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再見麵

這邊,歐陽旭見喬茉他們走遠了,仍然捏著孫語的下巴,附在她耳邊,語音清淡,卻森森冷寒,“雖然你長得夠漂亮,但在我眼裏,也不過兩隻眼睛一張嘴巴而已。你不是說你是喬茉的朋友嗎?我警告你,離她遠點!要是你敢對她做什麽,我一定讓你後悔!”

然後,手上突然用力,將孫語摔到地上。

歐陽旭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服,好像是嫌棄孫語髒,弄髒了他的衣服一般,他冷漠地看了眼孫語,然後直接從她身上跨過去。

這樣一個美女被人扔到地上,自然是有許多人打量,雖然燈光不明亮,也看得出這是個極品美人。

孫語難堪極了,既覺得羞辱,又很是怨恨,那雙美目裏,滿滿的全是陰毒!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二次被人摔到地上,兩次都是為了喬茉!

喬茉

她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總有一天,她要她跪在她麵前,盡情地羞辱淩虐她!

——

歐陽旭借口公司加班,並沒有回那個公寓,有外婆在,他不必擔心賀蘭會有不好的情緒。

外婆和賀蘭倒都沒說什麽,自公布他們的婚訊後,他就一直借口加班沒有再回去。

事實也的確如此,他那天被警察局帶走雖然隻有一天,但也留下了許多爛攤子要收拾,尤其還有針對何家的事,他不得不放在重心。

此時,他就在辦公室,看著電腦,沉思。

隨著換屆之期越來越近,事也越來越亂了。

而現在的濱江市,也會聚集越來越多的人——何家,許家,徐家,蔣家,封家,或許還會有別的家族的人,而這些已出現或即將出現的人,唯一的交集便是喬茉。

喬茉也算是個特別的存在,因為她不僅能代表喬老,喬天佑,還能代表自己,影響許家,甚至,還有沈家,那個古老而神秘的家族。

他都沒注意到,沈家人何時把注意打在喬茉身上了,也得虧這幾天有幾個保鏢一直跟著,才注意到有形跡可疑的人一直在遠處默默地關注著喬茉,他一查,竟是沈家人。

這查了,他才知道,原來沈茹就是當年沈家幼女,隻因她母親犯了錯,兩母女被趕出沈家大宅,所以說,許柔依,喬天佑,喬茉都是沈家嫡傳子嗣。

而據他所知,沈家這個傳承近千年的家族,其門下子嗣無一不是能力超群之人,但偏偏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子嗣單薄。

說來也奇怪,一個從封建王朝傳承下來的家族,居然有著奇怪的族規:族內所有人隻能一夫一妻,不得納妾,凡有背叛感情背叛婚姻者,輕者剝奪競選族長的資格,重者逐出沈家,從族譜上除名,這也就是沈家子嗣單薄的原因之一。

沈家族長的競選也隻有一條規矩:能者居之,不論男女。

對於這樣古老的家族,不分男女的思想,著實很超前

而沈茹的母親,本是沈家族長的嫡長女,也是沈家族長最看重的繼承人,偏偏因她和其他男子通奸,連累其女兒沈茹一同被逐出沈家。

現在,據歐陽旭所了解,沈家年輕一輩卻偏偏沒幾個出息的人,倒不是能力不行,而是心術不正,而沈家族長年事已高,已近百歲,愈發想念當初最鍾愛的長女,也漸漸意識到當年的事極有可能是長女被人陷害了,所以才想要找回長女,奈何長女早已去世,才將注意打在沈茹的幾個孩子身上。

隻是,既是要選擇沈家未來的族長,自然是考察他們的能力,所以才默默關注。

如果歐陽旭沒猜錯的話,許柔依和喬天佑都被人監視了。

也難怪喬天佑於軍事武器,喬茉於計算機,許柔依於做生意都天賦異凜了,原來都是沈家後人。

他當初還以為喬天佑和喬茉是遺傳了喬老的基因呢。

隻是……

歐陽旭皺了皺眉,他能查到的,那幾個家族自然也能查到,他現在也分不清,喬茉是更安全了,還是更危險了。

辦公室的門忽然開了,正是歐媛媛。

她來到歐陽旭身邊,遞給他一盒牛奶,“喝點牛奶,解解酒。”

