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朵朵看著熟睡的兩個孩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他們都不知道,紅組已經不在了。

“朵寶兒,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唐景森有些不放心。

錢朵朵搖搖頭,“我下午回來,希望你和顧錦辰,已經從韓成豹嘴裏問到了幕後之人。如果他還不說,也折磨夠了,交給警察槍斃了吧,我不要你手上沾血。”

“好。”唐景森用力點點頭。

錢朵朵在兩個小寶寶臉上各親了一下,唐景森緊緊擁住了她,“朵寶兒,你還有我,有兩個寶寶,還有你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那我下樓了,紫玲姐來接我。”錢朵朵低聲說。

“我安排人護送你們。”唐景森不心,安排了保鏢跟著。

紫玲將車停在溫泉酒店的大門口,她趴在方向盤上,沒有打電話,靜靜地等錢朵朵下樓。

從酒店裏走出來的是保鏢,保鏢走到紫玲的車跟前,先是禮貌地跟她打招呼,然後打開了她的車門,檢查了車裏和車後備箱以後,確認安全,這才讓錢朵朵上車。

紫玲眼睛都直了,“現在,連我的車都要檢查了嗎?”

“紫玲姐,不好意思,保鏢也聽唐景森的命令行事。我不讓他跟來,他不放心,就讓這幾個保鏢跟著我們。”錢朵朵淡淡一笑。

紫玲點點頭,“我開玩笑地,上車吧。”

紫玲心裏隻覺酸澀,唐景森護著錢朵朵,已經到這個份兒上了,而顧錦辰,這段時間沒有再聯係她。

剛分開的時候,他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打,後來不聯係了。

他是真的放下了,還真的做到了,祝她幸福。

錢朵朵上車,坐在了副駕駛,寄好安全帶以後,紫玲就啟動車子,駛了出去。

唐景森留在酒店照顧則留下來陪孩子,保鏢車就跟在她們的車後麵。

“唐寶兒和錢寶兒還不知道吧?”紫玲問。

“嗯,我爸的意思是,也是不想讓孩子們知道。”錢朵朵輕聲說。

“你就當成是自己的孩子撫養吧,就像這三年,紅姐撫養他們倆一樣。”紫玲輕歎一聲。

錢朵朵不打算讓孩子去,錢平安的意思,也是不打算讓孩子們知道紅姐去世了。

“嗯,我會的。紫玲姐,這段時間你去哪了?你和顧錦辰他……”

沒等錢朵朵說完,紫玲立刻打斷了她:“我和他結束了,以後不要再提這個人,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紫玲說的很堅決。

“明明在乎,不讓提,還不是因為放不下。你走了之後,他身邊就沒有別的女人,一個人單著呢。”錢朵朵說完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的天氣不太好,陰沉沉地,太陽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他不缺女人,沒有我,還有很多女人撲上去。你呢,最近怎麽樣?”紫玲瞥了錢朵朵一眼,“你怎麽黑眼圈這麽重?”

“陪兩個孩子玩夜場到淩晨,沒睡好。我最近幾天,簡直就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你知道許晴玉有個妹妹嗎?她妹妹回來了,還住在蘭苑,而且還想著法兒的勾引唐景森。”錢朵朵一說起許晴歡就頭疼。

“什麽情況啊,姐姐死了,妹妹上嗎?”紫玲就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錢朵朵頭倚著車窗,一臉的無奈,“紫玲姐,你知道最可怕是什麽嗎?那個許晴歡,居然長的跟我幾乎一模一樣!我一直很不安,她到底想幹嘛!”

紫玲氣憤地說:“想幹嘛?朵朵,你是單純呢還是傻?賴在唐家,見縫插針唄!看好你孩子他爸,不要太相信男人的自製力。你想啊,長得一樣呢,哪天進錯房,睡錯人,他找借口說沒看清楚,你要怎麽辦?”

錢朵朵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紫玲,“不至於吧?”

