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一物降一物

趙寶鯤和廖璧這對活寶終於被他們各自長輩召喚回成都,這其中也有琅邪的暗示,這北京城越來越暗流湧動,他不想傷及寶寶和虎妞,若僅僅是政治層麵的爾虞我詐,琅邪尚且不至於讓這兩個家世不遜自己的死黨打道回府,可他麵對的畢竟是整個青幫,一個從未真正浮出水麵的地下帝國。

清晨,拉著小琉璃散步完的他隨意找了家小店要了兩份早餐,小琉璃紅撲撲的臉蛋格外精致,現在她愈加像個精靈,雖然琅邪跟小琉璃拉勾上吊說讓她長大後給他做老婆出於玩笑,不過一想到這麽靈動的小女孩以後出落得傾城傾國卻被其他男人褻瀆,他心裏還真有點不是滋味。

小店走進兩個人,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個極狐媚的女人,老人因為僂而顯得矮小,而這女人也不過一米六,身材嬌小玲瓏,卻更能惹起男人的**yù望,似乎一見到她就能夠jī發潛藏的虐待因子,這兩個人,當然不簡單。

吉四爺,京城大少譚檜落馬後北京天上人間俱樂部的真正負責人,此刻正眯著那眼神渾濁的眼睛,不溫不火地盯著葉無道

那女人便是天上人間四大紅牌中的諸葛小仙,狐妖一般的女人,她小心翼翼攙扶著吉四爺,力道不輕不重,伺候人是她的拿手好戲,若你份量夠足,資產夠多的話你還可以試試看她在chuáng上此後人的本事。

“如何?”琅邪用紙巾輕輕擦拭赫連琉璃地嘴角,卻不看這兩個大人物。

“主子說了。就按琅少說的算,六四分。”吉四爺緩緩道。

“你主子倒還算識時務,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琅邪拍拍赫連琉璃的小腦袋,示意要走人,小家夥溫順乖巧地躲進他懷裏,琅邪抱起她站起身,望著披著件紫貂披肩的諸葛小仙。赤luǒluǒ的眼神將她上上下下瞄了一遍

“琅少若喜歡,她也可以拿了去。”吉四爺語調平緩,永遠是那種不死不活的樣子,隻不過近期似乎身體愈發不行,再沒有以前的那種jīng氣骨。

諸葛小仙聽到吉四爺這句話,嬌媚地身軀微微一顫,隨即極矜持羞赧地望著琅邪,猶如未經人事的處子般楚楚動人,隻不過琅邪又不是情場雛鳥,諸葛小心這種歡喜場合的手段對他那是沒半點意義。可見南宮風華始終排在她前麵並非隻是白陽鉉青眼相加的緣故。

“這也行?”琅邪感到有點荒唐。

“女人而已,天上人間從來不缺。以前是,現在也是,跟琅少合作的以後更是。”吉四爺枯老的臉龐擠出一絲深意的笑容。

像是菜市場中等著被販賣的jī鴨的諸葛小仙仍然神色嫵媚,看不出半點怨恨,依然風sāo的嬌軀,還是那個人見人憐地尤物。

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可女人要入了這天上人間俱樂部,同樣不淺。

荀靈需要太多太多的磨礪才能真正掌控這天上人間,不過琅邪能等。就像他當初在俄羅斯冰原上的暴風雪中一動一動17個鍾頭等目標出現一樣。

“以後還希望琅大少多多憐惜小仙。”諸葛小仙嫵媚笑道,她知道自己跟琅邪初次見麵的印象很糟糕,但她自信隻要這位大少是個正常男人,她就能扳回局麵。見琅邪並沒有流露反感神情,諸葛小仙眸子流溢出柔柔弱弱的哀傷,頓時她那苗條嬌小的身軀都給人種在風雨中飄搖需要男人嗬護的感覺,“以後琅大少可要給小仙作主,這北京城的男人可不都像琅少這麽風度哩。”不漂亮的女孩子撒的嬌,有點像是我國文人東施效顰西方作家地寫作手法,總會給人種走樣的感覺,男人每次見著這些恐龍撒嬌。罪惡感便會油然而生。而諸葛小仙這種情場高手自然知道如何釋放自己最大的優勢,漂亮的女人若再智慧點,情商高點,確實是種可怕而致命地生物。

