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朵朵蒙了,蘭姨說過唐景森不喜歡薰衣草,但是薰衣草是安神的,沒有人會對它過敏,所以確認是無害,她才放進唐景森的房間。

“我在梳妝台底下放了薰衣草精油,那東西能安神。”錢朵朵解釋道。

陳安澤臉色微微一變,道:“拿出去吧,開窗通風,他一會兒就沒事了。”

“留著吧,我能適應的。”唐景森麵無表情地說。

陳安澤白他一眼,“蘭姨,給我準備一間客房,今晚我住這兒了。”

“好。”蘭姨趕緊下樓去了。

錢朵朵有些不放心,將窗戶開了小縫,然後把精油拿出去了。

“你何必折磨自己,心結未解何逞強。”陳安澤拉著他的手,拍打了兩下,“握拳會不會?”

“我不用打針,一會兒就好。”唐景森將手抽了回來。

“你就那麽在意嗎?”陳安澤問道。

“是,你告訴我,她為什麽……”眼角的餘光看見錢朵朵進來了,唐景森沒有繼續說下去。

錢朵朵走到床邊,見唐景森臉色不太好,一臉歉疚地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對薰衣草過敏。”

“不是過敏,是心理抵觸,就是傳說中的心結。”陳安澤說完起身,對錢朵朵說:“如果他半夜燒得厲害,就找我,我在樓下。”

“好,謝謝陳醫生。”錢朵朵連連點頭。

陳安澤下樓去了,錢朵朵坐在床邊,看著唐景森,“你要不要喝點熱水?”

“過來陪我睡一會兒。”唐景森輕輕將她攬入懷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錢朵朵便聽到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已經睡著了。

被他抱在懷裏,溫暖且安全,錢朵朵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也漸漸進入夢鄉。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窗子,照在**,錢朵朵睜開眼,唐景森已然不在。

梳洗完畢下樓吃早餐的時候,蘭姨告訴她,一大早,唐景森和陳安澤就走了。

吃完早餐,老黃送錢朵朵去學校,她每天過著最簡單的事,上學,放學,練車,其他時間都用在了她的網店裏。

兩耳不聞窗外事,也許從她進入蘭苑開始,就想好了,什麽都不聽。

中午休息的時候,錢朵朵突然覺得小腹一陣陣抽痛,在洗手間蹲坑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說話。

“哎,你們聽說了嗎?劉欣自殺了。”

“哪個劉欣?”

“扒錢朵朵衣服的那個呀,鬧得那麽大,你不知道?結果幾天後,劉欣在黑暗的巷子裏被人扒了衣服,慘遭侮辱後在醫院住了好久,最終還是跳樓自殺了。”

“不會吧,看不出來錢朵朵這麽狠。”

“你沒發現,現在都沒有同學敢找她麻煩嗎?劉欣就是教訓,不想死就離她遠一點兒。做小三,還要立牌坊,說都不讓說。”

“噓,小心隔牆有耳。”

“不說了,趕緊走吧。我去看看曉琴,她家裏出事了。”

“曉琴她爸在鳳尾派出所當所長,她媽是咱們市婦聯主任,她家裏能出什麽事?”

“她爸不知道得罪誰,被革職查辦了,走,看看她去。”

兩個女同學說完一起離開了洗手間,錢朵朵聽到她們的話,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錢朵朵從洗手間出來,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撥通了唐景森的電話,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

進入四月以後,天氣逐漸轉暖,可是錢朵朵全身冰冷得瑟瑟發抖。

扒她衣服的劉欣,派出所的所長,她不敢想,她隻希望這些人出事,不是因為她。

劉欣看她不順眼,扒她衣服,固然不對,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劉欣會遭遇那樣的事而自殺。

小腹還是一陣一陣抽痛,錢朵朵疼進縮成一團,蹲了下去。

“朵朵,你怎麽了?”鄧子墨出現在錢朵朵身邊。

她紅著眼眶不出聲,也沒有回頭,隻是蹲在那裏。

“不舒服嗎?”鄧子墨走到她麵前。

“我沒事。”錢朵朵強撐起身子,轉身欲走。

鄧子墨卻攔住了她,“劉欣死了,你知道嗎?”

