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埋藏二十年的棋子

麵朝漸漸消失在黑幕中的車影,女孩悄然睜開眼睛,霎時間,原本平淡無奇的臉龐都被這雙清亮而深邃的眸子“畫龍點睛”般感染,這一刻,她容顏傾國。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

托著腮幫,女孩喃喃道:“若說無緣三千大千世界十萬菩提眾生怎麽當單單與你相見?若說有緣這燈花百結之後,隻有灰燼沒有複燃11三尺深雪,一夜月光至此無語。”

沉思許久,終於站起身,摸索著桌沿慢慢走出簡易棚,葉無道付賬的時候,顯然不露痕跡的把她那份也算進去了,既然如此,她若還執著就是做作了。

拿起一把淡紫色雨傘,蹣跚在雨幕。

她,是真的雙眼失明。

一抹妖魅之藍影在九龍灣大道上掀起一股火熱衝擊,速度,張揚。跟隨這輛車的還有一隻低空俯衝的海東青,猶如黑夜的幽靈,急速機車和神秘猛禽在燈火通明的黑夜中構成一幅詭異畫麵。

最後這輛讓琅邪間隔兩年再次問鼎香港地下賽車錦標賽冠軍的藍色魅影停在九龍灣修車行前,琅邪下車後望著這外觀上有點簡陋的修車場所,感歎真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個林叔就像是潛龍在水蟄伏在這彈丸之地,就連琅邪也不清楚他的背景,兩年前他來港執行殺手任務,駕駛的就是林叔改裝過地車。兩個車癡自然誌同道合,一拍即合之下稱兄道弟起來,倒也算是半個忘年交。

這輛藍色魅影就是林叔這兩年專門為琅邪量身打造的終極機車,琅邪也不負眾望的在這次錦標賽中衛冕。拎著個酒瓶晃晃悠悠走出修車行的林叔見到琅邪後露出一個跟精湛技術不符地憨厚笑容,回頭拎了一箱啤酒,就兩個字,“喝酒!”

有點忍俊不禁的琅邪二話不說跟著這個人到中年略微發福的男人來到一塊空曠場地,兩人在一輛廢舊車輛的車頂把酒言歡,啤酒瓶一碰,一罐啤酒就是直接灌到肚子,沒有半點含糊。

那隻在兩人頭頂盤旋的海東青也一個漂亮的俯衝降落在車頂,停在琅邪身旁,林叔嘖嘖稱奇。想要去摸一下這隻堪稱神品的珍稀猛禽,結果差點被海東景的利嘴啄傷。尷尬的林叔痛飲一罐啤酒,笑罵道:“這畜牲,有靈氣!”

琅邪撫摸著海東青的羽毛,確實有點得意,這種神禽可不是常人能夠馴服。

“你小子來香港又想興風作浪?”林叔斜眼瞥著琅邪輕笑道。

“上次是單槍匹馬,這次不一樣了。這次準備玩大地,芝麻綠豆的蝦米角色我還真懶得碰。”琅邪不置可否。故作神秘,轉身將易拉罐拋向遠處。

“強龍,地頭蛇,都說不是不是猛龍不過江,希望你能夠旗開得勝吧。”林叔一手握著啤酒罐,另一隻手已經開始掏煙,一手煙吞雲吐霧一手酒暢快痛飲,還真不是一般地享受。

“托你金口。”

琅邪無所謂的點頭道,幹脆仰躺在車頂。說他對這個男人身份不好奇絕對是自欺欺人,“你怎麽不出來混,你要是願意出來。偌大的香港總有你的地盤。”

“如今這個社會,做婊子願意不立牌坊的人太少了,沒勁。”

林叔平淡道,有種經曆過大風大浪後的平靜,轉頭對琅邪燦爛而憨厚笑道:“要都是像你這樣的人混江湖,我說不定會重出江山,也來個狗屁地東山再起。”

“如今這個狗娘娘養的社會,我都懶得說!醫生見死不救,草菅人命,越來越像殺手,而我們做殺手的倒是出手麻利,不留後患,越來越像醫生。明星給錢就上,越來越像妓女;妓女明碼標價,越來越像明星。警察橫行霸道欺軟怕硬,越來越像地痞,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敢當,越來越像警察。至於我啊,哼,還真需要由衷感謝這種生活,要不然我也不能夠這樣如魚得水。”琅邪嘴角微微翹起,滿是嘲諷。

“年輕人就是好啊,還有力氣憤世嫉俗,嗬嗬,我這種老頭就不行了,懶得理會,拯救或者改變世界這類偉大崇高的事情,也就是不懂事的年紀的yy而已。”林叔眯起眼睛吸煙,一根腳指頭已經耐不住**從破舊的旅遊鞋冒出頭,加上身上那件從地攤上花了二十多塊錢撿來的襯衫,他比一般貧民還要青民。

“林老大你也就四十來歲的樣子,怎麽說得自己跟老爺爺似地,日”琅邪哈哈笑道,丟給林叔一根香煙,“這煙可是直接從成都軍區拿來的,本來要經過幾個環節送到中南海,你抽抽看,不錯的話我下次帶給你幾條。”