啪。

“彈性不錯,不過我可不想死在你這個妖精的身上。”琅邪跟諸葛小仙擦肩而過的時候輕輕拍了一下她的tún部。響聲清脆,饒是諸葛小仙這樣風月場所八麵玲瓏的女人也臉頰紅潤。眼神真真切切哀怨起來。見慣了各色場麵的吉四爺隻是緩緩走出小店,他知道跟琅邪這種人不需要客套和廢話,把意思傳到就夠了,在諸葛小心有點別扭的攙扶下,坐進那輛黑色賓利。

“那姐姐其實很可憐。”趴在琅邪懷裏的赫連琉璃小聲道,在不懂事地時候她就習慣這樣趴在爺爺的懷中,隻不過那個時候她見到的都是世人的白眼,遭遇的都是唾沫和辱罵,如今這個懷抱,在冰冷地生活中硬生生為她擠出一絲溫暖。

能帶給身邊在乎的人一個寧靜地天地,這就是強者。

“誰不是可憐人。”

琅邪拍拍這個悲天憫人的小丫頭,道:“可憐人自有可恨之處,人啦,活著誰都不要看不起誰,也不要同情誰,折騰來折騰去都是個死。”

“琉璃不懂。”小丫頭仰起腦袋,望著那琅邪鮮明深刻的輪廓,水晶眼眸中充滿疑惑。

“等琉璃什麽時候懂得這個世界無所謂好人壞人的時候,就明白我的意思了。”琅邪抱著她走在馬路上,突然猶豫起來要不要帶琉璃去剝開最疼最痛的傷疤,赫連世家,帶給她最刻骨銘心傷痕的地方,去,還是不去?琅邪低頭看了看眨巴著眼睛苦苦思考的小琉璃,忍不住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笑道:“不懂的東西去想它幹什麽。你爺爺肯定告訴你要順其自然隨遇而安吧。琉璃,告訴我,你想不想去你爺爺地家?”

她爺爺赫連神機的家,而不是她的家。

因為他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琉璃覺得她的家就在什麽地方。

連琉璃被琅邪親了一口,笑容燦爛得好像整個季節都明亮起來。

“為啥?”琅邪有點奇怪,以琉璃的心思。肯定知道她麵對的將不是一段溫暖的道路。

“因為你想,所以琉璃就想。”小琉璃似乎有點害羞,躲進琅邪外套內,不敢看人。!

還沒成我媳婦呢,就這麽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地道理了?琅邪哈哈大笑,這小琉璃還真是越來越有趣

了,怪不得家裏那個無良老頭拐彎抹角地要收她做關門弟子,不過聽說她在成都峨眉山的淨琉璃界呆了段時間,有機會必須問問看她在那的所見所聞。

抱著赫連琉璃的琅邪來到溫家的時候,不僅南宮風華在。連溫沁清不輕易露麵的父母也都在家,溫沁清的父親是個書卷氣息濃鬱的男子,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正坐在沙發上翻閱雜誌,他有種博覽群書後的大氣,相貌倒不算太出眾,隻不過僅憑他那種淡定從容的溫文爾雅,就能吸引女人飛蛾撲火。他身邊坐著一位身材曼妙但有張娃娃臉地女人,一雙靈動的眸子頗有畫龍點睛的韻味,一看就不是那種傳統女人。她此刻正拉著南宮風華鬧嗑,雖然已經是有孩子的女人,但始終讓人覺得是個小女孩,她丈夫倒像是她的父親。

開門的是南宮風華。兩人相識無語。

誰都沒有錯,錯的隻有命運。

客廳那套博士組合音響中正播放貝多芬的《命運jiāo響曲》,屬於琅邪能閉上眼睛彈下來的曲子。

“你就是那個琅家大少?”溫沁清的母親像個好奇心濃重地小女生驚奇道,不過並不給人突兀感覺,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琅邪,似乎想看看這個傳聞中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是不是有啥三頭六臂,最後失望道:“沒看出有什麽特別的,就是挺幹淨的。”

“然然,不許胡鬧。”男子放下雜誌,朝琅邪露出一個友善地微笑,麵對自己妻子孩子氣的鬼臉他也無可奈何。

“老師!”