錢朵朵臉色微微一變,冷漠地問:“誰是劉欣,我不認識。”

“那天扒你衣服的那個女孩子,還是我替你解圍,她死的,你覺得會是誰下手?”鄧子墨神色莫測地看著她。

錢朵朵冷冷地看著他,“你這話什麽意思,她明明是自殺。”

鄧子墨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他的力氣很大,大到快將她的手腕捏碎了。

“你放開了。”錢朵朵掙紮,卻掙脫不了。

“看來你知道,她沒有得罪誰,除了你。同樣的方式,被扒衣服,慘遭淩辱,她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才自殺的。我沒想到,你這麽狠,我姐夫能把你寵到天上,也能把你踩進泥裏。做人做事,還是不要太絕了。”鄧子墨說完一把甩開了她的手。

“你為什麽覺得是我?”錢朵朵激動地吼道。

“我姐夫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你。”鄧子墨一臉失望地看著她。

錢朵朵自嘲地笑了,鄧子墨相信唐景森,卻不相信她。

“鄧少,太高看我了。”錢朵朵說完轉身離去。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天真,她居然單純地以為,同學們懶得理她,卻沒有想到,別人是不敢靠近她。

下午上課前,安娜給錢朵朵回了一個電話,“錢小姐,你找唐總有事嗎?”

“沒事,我隻是打錯電話。”錢朵朵無力地說。

“嗯。”安娜掛斷電話,對唐景森說:“她說打錯電話。”

唐景森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麵,想了想,說:“讓她下午三點半,在學校西門等我。”

“唐總,三點有個會議。”安娜提醒道。

“鄭少城最近花邊新聞不少,讓他主持會議。”唐景森冷冷地說。

安娜點點頭,說:“鄭詩詩最近跟鄧子墨走的很近。”

唐景森早就看鄭少城不順眼了,不是看在姑姑的麵子,一腳就將他踢出公司了。

鄭詩詩是鄭少城在外麵生的私生女,即便唐秋燕不能生育,他也不敢把私生女領進門,唐秋燕的背後是唐老爺子,唐景森以及整個唐氏集團。

但是,鄭少城卻打著如意算盤,想讓他的私生女嫁入豪門。

鄭詩詩現在是唐景森秘書室的秘書之一,鄧子墨接近她,無非就是打聽消息,對她本人能有多大興趣?

唐景森唇角微揚,心中慢慢有了主張,“二號是叫艾琳對吧,我記得她跟造型師艾琳同名,叫她進來。”

“好。”安娜將艾琳叫了進來。

“唐總,您找我?”艾琳走了進來,她有些許緊張,兩隻手垂在身側無所適從。

唐景森輕笑,“艾琳,你的名字比較好記。”

“是,有幸與知名造型設計師艾琳小姐同名,所以……”

“唐總有事要出去,下午三點的會議,你通知鄭副總來主持。”安娜打斷了艾琳的話,因為她知道,艾琳後麵想說的內容,唐景森沒有興趣聽。

艾琳點點頭,“會議秘書還是安排鄭詩詩嗎?”

“鄭詩詩是誰?”唐景森佯裝不知。

“四號。”艾琳提醒道。

“艾琳……”

“唐總,我在。”

安娜看了唐景森一意,他點頭示意,安娜開口道:“會議秘書就你了,留意一下鄭詩詩,有什麽動向及時通知我。”

艾琳怔了一下,看向唐景森,然後又看看安娜,“是,我會多多留意的。”

“出去工作吧。”唐景森將她打發出去了。

安娜有些疑惑,等艾琳走後,便發問了:“唐總,據我所知,艾琳和鄭詩詩關係不錯,如果……”

