話的,他治好雙腿自然有後招的,可以活下去的後招。

果不其然,天君痕說道:“天山雪蓮和海藍之心,隻要有這兩種藥引,我就可以徹底的清除他體內的毒素。”

天山雪蓮,海藍之心!我一定,一定會找到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