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朵朵回頭看著站在窗前的顧錦辰,他沒有出來留紫玲的意思,高大的身影,隻是冷漠地站在那裏。

“紫玲姐,你開車慢點兒,注意安全。”錢朵朵隻好鬆開了手。

“嗯,紅姐出殯的時候,通知我。”紫玲說完看了一眼後視鏡裏,曾經那麽熟悉的身影,明明那樣近,現在卻咫尺天涯。沒有停留,不能留戀,用力關上車門,倒車,掉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的車頭撞在了牆角。

然後看她手忙腳亂地倒車,又往前開,車身擦著牆而過,那輛寶馬車,離開的時候,早已傷痕累累,就像她的心。

錢朵朵一臉的擔憂,卻什麽辦法都沒有,她衝進屋,氣憤地瞪著顧錦辰,“顧錦辰,你還是不是男人?你這是幹嘛,你明知紫玲姐愛你,明知她舍不得離開你。她想生一個你的孩子,這有什麽錯嗎?你就沒想過為什麽?因為她愛你,她想留在你身邊,你不在的時候,至少有孩子可以陪著她,你明不明白?”

顧錦辰冷著臉,沒有理會錢朵朵,卻招來保鏢,“開車跟著她,直到她安全平穩駕駛為止。”

“是,顧少。”保鏢領命,開著車去追紫玲了。

蘭姨趕緊命人將客廳的破碗碎片清理了,看著顧錦辰與錢朵朵吵架,她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

“你關心她,你在乎她的對不對?”錢朵朵興奮地看著顧錦辰,否則他也不會讓保鏢跟著紫玲,他也怕紫玲發生意外。

顧錦辰嘲弄地瞥了錢朵朵一眼,“她從蘭苑出去,萬一發生意外,我們都會過意不去。她以後如何是她的事,但她不能在我們眼皮底下出事,讓我們平添煩惱。”

“你們倆真是絕配,都是口是心非,這樣誰也幫不了你們。紅姐出殯她會來,最後的機會,否則,她就真的跟別的男人走了。”錢朵朵說完不再理他,轉身上樓去了。

蘭姨輕手輕腳走到顧錦辰身邊,“顧少,要留下來用餐嗎,我給你做幾道你喜歡的菜。”

“下次吧,謝謝蘭姨,我還有事,先走了。”顧錦辰告別蘭姨,離開了蘭苑。

錢朵朵回房後,休息了一會兒,下午兩點多,她撥通了秦遠舟的電話。

“櫻花小姐,你一直在等你的電話,你想好要來上班了嗎?”秦遠舟很希望錢朵朵能來他們基金公司上班,但是錢朵朵與唐景森的關係,唐景森很可能不讓她工作。

“我正想跟秦經理約了時間麵試呢。”錢朵朵微笑著說。

“明天下午三點,你過來公司找我,公司地址你知道吧?”秦遠舟問道。

“知道,那明天見。”

“好,明天見。”

國內證券交易時間是下午三點結束,所以,錢朵朵對於秦遠舟約她三點麵試,表示理解。

錢朵朵進洗手間,洗了一把臉,躺回**,準備睡個午覺,昨晚真的被唐景森折騰壞了,跟惡狼似的。

剛躺下,還沒睡著,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王子謙打來的。

“喂……子謙,有事嗎?”錢朵朵懶洋洋地接起了電話。

“你怎麽了,不舒服嗎?”王子謙聽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地。

“最近發生很多事,我就是累了。”錢朵朵歎息一聲。

“噢,馬上就國慶節了,要不要來上海玩幾天,散散心?”王子謙在電話裏說道。

錢朵朵不知道該怎麽跟王子謙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她心力交瘁,她沒有想到,回國以後,生活會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子謙,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去上海看你和媛媛,但現在,真的走不開。”錢朵朵最終隱瞞了自己的事。