“安娜,你不覺得秘書室人有點兒多嗎?”唐景森不答反問。

安娜恍然大悟,“唐總,我懂了。”

“給錢朵朵打電話。”唐景森提醒道。

安娜很想問,他為什麽不打,但是最終什麽都沒有說,給錢朵朵打了一個電話。

下午三點,錢朵朵準時出現在學校西門,她這算是翹課,好在下午沒有什麽重要的課。

唐景森今天開的是金色賓利車,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衝錢朵朵勾勾手指,“走,帶你出去轉轉,小貓小狗也要經常出去溜溜彎。”

“我不是小貓小狗。”錢朵朵上了車,主動寄上安全帶。

唐景森笑了,“是誰愛咬人來著?”

“有嗎?誰呀?”錢朵朵睜著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唐景森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哪隻小狗。”

錢朵朵撇撇嘴,看著窗外的春光,心情卻壓抑的不行。

“你有心事?”唐景森看向她。

“劉欣死了。”錢朵朵說完小心地看他一眼。

唐景森若無其事地繼續開車,“每天都有人死,每天也有嬰兒降生。”

“鄧子墨說是我害的。”錢朵朵說到這裏低下了頭。

唐景森握著方向盤的手力道加深了幾分,“你懷疑我?”

“你那麽忙,而且你也沒有必要那麽做,但是現在,同學們懷疑是我,我沒這個本事,人家自然就懷疑到你頭上。可如果不是你,會是誰?”錢朵朵表情抑鬱地看著他。

唐景森微微一笑,“朵寶兒學聰明了。”

“會不會是……”

“不要胡思亂想,你什麽都不用管,天塌下來有我。訂婚後,鄧卉不會來蘭苑,你安心住在這裏就好。”唐景森說完突然加速,車子停在蘭苑門口的時候。

蘭姨迎了出來,笑著上前替錢朵朵打開了車門:“今天回來的挺早。”

“蘭姨,讓老黃把單車扔到車上,我教她學單車。”唐景森無意識說出來的一句話,卻讓蘭姨愣住了。

錢朵朵也怔住了,他今天提前接她放學,就是為了讓她學單車嗎?

他是想一步一步,將她培養成照片中的女孩嗎?

他是她的金主,他想讓她做什麽,變成什麽樣子,她都得照作。

錢朵朵乖乖將書包送回房間,便趕緊下樓了,蘭姨遞給她兩瓶依雲礦泉水。

老黃將單車折疊後,放到了車後備箱裏,“唐總,今天天氣挺好,可以往森林

公園那邊走走。”

唐景森點點頭,打開車門上了車,錢朵朵仍舊坐在副駕駛位。

“下山的路,會開嗎?”唐景森突然問道。

“沒開過。”錢朵朵說的是實話,上山是在回來的路上,所以老黃讓她開了,下山一般是趕著去上學,所以不會讓她碰車。

唐景森開出停車場,然後靠邊停車,“你來開,我教你。”

“好。”錢朵朵高興地答應了。

錢朵朵的車感很好,並不像剛碰車的人很緊張,她很淡定,就是下山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兒,唐景森也不催促,權當是欣賞下山的美景了。

下山後,錢朵朵直接右邊,左轉是進市區,右轉是去往森林公園方向,這邊道路寬闊,風景優美,人車稀少。

經過一個瞭望台的時候,唐景森讓錢朵朵路邊停車,老黃教過她停車,但是她一直沒有學會。

錢朵朵降下車窗,將頭伸出窗外,一邊看一邊慢慢倒車,結果手一不小心碰到車窗的開關,車窗升上來,直接夾住了她的脖子。

“呃……”錢朵朵被卡滿臉通紅,說不出在來了。

唐景森好笑地看著她,將車窗降了下去,嘲諷道:“如果我不在車上,你就要成為第一個自己開車,用車窗夾死自己的人了。”