歐陽旭說了聲謝謝。

歐媛媛在他對麵坐下,不太在意地提起,“也難為你專門演了這場戲。”

歐陽旭淡淡道,“也不全是演戲,畢竟我不知道那個叫孫語的會出現。”

“她會不會是承曜授意的?”歐媛媛問。

“不是。”歐陽旭說道,“據我所知,徐承曜很不待見他的秘書,至於為何還留在身邊,我也不清楚。不過,那個叫孫語的,心思很深呐,真是糟蹋了她那副容貌。”

歐媛媛一笑,“那麽漂亮的美人,當真一點也不動心?”

歐陽旭看她一眼,眸色深深,嘴角微有笑意,“如果換副靈魂,或許會動心

。”

歐媛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喬茉有什麽好的?值得你如此?”

歐陽旭改了個名字回給她,“封雋寒有什麽好的?值得你如此?”

歐媛媛瞪他,“你這個沒良心的!虧得我還替你費盡心力。”

歐陽旭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嚴肅道,“說認真的,表姐,封雋寒很快就會來濱江了。”

歐媛媛表情不變,“跟我有什麽關係?”

歐陽旭笑了,“這樣我就放心了,反正他不是為你來的。”

“……”

——

接下來幾天,徐承曜每天下班了都會去醫院看看喬茉,順便帶上可口的飯菜。

喬茉覺得他簡直就跟煩人的蒼蠅一樣,攆都攆組走,而且他帶來的飯菜又很符他們的口味,吃人手短,喬茉也不好意思再攆他,隻能當他不存在,由得他在那裏嘻嘻哈哈的,好歹還能逗沈茹笑上一笑。

這一日黃昏時,徐承曜還沒來,來的人卻讓喬茉好生意外,甚至心裏隱隱有些害怕,或者說,她害怕的某些事情好像會被揭開一樣。

除了她,喬父喬母以及許柔依看到許銘出現時,倒不算太意外。

“爸,你來了。”許柔依語氣很淡,聽得喬茉很吃驚,為何她覺得,許柔依早知道許銘要來?難道他們都知道許伯父和媽媽的事了?

可那為什麽,爸爸表現的如此淡定?

喬茉看一眼沈茹,也淡定地很。

這是怎麽回事?

許銘考慮了一個禮拜,大概是想通了,他當年的所作所為,是真的寒了沈茹的心,甚至那年她離開,他都以為沈茹活不了多久,也隻是找了一段時間便放棄了,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

現在想想,如果當年他能再多堅持一點,就不會有何錦怡的事,即使發生了,即使沈茹走了,他再多找一段時間,或許也能找回她,而不是在二十多年後,看到她兒女繞膝,夫妻幸福。

說到底,的確是他太對不住沈茹。

雖然他很想,很想能夠和沈茹複合,可他明白,沈茹是不會輕易原諒的,或者,她現在過得如此滿足,已不存在什麽原諒不原諒的,隻是不會再接受自己罷了。

何況許柔依告訴他,沈茹的身體熬了這二十多年,已幾乎是油盡燈枯,沒有多少時日了,他不想在失去她那麽多年以後,還要再親手把她向死亡推進。

他現在所期望的,隻是希望能在她生命裏最後的時光,能夠看看她,陪陪她,就夠了。

二十多年後,他終於再看到沈茹了。

她坐在病**,臉色不算太好,但看得出來,她保養地極好,隻眼角有淡淡的細紋,絲毫看不出,她已經五十歲了。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看到自己,眼裏一絲訝異也無,仍然溫和地淺笑著,像是看到多年不見的朋友般。

她還是和多年前一樣,溫婉嫻靜,隻是歲月過後,多了份沉澱和淡然。

許銘張張嘴,聲音裏有著細細的顫抖,還有些微的哽咽,“阿茹,好久不見。”

沈茹溫柔淺笑,“是啊,好久不見了。”

許銘顫著聲音說,“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沈茹目光柔和,“當然可以。”

許柔依站起來,猶豫了下,說,“爸,媽身體不好,您別說太久。”

喬茉頓時如被雷劈了一樣,驚訝地看著許柔依。

她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許柔依也和她一樣,叫“媽”?