“我在鳳城,今天晚上回上海,晚上一起吃飯吧。”王子謙在電話裏說。

“好啊,我先睡一覺,你晚上定好地方,通知我。”錢朵朵欣然同意了。

“對了,你那個同學李懿珊也會來。本來不想打擾你,是她想見你,讓我約你出來。”王子謙笑著說。

錢朵朵一聽,很是高興,“你是說珊珊嗎?她回國了呀,真是太好了。”

王子謙就知道錢朵朵會高興,她在鳳城沒什麽朋友,笑道:“你肯定沒想到,鳳城百貨是李懿珊家的產業,她爸爸是鳳城百貨的大股東。”

“其實在美國的時候,我就感覺她不簡單了,真是沒想到。我在想,是不是就我最差啊,什麽背景都沒有。”錢朵朵苦笑道。

“你在美國有winter,你在國內有唐景森,還有我和媛媛,誰敢說你沒身份背景,我們幫你秒死他們。”王子謙半開玩笑地說。

“秒死,這話是跟媛媛學的吧?”錢朵朵打趣道。

“這都被你發現了,這丫頭最近得了相思病,恨不得找人把林非凡綁走。”王子謙說到王子媛,真是一臉地無奈。

錢朵朵聽到林非凡的名字,自然就想到了昏迷的林逸凡,“這段時間,讓媛媛別糾纏林非凡,他大哥還在昏迷不醒,他家都亂成一鍋粥了,就別再添亂了。”

“好,我會轉告媛媛的,你休息吧,我約的人來了,晚上再聯係。”王子謙掛斷電話,剛好看見鄧卉走進來,朝她招了招手。

鄧卉見到他,笑著朝他走了過來,“王總,今天怎麽有空約見我?”

“今晚回上海,能在飛機上與鄧小姐偶遇,也算是緣分。我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約鄧小姐見個麵,沒想到,鄧小姐這麽爽快地赴約了。”王子謙非常紳士地為鄧卉拉開了椅子。

“謝謝。”鄧卉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喝點什麽?”王子謙問。

“咖啡,來一杯卡布基諾。”鄧卉說完將包放在了身邊的空座上,“王先生,約我,不是為了請我喝咖啡吧?”

王子謙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鄧卉,然後拿起小勺,慢條斯理地攪動杯裏的咖啡。

鄧卉接過文件,慢慢看了起來,看完以後,笑了,“王先生不愧是做投資的,我的底細你調查的很清楚。”

“三年前,鄧老先生未過世時,曾入股唐氏集團。這三年的時間,唐景森一再增發新,你卻一直沒有再買,為什麽?”王子謙問道。

“既然王先生查到三年前,我父親入股唐氏集團,想必你也知道,那些股份是屬於我弟弟的。我嫁給唐景森,我能得到唐景森集團不低於百分之五的股份,嫁給他就好,為何還要花錢買?”鄧卉笑道。

“那你得到了嗎?”王子謙這句問話,讓鄧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答案是沒有,匆忙結婚,令唐老爺子很是不悅,之後又因為沒有登記,不是合法夫妻,一直未能順利得到那所謂的百分之五股份。

“該是我的,跑不了。”鄧卉嘴硬地說。

“我想要你弟弟名下的唐氏集團股份。”王子謙直接開門見山。

“你要來做什麽?”鄧卉警覺地看著他。

“你別管我要來做什麽,你就說能不能轉讓給我吧,我願意出高價。”王子謙笑道。

鄧卉心有疑慮,她不知道王子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如果股東需要轉讓手上的股份,是要開股東大會,其他股東不打算買,我才能賣給別人,王先生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王子謙笑著收回了鄧卉手上的文件,“這東西,還我替鄧小姐保管吧。下次,我們會唐氏集團的股東大會上見,鄧小姐記得優先賣給我。”

“你是唐氏集團的股東,什麽時候的事

?”鄧卉驚訝地看著他,上次股東大會的時候,為何沒有看見他?

