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還是想不起來嗎?果然,你真的墮落了!”他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悲傷。他說:“就算你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過去的氣息,我還是能認出你。我在沙魯鎮引爆了一顆魔法炸彈,就是為了讓你想起過去,沒想到白費心機,你已經完全不具備感應魔力的本領了。讓我告訴你吧,少年,其實你是惡魔轉生呀!”

我懵了。完全不知道這神經病在說什麽,我是惡魔轉生?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

見我表情木納不為所動,黑袍人歎息一聲說:“沒有辦法,我已經相當質疑你的能力了。想不到一別多年,你已經不再是你了,罷了,既然你已經死去,幹脆讓你死的徹底。”

“喂,我說你,不要以為批件黑衣就成撒旦了,你小子到底是誰!再胡說八道老子非揍你不可!”

“哼哼哼哼,撒旦?過去是有人這樣稱呼我們。今晚,我打算讓你再度沉睡,希望你永遠不要醒來。”

“滾,老子今晚不想打架!”我心虛了,確實,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不好對付,以我這負傷之軀隻怕難以抗衡。不,就算是全盛時期,恐怕我也沒法和他決鬥,他給我的感覺,竟然和一個月前沙魯鎮出現的那個黑袍怪人十分相像。不論打扮還是氣息,他們是何等相似啊。

而那個怪人,卻連東龍子那樣的高手都拿不下,這個估計也不是軟柿子。

不敢再多想,我撒腿就逃。

不想那黑袍怪人身手不凡,追上了我,於是兩人過起招來。他出招速度不快不慢,剛好對應我,我快,他就快,我慢,他就慢。跟他打,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就像被他完全看穿了一樣。

脾氣早就上來了,這會兒見一點便宜都占不到,不禁大怒,也不管內傷如何,功力全開,打不過的話,我就不信脫不了身。實在破。

老規矩,危急時刻,心裏就想起了東龍子。老哥,快來救我!

奇怪的是,兩人對了這麽多招,我還是沒看見他把眼睛甚至是頭露出來,不,哪怕是他的手,我也沒能看清楚。怎麽突然有種這怪人不是人類的奇異想法?他的手,不會長著尖銳的指甲和濃密的毛發吧?

為什麽這種感覺很強烈?寒!

越打越覺得不是對手。

隻見他袍子猛地擺動,朝我扔來一顆黑黑的能量球。

驚!

真氣外發!也就是說……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

不好,得趕緊躲開,不然被擊中小命就沒了!這個能量球竟給我帶來如此強烈的威脅感!

來不及多想,順地一個驢打滾,險之又險的避開了攻擊。

金屬製的路燈燈台折斷。

好強的破壞力,打到人身上,還不死翹翹?

不免嚇出一身虛汗。老實說,我真的很少會有如此恐懼感,這個黑袍怪人……太瘮人了!

“你個白癡笨蛋,老子跟你無冤無仇,幹嘛出手這麽狠!”

又一顆能量球飛來,這次不歪不偏擊中我的身體,我直接飛了。

沒有壓住,內傷新傷一起發作,大口噴血。

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兩柄利刃向我麵門射來。同時逐漸失去知覺的耳朵傳來那人生硬的中文話語:“記住,我是薩麥爾……”

接著全身麻痹,像被電了一樣,迅速失去意識,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一個人不停搖晃我身體,睜開眼,發現是東龍子。

坐起來,朝四周看了看,還是那段偏僻的道路,隻不過街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馬路上都是坑,路燈斷了好幾盞,眼看是發生了激烈的戰鬥。我問東龍子:“那個家夥呢?”

“道爺掌心雷一出,那妖孽焉能不逃?喂,他什麽來頭?”

“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個神經病,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感覺是從精神病院裏逃出來的。誒?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在家吃西瓜嗎?”

敲了下我腦瓜子,在我不滿的眼神注視下,他說:“西瓜吃光了,老衲當然要出來尋覓。老弟,你臉怎麽了?”他突然發現了什麽。

經他這麽一說,突然發現臉很痛,我伸手往臉上摸摸,再拿到眼前一看,驚。血!忙說:“快幫我看看怎麽了,快快。”於是乎把臉伸過去。東龍子認真的檢查了下,說:“臉花了,一邊一道傷痕,竟然對別人的臉麵進行破壞,想不到那人竟是如此狠毒。老弟,比起這個,你傷的很重。”

“傷不要緊,關鍵是臉。不會吧,你是說我毀容了?”

“嗯。”

“那現在怎麽辦?”

