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如拾草芥

華盛頓一座宏偉的哥特風格別墅,書房中一位白發老者跟一個氣質冷冽的女人下國際象棋,旁邊還有一個不似人類的紫眸孩子,他們自然是葉家的家主銀狐葉正淩,重返美國進入董事會跟葉無道拎奪繼承權的葉琰,還有亞特蘭蒂斯家族的孔雀。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

“蕭聆音啊蕭聆音,沒有想到竟然會走出這步棋,是我老了還是你瘋了?”銀狐葉正淩搖頭笑道,接到蕭斡音辭職信的他現在也不明白這個女人的意圖,原先他以為完全控製了這枚棋子,現在才發覺自己大錯特錯了。

“女人都是不可理如的瘋子,爺爺,如果你執著了,那就真的如佛家如說‘著相’嘍。”葉琰俏皮道,哪裏有半點在葉家董事會上近乎無情的冷傲。

“小琰,你也是女人,你說說看蕭斡音怎麽就叛逃了呢?”葉正淩顯然對自己的這一步棋耿耿於懷,雖然早就步入古稀之年,可不信鬼神不信上帝的他仍然精神抖擻,氣色極佳,每天都拉著小孔雀練太極拳的他似乎還沒有把手中緊緊握著的大權移交給下一代的意思。

“應該是為了報複你那個寶貝孫子吧,也許,潛意識中蕭聆音已經把對家族的仇恨看淡,把對無道的憎恨看重,女人嘛,看起來很複雜,其實很簡單,什麽都跟男人脫不了關係,葉無道在對待蕭斡音這個問題上真的有點過猶不及了。”葉琰淡淡道。

“早警告過他不要染指這個女人,唉,就是不聽,這下有苦頭吃了吧。”葉正淩歎道。他倒不擔心蕭鵑音對開心就好手打泄露葉家的核心機密,其實他從未讓這個女人進入真正的葉家內部,葉家終究是家族企業,不管蕭聆音這個職業經理人多麽出色,總還是外人。

“如果不是你這麽說,無道恐怕就不會對她那麽有興趣了。”葉琰一語中地道。

“嗬嗬,如此說來。倒是我畫蛇添足了。”葉正淩爽朗笑道。

“那如何解決呢,現在無道可夠忙的,可能顧不上她這一茬了。”葉琰歎息道,她自然是希望這個爺爺能出手的。多久沒有見過他的手段了?

“亂一點好啊,越亂越好。”葉正淩眼神深邃道,棋力雄厚,竟然不輸讓葉河圖頭痛的葉琰。

“爺爺你真不管無道在北京的死活了?!”葉琰驚訝道。

“給給,你這個妮子,總算露出狐狸尾巴了吧?”葉正淩釋然笑道,終於落子,這盤棋贏定了。

葉琰俏臉一紅。不再說話,雖然她好像是在葉家內部跟葉無道爭奪未來的家主地位,但葉正淩這種成了精的老狐狸自然是能看透這個妮子心思的,這一點。就連他的弟弟葉正強都未必能看出來,這也是為什麽葉家是銀狐做家主而不是別人的原因。

“在北京,找一個*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是權傾朝野如日中天呢,還是風頭己過在走下坡路?有沒有潛力?有沒有根基?核心領袖的前途如何?性格如何?是不是一時得勢還是長盛不衰?有沒有潛在的威脅?小琰,知道當年我們葉家和楊家為什麽要退出北京嗎?為什麽無道父親要跟無道母親走到一起嗎?”

“聽我爺爺說好象是因為那個人找到了最可*的後台,而且暗中做了手腳,讓葉家元氣大傷。”葉琰皺眉道。

“算是吧。說實話,雖然是敵人。但我對那個人沒有什麽恨意,反而有點敬意,這麽多年了,嗬嗬,之所以不死,很大程度是為了看看他是怎麽下台的而已。”葉正淩微笑道,豁達而寬容。

“他這次會對付無道嗎?”葉琰擔憂道。

“自然。“葉正淩輕笑道。

葉琰撫摸著一顆棋子,思考著其中的危險係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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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你說說看怎麽辦?”葉正淩玩笑道。