錢朵朵委屈地哇一聲哭了起來,她也不知道,她這是碰到哪裏,怎麽就被車窗夾住了脖子。

“真是個傻丫頭。”唐景森輕輕將她摟進懷裏,溫柔地哄她,輕拍她的後背,過了一會兒她也覺得丟臉,不好意思再哭了。

錢朵朵委屈地扁了扁嘴,說:“你不要告訴黃叔,我這麽笨,好不好?他昨天剛誇我聰明,學的快。”

“好。”唐景森笑著答應下來。

“下車看看?”錢朵朵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走。”唐景森打開了車門。

兩人下車後,來到瞭望台,通過望遠鏡,看向遠方,春天,萬物複蘇,百花盛開,好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好美,原來那邊有一大片的櫻花,我一直以為最美的櫻花是在我們商學院。”錢朵朵笑著說。

唐景森走上前,透過望遠鏡看了過去,看到一大片美麗的櫻花,然後再看再看,景色越來越熟悉,“朵寶兒,鳳城最美的櫻花的確是在你們商學院。”

“怎麽可能,鏡頭裏的那一片櫻花,比商學院的還要美。”錢朵朵不服氣地說。

“我們是從高處往下看,視野不同罷了,你過來,往北看看。”唐景森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將她拉到鏡頭前。

錢朵朵看了看,然後抬頭小腦袋,問:“哪邊是北?”

“看樣子是你是找不著北了,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唐景森發現她還真是傻得可愛。

“那我現在是麵朝著哪兒?”錢朵朵還真就找不到北了。

唐景森無奈地看著她,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看著挺聰明,方向感卻這麽差。

“往這裏看,這裏是北。”唐景森幫她調好以後,讓她看,錢朵朵看著熟悉的建築物,熟悉的櫻花大道,“那裏是商學院?”

“要不,你以為是哪兒?”唐景森笑望著她,她居然沒有認出來,那一大片櫻花盛開的地方,就是她們學校。

錢朵朵難掩激動地心情,她是第一次站在這麽高的地方,往學校的風景,原來遠處看,更美。

“唐總,我很高興,我能考入鳳城商學院,真的好美。”錢朵朵興奮地說。

“朵寶兒很棒。”唐景森稱讚道。

錢朵朵笑著回過頭看著他,她才發現,不穿高跟鞋,他居然高她這麽多。

她惦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了,她湊上去想親他,可是他不低頭,就這麽笑望著她。

錢朵朵氣地直跺腳,“你矮一點兒。”

“朵寶兒,好好吃飯,多運動,你還年輕,還會長高的。”唐景森笑著說。

“我都十八歲了,女孩子到十八歲再長高的可能性不大。”錢朵朵撇撇嘴有些不高興,一百六十三公分的她其實不算矮,但是站在一百八十八公分的唐景森麵前,她就顯得有些矮了。

唐景森半蹲下身子,將她抱了起來,然後放到欄杆上坐著,背後就是一片茂密的叢林,而且是一個非常陡峭的滑坡。

“你信不信,我將你這裏推下去。”唐景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錢朵朵勾住她的脖子,扭頭往身後看了一眼,有些怕了,然後抬起頭看著他,“我猜你舍不得。”

“這麽自信?”唐景森有些訝異地看著她。

“我欠你那麽多錢,留著我,我還能回報你,扔下去,就啥也沒有了。”錢朵朵仰起小腦袋,笑望著他。

唐景森摟著她柔軟的細腰,“怎麽回報?”

“你想什麽,都給你。”錢朵朵湊上去,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我們回車上去。”唐景森直接將她扛到肩上,大步朝車子走去。

錢朵朵掙紮著想下來,他朝她屁屁就是一巴掌,“別動,再動我把你扔地了。”

她果真乖乖的配合,不再動,很快回到車上,唐景森直接將她扔到了車後座。

唐景森開著車,又往前走了幾公裏,來到了湖邊,繼續往前開,停在了一片空曠的地方。

錢朵朵抬起頭,看了一眼車窗外,看到一個非常大的湖,陽光像金子一樣灑在湖麵上,美的驚心。

唐景森打開車門,看著平靜地湖麵,目光越發深沉。

“阿森,等天氣暖了,我們來這裏玩水呀。”

“我帶你去溫泉山莊,這裏水深不安全。”

“阿森,那邊有船,我們劃船好不好?”

