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珍珍成功了,那個人隻是進去便出來了,沒有更多的動作,卻足以讓錢朵朵崩潰。

她輕咬下唇,不想哭出來,可紊亂的呼吸聲卻落到了唐景森耳中,他掛斷電話,知道他在哭,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除了緊緊地抱著,讓她依偎在他懷裏,他什麽也做不了。

紫玲和紅姐都急瘋了,可是唐景森不讓她們見錢朵朵,紅姐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錢平安。

那隻溫暖的大手就放在她的小腹上,緊緊摟著她,可是她依然覺得冷,她還是想哭,心裏委屈到不行。

“朵寶兒,什麽都別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過去的。”唐景森在她身後,溫柔地說。

錢朵朵眼淚又下來了,“過不去的,永遠也過不去了。”

“會過去的。”唐景森堅定地說。

錢朵朵心裏憋屈到不行,“你進來看見我的時候,是不是被嚇了一跳?”

唐景森不願意去回想,他走進那個破舊的小屋,看到錢朵朵時的情形,他輕聲說:“沒有,發現你失蹤,我馬上就找來了,他們不夠時間對你怎麽樣。你不要想太多,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錢朵朵聽到他那麽說,眼淚忍不住,流得越發的洶湧,他抬頭去摸她的臉,滾燙的淚砸在他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燙到似的,胸口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

唐景森壓抑的都快要崩潰了,他的心裏怒火地翻滾,且一起達到頂點,卻無法發泄,更不能有一丁點兒的表露。

錢朵朵依在他懷裏,身子瑟縮成一團,微微在顫抖,“朵寶兒,難過就哭出來吧,別忍著。”

胸口壓抑地喘不過氣來,她的心早就碎成了片,錢朵朵無法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她被扒光綁在小**,那些貪婪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韓珍珍還將這一切錄了下來,包括她最屈辱的時刻,想到這裏,心痛得無法呼吸了。

錢朵朵咬著唇畔,聲音沙啞,舌尖疼痛,她努力抑製住哭聲,讓自己說出來的話,他能夠聽清,她隻有勇氣說一次,一次而已,“唐總,我被強了,韓珍珍拍下了全過程。”

她聲音太小,舌頭疼得打結,吐字並不清楚,聲音也不大,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告訴他,還是不想讓他聽清楚她的話。

唐景森就像沒有聽見她的話般,但是她卻感覺到,那摟著她的大手,將她摟得更緊了,他聽清楚了。

“朵寶兒,視頻我會拿回來,那些傷害你的人,我會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你依然是我的朵寶兒,我不在乎,你也不要多想。”唐景森在她耳邊親吻了一下。

唐景森從未如此的無力過,他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是如此的空洞,他不是虛情假意,他說的是真心話,但是這些話,並不能安慰到錢朵朵,也無法感動她。

錢朵朵閉上眼睛,眼淚無聲滴落,這件事將成為她心中永遠的痛,永遠邁不過去的心結。

他說不在乎,真的會不在乎嗎?

即便是真的不在乎,那也隻是因為,他不愛她,他要隻是這張臉,這張酷似死去的許晴玉的臉而已。

錢朵朵無論怎樣努力,都抓不住他的人,也抓不住他的心。

柳如煙其實說的很對,他們相差的這十年,不是她拚命追隨他的腳步便能趕上的。

錢朵朵沉默,隱忍,無聲淚流,這讓他感覺恐慌,他擔心,她撐不過去,她才十八歲,這樣的重創,對她來說是致命的。

唐景森在她耳邊輕聲說,“朵寶兒,相信我,一切都會過去的,乖乖睡醒一覺,什麽都過去了。”

錢朵朵張嘴咬住他的手,非常用力,一邊咬一邊哭,哭到最後,她說:“在我心裏,這事兒過不去。”

“會過去的,會過去的。”唐景森輕聲安慰著,護士進來,遞上來一杯熱水,“喝杯水潤潤喉,能促進睡眠,舌頭還傷著呢,少說話。”

唐景森看懂了護士暗示的眼神,將這杯衝了安眠藥的水,喂給錢朵朵喝了。

錢朵朵哭累了,任由他這麽抱著,然後大腦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什麽時候睡著了,也不知道了。

看了一眼蜷縮成一團的錢朵朵,唐景森輕輕地直起身子。他曾在書上看到過,隻有極度沒有安全感人才會呈現出這種睡姿。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這個小女人受到了無法磨滅的傷害,好容易此刻睡著了,他不舍得吵醒她。