“什麽不至於,等到唐景森進錯房,爬錯床,你到時候哭去吧。趕緊地,想辦法把那個礙事的女人趕走。”紫玲一想到,這幸福的一家四口在一起,多了許晴歡那個電燈泡,就來氣。

“她就說自己沒有親人,然後又沒工作,讓她去外麵住,她還說害怕。就是賴著不走,唐景森的態度也不強硬,我準備自己走了。可是唐寶兒和錢寶兒又說我走了,就等於是上了許晴歡的當,我現在也迷茫了,不知道該怎麽辦?”錢朵朵是真的不知道該拿許晴歡怎麽辦了,如果一直不走,要如何?

“什麽怎麽辦,秀恩愛虐狗會不會?不理她,當她透明,氣死她會不會?”紫玲問。

“會。”

“那就執行,需要我指點的時候,電話微信隨時恭候。”紫玲是個直爽人,很講義氣。

“紫玲姐,有你真好。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好累,如果我愛上不是唐景森該多好?”錢朵朵抱著紫玲的胳膊撒嬌。

紫玲不解風情地甩開了她,“回家跟唐景森撒嬌去,我開車呢。再說了,這世上本就沒有如果,假如真的有,我寧願我從來沒有認識過顧錦辰。”

清晨的車和行人都不多,很快便到紅姐家。錢平安已經安排好一切,早早的在門口等著錢朵朵她們。

“爸,早上涼,你怎麽不去屋裏等?”錢朵朵看見錢平安拄著拐杖,站在門口,一臉的擔心。

“平安叔自己要等的。”小保姆趕緊解釋。

“都安排好了,就等你們來,送你紅姨最後一程。”錢平安聲音低沉地說。

錢朵朵立馬鼻子一酸,“爸,我沒帶孩子們來,我不想讓他們知道,紅姐他……”

“爸都懂,不用解釋,我們走吧。”錢平安招呼一聲,小保姆抱著紅姐的骨灰走了過來。

錢朵朵坐副駕駛,小保姆和錢平安坐後排座位,上車以後,錢平安就將骨灰盒抱在了懷裏。

他抱得很緊,能看見他手上的青筋鼓起來了,錢朵朵沒敢再看,她怕自己忍不住流淚。

去墓園的路上,大家心情都很沉重,清晨的風有點涼涼的,上山的路上飄起了細雨。

這樣的天氣,就像好像沉重的心情,讓人壓抑到不行。

錢平安一直隱忍著,他沒有哭,但是看得出來,他忍的很辛苦。

小保姆到了墓園,看到那些墓碑,就哭了起來,“我們要把紅姨放在這裏嗎?”

“我會經常抽空來看她的,跟她講孩子們的情況。”錢平安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沙啞的。

“讓紅姐入土為安吧。”錢朵朵哭著說。

“阿紅,你辛苦一輩子,好好休息。我會來看你的,孩子們……都……很好。”錢平安眼淚下來了,捧著骨灰盒的手都在顫抖。

選擇墓園和墓地,都是安娜幫著錢平安一起選的,做這些的時候,都沒有驚動錢朵朵。

這處墓園在市郊,交通便利,方便錢平安隨時來看紅姐。

墓園風景很好,依山傍水的,很安靜。

走到墓地的時候,紫玲和錢朵朵驚訝地發現,這是一個雙穴的墓地。

“爸……”錢朵朵輕喚一聲。

“等我歸世以後,把我也安葬在這裏,我想一直陪著她。男左女右,在右邊的墓穴裏灑上幹燥粉。”錢平安對小保姆說道。

小保姆趕緊把準備好的幹燥粉,倒在了右邊的墓穴裏。

錢平安手裏抱著的骨灰盒被紅布包著,他彎腰,想將骨灰盒放到到石材雕鑿的穴位中,卻因為腿受傷,彎不下去。

一般是由死者的子女手捧骨灰盒緩緩放入墓穴,但錢寶兒還小,錢朵朵走上前,“爸,讓我來吧,紅姐對我就像親生女兒一樣,我來放落葬。”