“好。”

那天,她掉進了水裏,他才知道,她不會遊泳。

錢朵朵坐在湖邊的石頭上,撿起一顆小石頭扔進水裏,濺起無數浪花。

“唐總,等天氣暖了,可以這裏釣魚。”錢朵朵突然開口道。

“我帶你去溫泉山莊,這裏水深不安全。”唐景森平靜地說。

錢朵朵疑惑地看著他,去溫泉山莊釣魚?

就在這時候,湖麵上有小船劃過,是森林公園的工作人員在打撈落入水中的樹葉和殘枝。

“唐總,你確定讓我在湖邊騎單車嗎?我怕掉湖裏。”錢朵朵撇嘴道。

唐景森回過神來,繞到車後備箱,將折疊自行車拿了出來,“上這邊來,我教你。”

春光明媚,唐景森扶著單車,教錢朵朵騎單車,那畫麵成為森林公園一道美麗的風景,不少遊人停下腳步,笑望著他們。

還有人拍下了他們的照片,女子嬌俏靈秀,男人豐神俊朗,多麽般配的一對兒。

錢朵朵的確很聰明,雖然分不清東南西北,但平衡能力強,就是刹不住車,眼看要衝到樹上卻隻會哇哇大叫。

“你叫,這棵樹就能讓開嗎?”唐景森好笑地說道。

錢朵朵立即按鈴,叮呤呤響,最後還是唐景森一把抱住了她,單車才沒有撞到樹上,看到她這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朵寶兒,這裏,把手這個位置的是刹車,你伸手勾住輕輕一帶,車輪就立即停止轉動了。記住,不能刹車太狠,慢慢減速,然後停下來。”唐景森提醒道。

錢朵朵一臉緊張地點點頭,“黃叔教過我,不能急刹車,道理我懂。”

“嗯,再來,沿著這條直線走,不要拐來拐去,等你能熟悉掌控了,再學怎麽拐彎。”唐景森指著湖邊的那條人行道說。

森林公園的天然湖泊比別墅區的人工湖大多了,那長長的人行道一眼望不到頭。

“走。”唐景森扶住單車,在後身助力一把,錢朵朵踩著單車就往前衝。

唐景森一直緊隨其後,在她不穩要倒的時候,扶一把。

“你跑快一點兒,一定要追上我,我害怕。”錢朵朵緊張地說。

“阿森,跑快點兒,來追我呀。”

唐景森怔住了,他停在原地,看著錢朵朵騎車的身影,越看看像許晴玉。

也不知道從哪裏掉下來的樹枝,錢朵朵騎過去的時候,被拌倒了,摔在地上,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回頭一看,唐景森離她好遠好遠。

她還以為他一直扶著單車,剛才在那邊空曠的地方騎車,他一直扶著單車的。如果不是摔倒,她都不知道,他已經鬆了手。

錢朵朵遠遠看著唐景森,喃喃地說:“唐景森,我以為你會一直在我身後保護我,可是當我真的走遠了,你就放手了,你這樣,讓我怎麽相信你?”