起身之後,站在床邊深深地看了一眼錢朵朵,確定自己沒把她吵醒,他輕手輕腳向門外走去。

麵對著病房門口站定,他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顧錦辰的聲音傳來:“景森,人已經全部抓到了,韓珍珍是主謀。視頻也找到了,就在韓珍珍的手機裏。”說到這裏,顧錦辰頓了頓,“但是景森,現在有一個問題。視頻應該是被手機軟件剪輯過,原版看不到了。這段視頻目前沒有被任何人打開過,手機在我手裏,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唐景森默默的掛了電話,重重一拳打在牆上,疼痛感透過指關節傳到心裏,他的心痛得抽到了一起。

她無條件的依賴著自己,相信自己,可是縱使自己再強大,還是讓她受傷了。

在錢朵朵麵前,他必須堅強,他要讓她依靠,給她安全感。

可事實上他也怕,他怕……她撐不過去。

顧錦辰帶著紫玲一起趕到醫院時,就看到唐景森靠在門外,背影看上去是那麽孤單,那麽悲傷。

顧錦辰緊緊地擁著紫玲,他知道紫玲和錢朵朵是好朋友。不確定錢朵朵現在的狀況,他不想讓她看了難過。

“朵朵……”紫玲紅著眼眶伸手想要進病房。

一隻大手伸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唐景森嘶啞著聲音說:“站這裏看一眼吧,吃了安眠藥,剛睡著。”

雖然很想很想進去,可是紫玲知道,唐景森是在保護錢朵朵,默默地噙著眼淚退了回來。

顧錦辰將韓珍珍的手機交給了唐景森,“沒有人看過。”

唐景森伸出的手控製不住顫抖著,手指摩挲著手機,一遍又一遍,卻沒有勇氣觀看視頻。

是的,他沒有勇氣,去回放一次錢朵朵受害的整個過程。

“朵朵……她才十八歲,她還是個孩子啊,怎麽可以……”紫玲已經泣不成聲,靠著牆慢慢地滑到地上。

顧錦辰蹲下身,緊緊擁住紫玲,“這幾天,你留在醫院,好好陪著朵朵,照顧好她。”

紫玲倚在顧錦辰懷裏,雙手揪著他的衣服,哭的瑟瑟發抖:“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顧錦辰急忙捂住了紫玲的嘴,把她擁進懷裏,“不關你的事,是我的錯,如果我將她送上車,她就不會出事了。”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唐景森,唐景森能年紀輕輕成為唐氏集團掌舵人,他處理問題時的狠辣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

他及時堵住了紫玲的嘴,不敢讓她繼續說下去。看景森現在的狀態,整個人已經嚴重的失去理智,被怒火籠罩著,這個責任她承擔不起。

這事兒隻能他來扛,是他慶生,錢朵朵過來出了事,所有責任他來承擔。

“人關在哪?”唐景森高大的身影,籠罩著他們倆,“紫玲留下陪朵朵,錦辰你跟我一起去。”

說完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看著唐景森的背影,紫玲沒來由的一個哆嗦。

以前在夜未央工作的時候就知道唐景森脾氣不好,可是她是第一次見到他露出如此冷洌的殺人目光。

“你們去吧,我會照顧好朵朵的。”紫玲擦了一把眼淚,被顧錦辰從地上扶了起來。

走出醫院的大樓,唐景森回頭看了一眼,整座醫院猶如沉浸在陰霾中。

溫泉酒店地下室,韓珍珍就被關在這裏,她的同夥已經審訊過,是受韓珍珍的指使,顧錦辰走到唐景森身邊,小聲問:“那些人怎麽處理,都是韓成豹的手下,五個人。”

“死。”唐景森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抬起長腿一腳踹過去,就將地下室的門給踹開了,整個門框都都在顫動。

地下室裏的韓珍珍全身都顫抖了,她瞪大眼,看著踹開門,站在門口的唐景森。好像門口站著的不是人,而是地獄使者,勾魂的修羅。

“你……你別過來。”韓珍珍嚇得不停往後退,身後的保鏢直接拎起她,往前一丟,扔到了唐景森麵前。

他修長的腿伸出去,黑色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踩上了韓珍珍的手,想到錢朵朵被踩的血肉模糊的手,唐景森腳上的力度加重了幾分。