“好。”錢平安將骨灰盒交給了錢朵朵。

捧著骨灰盒,仿佛有千斤重,錢朵朵含淚對紅姐說:“紅姐,我一定會把錢寶兒當成自己親生女兒一樣,將她撫養長大,讓她成為最美麗,最優雅的女子。”

“紅姐,一路走好。”紫玲也哭了起來。

錢朵朵彎腰將骨灰盒放進了墓穴裏,然後由公墓的落葬工封穴蓋頂,用水泥封牢。

小保姆一邊哭,一邊帶來的祭祀品拿出來,“姨,這都是你愛吃的菜,我燒的,沒你廚藝好,你別嫌棄。”

錢朵朵和紫玲獻了花後,深深鞠躬,然後留下小保姆和一名保鏢,就提前離開了。

錢平安不願意走,他想留在那裏,多陪陪紅姐。

他一定有很多想跟紅姐說,錢朵朵和紫玲感覺胸口就像壓著大石頭,在這墓園裏,感覺就快要窒息了。

紫玲開著車,車速很快,一邊開車一邊哭,“以前在夜未央的時候,紅姐總罵我,說我啥,嘴甜比能喝酒重要。說我那麽喝下去,沒幾年人就廢了,錢也賺不到。”

“紅姐也很照顧我。”錢朵朵也哭了起來。

兩個人一邊哭,一邊回憶紅姐的好,越哭越傷心,紫玲直接把車停在路邊了,趴在方向盤,嚎啕大哭起來。

錢朵朵哭著打開了車門,把紫玲從車上拉了下來,兩個人一起坐到車後排,一起抱頭痛哭。

後麵的保鏢車上,下來一個人,替她們開車,往溫泉酒店趕去。

“害死紅姐的人,不是抓到嗎?查出幕事真凶,全部拉去槍斃,這群混蛋。”紫玲哭著說。

“唐景森說,我回去的時候,就給我交待。綁架我爸和紅姐的人是韓成豹,綁架我,把逸凡哥騙去打傷的也是韓成豹的人,可他就說是自己做的,不肯供出幕後真凶。”錢朵朵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把韓成豹交給警方,真被槍斃了,就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韓成豹?我記得韓成豹有個喜歡的女孩子,叫胡思晗。也許可以找到這個女孩子,她肯定可以讓韓成豹開口。”紫玲一直跟夜未央的那些姐妹們有聯係,小道消息倒是知道不少。

“真的假的,我打電話問問,我還真認識一個叫胡思晗的。”錢朵朵立即擦幹眼淚,拿出手機,撥通了李懿珊的電話。

“櫻花,今天咖啡館裏不忙,你過來嗎,給你準備新到的極品藍山咖啡。”李懿珊在電話裏笑著說。

“珊珊,我找胡思晗有點兒事,你把她的電話發過

來行嗎?”

“好的,可是,她這兩天不在國內啊。”李懿珊說道。

“沒關係,把電話發過來,我跟她打聽一點兒事。”

“好,你等著,我馬上發過來。”

胡思晗接到錢朵朵的電話,她剛到鳳城機場,“搞什麽鬼,不是說來接我嗎,怎麽還沒到?”

“思晗,我是櫻花,剛跟珊珊要了你的電話。”錢朵朵馬上自報家門。

“噢,櫻花呀,珊珊那天還說,約上我和你,我們三個去逛街呢。我剛下飛場,我爸派了司機來接我,也不知道搞什麽鬼,還沒到。”胡思晗不高興地說。

“思晗,要不,我過去接你吧,正好有事想找你。”錢朵朵在電話裏說。

胡思晗笑了起來,“國慶長假呀,你肯定有約會,就不用你來接我了。有什麽事,你盡管說,知無不言,而無不盡。”

錢朵朵很受感動,第一次見到胡思晗的時候,就覺得她挺仗義的。

“思晗,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韓成豹的人?”錢朵朵直接開門見山,也不拐彎抹腳了。