她知道唐景森聽不見,但是倔強的她,不會像孩子般坐在地上耍賴不肯起來。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上車,卻發現,原來沒有他在身後推她一把,她自己根本無法騎車。

她隻得推著車,往唐景森的方向走了過去,唐景森站在那裏,看著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好像看見許晴玉朝他走來。

他欣喜地迎上去,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錢朵朵卻氣地自行車一扔,一把推開了他,“你又看著我發怔,你看清楚,我是錢朵朵,錢朵朵。”

“朵寶兒,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學單車,誰都是摔會的,相信自己,你一定會成功的。”唐景森伸出手輕撫她的臉,將她耳邊的亂發撫到腦後。

錢朵朵還想再說些什麽,最終忍住了,什麽都沒說,將車扶了起來。

她努力嚐試自己騎車,可是一直摔,一直摔,摔倒再爬起來繼續。

唐景森終是心疼,上去製止了她的魯莽行徑,“不是這樣,你看著我,這樣,腳要這樣……”

他耐著性子,手把手腳她,可是錢朵朵心裏憋著氣,她明白,剛看唐景森看她的時候,失神了,他當時一定將她看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死去的人。

唐景森突然變得溫和好脾氣,耐著性子教錢朵朵,她心裏的氣總算消了,但是人也累了,不想再練習了。

“看樣子,今天是學不會了。”錢朵朵歎息一聲。

“很簡單,不出三天,你一定能學會。如果周五之前學會了,我送你一輛變速自行車,我們周末騎車去鳳桐山玩。”唐景森提議道。

錢朵朵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想一出是一出,他知不知道,她的駕照還沒考到,他就讓她學自行車,後麵要不

要學開遊艇,要不要開飛機呀?

“我努力。”錢朵朵看到他期待的眼神,不忍心讓他失望。

唐景森聽到她的回答,顯得很高興,將單車折疊起來,放進了車後備箱。

錢朵朵疲憊地跟著唐景森回到了車上,他開著車,繼續往前走,開到了湖的盡頭處,那裏有一顆特別的柳樹。大柳樹的枝條很是密集,快將車子給覆蓋了。

“這裏真美。”錢朵朵靜靜地看著湖麵,綠色的枝條垂進水裏,水麵飄著一些花瓣,她欲開門出去看看,卻聽到車門上鎖的聲音。

“哪兒去?”唐景森聲音低沉地問。

錢朵朵看著窗外的美景,道:“下車玩呀。”

“我想在車上玩。”唐景森望著她,眼神相當的曖昧,錢朵朵秒懂。

他想在車上,可是車裏空間這麽小,此刻,她隻想離開這個逼仄的空間。

唐景森鬆開安全帶,身子傾斜,不假思索地朝錢朵朵撲了過去,雙臂把她緊緊困在懷裏。

“唐總,你冷靜一點兒,這裏是湖邊,會有人經過的,我們不要在這裏,好不好?”錢朵朵害羞地說。

唐景森根本不在乎她的話,他伸出手,指間輕撫她粉唇,她嚇得一動不敢動,兩人胸口緊貼,彼此能聽到劇烈的心跳聲,他低頭吻去,感覺到錢朵朵的僵硬,他吻了上去。

他身體緊繃地得不到疏解,錢朵朵緊張地不知所措,一臉擔憂地看著車窗外,雖然貼著車膜,可她還是擔心有人看見。

彼時,春色正濃,湖邊不時有車開過,看到他們的車身晃動異常,但是並沒有人打擾他們。

停靠湖邊的豪華轎車,顛簸起伏,不時奇怪的聲音散逸出來。

經過的行人和車輛心照不宣地離開了,沒有人打擾他們,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止了搖晃。

錢朵朵隻感腿酸疼得不像自己的,都快失去知覺了,腳一伸,不知道踹到哪裏,突然車身動了,向前滑去。

唐景森動作很快,顧不得提褲子,想阻止悲劇的發生,可還是晚了一步,車子衝進了水裏。

在車下沉之前,唐景森率先打開了車門,拉著錢朵朵從車裏爬了出來。

春天的湖水刺骨般冰冷,有經過的車輛看見這裏出了事,馬上開過來了。

唐景森抱著錢朵朵遊到岸邊,有一對好心的中年夫婦上前幫忙,將錢朵朵從水裏拉了起來。

她頭發淩亂,衣衫不整,打底褲和鞋襪來不及穿,她隻夠時間套上小內內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今天穿了一條連衣裙,否則,她現在就得光著下半身了。