“啊……”韓珍珍發出痛苦的哀號,唐景森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她,“死不悔改,看來上次的教訓太輕了。”

“你這個魔鬼,你會有報應的,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詛咒你一輩子得不到幸福!”韓珍珍並未求饒,她心知再次落到唐景森的手上,等待自己的隻有更殘酷的對待,所以她幹脆放棄了求饒。

保鏢搬了一張凳子進來,唐景森坐下了,顧錦辰擺了擺手,將閑雜人等都趕了出去。

“視頻發給誰了?”唐景森查看了記錄,視頻已經傳出去了,但是她的手機經過了處理,查不到去向。

“發給記者了,隻要你還跟那個賤人在一起,那段視頻隨時就能公布出來。”韓珍珍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唐景森冷冷看了她一眼,起身出了地下室,“不要弄死了。”

“是。”黑衣人領命,然後進去了。

皮鞭抽打的聲音,韓珍珍的慘叫聲,不時從地下室傳出來。

唐景森點燃一支香煙,聽著身後的慘叫聲,他沉重地開口,“是我害了朵寶兒。”

“景森,我對不起你,我應該送她上車的。”顧錦辰也是自責不已。

唐景森重重地吸了一口,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被煙嗆著了,嗆的眼眶裏泛起了淚痕。

“我們回房間等吧,已經安

排了專家趕過來,需要一點時間而已,還是能查到的。”顧錦辰拍了拍唐景森的背,兩人一起走進了電梯。

專家來的時候,已經淩晨了,很快恢複了手機數據,視頻是通過微信和郵箱兩種方式傳出去的。

收到視頻的微信號唐景森認識,他的準小舅子鄧子墨,而郵箱則不知道是誰的。

唐景森一個電話打出去,半個小時後,鄧子墨被黑衣人扭送到了溫泉酒店。

鄧子墨當時處於昏迷狀態,有人給他打了針,然後把他丟進了地下室裏。

等鄧子墨醒來的時候,一個極其簡陋的房間,房間正中央有一個簡易木床,**躺著一個女人,身上穿著情趣睡衣,雙手被綁在床頭,床尾淩散著一大堆的情趣用品。

“唔……”韓珍珍拚命掙紮,可是她的嘴被堵上了,她的眼睛也被蒙上了。

她每掙紮一次,雙手都鑽心地疼,他們在唐景森和顧錦辰走後,輾碎了她的雙手,她的手早已血肉模糊。

“有人嗎?”鄧子墨喊了一聲,他覺得全身發熱,頭暈目眩。

韓珍珍停止了掙紮,因為她聽到了鄧子墨的聲音,“唔……子墨,我是珍珍,快救我。”

可惜,她的嘴堵住了,她發出的聲音,鄧子墨根本聽不出來在說什麽。

“誰在哪裏,這是哪兒?”鄧子墨連問了好幾遍,都沒有人回應,他感覺全身像著火一樣,好難受。

韓珍珍更加確認是鄧子墨,可是她說不了話,隻能抬腿,用力敲打床板,拚命掙紮,想引起鄧子墨的注意。

鄧子墨身上的藥效發揮作用了,他雙眼血紅地看著小**女人白白的身體,然後撲了上去。

他無所不用其極,將**的道具統統在韓珍珍身上用了個遍,可是無論怎麽發泄,他心中那團火都無法熄滅。

滾燙的蠟燭一滴滴落在她身上,帶著毛刺的皮鞭一下重過一下抽在身上,燃燒的煙頭在胸口燙起無數的烙印,每印一下,都能聞到皮膚被燒焦的味道。

他發了狠的要她,一遍又一遍,往死裏折騰,可是他心裏還是空空的,他壓抑的快要瘋掉了。

拿起**的狗鏈,一把栓在韓珍珍的脖子上。他解開了綁她的繩子,堵在她嘴裏的破布也摘了,還有蒙住她眼睛的布條也拿了,他要她親眼看著自己被如何淩虐。

傷痕累累的韓珍珍被鄧子墨一把推到了地上,摔得咚一聲響,她的雙手都輾碎了,根本使不上力,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卻一次次失敗。

鄧子墨一手牽著狗鏈,一手摟著她的腰,從身後發了瘋地侮辱她,“叫啊,你是啞巴嗎?”