“認識,我跟他隻是普通朋友,他追過我,可是又跟另一個女人勾勾搭搭,我沒答應。”胡思晗在電話裏說道。

“他涉嫌綁架和謀殺,一個很照顧我的阿姨被他殺了。我隻想知道幕後指使人是誰,但他不肯說。”錢朵朵情緒低落地說。

“櫻花,我跟他不熟,你那個阿姨的事,我表示遺憾。你希望我勸她招出幕後指使人,我不是他什麽人,他未必聽我的。”對於韓成豹的事,胡思晗並不想參與。

錢朵朵有些為難地看著紫玲,紫玲在手機屏幕上寫:“鄧子墨在追她。”

“思晗,我知道,讓你勸他,有些為難。聽說鄧子墨在追你,有沒有辦法,幫我離間韓成豹和鄧子墨的關係?”錢朵朵試探性地問。

胡思晗感覺有些為難,“櫻花啊,我也不喜歡鄧子墨,他的確追我追的挺緊,但我沒接受。”

“韓成豹之前喜歡的那個女人,跟鄧子墨也有關係。鄧子墨專挖他牆角,你有沒有辦法……”

“辦法有的是,不會那麽巧,幕後主使人是鄧子墨吧?如果是他,我幫你,你們趕緊把他抓起來,丟進大牢去吧。”胡思晗估計也是被鄧子墨糾纏夠了,煩了。

“好,那就謝謝你了。”錢朵朵鬆了一口氣。

“等我好消息。”

她們到溫泉酒店的時候,胡思晗的照片也發來了,然後還有語音。

“櫻花,我跟你說,我最近可真是煩透鄧子墨了,送花,送酒,送鑽石,送名表。我不喜歡你,你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我也不會喜歡啊,長得跟奶油小生似的,還不如以前追我的那個韓成豹,起碼看著有男子氣概。”胡思晗演技簡直一流。

“我現在去見他,你等我一會兒。”錢朵朵先把紫玲帶上樓,讓她陪兩個小家夥,然後跟著顧錦辰和唐景森一起去見韓成豹。

這段時間,韓成豹已經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剛抓進來的時候,長得還算健壯,現在已經骨瘦如柴了。

“韓成豹,爺不打算再繼續養了,直接把你扔給警察,要殺要槍隨便了。”顧錦辰不耐煩地說。

唐景森睡了一覺,上午推拿師又幫他推拿了一次,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但是他已經不便再進小屋裏去審韓成豹了。

“韓成豹,聽說鄭詩詩流產了。鄧子墨最近正在瘋狂追求一個模特,沒空理鄭詩詩。我之前還以為孩子是你的,現在看來不是,如果是你的,你在這兒受苦,他一定會幫你照顧好鄭詩詩和孩子。”錢朵朵故意說道。

韓成豹抬起頭,看著錢朵朵,“賤女人,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

“我不僅要一直得意,還要笑到最後。而且,我也不打算繼續把你關下去了。你供不供出幕事真凶,我都不在乎,不過,你就不好奇鄧子墨在外麵幹什麽嗎?”錢朵朵把胡思晗的語音播放給韓成豹聽。

播放完畢後,錢朵朵就問:“這聲音是不是很耳熟?最近鄧子墨瘋狂追求她,鄭詩詩流產,他都不知道,因為有新歡了。”

“鄭詩詩是誰,她流產關我什麽事?子墨要追求誰,那是他的事,你想挑撥我和他的關係,讓我指證他,你做夢。”韓成豹的嘴很嚴,就是不肯說。

唐景森目光陰冷地看著奄奄一息的韓成豹說:“黑豹已經招了,夜未央的幕後大老板是鄧子墨。即便你不指證他,他開一個那麽大的夜場,涉黃,涉毒,涉黑,還牽扯到毒品交易,他也是死路一條。”

“我們走吧,把韓成豹交給警察。”錢朵朵也失去興趣了,明明心裏知道,但苦於沒有證據。

顧錦辰和唐景森轉身欲走,韓成豹頓時慌了,“你們別走,思晗她現在跟鄧子墨在一起嗎?”