“鄧小姐,你需要錢,而且你的錢放在唐氏集團,不僅沒有增值,反而縮水了。還不如賣掉股份,投資到自己的公司來。”王子謙不知道三年前發生了什麽,會讓鄧老爺子拿出那麽多錢去解唐景森的難。

這三年,鄧卉表麵風光,其實舉步為艱,但是她都沒有想過,把投資到唐氏集團的股份收回來,也許是對唐景森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我隻是好奇,王先生要那麽多唐氏集團的股份做什麽?”鄧卉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子謙。

“看唐景森不順眼,在適當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這個理由,你可滿意。”王子謙放下勺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真苦。”

“自釀苦果,再苦也要吃下去。”鄧卉能感覺出,王子謙與唐景森不對付,不管他是什麽目的,隻要他肯高價吸納她在唐氏集團的股份,把那筆錢收回來,她就有資金扭轉乾坤。

這三年,她一個人撐著鄧氏集團,她太累了。

“鄧小姐,別忘了,你是一個女人。女人如花,需要被嗬護和疼愛,你值得更好的。”王子謙變魔術似的,掀開椅子上的白布,下麵是一大束鮮紅的玫瑰,玫瑰中還夾帶著兩支百合,輔以滿天星,看上去溫柔細膩。

鄧卉很少收到這樣的花,三種花朵在一起,搭配出來的效果卻很好。

“謝謝,花很漂亮。”鄧卉欣然接過了鮮花。

“那個小姑娘賣的,她插花的水平很高,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滿天星,玫瑰和百合搭配在一起。”王子謙指了指窗外,一輛三輪車上的女孩子。

女孩背著一個書包,左手拿著肉包子,右手拿著礦泉水瓶,看上去應該是個學生。

“她不上學嗎?”鄧卉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兩點多了,這個孩子還在這兒賣花。

“下午第一堂課是體育,她的腳前幾天騎車扭傷了,請了假,可以第二堂課再過去。”王子謙笑著回應。

鄧卉看著窗外的女孩,“她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難處。”

“她母親是啞巴,一直靠父親養家。最近父親在工地受傷,在家休養,所以家庭的重擔就落到了她身上。她每天淩晨五點多去花市上貨。上貨回來,她母親會幫她照料這些花,她趕去學校上早自習。她中午抽空回來賣花,中午賣一部分,晚上賣一部分,差不多都能賣完。”王子謙說完抬起頭看向鄧卉,“像不像你?”

鄧卉淡淡一笑沒有回應,“王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下午會有一個會議。股東大會上,如果我有選擇權,一定優先選擇你。”

“那就謝謝鄧小姐了。”王子謙笑著朝她伸出手,鄧卉也禮貌地跟他握手。

鄧卉並沒有急著離開,王子謙坐在窗前,看見鄧卉捧著鮮花走到賣花的女孩身邊,雖然沒有聽到她說什麽,但是卻看見她指了指自己的停車位置。

之後,王子謙看見鄧卉給了女孩錢,買了下她的所有的花,並將花全部放到了車後備箱。

鄧卉啟動車子,抬起頭的時候,正好與王子謙目光相撞,她按了一下喇叭,王子謙笑著衝她揮了揮手。

接到唐景森電話的時候,鄧卉正在回公司的路上,“卉兒,我爸說,讓我們倆今晚回去吃飯。不如,借此機會,把我們的事說了。”

“好。”鄧卉簡短地應了一聲。

“我下班過來接你。”唐景森又說。

“嗯。”

“我還有事,掛了。”

“再見。”

鄧卉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幾分,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躲不過去,她也沒打算再躲。

