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理,我告訴你,你要是死了!我立馬回涼州,一天娶一個麵首,每天都不帶重複的!你不就是怕我變成縱嗎?你不想,我偏做給你看!”

可是,回應寵兒的隻是一片死寂。

像是在嘲笑寵兒的可悲,笑她居然還把一具連心跳都沒有的死屍當做活人對待!

身後,匆匆趕來的臨江盟眾看著寵兒甩了自家公子一巴掌,先是駭然,可此刻,卻是靜默地悲傷。

誰都是武林高手,自然感覺得到,那個曾經讓江湖讓朝廷讓整個天下驚豔的水止公子,沒了呼吸。

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可是真正見到,卻如此的悲傷。

悲歡離合,陰晴圓缺,本是命運定數,可要真的釋然,做起來該是多難!

更何況,那人是墨理啊,妖孽的清貴的毒舌的靜默的算盡天下的墨理公子!

誰,舍得?

天君痕率先走了過來,半蹲在寵兒麵前,說道:“郡主,你節哀!”

“滾!墨理還沒死!”寵兒這時候,粗暴到不行,像是剛穿越而來的那時候,對誰都不客氣,無法無天的。

天君痕是鬼醫,沉沉地掃了墨理一眼,那白到死寂的麵色,誰敢說他是個活人。

但他,還是猶抱著希望的為墨理把脈。

冰涼的手腕,天君痕覺得自己握著的是一塊玄鐵,而不是那個曾經妖孽的墨理。

“墨理,死了!”

天君痕宣判道,心髒,染上了無法清除的悲哀。

這樣的結局,本就是極好的,誰都未曾得到他,可為什麽,心會那麽痛,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的痛苦。

“你死一邊去!庸醫!”寵兒一把將天君痕推開。

二話不說,就拿著匕首開始割自己的手腕,她是最怕疼的那種女孩子,受不得丁點委屈的,可是此刻,她像是全無感覺了一般。

因為她深諳,她體內的血液都蘊含著天山雪蓮的氣息,對墨理,絕對有效。

“快喝下去啊!”

寵兒催促著,可那血液沿著他的唇角滑落,哪肯滲入她的口腔。

不得已,寵兒親自含著自己的血,一口一口地喂給他,功法催動,靈力不要命地往墨理身體內灌注著。

他沒有死!

寵兒來得時機是最正好不過的!

他的身體在他放棄的刹那崩潰了,他的心髒休克了,但是人休克隻要拯救及時,三十分鍾內還是可以有希望的。

更何況,他還帶著海藍之心。

“墨理,活下來,我一定會讓你活著的!所以好好地,陪我活下來!”

她哀聲懇求,眼角有淚滑過,涼涼的,一掉落,瞬間凝結成冰晶,砸在他眼角的淚痣上。

像是墨理,在哀傷地哭泣!

血液,功力,聲音……

一具冰冷的死屍居然回暖了過來。

臨江盟,甚至天君痕的那些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蕭寵兒和墨理。

那一刹,恍惚到不行。

因為那死寂冰涼的屍體,在那一刹,心跳又回來,雖然格外的緩,但是,那是心跳。

那是墨理公子的心跳。

他,還活著!

簡直就是個奇跡!

那個女孩子,怎樣做到的!

而墨理,又該有多麽強大的求生意誌,又該是怎樣的深愛,才不舍得寵兒哪怕一丁點的失望,重新活了過來。

寵兒喜極而泣,墨理,果然不會讓他失望。

可是,絕對不可以隻是這樣!

就算此刻墨理活下來,也不過是因為他的身體還沒徹底的到極限,要根治,還很困難!

她站了起來,看向天君痕!

這裏能救墨理的,隻有他!

“啪!”

響亮的聲音,寵兒跪在了天君痕麵前。

寵兒這輩子,誰都未曾跪過,不跪天地,不跪帝皇,就連當年拜師易痕夕,都未曾跪過。

可此刻,卻堅定地,懇求地,跪在了天君痕麵前。

“救他!”

她“碰碰碰”地磕著頭,額頭碰在冰雪裏,一片冷涼。

她的手上,還在流血。

她的身體,還剛複原。

卻不顧一切地,求著另一個人。

“救他!”

她每叩一個頭,必然懇求一聲。

那眼角的淚水,也被逼了回去,隻剩下此刻瘋狂地懇求。

“救他!救他!救他!救他!”

我求求你救他!

臨江盟眾,也止不住震撼了。

如此瘋狂地哀求,這女孩子,對著盟主,該是多麽執著的愛!

“穀主,我求求你,救救我們公子!”

男兒膝下有黃金!

可此刻,臨江盟的男人們,紛紛地“撲通”跪地,朝著重新恢複藥王穀穀主身份的天君痕一遍遍地哀求。

到最後,藥王穀的人都跪了下來。

整個雪山之中,隻餘天君痕站在那裏,身姿傲然,卻掩飾不住的哀傷。

此生,最恨不過此刻。

心愛的人,明明有機會存活,他,卻無力施救。

藥王天君,回天無痕。

什麽天君,什麽回天,該死的好笑。

“我……”天君痕像是花光了一生的力氣,哀傷地說道,“我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救他!”

沒有天山雪蓮,怎麽救?

墨理渾身上下十四種毒,每一種都是他親自下的,該有多麽致命,他最清楚不過!

想要去除這些毒,天山雪蓮和海藍之心,缺一不可!

他救不了墨理!

若是能救墨理,若是能在他的抉擇中兩全,天君痕豈會不願!

他愛了八年的男人,他,怎麽舍得死!

可是,誰來告訴他,他的一身醫術,要怎樣用,才可以救他!

救這個好不容易回複了點心跳卻瀕死的男人!他最愛的男人!

誰來給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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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痕和墨理,話說,這一對真的很有奸情!遠目了下番外!我一定要寫天君痕!各種深情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