“要不,你自己問她吧。”錢朵朵倒是很大方,直接把手機遞給韓成豹,但他沒有接。

錢朵朵拿起手機,直接回了一條語音過去,“思晗,你說的韓成豹是誰呀,我這裏正好有個叫韓成豹的。”

“哦,很多人叫這名兒嗎?我認識的那個韓成豹是給顧少管理酒店和賭場生意的。有一次,我跟幾個姐妹在地下賭場玩,被人騙,還是他幫我們出頭。人挺好的,有段時間沒見到了他了。”胡思晗的語音消息發了過來。

“噢,可能不是一個人,你幹嘛?”錢朵朵問。

“剛下飛機,在車上了,讓我男朋友跟你說兩句呀。”

過了一會兒,傳來一條語音,“哈嘍,我是鄧子墨,美女,你的聲音很耳熟啊。”

錢朵朵沒有再回複,鄧子墨一時沒有想起來,但他很快會反應過來的。

而韓成豹情緒卻很激動,這段時間,他關在這裏,人不人鬼不鬼,沒有人管他。

明明讓鄧子墨照顧好鄭詩詩,結果鄭詩詩流產,鄧子墨在泡美女模特胡思晗。

韓成豹當初追求胡思晗的時候,鄧子墨還勸他放棄,說胡思晗這樣的美女模特開銷大,養不起。

結果,他被囚禁起來的時候,鄧子墨就去追求胡思晗了。

“韓成豹,你也算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了,你落得這個下場,我很心痛。如果你能供出幕事指使,我會想辦法保你。”顧錦辰說這話的時候,錢朵朵馬上就激動了,正欲說話,唐景森突然開口,“這種人,活該受苦,活該替人受死。”

“我說,我全都說,但我隻告訴警察。”韓成豹一臉地頹廢,他現在自己主動要求見警察。

唐景森點點頭,留下顧錦辰處理,帶著錢朵朵離開了。

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房間一片狼藉,紫玲和兩個寶寶簡直玩瘋了,就差把酒店拆了。

“你們在幹嘛,怎麽把房間弄成這樣?”唐景森皺起了眉頭。

“是她幹的。”兩個小家夥異口同聲地說道,然後兩隻小手同時指向了紫玲。

“我冤枉啊,不關我的事。”紫玲故作可憐狀。

錢朵朵被這一幕逗樂了,“明明是你們三個人一起弄的。”

“好了,穿衣服下樓吃午飯了。”唐景森是真的沒想到,紫玲這麽會帶孩子,一會兒功夫,就抄家了。

吃午飯的時候,顧錦辰沒有出現,紫玲肯留下來吃飯,本以為能見到顧錦辰,結果沒有,她有些失望。

“錦辰有急事處理,回市區了,下午會回來。這裏的後山,有露天溫泉,下午,讓朵朵帶你去。”唐景森很少開口留人的,他以前,對紫玲也沒有多喜歡。

但是他卻明白,顧錦辰喜歡,想必顧錦辰也希望能見紫玲一麵吧。

“紫玲姐,你下午應該沒什麽事吧,我帶你去泡溫泉。”錢朵朵主動開口道。

“那裏還能釣魚。”唐寶兒和錢寶兒兩個人搶著介紹泡溫泉的地方。

錢朵朵聽到說釣魚,就笑了,壓低聲音悄悄說:“昨天,他們倆把休息大廳的名貴錦鯉都釣上來了,還讓顧錦辰晚上烤給他們吃。那個大廳的領班說,12萬一條。”

紫玲捂嘴偷笑:“真吃了?觀賞魚的肉不好吃吧?”

“沒有,放回去了,吃的是別的烤魚,烤熟了,他們倆也分不出來烤的什麽魚。”錢朵朵笑著說。

“這兩個小淘氣。”紫玲笑了起來。

吃完午飯,兩個寶寶非要跟著一起去後山泡溫泉,其實他們倆對釣魚更感興趣。

唐景森後背好了很多,決定去泡個溫泉,蒸蒸汗,然後再找昨天那個手法好的推拿師再推拿一下。

紫玲和錢朵朵泡完溫泉,坐在休息大廳,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大廳的領班一眼認出了唐寶兒和錢寶兒,但今天她已經不像昨天那麽緊張了,知道這兩位是小貴賓。

“小朋友,你們又來釣魚了。”領班笑著上前打招呼。

“對呀,這裏的魚烤熟了,可好吃了。”錢寶兒想到昨天的烤魚就嘴饞。

“是嗎?我沒吃過這種魚。”領班尷尬地笑著說,這是名貴錦鯉,烤來吃會不會太浪費?