快到公司的時候,她打了一個電話到前台,讓人出來拿花。

到公司樓下的時候,看見鄧子墨和帶著幾個人一起在等她,她衝他微微一笑,打開車門下了車。

“我買了好多花,多托幾個花瓶,把公司會議室,走廊裏那些幹花扔了吧,以後都用鮮花。”鄧卉笑著說。

鄧子墨看見鄧卉抱著一大束包裝好的鮮花,而車後備箱裏,則是沒有包裝的鮮花。

“這束是誰送你的,把你高興成這樣,連花店都搬回來了。”鄧子墨眼神犀利,一眼看出來,她抱著的那束是別人送的,後備箱裏的是買的。

“這束是朋友在路邊一個賣花的小姑娘那兒買的,我順便把小姑娘的花全買了,讓她上課去了。然後我還預訂了她的花,以後每個周一的早上,她都會給我送花。以後咱們公司用鮮花,幹花全扔了。”鄧卉說完捧著花,高興地往公司走去。

鄧子墨見她心情這麽好,跟了上去,“姐,我想換輛車。”

“沒錢,要不,我的車跟你換。”鄧卉倒是挺大方。

“我在追胡思晗,她嫌我的車俗氣。”鄧子墨已經三年沒換車了,他開的依然是三年前,唐景森送他的那輛黃金跑車。

“胡思晗是誰,又換女朋友了?”鄧卉瞥他一眼。

“跟顧錦辰是最大競爭對手的胡焦的女兒,前幾天見過一麵,覺得挺有意思,我正追她呢。”鄧子墨隨口說道。

“那個黑胡椒啊,他長那樣,他女兒能好看嗎?”鄧卉之前聽顧錦辰說過胡焦這個人,而且在報紙上也見過胡焦的照片,長相真的不敢恭維。

“胡思晗腿長,沒隨她爹,是個漂亮的嫩模,追到手帶過來讓你瞧瞧。你先給我換車,她嫌我的車俗。”鄧子墨嘻皮笑臉地說。

其實也不能怪胡大小姐覺得那車俗,鄧卉也覺得那個黃金跑車顏色太招搖,“要不,把你那輛車賣了,換輛別的。”

“我姐夫送的,賣了,他會不會不高興?”鄧子墨問道。

“他都不要你姐了,很快要改口叫唐總了,你還在乎他高不高興?”鄧卉自嘲地笑了。

鄧子墨臉色一沉,“真的嗎?”

“要不你以為呢?”鄧卉按了電梯,電梯來了,鄧子墨跟著她一起走進電梯,“姐,他不能這麽對你。”

“他是唐景森,連他父親都管不了他,你覺得還有誰能約束他?”鄧卉按了樓層後,背靠著牆,長歎一口氣。

鄧子墨搖搖頭,“錢朵朵和孩子是他的軟肋。”

“子墨,不要在背後做小動作,我隻求解除婚約後,我們可以全身而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鄧卉目光如炬地看著鄧子墨。

鄧子墨抬起頭,看著電梯不斷上行,輕聲說:“姐,已經回不了頭,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我做過什麽。”

“我不用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現在什麽都不要做。乖乖聽我的話,唐景森我不要了,我隻要你好,隻要媽媽好就行了。”鄧卉並不清楚,母親在被唐景森軟禁期間經曆了什麽,但是回來後,整個人都精神不濟。

“姐,如果你跟唐景森分開,就全完了。”鄧子墨再一次重申道。

鄧卉瞪大眼睛看著他,一臉不可思議,“到我辦公室說。”