“子墨,你怎麽了,子墨,我是珍珍啊,我是珍珍,放了我吧……”韓珍珍躲避不了,嚎哭出聲。

鄧子墨正在興頭上,根本聽不到她說什麽,見她不配合,抓住起帶著毛刺的皮鞭就往她身上抽,像抽畜生一樣毫不留情,她全身都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韓珍珍直接痛暈過去,身子往地上倒,鄧子墨便死命地扯手上的狗鏈,不讓她倒在地上。她人已經暈了過去,由於脖子裏的鏈子拉著,半跪在地上,頭向下耷拉著,奄奄一息。

唐景森麵無表情地看著監控屏幕,眼看韓珍珍要不行了,顧錦辰忍不住開口道:“看樣子,撐不過半個小時。”

“留著她的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唐景森說完轉身,離開了監控室。

來到地下室的門口,他抬腳將門踹開了,鄧子墨瞪大眼睛看著唐景森,“姐……姐夫?”

“我是來救你的,跟我走,馬上離開這裏。”唐景森身後的保鏢上前,架起鄧子墨,將他從地下室裏拖了出來,沒等他開口說話,便直接將他打暈了。

鄧子墨被帶到了樓上的客房,保鏢將他扔到**,顧錦辰帶著人走進房間,“景森,鄧子墨的手機設了靜音,收到視頻他並不知情,所以也沒有下載打開看。”

“確定他沒有看過?”唐景森回過頭,黑眸越發深邃。

顧錦辰點點頭,“專家鑒定過,百分之百確認,他還沒有打開視頻。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那個郵箱。”說完看看**昏迷的鄧子墨,暗自為他鬆了口氣。

還好他真的沒有打開視頻,不然,可能誰也保不了他。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毀屍滅跡,不讓錢朵朵受害的視頻傳播出去,對她造成二次傷害。

經過專家確認,鄧子墨的確是沒來得及看視頻,隻是那個郵箱到底是誰的?

查不到那個郵箱的任何線索,專家無法破解,黑客都攻不進去。

到這裏便無從查起了,越是這樣,唐景森越發覺得背後之人可怕。

“賭一次。”唐景森神色莫測地說。

“景森……”

“我相信老頭子不會做這種糊塗事,把鄧子墨的視頻發到那個郵箱。”唐景森冷漠地下令。

“難道你懷疑……”

“天馬上就亮了,我要回醫院了,剩下的事你來處理。”唐景森看了一眼**昏睡的鄧子墨,等他醒來以後,這個世界就完全變了。

在鄧子墨醒過來之前,黑衣人又給他打了一針,顧錦辰相信唐景森的判斷,既然是他們先招惹了唐景森,那就怨不得別人了。

唐景森開著車,回醫院的路上,他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空****的副駕駛。

錢朵朵坐在這裏的時候,總會笑眯眯地看著他,那種癡迷得有點花癡的眼神。

他喜歡被她崇拜和愛慕的看著,他也享受這種感覺。

想到這裏,他的心猛地抽痛起來,如果他沒有去見柳如煙,如果他沒有帶鄧卉參加顧錦辰的生日party,錢朵朵是不是就不會出事?

“朵寶兒,我該拿你怎麽辦?”唐景森眉心收緊,一臉地擔憂。

當他拎著早餐,回到病房的時候,錢朵朵已經醒了,紫玲正拿著熱毛巾幫她擦手擦臉。

“唐總,朵朵醒了,剛才醫生來看過,說她發燒了,一會兒給她輸液退燒。”紫玲說道。

唐景森將早餐放在床頭櫃上,對紫玲說:“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下午再來。”

紫玲本想留下來陪著錢朵朵,但是看到唐景森陰沉地臉,她不敢多說什麽,走到床邊,握著錢朵朵沒有受傷的手,說:“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來看你。”

錢朵朵點點頭,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因為她一動,舌頭就疼。

“別說話,你舌頭還傷著呢。”紫玲拍拍她的手,然後離開了。

唐景森走到病床前,打開新買回來的粥,說:“你現在不能吃硬的東西,喝點兒粥吧。”

錢朵朵別過頭去,不回應,也不再看她。

“朵寶兒,我知道你在怪我。她去了,你就沒有辦法去,我沒有想到,你會自己過去。”唐景森沒有想到錢朵朵會自己過去,在夜未央門口遇到她,他冷漠地與她擦肩而過,他說不認識她。

錢朵朵覺得自己真的是自取其辱,她明知道鄧卉在,卻還是眼巴巴地趕過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老黃送她過來的時候,還以為唐景森在等她。

錢朵朵張了張嘴,想說話,舌頭卻鑽心地疼,“唐總,我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咎由自取?”