唐寶兒回頭看著領班,“阿姨,你好,我叫唐寶兒。等我們多釣一點兒魚,分給你吃呀,你能不能幫我們倒點兒水喝。”

“好啊,那我等著吃你的烤魚哦。”領班笑著起身,去給兩個小寶貝倒水去了。

過了一會兒,領班拿了兩瓶礦泉水和兩杯鮮榨橙汁過來了,“來,喝吧。”

“謝謝阿姨,我叫錢寶兒,阿姨你叫什麽名字?”錢寶兒甜蜜蜜地問。

“我叫丁雨萱,你可不可以叫我雨萱姐姐,人家還沒有男朋友呢,叫阿姨好老呀。”丁雨萱裝出小孩子的口氣,對錢寶兒說。

唐寶兒與錢寶兒對視一眼,覺得有道理,說:“那我們就叫你雨萱姐姐吧。”

“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吧?”錢寶兒激動地說。

紫玲見錢朵朵睡著了,沒驚動她,過來看兩個小家夥釣魚,正好聽到錢寶兒要給人家大廳的領班作媒。

“錢寶兒,你要給誰介紹男朋友?我也沒男朋友

,順便給我介紹一個唄。”紫玲打趣道。

唐寶兒看了看紫玲,然後又看了看大廳領班丁雨萱,說:“紫玲姨姨,你不是有舅舅了嗎?”

“你舅舅?誰呀?”紫玲一時沒反應過來。

“男神啊,唐寶兒的舅舅是男神,你不要男神了?”錢寶兒瞪大眼,很是驚訝地看著紫玲。

“男神說喜歡錢寶兒,不要我了。”紫玲故作傷心狀。

下午休息大廳的人不多,這兩個小家夥,就在這兒悠哉悠哉地釣魚。

紫玲打了個哈欠,準備去睡一覺,便把這兩個小家夥拜托給大廳領班丁雨萱看護了。

睡醒一覺,天色已晚,等了一下午,顧錦辰都沒有回來。

“朵朵,我先走了,再不走天黑了。”紫玲淡淡一笑。

錢朵朵有些不舍,“再等等,顧少很快就回來了,要不,我給他打電話。”

“你敢打,我立刻走。有時候,真的看緣份,不用刻意打電話,我在這兒一下午,他都沒有回來,我們注定無緣。我明天離開鳳城,等我安定下來,告訴你我的地址。”紫玲換好衣服,背著包,離開。

顧錦辰回來的時候,看見紫玲車還停在停車場,鬆了一口氣。

唐景森其實去後山泡溫泉,就給他打過電話,但是韓成豹的審訊過程他必須在場,不能提前回來。

他雖然著急想見紫玲一麵,卻趕不回來,隻能讓唐景森和錢朵朵幫他拖住紫玲。

他直接在一樓餐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紫玲。

唐景森帶著兩個孩子,陪著錢朵朵一起送紫玲,錢寶兒很是不舍,“紫玲姨姨,你什麽時候再來陪我們玩呀?”

“有空就來找你們。”紫玲在兩個寶寶額頭各親了一大口。

紫玲跟錢朵朵揮手告別後,剛啟動車子,手機便響了起來,她愣了一下,“喂,顧少,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紫玲,聽說你要離開鳳城了。”顧錦辰在電話裏問。

“嗯,明天就走。”紫玲沒有隱瞞,她在等,等她開口。

“我想見見你,我就在一樓餐廳裏。”顧錦辰舉起手,朝她揮了揮。

紫玲抬頭往餐廳裏看了一眼,果然看見靠窗處的顧錦辰,自嘲的笑了笑了:“怎麽?顧少這是要和我來一場最後的晚餐嗎?”