長裙濕透了,粘在身上,冷得她直打哆嗦。

另一輛路過的車,一眼認出剛剛上岸的男人是唐景森,這樣的機會哪兒能錯過,十連拍,將錢朵朵的狼狽,唐景森從水裏起來的樣子,都拍了下來。

“小姐,你沒事吧,要不去我車裏坐著暖和一會兒,警察很快就到。”說話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氣質優雅中年女性,說話溫柔和氣。

錢朵朵低著頭不吭聲,但仍然瑟瑟發抖,唐景森走上前,輕輕擁住了她,“謝謝你們,她衣服濕了,會弄濕你的座椅,就不上車了,能否借電話用一下?”

“可以的。”那位女士趕緊將她先生的手機借給了唐景森。

“蘭姨,讓老黃立即來接我,在湖邊,車衝進河裏了。”唐景森在電話裏說道。

從別墅到湖邊,以老黃的駕車技術,十分鍾足夠了。

“這位先生,我今天正好要去洗車,沒關係的,你們上我車上等吧。她在發抖,要凍壞了。”那個女人看錢朵朵是光著腳,兩條腿在濕透的裙子裏若隱若現,這樣的天氣,掉到水裏真的要凍壞了。

那位女士的丈夫一直沒有出聲,估計也是看錢朵朵凍著了,艱難地說道:“please……請。”

“我先生是香港人,去國外比較早,中文不太好。兩位請上車吧,我們不介意。”那位女士微笑著說。

唐景森看了一眼懷裏的錢朵朵,猶豫了幾秒後,道:“謝謝你們。”

“不必客氣。”那位女士笑著幫他們打開了車門,還將自己的圍巾摘下來圍在錢朵朵的脖子上。

他們上車以後,那位女士的先生,趕緊將車裏的空調開到最高溫度。

錢朵朵冷得牙齒咯咯響,她始終低著頭,縮成一團,依在唐景森懷裏不敢出聲。

她顯然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今天開出來的是唐景森的賓利車,她不知道那輛車要多少錢,掉進水裏還能不能修好,這些都不知道。

“你穿上我的外套吧,看你一直發抖。”那位女士見錢朵朵一直在發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錢朵朵輕輕地搖頭,抬起頭正想說‘不用’的時候,她看清了對方的臉,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那位女士微笑著看向錢朵朵,將她的外套遞過來,錢朵朵沒有接,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錢朵朵是個很簡單的人,畢竟年紀小,藏不住事兒,有什麽都寫在臉上了。

唐景森噙起一抹笑:“女士,今天謝謝你們的幫助,衣服不用了,我的司機很快就到,帶了衣服過來。您方便留個聯係方式嗎,對於您的幫助,唐某改日再謝。”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那位女士笑著跟他先生用英文交流,告訴他,唐景森說改日要謝謝他們。

她的先生笑了起來,用英語回應他說,不用謝,讓他們不用放在心上,他很高興能夠幫到他們。

唐景森與她的丈夫用英文交流了幾句,無外乎是詢問他對鳳城的印象,有沒有什麽需要,他可能幫他們的。

那位女士想了想,說:“我此次回國,是想找我母親和女兒的。回去以後,才知道,母親的老房子早就拆遷了,她和我女兒不知所蹤。”

“你女兒叫什麽名字?”唐景森問道。

“找人的話,問警察會更快。”錢朵朵突然插進來一句,空調溫度上來了,她也緩和過來了。

唐景森若有所思地看著錢朵朵,“我在鳳城認識的人多,你把名字說出來,也許我能比警察先找到她。”

錢朵朵看向窗外,老黃開車過來了,她推了推唐景森,“黃叔來接我們了,下車吧。”

“我女兒姓於,叫於多多,警察局那邊查過戶籍資料,有三個叫於多多的,可是年齡都對不上。我還會在這裏逗留三天,如果找不到,就隻能下次再來了。”那位女士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聯係方式寫在一張紙上,交給了唐景森。