“叫我景森吧,朵寶兒,別胡思亂想,吃早餐。”唐景森上前抱她,想將她從**扶坐起來,她卻用力一把推開了他。

眼淚再一次決堤,錢朵朵哭喊著說:“我不想,它就沒有發生嗎?韓珍珍綁架我,說我搶了她表姐的未婚夫,說你因為KTV的事,囚禁了她三天三夜,讓她遭受非人的折磨。她向我報複,你對她做的事,報應在我身上。唐景森,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真的對她做過那種可怕的事嗎?劉欣真的是你逼死的嗎?”

唐景森沒有回應,隻是緊緊將她擁進懷裏,錢朵朵掙紮,張跑就咬他的肩頭,明明舌頭疼,可是她卻非常用力地咬他,咬到最後,她滿嘴的血,抱著他痛哭,“我被他們毀了,我已經髒了,你還會要我嗎?”

“朵寶兒,在你之前,我也有過別的女人,不止一個,你會嫌我髒,不要我嗎?”唐景森捧著她臉,讓她正視他,“告訴我,朵寶兒,你會嫌我髒,不要我嗎?”

錢朵朵哭的更凶了,唐景森低頭親吻她的眼睛,吻去她眼角的淚,“我們一起努力,會過去的。”

“唐景森……過不去的,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因為你不愛我,所以你不計較,可是我,我愛你呀,我……”唐景森不等她把話說完,直接用吻堵上她的唇,她嘴裏有濃鬱的血腥味兒,他卻依然吻著她不放。

錢朵朵用力推開了他,連她自己都惡心嘴裏的血腥味兒,她不想他這樣。

“唐景森,我不是跟別的男人牽手或者擁抱,我被……”

他再一次用吻封住了她的唇,嘴裏的血腥味兒卻越來越濃,她的舌頭又出血了。

明明疼成這樣,明明醫生告誡上藥以後,少說話,可是她……

唐景森慢慢放開她,“我真的不在乎,我隻要你好好的。”

錢朵朵哭得梨花帶雨,巴掌大的小臉,被淚水洗刷著,“唐景森,我……過不了我自己心裏這一關,我……”

唐景森滿心的憤怒,全都沒有表露出來,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一直隱忍著,裝作不在乎地安慰她,實際上,憤怒地想殺人。

“朵寶兒,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要你。隻要你能放下,走出來,我就能放下了。”

可是,被人侵占的羞辱和崩潰,那種痛苦和絕望的感覺,不是他一句不在乎,就能讓她放下的。

“唐景森……”

“這是韓珍珍的手機。”唐景森將手機遞給錢朵朵,“密碼已經被我破解了,照片流並未打開。我讓人登陸確認過,沒有視頻,目前隻有這部手機裏有。”

“你確認過視頻?”

“我沒

有看視頻,隻要你平安回來,你就還是我的朵寶兒。這段視頻,交給你處置。”

錢朵朵接過手機,輕輕一滑,進入了主頁,她手指顫抖地戳開了圖片庫,看到了那個視頻。

她回過頭看著唐景森,“你把韓珍珍怎麽了?”

唐景森的俊臉一冷,“朵寶兒,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我的教訓,也是你的。”

錢朵朵咬著唇瓣,想起自己受的罪,“我……永遠……不會原諒她,珍珍……她一定是受了別人的指使。”

“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什麽都不要想,快點好起來。”唐景森緊緊將她擁進懷裏。

“嗯。”錢朵朵點點頭,她不知道是該慶幸唐景森不愛她,還是應該失望他不愛她。

因為不愛,所以他才能接受她發生這樣的事,他問她,在她之前,他有過別的女人,不止一個,她介意嗎?