“就算是吧,我想見你。”顧錦辰微笑著看她。

唐景森和錢朵朵見紫玲啟動了車子,卻沒有走,反而打起了電話,然後看到她正看餐廳的玻璃,一回頭,他們也發現了顧錦辰。

“朵寶兒,我們去吃東西吧,別打擾他們。”唐景森馬上明白過來。

“好,我們趕緊撤。”錢朵朵看見顧錦辰趕回來了,也興奮地不行。

紫玲坐在車裏,手緊緊地握著手機,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的下了車。

高根鞋輕踏在大理石上,發出的嗒嗒嗒的聲音,可紫玲全然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即使決定離開,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一走進餐廳,顧錦辰就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等她走近以後,他紳士的為她拉開座椅。

他一直很寵愛她,可紫玲此刻卻一點不領情:“顧錦辰,我都不是你的女人了,不用這麽體貼,有什麽話你說吧。”

“就算分手,也不用這麽冷漠吧,古人雲,一日夫妻百日恩。”顧錦辰自嘲地笑了笑。

“別跟我講什麽恩情,你都睡夠了,你怎麽不說?”紫玲頭一偏,不再看他。

顧錦辰並不介意,溫和地問:“你一定要走嗎?”

“顧總真是貴人多忘事,同樣的問題,我記得我好像已經回答過你,明天走。”她輕歎了一聲,想到這或許是最後一次見顧錦辰,真的不想以這樣的口氣去爭吵,至少回憶起來,美好多過於傷痛。

“他對你好嗎?”顧錦辰又問。

“他對我挺好的,在外地開了一家公司,目前經營的很不錯,我們明天上午10點的飛機離開。”紫玲輕輕的說著,麵帶微笑,連她自己都快相信,她真的找到了好歸宿。

可是她的心為什麽這樣的痛,顧錦辰,也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看到你幸福,我也就放心了,祝你幸福。”顧錦辰不知道,他是怎麽說出‘祝你幸福’四個字的。

“謝謝。”紫玲就這樣笑望著他,輕聲應道。

兩個人許久沒再說話,顧錦辰問:“你吃過飯了嗎?”

“不用了,中午吃的比較晚,還沒餓。顧總,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她說完準備起身,顧錦辰直接輕摁下她準備拎包的手,轉身對服務員:“兩杯咖啡。”

“再坐會吧,對得起咱們這最後的晚餐。”顧錦辰調侃道。

紫玲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著,聽顧錦辰說唐寶兒和錢寶兒在遊樂場玩的有多嗨,說他們一家四口,有多幸福,讓人羨慕。

在紫玲的印象中,顧錦辰是不喜歡小孩子的。

“以前總覺得小孩子哭哭啼啼太鬧騰,不知道是不是過了三十歲,父愛爆棚了。”顧錦辰說完抬起頭看她,“我現在可是錢寶兒的男神哦,看見我就要抱抱,還說讓我不要變老,等她長大要嫁給我。我現在看小朋友,真的覺得他們把我的心都萌化了。”