“你剛才不是說不想知道嗎?”鄧子墨笑道。

“你把都天捅漏了,我如果還是什麽都不知道,到時候等死嗎?”鄧卉狠狠剮他一眼。

鄧子墨笑著跟鄧卉進了辦公室,鄧卉坐在辦公室桌前,打開電腦,先處理了緊急郵件,然後這才坐到沙發上。

“給你半個小時,挑重點說,我一會兒還有一個會議。”鄧卉看了看手表說道。

“從錢朵朵回國開始說,

還是從三年前開始說?”鄧子墨問。

“三年前?你那時候還是學生啊。”鄧卉震驚地看著鄧子墨。

“可是三年前,我就接手了夜未央。爸把公司給了你,把夜未央給了我。”鄧子墨坦言道。

鄧卉愣住了,也就是說,鄧老爺子把值錢的產業給了鄧子墨,給她一個問題公司,讓她來弄。

她還以為父親信任她,她這三年來,勤勤懇懇,很努力地工作。

而這三年來,表麵上鄧子墨遊手好閑,暗地裏卻坐收夜未央的盈利。

就像今天,他還半開玩笑地跟她要錢換車,鄧卉覺得,鄧子墨的腰包一定比她鼓。

“也就是說,這三年來,你都跟我演戲?子墨,你還是我弟弟嗎,我都覺得我不認識你了。”鄧卉突然覺得一切都變得好陌生。

“姐,你覺得你在保護我,可是我也在保護你,我也想你開心。這三年來,唐景森一直暗中調查當年是誰害了許晴玉,還有錢朵朵。如果沒有我暗中幫你,你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鄧子墨覺得是時候,跟鄧卉攤牌了,一旦解除婚約,以後唐景森如果查到什麽,對他們下手,就不會留情了。

他不想鄧卉失去唐景森以後,還會受到牽連,有些事,該說的要提前做,提前說。

鄧卉抬手,輕撫額前的一縷亂發,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當年,你雖然在國外,但是許晴玉被綁架事件早晚會查到你頭上。錢朵朵被綁架後,拍的不雅視頻,我沒收到。想必珍珍傳給了你,單這兩條,唐景森就一定不會放過你。”鄧子墨好心提醒道。

鄧卉聽了鄧子墨的話,整個身子無力地跌到沙發裏,“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綁架許晴玉,我讓人拍那樣的照片,不過是想逼她離開唐景森,我沒想到她會死。”

“姐,如果你六年前,就放棄了唐景森,該多好。一步錯,步步錯,在這條路上,你越走越遠,越錯越離譜。我後來,隻能是幫你收線。算了,這些都不說了,那個視頻給我。”鄧子墨跟鄧卉要錢朵朵的視頻。

“什麽視頻?”鄧卉問。

鄧子墨疑惑地看著鄧卉,“錢朵朵被強的視頻,珍珍不是給你了嗎?”

“我的確收到過你說的視頻,但我不知道是誰傳給我的,錢朵朵被強又是怎麽回事?”鄧卉突然之間,發現有好多事,她都不知情。

“姐,我們是一家人,跟我,你就不用裝了吧?”鄧子墨沒什麽耐心,錢朵朵的視頻是他們唯一的護身符,如果連那個都沒有,還談什麽全身而退。

鄧卉搖搖頭,“我根本就不知道錢朵朵被強是怎麽回事,我的確收到過視頻。你現在,原原本本,把所有的事,全都告訴我。”

鄧子墨有點不敢相信,“你一直讓人跟蹤唐景森,關注錢朵朵的動向,真的不是你下的手嗎?姐,如果你連我都瞞,我們就死定了。”

“子墨,不管你相不相信,雖然很多事情我知情,但我沒想過要主動去傷害錢朵朵,她真的太像許晴玉了。”鄧卉平心靜氣地說。

許晴玉曾經是鄧卉的好朋友,鄧卉一直覺得,許晴玉是因她而死。

鄧子墨神色莫測地看向鄧卉,“姐,我們是姐弟,你如果對我都不能坦誠,我也就沒有辦法幫你了。錢朵朵剛回國就被綁架,這事兒是我指使黑豹去做的,珍珍一直記恨著錢朵朵,她也有參與其中。過程我不關心,我隻關心結果,結果就是逼得唐景森提前跟你結了婚。”

鄧卉痛苦用雙手捧住了臉,深吸一口氣,說:“我當時猜到有可能是我身邊的人做的,我卻真的想借那個機會,跟唐景森結婚。我也怕夜長夢多,所以,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配合他完成了婚禮。”