“兩個字,去醫院。”

也隻有如此了,但是,“去醫院”是三個字好吧?

麵前年輕的短發醫生將我臉上的血汙洗清,對著我的臉看了又看,最後拿了塊鏡子給我,說:“自己欣賞一下吧。”便走開。

最近是邪了門了,主治醫生又是他,這個號稱人民醫院技術頂尖的青年。

鏡子中,臉被劃了兩刀,左右各一道斜線,兩道傷口平行。看著鏡中兩道長長的傷痕,我心中一時難以平靜。老實說,在下長得還算不賴,對自己的小臉蛋很在意。

怎麽會這樣?這樣還怎麽配得上龍羽?

不久,醫生走過來,我有些不安的問:“這能治好嗎?”

醫生看似非常沉穩的樣子,他平靜的點點頭,與往常一樣麵無表情的說:“放心,我是院長的親傳弟子,這點小問題還難不倒我。但是想要完全康複的話需要很長時間,不要問我多久,我也不可能計算的那麽精確。”

什麽,原來這家夥是院長的弟子?倒真是失敬了啊,怪不得敢接受許江河一百萬諾斯沃幣的賄賂。不過,這小子背景貌似還不錯,怎麽對東龍子那麽恐懼呢,兩人間究竟發生過什麽?

“你的傷很嚴重,不治療嗎?”醫生問。

“不用了,死不了。”

東龍子扶我一塊去看望病房的許海洋。

果然,我的悲慘遭遇成了許海洋的笑柄。可惡,也不看看是誰患了重病住院,竟然有臉嘲笑我,真是滑稽。

東龍子大出血,連續一個夜晚運氣為我療傷。也就他這種高手才有這種能耐,我聽說很多氣功師由於發功為別人治病,搞的精氣神丟失嚴重,英年早逝。其實,運功療傷並不像電影小說上講的那麽簡單,如果沒有足夠的功夫底子和經驗以及覺悟,那麽極有可能縮短發功者的壽命。

至於東龍子,根本不用擔心,我感覺他體內的氣驚人的渾厚,氣不僅多,而且純,他一傳過來,我就納為己有,吸了一夜,也沒見他有半點虛弱。行啊,我果然還是太小瞧他了,想不到他的修為竟然如此高深,難道真的要以武入道白日飛升?

可惡啊,他到底是怎麽練的?為什麽我就不行?

“老弟,認真點,你走神了。”大師突然提醒我。

我可不想讓被練功走火入魔的人說教,真是叫人不爽。話雖如此,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快速意守上中下三處丹田,拋開雜念,感受體內氣血的變化。

不知又過了多久,東龍子收功。

什麽東西好香,睜開眼,發現許海洋正在吃包子。

“大河,不是叫你老老實實躺**嗎?而且,像包子這種低等食物,你最好少吃為妙,搞點有營養的才行,不然永遠別想康複。”

“沒事沒事,那顆大補丸很有效,我基本已經好了。呐,你要不要來一點?”

東龍子一把搶過包子扔進嘴裏,丫的嚼都不嚼直接一口吞食,看的我和許海洋張大了嘴。

拜托,這可是拳頭大的包子啊,你也太生猛了吧!

我們倆還沒合上嘴,東龍子又開始做蠢事了,隻見他迅速拿起幾個包子往嘴裏扔,一咕嚕的整吞了,樣子就好像動漫裏那些傻×吃貨清掃便當似的。

如果沒看錯的話,是六個拳頭大的!

汗!

他就不怕噎死?

“龍哥,你沒事吧?”許海洋小心的問。

“沒事,就是太餓了。”

“可是,星司不是說你已經辟穀了嗎?你還會感覺餓?”

“以前有過,現在還俗了,還是五穀雜糧吃起來有意思。”

我說:“有什麽好得意的,我不過是跟大河稍微吹噓了你一下,你還真以為自己已經辟穀了?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嘛,兩頓不吃飯就餓的呱呱叫,在沙魯鎮時天天逼著我煮麵給你吃,還得意地自稱為食神。”

許海洋:“原來是我太天真了,看來所謂的辟穀境界就算是龍哥也難以達到,龍哥,你現在是什麽境界?”

“我怎麽知道,我隻知道我天下無敵,人世間難逢抗手。哎,寂寞啊寂寞,身為一名強者,我是多麽想找一個對手啊!”