“非友即敵。殺了就是了。”小孔雀冰冷的紫色眸子中沒有半點猶豫。

“確實,最直接最簡單的做法往往是最正確的做法。”葉正淩歎道,“可往往也是最難的抉擇,因為人不像僅僅為了生存而廝殺的動物,人有太多的顧及,忌諱和禁錮,所以千百年來英雄總是多過梟雄。”

“孔雀,去把少天叫進來。”葉正淩這頭永遠不知道疲倦的銀狐也流露出些許的倦怠。

很快葉正淩的大兒子也就是葉無道大伯葉少天走進書房,這位魁梧男人安靜的坐在父親對麵,神情平淡得令人看不出任何心思,但根據他在商場上的許多經典兼並案例,都能夠身出這個男人的隱忍和鐵血,很多老人都說在商場上,葉家最像葉正淩的是這個葉少天,至少目前還是。

“少天,你最近並購英國斯克重工集團的進展如何了?聽說英國議會準備把這件簡單的商業事件上升到國家利益的高度,還真不愧是美國的狗腿,學啥像哈,你有應付的措施沒有?”葉正淩柔著太陽**道。

“暫時還沒有。”葉少天恭敬道,語氣有些冷淡,其實葉家的人都見怪不怪,麵對葉正淩這個葉家家主,除了享受很多特權慕容雪痕和孔雀,誰見了銀狐都是這副不死不活的模樣,似乎對他們來說,這份血緣牽伴著的親情就像他們的表情一樣刻板。

“恩,找機會辦個慈善晚會,跟上議院幾個人多拉拉關係就是了,規矩和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葉正淩道。

“知道。”葉少天有點機械的點頭。

望了一眼這個讓他滿意的兒子,葉正淩歎了口氣道:“你們都知道在北京的風波了吧?”

葉少天出現一抹情緒波動,道:“安靜了將十多年的北京終於沸騰了,不可否認。無道做的很有震懾力,不知道是在警告華夏經濟聯盟,還是掀開北京混戰的序摹,總之,從三年前,我就已經不懂無道了。”

“我知道你,對那件事情放不下。”葉正淩淡淡道。

“放下?”葉少天反問道。竟然笑了,這種笑讓一旁的葉琰很不舒服。

“不放下,又能如何?”葉正淩再反問道。

“放下,你讓我怎麽放下?!他怎麽都是我的兒子啊!他被無道整成那個樣子,我做父親的已經對不起他二十年,現在還要讓我對不起他下半輩子!你讓我怎麽做?”以冷靜著稱的葉少天咆哮道。

“人沒死,已經算葉玄機運氣。”葉正淩斜眼看著憤怒的兒子,不為所動道:“如果你剛才直呼‘葉無道’,你就會被開除出葉家董事局。你要明白,葉家能有今天*的是什麽,一個不成氣候的葉玄機,實在太無足輕重了!”

葉少天一聲不吭的站起身。徑直走向門口,最後停下腳步,帶著濃鬱的自嘲意味歎息道:“不管無道做什麽,我都當他是我的侄子。”

葉正淩鬆口氣。閉目養神起來。

“如果他敢直呼‘葉無道’,那他就是我的敵人。”孔崔冰冷道。

葉正淩望著這個危險和神秘的沉默小女孩,微笑道:“每個人都自己在乎的人或者事,真能放下的,叫神,而不是人。孔雀,等我哪一天老了。或者死了,不能再保護無道了,你幫我保護他,好不好?”

孔雀點點頭,稚嫩傾城的臉龐充滿堅毅的執著神情。

“那我們拉鉤,這是我跟你之間的君子協定。”葉正淩像個孩子般伸出那滄老的手指。但那種嚴肅的神情讓葉琰一陣心酸,轉過頭不讓人看到那微紅的眼眶,無道,你什麽時候才能明白你爺爺的苦心?

“他死了。我就讓整個世界給他陪葬,爺爺,我是說真的,你相信孔雀嗎?”伸手跟葉正淩拉鉤的孔雀歪著小腦袋輕聲道,這是她第一次喊葉正淩“爺爺”。

葉正淩摸了摸孔雀頭,道:“爺爺相信。”

葉琰輕輕收拾棋盤,堅強如她,這一刻也是淚如泉湧。

也許真正懂這位老人那種孤獨的,隻有這個孩子吧?