“你基因這麽好,以後生的寶寶,也會像唐寶兒和錢寶兒那麽可愛的。”紫玲語氣平靜地說。

曾經,她那麽想跟他生一個的孩子,其實不光是顧錦辰被唐寶兒和錢寶兒萌化了,她也一樣,她的心早就被萌化了。

三年前,看到紅姐有兩個寶寶的時候,她就恨不得自己也有一個,她不求一對兒,有一個也行。

“是啊,唐寶兒和錢寶兒真的太可愛了,古靈精怪,朵朵和景森真是修來的福氣。”顧錦辰的話裏有著無法掩飾的羨慕。

但是紫玲卻一直沒有接話,她的自尊心讓她沒有辦法開口,再說跟他生孩子的話。

如果他留她,如果他說,我們生個孩子吧,她想,她可能會說:好。

兩個人聊了很久,像老朋友一樣,唯獨誰也沒有提到自己,他們的曾經、他們即將到來的離別。

空腹喝咖啡,胃燒得疼,可是那種疼,和心裏的痛根本無法相比。

顧錦辰心裏似壓著巨石,卻表現的很輕鬆。他很想跟告訴紫玲,他舍不得她,留下來,不要走。

可是最終沒有開口,紫玲還是要離開,她有更好的選擇,更好的未來。

那個嚷嚷著太陽要下山了,趕緊離開的人,卻陪著顧錦辰在餐廳坐到了晚上九點多。

“錦辰,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終歸是要走。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你已經有好消息,或者有小錦辰了。”紫玲衝他笑了笑,終是要離開,坐到天亮還是要走。

顧錦辰沒有回應,叫服務員過來結算,簽單之後,就陪著紫玲一起走出酒店。

他一直陪著她走到車前,幫她開車門,看著她寄好安全帶,他輕握紫玲車門上的手舍不得關上車門,他沉默著,紫玲看著他,她也在等,等他挽留,他卻說:“如果那個人對你不好,記得回來找我。”

紫玲頓時紅了眼眶,“回來繼續做你的地下情人嗎?”

顧錦辰不答,隻是深深地看著她:“紫玲,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我隻希望你過的好,但我真的給不了你想要的。”

眼淚在那一刻奪眶而出,她俯身,用力帶上車門,將他隔絕在車門外。

一腳踩上油門,逃一般的離去,她怕再慢一步,她會控製不住嚎啕大哭。她的自尊不允許,連離開都那麽難堪。

車子開出去很遠,回頭的時候,還能從倒車鏡裏看見顧錦辰,他一直站在那裏,隻是眼淚太多太多,不斷地湧了出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眼淚,一種無以名狀的疼痛開始隨著血液升騰,進入心房,深入骨髓……

顧錦辰,再見了,以後我再也不要愛的這麽痛了!再也不要了!

顧錦辰挺拔的身影站在夜色中,尤為突兀,看著紫玲消失於眼底,他的心痛地揪到了一起:紫玲,對不起,給不了你想要的。有一天你會知道,你的人生沒有我,一樣精彩,忘了我就沒有痛……

接到顧錦辰電話的時候,唐景森正躺在**,給兩個小家夥講故事。

“幹嘛?紫玲走了?”唐景森問。

“嗯,陪我喝兩杯,我這心裏怎麽堵得慌。”顧錦辰有些煩燥地說。

“去你房間喝,順便跟我講講韓成豹的情況。”唐景森說完掛斷電話,然後繼續講故事,直到把這個故事講完,他才去找顧錦辰。

錢朵朵剛才已經聽到電話內容,沒有多問,接過故事書,繼續講。

唐景森來到顧錦辰的房間,敲門的時候,許晴歡從房間出來了,探頭看了一眼,“姐夫,你們都去哪兒了,打電話也不接,房間也沒人。”

就在這個時候,顧錦辰的房門打開了,他看了一眼許晴歡和唐景森,“一起進來嗎?”

“晴歡,你早點休息吧,我和錦辰有話要說。”唐景森說完直接將顧錦辰逼回房門,用力關上了房門。

許晴歡氣極,上前用力拍門,“姐夫,開門。”

顧錦辰要上前開門,唐景森攔著不讓,他說:“喝酒沒女人怎麽行?”

“你喝多了,把她睡了怎麽辦?”唐景森用力一把推開顧錦辰,就是不讓他開門。

“那你就不怕我喝多了,把你睡了?”顧錦辰挑釁地看著唐景森。

唐景森直接壁咚顧錦辰,將他逼到牆角,“你信不信,我敢吻你,反正陳安澤已經被我……”

顧錦辰的後背順著牆就往下滑,趕緊閃到一邊,“算你狠,我為什麽要跟一個傳說中的同性戀開這種玩笑,我喜歡女人。”

“錦辰,過來,扶我。”唐景森眼神曖昧地看著顧錦辰。

顧錦辰嚇得跳出好遠,“我錯了還不成嗎?你放過我吧,你再這樣,我喊朵朵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