她不介意,因為愛他,他的過去,她不關係,他的以後,是屬於她就好。

錢朵朵按住手機裏的那個視頻,然後將它刪除了,並清理了手機。

“這個手機,可以給我保管嗎?”錢朵朵突然問道。

“可以。”唐景森答應了。

那段視頻刪了,可她還是不放心,怕手機落到別人的手裏,恢複數據。

“我餓了。”錢朵朵說。

“去漱一下口。”唐景森將她打橫抱起,進了洗手間。

將她抱在懷裏的時候,才會感覺到,她那麽小,那麽輕。

洗漱完畢,錢朵朵喝了小半碗粥,她吃的很慢,每一次吞咽,舌頭都鑽心地疼。

她悶悶地一聲也不吭,可是唐景森卻從她的表情看出她的痛苦,她就是這樣,痛也忍著不說出來。

唐景森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可這件事,就像一把刀,紮在了錢朵朵的心上,就算把刀拔了,還有一根刺紮在肉裏。不能觸碰,隻要一想起來,就會痛不欲生。

那會成為錢朵朵身上的汙點,永遠無法抹去的痛苦經曆,如果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以後要怎麽辦?

“吃不下了。”錢朵朵放下了小勺,每吃一口,都鑽心地疼,她堅持不了這樣進食。

唐景森上前將小碗拿開了,“不想吃就別吃了,你好好休息,已經沒事了。”

錢朵朵抬起一雙含著水霧的眼睛看著他,因為他不愛,所以他不在乎,他不在乎,並不代表這事兒去了。

酸澀,難受,所有的負麵情緒充斥著她的整個胸腔,她壓抑的快要瘋掉了。

唐景森一整天都在醫院陪著她,中午的時候,他累了,抱著她睡了一覺,也隻有她在身邊的時候,他才能好好休息。

睡醒的時候,看見錢朵朵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朵寶兒,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錢朵朵的舌頭上了藥,她不能開口,隻是無力地搖搖頭。

“沒有你,我連覺都睡不好,好久沒有睡的這麽舒服了。”唐景森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

紫玲是傍晚的時候來的醫院,她一夜沒睡,回去補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睡到太陽快下山了。

唐景森遞上來一塊小黑板和白板筆,對紫玲說:“她舌頭上藥了,醫生說晚上六點前不能說話。”

“嗯,退燒了嗎?”紫玲走上前,伸出手,摸了摸錢朵朵的頭,已經不熱了。

“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點兒回來,這裏不會有任何人進來。”唐景森臨走前,摸了摸錢朵朵的頭,就像摸大人摸小孩子似的。

唐景森走後,紫玲坐到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朵朵對不起,如果我能親自送你出來,或者我能阻止你來夜未央,你就不會……”

錢朵朵平靜地看著紫玲,發生這樣的事,她不想怪任何人,這是她的命。

伸手拿過白板筆,在小黑板上寫下:紫玲姐,不關你的事。韓珍珍要對付我,她一定會找各種機會下手,這件事讓我想清楚一個問題。

“什麽?”紫玲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錢朵朵躺在**,看著頭頂的燈,想了想,在小黑板上寫下:如果我沒有出現,鄧卉和唐景森也許真的能成為相敬如賓的一對。

“什麽狗屁相敬如賓,沒有感情才會相敬如賓,不關你的事。”紫玲氣急敗壞地說。

錢朵朵搖搖頭,在小黑板上寫:她愛他,他愛許晴玉;我愛他,他還是愛許晴玉;他隻愛許晴玉,我和鄧卉都很可悲。

“朵朵,你乖乖聽話,別胡思亂想。”紫玲輕輕擁抱住了她。

錢朵朵閉上眼睛,淚從眼角滑落,她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全都是因為愛他。

他能放下,能不在乎,卻是因為不愛她。

溫泉酒店地下室裏,唐景森揮著鞭子將韓珍珍抽了一頓之後,用力將鞭子甩開了。

韓珍珍差點被鄧子墨玩死,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今天又被幾個保鏢輪翻折騰個半死。

他們不讓她死,昏過去就給她打針,讓她一直處於亢奮狀態。

“你殺了我吧。”韓珍珍衣不避體,頭發淩亂,兩個眼睛空洞得像女鬼。

“最後問你一次機會,幕後指使人是誰?”唐景森冷冷地問。

“是我自己看不過眼,我媽死得早,後媽不喜歡我。我跟奶奶相依為命,好在姑母對我十分照顧。小時候,我就把卉兒姐姐當成我心中的偶像,都是你這個負心漢。你一次又一次的辜負她,我為她做不了什麽,但是我可以把那個小賤人毀了。那個小賤人被我帶去的男人睡了,你抱著她還做得下去嗎?哈哈哈……”韓珍珍說完整個人像是精神失常心的狂笑,處於一種癲狂狀態。