又在賣弄了。

沒有敵手?有據我所知,有好幾個人你都勝不了好吧,吹什麽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好歹也給我謙虛點。

許海洋對我說:“不過,龍哥真的挺厲害的,他為你療傷的時候身體發光,腦袋冒煙,頗有高手的風範,跟武俠小說裏描述的差不多。對了,時間差不多了,星司,你今天難道不去學校?”

“不去,我要在這裏陪你。我靠,你故意問的是吧,你會允許我走?”

“答對了,我是不會讓你走的,你若去學校,肯定會跟司馬烈龍羽等人鬧出什麽形象不好的事情,要是牽扯到了上官紅雁和班主任,就得不償失了。”

說到這裏,我想起來了,有件事一直想告訴東龍子,奈何他因走火入魔失蹤沒有機會,倒不如趁現在說出來。

“龍哥,有件事我早就想告訴你了,你知道我在學校碰到誰了嗎?”

……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東龍子並不顯得很吃驚,仿佛早在預料之中。他說:“我以前不是說過嘛,你和那個龍羽,這輩子注定了會有一段悲劇的戀情。你遇到她,並非偶然。”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不會算啊?”

“你還會占卜?”以前見過他裝模做樣給人算命,他也經常自稱會推演未來。

“廢話,這世上還有我不會的?”

“龍哥,你不會是妖怪吧?”我和深有體會的許海洋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東龍子。

“有什麽好驚訝的,我是妖怪的話,你還不是小妖怪?還有大河,別看,說的就是你,跟妖怪在一起時間長了,早晚你也會變成妖怪。不,或許你現在就已經變成妖怪了,不信跟許江河一塊去做親子鑒定,dna肯定亂了。”

“龍哥,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不是親生的?”

“要不然許江河為什麽對待艾雪娜比你好?”

“你耍我,我絕對是親生的,這一點早就已經證實了。”

“哦,這樣啊,看來沒法繼續開你的玩笑了,那麽接下來換人。星司,其實我不是你的親哥,你知道嗎?”

“是,是,我知道,你是個怪物,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人類,怎麽會跟你扯上……”

三個人吹吹牛,再小打小鬧一番,接著玩了會紙牌,時間到中午了。不願吃快餐和便當,我哥幾個決定去外麵飯店解決,聽說醫院食堂的飯菜跟學校有的一拚,吃多了會死人,而且價格還老貴。那些狗日的就知道從平民百姓身上刮油水,太沒良心了。

出發前,東龍子叫我們等他一下,他要去撒泡尿。

我和許海洋繼續玩紙牌。東龍子解急,有時奇快,有時奇慢,傻等是非常不明智的決定。

想不到這時兩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門口。

龍羽和上官紅雁。

她們手中拎著水果籃,應該是來探病的。難道許海洋生病的事情她們都知道了?

看到許海洋活蹦亂跳精神抖擻的甩牌,盡責盡責的政治代課老師上官紅雁爆發了。

“許海洋,你請病假就是來醫院玩牌?剛才碰到你的主治醫生,他說一個叫許海洋的病人很奇怪不肯接受治療,你……你到底想幹什麽!還有你,星司,你又是為什麽無端逃學?我不是叫你把頭發給剪了嗎,你難道沒有聽到!”此刻的上官紅雁,看起來想殺人。

上官紅雁是許海洋的天敵,這在三中沒有哪個學生不知道。

我和許海洋大驚失色,早不來晚不來,非等這個時候來,你稍微遲一會兒不就找不到我們了嘛。

與上官紅雁比起來,龍羽則是笑了。

上官紅雁關上門,朝我們兩個靠近,眼神冷的讓人發寒,她猛地將手中的水果籃摔爛。

雖說是教政治課的,卻想不到她對學生的道德素質重視已經達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不知該說她盡職還是任性。

“星司,快上啊,不然我們就死定了。”“昨晚受了傷,現在我不一定打得過她。”“那也得上啊,你想被她整的死去活來?”“拜托你不要嚇我,她真有那麽恐怖?”“比你想象的要恐怖的多……”

許海洋突然不吭不卑的跪地求饒,使出全身的力氣大叫道:“上官老師,我知道錯啦!”

“這種話我已經聽了無數遍,早就膩了!”她一把揪住許海洋衣領,恐怖的生生給拎了起來,麵露凶相。“現在,許海洋,我再一次來教導你怎麽做人。”

“不要啊,我知道錯啦……真的知道錯了!饒了我吧!”

我移動兩步。

上官紅雁立馬將視線投來:“星司,你想救他?不用急,馬上就會輪到你的。龍羽,麻煩你去便利店幫我買一把剪刀。”

什麽?剪刀?