“別,無事獻殷勤,我可不敢收。”林叔隨手接過那根拋過來地煙笑容真誠道。

“放心,沒別的意思,就當作感謝你幫我兩次修車吧。”琅邪也學著林叔便抽煙便喝啤酒,意態閑適。

“年輕人少抽煙,不要跟自己過不去啊。”林叔勸告道,自己卻忍不住咳嗽起來。

“喝酒傷肝,抽煙傷肺,不喝酒不抽煙傷心,你說我該怎麽選擇?”琅邪玩笑道,看到對方善意的笑意,也有一種遇到知己的溫暖,語氣有著麵對別人截然不同的輕緩,“其實抽煙就如同把手插在牛仔褲裏一樣,並不是為了裝酷。那時因為覺得冷,手冷的時候我會把手插在褲兜裏。心裏冷的時候就抽根煙,一根不夠,那就一包。林老大,你就是如此吧?”

“算是吧。”林叔似乎回憶起往日歲月,平凡中飽含滄桑痕跡的臉龐流露出一種濃鬱如墨化不開的凝重。

“林老大,香港拿不拿得下,該怎麽拿?”琅邪望著天空,扔掉易拉罐後,另一隻手手指輕彈,煙頭準確地彈中啤酒罐。

“迅雷不及掩耳。”

林叔打哈欠道,貌似漫不經心的樣子,“香港的黑社會和大陸不一樣,在這麽個彈丸之地想要占據一席之地,都是對商業甚至政治滲透性很強的組織,不比大陸相對疏鬆和渙散的黑社會性質團體,嗬嗬,當然,你的太子黨例外。牽一發而動全身,除非你有雄厚的政治背景和雷霆手段,殺一儆百,迅速踏青香港黑道,隻不過我說的這些都是些屁話廢話,事情一旦做起來就會有太多的變數,天有不測風雲,誰敢說自己有十足把握。”

“這話實在。”琅邪對這個家夥識破自己身份絲毫不感到意外,人不可貌相,說的就是這個林老大。

“這次回到大陸,我就要北上,林老大,如果我出了什麽事情,記得給我燒紙,最好還有上等的女兒紅!”琅邪突然跳下車頂放縱笑道,不理會詫異的林叔,開著那輛炫目的藍色魅影就要離開,“林老大,男人啊,一輩子我就要喝最烈的酒,抽最好的煙,玩最騷的女人,也就足了!林老大,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是處男,那樣的話我鄙視你……”

“這個小兔崽子!”

林叔砸過去一罐啤酒,望著琅邪漸漸遠去,嘴角笑意燦爛。

舒舒服服抽著那根琅邪給他的特製香煙,盤膝坐在車頂上的他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許久,他警覺的抬起頭,凝視著漸漸走進的一個人,竟然是葡京賭場的九指!林叔歎息道:“你這個酒鬼怎麽還記得我?”

“林大煙鬼,看你似乎混得不錯啊。啤酒,啤酒,快扔過來,別浪費了。”九指倚老賣老的嘿嘿笑道。

林叔沒有好臉色的丟給九指這個酒糟鼻老頭兩瓶啤酒,不再理他。“這麽多年了,大家都不容易。”九指醉醺醺的爬上車頂,其間跌落到地不止兩三次。好不容易坐在林叔身旁,重重歎了口氣。

“你覺得小少爺怎麽樣?”九指灌了一口酒,猛搖頭,顯然對這種對他來說沒有酒精的啤酒沒有半點好感。

“比主人當年要能忍,修養城府確實不輸於你們這些老不死的家夥,不是好事,也是好事。”林叔思考片刻後緩緩道,想到那個家夥,他的嘴角總會不經意間翹起。

“希望小少爺能夠來個雷霆萬擊的南下,然後來一個摧枯拉朽的北上,這樣就痛快了,嘎嘎!”九指笑聲怪異,繼而帶著崇敬,還有略微的得意道:“煙鬼,告訴你個消息。”

“有屁快放,少跟我廢話!”

“嘎嘎,主人前段時間對教廷下手了,輕輕鬆鬆解決了兩個不知死活的神聖武士,雖然那個啥子玩意的黃金大祭祀運氣好,當時不在場僥幸逃過一劫,但是主人到底還是出手了,多少年了,煙鬼,你說說看,主人這把當年殺進殺出梵蒂岡教廷和黃金城如入無人之境的劍,多少年沒有出鞘了?!”

說到後來九指這個麵對奧古斯海都絲毫不讓的老人也都眼睛濕潤起來。

“劍,不殺人,總是會鈍吧,主人,就是天下殺氣最重的劍。”貌似憨厚的林叔猛然擺正身體,氣勢磅礴,哪裏還有半點老實巴交的模樣。

九指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醉態頓失,意氣風發道:“說實話,我們這些被安排了將近二十年的棋子也該動一下了。要不然,外人就真的以為我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