在那位女士說出女兒的名字後,唐景森看見錢朵朵臉上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接過那位女士接過來的紙條,看了一眼上麵的姓名和電話,說:“對於你們的幫助,我再次表示感謝,你女兒的事,我會上心的。”

“你們快回去換衣服吧,小姑娘凍壞了。”那位女士衝錢朵朵笑了笑。

“謝謝您,再見。”錢朵朵客氣地表示感謝。

老黃與警方交涉,聯係打撈車輛的事,唐景森開著老黃開來的邁巴赫,載著錢朵朵先回去了。

錢朵朵在路上,就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了,換上了蘭姨準備的幹爽衣服,唐景森沒有換衣服,他穿著濕衣服,麵無表情地開車上山。

“唐總,對不起。”錢朵朵小聲說道。

“那輛車五百多萬,你可以買彩票了,萬一哪天中了大獎,可以賠我一輛新的。”唐景森打趣道。

錢朵朵扁了扁嘴,彩票如果那麽容易中,還會有像她這樣的窮人嗎?

“唐總,對不起……對不起。”錢朵朵低著頭,委屈地小眼淚都快下來了。

唐景森淡淡一笑,“不怪你,是我自己疏忽了,能用車窗夾自己頭的人,把車弄進湖裏再正常不過了。以後,我多了一項任務,防火防盜防朵寶兒。”

錢朵朵聽到他這麽說,尷尬地不行,好在車已經停在了蘭苑門前的停車場。

唐景森剛打開車門,蘭姨就拿了一條大浴巾披在了他身上,“唐總趕緊上樓洗澡去,浴缸裏已經放好水了。”

“煮點薑湯,我們倆都著涼了。”唐景森說完打開後座車門,將光腳的錢朵朵抱了出來,然後徑自上樓去了。

蘭姨看到座椅上的濕衣服,趕緊拿了出來,喊了傭人過來處理。

唐景森抱著錢朵朵直奔浴室,他其實也冷,但他是男人,體質比錢朵朵好,這丫頭又瘦又小,動不動就感冒發燒,折騰不起。

一進浴室,唐景森就扒了她的衣服,將她扔進溫暖的熱水裏泡上了,錢朵朵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按摩浴缸開啟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不斷有熱水湧出來,衝擊力並不大,卻很舒服。

唐景森進入浴缸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他皮膚的冰涼,她在車上就換了幹爽衣服,他一直穿著濕衣服開車回來的。

“你身上好冷。”錢朵朵雖然也怕冷,但還是主動向他靠了過去,想用自己身上的熱暖暖他。

“別過來,我身上涼。”唐景森阻止她的靠近,“我泡一會兒就暖和了。”

“嗯。”錢朵朵點點頭。

蘭姨熬好薑湯,直接送到了浴室門口的小桌上,她伸出手敲了敲門,“唐總,薑湯放在門口了,喝點薑湯再泡,更容易發汗,寒氣散出來就好了,我剛才通知了陳醫生,他半個小時後到。”

“嗯,你出去吧。”唐景森應了一聲,蘭姨做事一向周到細心。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唐景森從水裏起來了,走出浴室,將浴室門口小桌上的薑湯端了進來,“來,一人一杯,喝完就暖了。”

“好。”錢朵朵乖乖配合,把一碗薑湯都喝下去了,有點微辣,蘭姨應該是放了很多薑,喝下去之後身上很快就暖氣起來,加上泡在熱水裏,錢朵朵很快便緩和過來了。

唐景森看著她因為泡澡,全身皮膚發紅,隻覺身下一緊,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撲過來了。

“朵寶兒,肉償怎麽樣?”唐景森逼近她。

“嗯?”錢朵朵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唐景森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不上學的時候,在家哪兒也不去,任我索取,車不用你賠了。”

“做一整天嗎?你就不怕那什麽盡人亡?”錢朵朵瞪著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唐景森說話間已經覆身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