他們給她打的針,隻是讓她活著,卻沒有人為她醫治身上的傷,她兩隻手都被輾碎了,十指連心,那種鑽心的痛簡直讓她崩潰。

身上早已經血肉模糊,剛凝固在一起,被唐景森剛才一通抽打,鮮血又湧了出來。

韓珍珍吐了一口血在地上,連連咳嗽了好幾聲,然後抬起頭得意地看著唐景森:“如果你不跟那個賤人分開,視頻就一定會散布出去,你抓了我也沒有用,就算你今天把我弄死在這裏,也於事無補。如果我不能活著離開這裏,你猜收到視頻的人,會不會把視頻發出來?”

唐景森眼眸深沉地閃過一冷道凶光,冷冷地說:“鄧老頭自身難保,他隻要敢手術,我就敢讓他沒辦法活著出來。”

韓珍珍眼裏閃過一道精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姑父病了,你怎麽會以為視頻會發給他?”

唐景森注意到了她的異樣,難道他猜錯了,那個郵箱的主人不是鄧老爺子?

整個事件裏,唐景森忽略了唐老爺子,許晴玉的死是他心上的一根刺,但他始終想把唐老爺子爺撇開。

如果不是唐老爺子下手對付錢朵朵,那麽唯一對她下手就是鄧家,不是鄧子墨就是鄧老爺子?

鄧子墨才上大四,以他的年齡做不出這麽狠辣的事,不至於這麽毀一個女孩子。

韓珍珍幕後的那隻黑手到底是誰,能挑撥她這麽對付錢朵朵,時間上安排的這麽周密,這個人不簡單。

“昨晚爽嗎?鄧子墨不知道是你。”唐景森故意激怒她,她像狗一樣被鄧子墨虐待了那麽久,差點兒死在鄧子墨手上。

“你這個魔鬼,你會遭報應的。許晴玉那個賤人死的好,錢朵朵為什麽不去死,她都被強了,怎麽不去死。”韓珍珍惡毒地詛咒道。

唐景森掄起椅子,朝著韓珍珍就砸了過去,韓珍珍被砸倒在地,頭昏目眩,吐出一大口鮮血,頭也被砸破了。

她劇烈地咳嗽起來,喘了半天,快要不行的時候,馬上有人進來,給她打了一針,她才慢慢緩和下來。

韓珍珍抬起頭,一個勁兒地狂笑,“卉兒姐姐才貌雙全,她哪點兒配不上你?唐景森,反正我已經不想活了,上次被你折磨成那樣,我就發誓一定要報仇。今天落到你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死了,錢朵朵那個賤人也會跟我陪葬。”

“你傻到被人當刀使,現在還為別人隱瞞,我已經沒有興趣知道你受誰的指使了。”唐景森離開前,下了一道指令,一道摧毀鄧子墨的指令。

接下來的三天,錢朵朵都沒有開口說話,舌頭腫了,血管咬破了,需要一個恢複地過程。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錢朵朵已經好很多了,但她仍然不出聲,哪怕醫生檢查,說她的舌頭沒事了,她還是不說話。

住院的這一周,紅姐和紫玲都來看過她,她住院的事,一直瞞著錢平安和柳如煙,紅姐告訴她,外婆手術後,恢複的不錯。

唐景森每天下班都會來醫院陪她,等她睡著了,他再離開。

可是他不知道,她其實根本就沒有睡著,她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在他決定跟鄧卉訂婚的時候,他就很少回蘭苑了,訂婚以後,更是很久都不回來。

錢朵朵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學會了等待,他可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等待,得知他在蘭苑,她眼巴巴地趕回去了,結果他有事走了。

她等啊等,盼啊盼,終於等到他,他說帶她去夜未央參加顧錦辰的生日party,結果他卻跟鄧卉一起出席,都沒通知她一聲。

韓珍珍的痛苦經曆,劉欣的死,鳳尾派出所那個被革職查辦的所長,都是唐景森的手筆嗎?

錢朵朵不敢想,如果是,那他該是多麽可怕的人啊。她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他,她隻看見他想讓她看見的,隻知道他想讓她知道的。

晚上十點,唐景森見錢朵朵睡著了,離開了病房。

病房的門關上的時候,聽到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一滴滾燙的淚從錢朵朵的眼角滑落。

她還沒有從悲傷中緩過來,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錢朵朵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收到一條短視頻,她的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