走到二樓拐角的溫沁清一見琅邪,本來病懨懨的她頓時來個精神。飛快跑了下來,可憐她拖著的那條綠蜥蜴就那麽連滾帶爬從頭甩到尾。慘不忍睹,最後四腳朝天躺在客廳的地毯上,溫沁清嫌它麻煩就鬆開了它,本來像是壯烈犧牲的它立即翻身,噌噌噌,用一種足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找了個角落躲起來。

溫沁清小跑到琅邪跟前,嘿嘿微笑,突然看見他懷裏同樣睜大眼睛看她地赫連琉璃,兩個小女孩就這麽你看我我看你僵持著。

琅邪把赫連琉璃放下來,笑道:“沁清,她叫赫連琉璃,你叫琉璃姐姐就是了。”

雖然赫連琉璃要比溫沁清大點,不過個子差不多,溫沁清顯然不樂意叫她姐姐,繞著琉璃走起來。

似乎想起什麽,溫沁清大叫一聲,跑到那隻小強失蹤的地方,摸著下巴眯起眼睛找起來,念念有詞,殺氣騰騰,如果仔細聽就知道她在說:“敢溜,看我找到後怎麽收拾你!今晚你就給我睡魚缸!”

琅邪拍拍琉璃的頭,示意讓她去跟溫沁清玩耍,小琉璃猶豫了下就跑過去。

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的溫沁清眼睛開始濕潤,可憐兮兮地站在原地,赫連琉璃小心地扯了扯她衣角,伸出手,指向那隻小強藏身的地方,溫沁清將信將疑地按照她所指方向去搜尋,果真把那隻蜥蜴拎了出來。頓時溫沁清就把赫連琉璃當作了神仙一般地人物,眨巴著大眼睛盯著小琉璃,掐著蜥蜴脖子的她無限崇拜道:“你是神仙嗎?”

小琉璃尷尬地搖搖頭,望著那條眼神“哀怨”地蜥蜴,有種濃重的負罪感。

“那你是妖怪?”溫沁清打破砂鍋問到底。

小琉璃依然搖頭。

“那你是外星人嗎?”溫沁清恍然問道。

小琉璃歎了口氣,伸出手,溫沁清趕緊把那條裝死的小強遞給她。小孩子之間的交流往往沒有小孩和大人或者大人之間的那種隔閡,溫沁清對赫連琉璃這個同齡人顯然不排斥,雖然她在幼兒園中屬於那種連老師都沒轍的小霸王,但此刻倒像是個正常心智的孩子。見到自己的寵物趴在琉璃手掌上搖頭晃腦,溫沁清更加覺得她特牛bī哄哄的,又開始圍繞著她轉了一圈,歪著腦袋問道:“你真不是神仙?”

小琉璃不說話,把蜥蜴還給溫沁清,觀察起這幢房子的風水。

“你幹啥呢?”溫沁清像個小跟班屁顛屁顛拽著小強跟在赫連琉璃後麵

“看看這房子的風水格局。”琉璃終於開口道。

“啥又是風水呢?”溫沁清追問道。

“藏風聚水,房間物件擺放都是有講究的。”赫連琉璃隨口答道.

“藏風聚水又是啥東東?”溫沁清一陣頭大,頓時愈加覺得老師帶來的這位姐姐很好,很強大。

琉璃不明白這小孩怎麽就這麽多廢話,自顧自地打量起房間,溫沁清也不生氣,乖乖跟在她後麵。

一物降一物吧。

“那孩子看著就舒服,該不會是你女兒吧?是叫琉璃吧?”溫沁清母親驚訝道。

“那孩子姓赫連呢,瞎猜什麽。”

頗有氣勢的男子歎氣道,主動向琅邪伸出手,和善道:“我是沁清的父親,姓溫名洪鈞,這是我愛人,陶然。至於南宮老師,想必你早就認識,我就不介紹了。”

溫洪鈞。

琅邪嘴角勾起一個隱諱的笑意,伸手跟這位明顯熟知他底細的男人握手。

“誰說孩子就不能跟她媽姓的?”陶然不樂意道,惹得溫洪鈞和南宮風華兩人忍俊不禁。

“琉璃是孤兒。”琅邪淡笑道。

陶然訝然皺眉,再望向赫連琉璃的眼神更加溫柔。

“外麵都說你這人很囂張跋扈呢,我怎麽就看不出來呢?”陶然毫無心機道。

“然然,怎麽說話的。”雖然是質問的語氣,卻聽不出半點火氣,可見溫洪鈞對這個妻子是打心眼疼惜.

“琅老弟,嗬嗬,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見琅邪並不反對,溫洪鈞給他倒了杯南宮風華剛剛泡好的茶,道:“我有個冒昧的請求,不知道當不當講。”“溫老哥你盡管說。”琅邪一臉微笑,看不穿內心想法。隻是一個叫琅老弟,一個喊溫老哥,關係拉近了何止十萬八千裏。

溫洪鈞大笑道:“我想請你做沁清這孩子的幹爹,不知道你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