“胡鬧!簡直是胡鬧!難道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是大陸跟香港的敏感時期嗎?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打的是誰嗎?他這是在跟整個香港商界為敵!在挑釁李嘉城,在逼怒舒典旗,在挑戰整個香港四大財閥!難道他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自己是身處北京的釣魚台嗎?”紫楓別墅的書房傳來一陣斥責聲,楊凝冰得知北京的釣魚台開心就好手打風波後怒火中燒,對葉無道的荒唐行徑十分不滿。

一旁喝茶的葉河圖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悠閑模樣,還不忘給楊凝冰的茶杯添水。

“錯誤都把了,再說他也沒有什麽意義,關鍵是如何擺好這盤亂棋,唉,可是亂麻一樣的局麵讓我如何下手呢?”楊凝冰自言自語道,“香港方麵加上北京針對楊家的多個勢力,夠我們吃一壺的了,兒子被打成植物人的舒典旗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看來他是一個關鍵點,這場風波如何定位,就看他的表現了。”

“丈人怎麽說?”翻閱報紙的葉河圖終於開口道。

“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楊凝冰皺著眉頭,事實上她並不知道楊望真這次真的準備要跟北京那個人直接交鋒,還還以為父親讓她不要輕舉妄動,怕她有火上澆油的舉動而已。

“正解。”葉河圖淡淡道。

看到楊凝冰殺人的眼神,原本心靜如水的葉河圖馬上放下報紙解釋道:“你也說了現在關鍵是舒典旗的態度,不過現在他似乎並不急於表態,他不表態,中央也不好說話,所以就這場不小的風波隻能這麽脫著,貌似很詭異,其實恰恰最正常不過,舒典旗這是在蓄勢,首發他在等我們楊家出牌的時候給我們致命一擊,現在就像一場心理博弈,先把底線說出來的一方,注定是吃虧的一方,舒典旗既然能等,我們為什麽不能?再說了,要穩住舒典旗,又不是沒有辦法,那個兔崽子捅了這麽大一個簍子,葉家方麵不會坐視不管的,葉家在香港方麵多少有點人脈。”

“怎麽穩?人家的兒子都廢了,這根本就是兩敗俱傷的死結!”楊凝冰朝葉河圖吼道,她就是不滿這個男人如此鎮定的神情,她不希望見到他這種雲淡風輕的樣子,不希望他胸有成竹的眼神。

因為,在楊凝冰看來,那不像是一個父親,而是局外人。

“聰明人之所以聰明,就在於他們知道怎麽忘記過去的,把握手中擁有的,隻要舒典旗不是一無所有的喪家之犬,他就有依戀,對,舒擎茂這個兒子對他來說是很重要,但我可聽說他在外麵有兩三個私生子,所以這是個死結不錯,但並非真的怎麽都解不開。”葉河圖苦笑道,放下報紙和茶杯,他站起來望著窗外,“一個身家百億港幣的老人,一個有幾個私生子的父親,多半是不會絕望,不會狗急跳牆的,玉石俱焚?他沒有資格!”

“那你呢?”楊凝冰突然問道,有種莫名的哀傷,她突然有點怕,怕他也是舒典旗這樣永遠不會玉石俱焚的男人,習慣了他的存在,他的忠誠,楊凝冰突然發現他似乎成了她的底線,雖然她仍然恨他。

“我?”葉河圖轉身輕笑道,像是聽到一個很滑稽的笑話,充滿柔情的眼降中竟然有種讓楊凝冰恐慌的悲哀和失落。

楊凝冰不再說話,就像知道犯了錯卻不知道怎麽做的孩子,倔強的堅持著。

“你的,我都懂。我的,你有太多都不懂。”

葉河圖終於不再掩飾他那掩飾了將近二十年的哀傷,“你不懂,不等於我沒有付出。不想你知道是因為我承諾過要讓你過的幸福,活的沒有半點牽掛,所以希望你哪怕是恨我,也恨得沒有半點猶豫。”

深深望了一眼這個讓他說話都不忍心大聲一點的女人,走出書房前停下腳步,散發著磅礴的內斂氣息,並不轉頭,淡淡道:“聽說你要去中央黨校進修,原本以為這輩子都獺得去北京,既然你要無道毫無波折,我陪你去就是了。”

要收拾京城那群廢柴。

如拾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