許柔依看一眼驚呆了的喬茉,心裏苦笑著,“茉茉,我們出去吧

。”

喬茉像是失了氣力一樣,幾乎是被許柔依扶了出去。

走廊裏,安安靜靜的,隻有喬茉許柔依喬父三人,喬父很平靜,喬茉仍然處於腦袋放空的狀態,腦子裏一片空白,許柔依心裏很是苦澀。

“幹爹,茉茉也長大了,我不想再瞞著她了,可以嗎?”許柔依輕聲問。

喬父淡淡道,“也好。”

喬茉更覺心驚,為什麽她覺得許柔依要說的事與她所猜測的不一樣呢?可是心裏,卻越來越慌亂,連笑意都變得勉強,“師姐,我好累啊,有什麽事明天再說,成嗎?哎,我現在好想躺在**睡一覺啊。”

許柔依靜靜地看著她,眼波平靜地站在那兒,有那麽一刹,喬茉覺得此時的許柔依似極了小時候,生氣的媽媽,雖然是靜靜地站在那兒看著她,也沒有生氣動怒的表情,卻無端端地讓喬茉異常害怕。

喬茉臉上的笑堅持不下去了,她低垂著頭,兩眼無神地看著腳下的地板,很光滑,星星點點的小花紋,看得久了,頭暈眼花。

許柔依看到喬父走遠了些,輕輕歎了一聲,心裏有些莫名的難過。“茉茉,你從來就沒有好奇過,為什麽我對你比對許韻還好?”

喬茉低著頭,不說話,呼吸似有些困難,好像空氣渾濁不堪。

許柔依動作輕柔地抬起喬茉的頭,迫使她看著自己。

隻是喬茉抬起頭來,許柔依看到她眼裏有淚光閃閃,心口一痛,眼睛也有些濕潤。“茉茉,你是我親妹妹,你的媽媽,也是我的媽媽。”

剛才許柔依叫沈茹一聲“媽”時,喬茉大概就猜到了,隻是覺得太難以置信,更加沒想到許柔依會親口告訴她。

她不知道她該有什麽反應,該說些什麽,但是張嘴卻說,“為什麽?”

許柔依略略苦笑,“爸爸媽媽本是大學同學,大學時戀愛,畢業就結婚,一年後生下我,隻是媽媽本來身體不好,醫生說她不能再生育,我奶奶很不滿,用了手段逼迫爸爸媽媽離婚,然後媽媽離開了,遇到了幹爹,被幹爹照顧得很好,後來他們結婚了,就有了你和天佑

。”

“所以,我和天佑,和你是同母異父的兄妹?”喬茉咬著唇問。

“是的。”許柔依說,“如果不是大學時偶然認識你,我也不會知道,原來我媽媽還活著,原來我還有弟弟妹妹。”

喬茉突然想起來,那年許柔依看到她的全家照片時,表情驚異地很,她突然想起,那年她帶許柔依回家玩時,當看到媽媽時,她和媽媽的表情都非常地怪,那時她覺得是驚異,現在想想,大概是激動,高興吧。

原來,竟是失散多年的母女相逢……

可這些年來,他們在她麵前,什麽都不說,也不表現出來,許柔依還叫了自己的媽媽多年“幹媽”。

“為什麽要瞞著我?”喬茉自己都沒發現,真相揭開這一日,她會如此淡定平靜,比那天遇到那個長的像媽媽的小姑娘,平靜地多了,也容易接受得多。

“你那時還太小,我怕你接受不了,擔心你以為我是故意接近你。”許柔依柔聲道。

喬茉有點不知該說些什麽,她那時已經成年了好不?

“那,天佑知道嗎?”喬茉又問。

“應該也是才知道不久,不然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他就不會是那樣的表情了。”

喬茉想起那天,許柔依把天佑調戲地很憋屈,但又敢怒不敢言的。

想到此,她不禁笑了。

原來世界,真的這麽小。

她所珍愛的人,都和她這樣親密。

真好啊!

看她終於笑了,許柔依也鬆了口氣,“不怪我瞞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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