“姐,我們已經走的太遠了,回不了頭,那段視頻你保存好。也許,它能讓唐景森不對我們下手。”鄧子墨叮囑道。

鄧卉抱著頭,臉俯在膝蓋上,“子墨,其實我真的很怕,怕唐景森知道許晴玉的死跟我有關。”

“你不說,誰知道,她出事的時候,你在國外。姐,你別這樣,你繼續置身事外,就像一開始那樣就行了,剩下的事交給我。”鄧子墨安慰她幾句,沒有再多說,再說下去,她一會兒沒辦法開會了。

“子墨,等我和唐景森的事結束,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要追究,就讓我來扛吧。如果是你,他不會原諒的,如果是我,看在我等了他六年的份上,不會把我怎麽樣。”鄧卉也覺得,今天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

鄧子墨探究地目光看向她,“姐,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

“什麽事?”鄧卉抬起頭看他。

“這三年,我一直在調查爸爸的手術過程。據當時在手術室裏的另一名醫生說,爸爸的手術成功了,卻在最後的關鍵時刻發生意外。我一直懷疑爸爸的死,可能……”

“你說什麽?”鄧卉瞪大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懷疑是唐景森,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來會是誰。他懷疑許晴玉的死跟我們家有關,你以為爸爸真的想投資唐氏集團嗎?當時我被他控製了,他手上有我和珍珍的視頻。我當時被人用了藥物,頭腦不清醒,對珍珍做了很可怕的事。爸爸也是沒有辦法,為了救我……”鄧子墨今天說出來的事情,都是鄧卉不知道。

鄧卉不敢想,父親的死會與唐景森有關,她更願意相信是手術失敗。

“子墨,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我需要時間慢慢消化。你今天來找我,還有別的事嗎,沒事你就走吧。”鄧卉有些承受不住了。

“有啊,給我錢換輛車,我的錢在國外動不了。夜未央出事以後,警方一直沒有抓到黑豹,帳上的錢都被凍結了。就算沒動結,我也不敢動,暫時要你養我了。我拿下那個胡思晗,她有用。”鄧子墨說道。

鄧卉從錢包裏抽出信用卡,遞給鄧子墨,“有限額的,最多刷三百萬,你把那輛車處理了吧。”

“三百萬,夠了,謝謝姐。”鄧子墨拿著鄧卉的信用卡,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鄧卉從沙發上無力地滑落到了地上,父親的死,她從來沒有懷疑過。

可是現在,她卻怕了,如果真的是唐景森,那就等同於她害死了父親。

因為她年少氣盛,不甘心被許晴玉搶走唐景森,而策劃了那起綁架案,後來許晴玉因為那次事件,而自殺。

可是唐景森卻把許晴玉自殺這筆帳算到了父親的身上,父親替她承擔了過錯,她真的是太不孝了。

“鄧總,到時間開會了。”助理進來的時候,看見鄧卉坐在地板上,深受打擊的樣子,“鄧總,你怎麽了,沒事吧?”

鄧卉一把推開了助理,“我有點兒不舒服,會議取消。”

“好,要安排人送你去醫院嗎?”助理一臉擔憂地問。

“不用。”鄧卉擺擺手。

離開公司,鄧卉沒有回家,一個人開著車,直奔墓園而去。

來到許晴玉的墓前,看到一抹俏麗的身影站在那裏,那身形跟許晴玉極為相似,她嚇得立即掉轉車頭,趕緊回來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去墓園,也不太肯定,站在墓碑前的身影是不是許晴玉,光看那身形,她都覺得害怕。

鄧卉的車剛剛開走,那抹俏麗身影便轉了身,看著車子飛馳卷起的塵土,唇角揚起一抹冷笑,“姐姐,我回來了,我幫你把沒有得到的拿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