你要幹什麽?

龍羽:“好的,請問你要多大型號的?”

“無所謂,最好是那種能夠一下把星司的腦袋剪下來的那種。”

啊!這女人也太狠了吧!

上官紅雁,你會遭到天譴的你知道不!

沒辦法,這個女人對許海洋來說十分重要,為了許海洋,我不能真個跟她動手。

我對著龍羽露出哀求的眼神。

她對我笑。接著對上官紅雁說:“我馬上就回來。”

不行,我快崩潰了。

龍哥,龍哥,救命啊!有人要剪我頭發啦!

“鬼哭狼嚎的怎麽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沒等龍羽伸手,倒是外麵有人先把門打開了。一個用布製腰帶束著長發的英俊青年男子站在門口,我哥東龍子華麗登場。

許海洋鬆了口氣:“啊,上帝來救我啦!”

上官紅雁的手鬆開了許海洋。

我也鬆了口氣。

但馬上又緊張起來,東龍子這個情緒不穩定的怪胎,不會把她們兩個怎麽樣吧?

雖然東龍子打扮有些怪異,但想不到看到他後,上官紅雁和龍羽竟然臉色大變,盯著他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這讓我和許海洋感到奇怪?

難道她們兩個,被龍哥的色相吸引了?

不可否認的是,東龍子是個大帥哥。

“喂喂,都看我幹什麽?星司,這兩位是?”難得他正經起來沒有胡說八道或做些驚人的事。

“我同學,和老師,她們聽說許海洋生病住院,趁著中午時間來看望他的。”

“這樣啊,我還以為醫生來鬧事了呢,話說回來,你同學和老師都很不錯呢。以前記得有次我出事,一些所謂的朋友根本就看不到影子。”東龍子很淡定的說,上官紅雁的絕世美貌吸引不了他分毫。我不禁佩服龍哥的修養,難道他真的對女人徹底免疫?

兩個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視線從東龍子身上移開,表情有些不自然。

“龍哥,想想也知道了,你交的那些朋友性格一個比一個怪,哪能跟我們比。對了,小羽,上官老師,照這個時間看來,你們也沒有吃午飯吧,怎麽樣,一塊去。龍哥,你覺得如何?”

龍羽和上官紅雁一臉為難的樣子。

“很好啊,我對你們倆的同學和老師都很感興趣,一塊聊聊天很不錯的。而且,我還要向她們請教你們倆在學校都幹了哪些蠢事。喂,兩位,一塊去,不準拒絕呦,否則我可是要發怒的哦。”

許海洋叨叨:“龍哥一發怒,神仙管不住。”

不知為什麽,感覺龍羽和上官紅雁十分害怕東龍子的樣子。見東龍子這般表態,兩人隻得答應。

“那……打擾了!”

“沒關係沒關係,哈哈,等會兒大河買單,錢反正我不會掏的。”

“龍哥,不要這麽說嘛,我會很困擾的。”許海洋撓撓頭。

雖然許海洋聲稱自己老子已經嚴重破產,不過其實他還是比較有錢的。年輕人,愛耍酷,特別是在女孩子麵前,許大河二話不說領我們進了高級餐廳。

入座後,東龍子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對我的同學和老師很感興趣。不過,讓人不爽的是,他說話的方式還是那麽令人討厭,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前言不搭後語。

讓人意外的是,麵對東龍子,不管是龍羽還是上官紅雁看起來都很緊張。

“老師小姐,我可以這麽稱呼你嗎?”

“啊,當然。不過,我的名字是上官紅雁!”

“感覺很熟悉的樣子,我們以前見過嗎?”

“……我也有同感,不過我已經記不清了。”

“嗯,大概是在四千多年前吧,那個時候貧道曾見過你。”

“……哈哈……是嗎……”

“聽說你要剪我老弟的頭發?”

“……這個嘛……根據學校裏的規定,關乎形象,所以,學生……學生要……”

“學生要怎麽樣?”

“不不,沒什麽,真是,星司的頭發可以不用修!”

“哦,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還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想找死呢。”

上官紅雁的臉色立刻變了,但不是發怒,而是一種十分驚訝又有一點害怕的表情。

“龍哥!”許海洋嚴肅的瞪向東龍子,意在責怪他對上官紅雁的無禮。

無視許海洋,東龍子將視線移向龍羽。

“小姑娘,我們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見麵了吧,記得八年前,怎麽來著?不好,最近腦子不好使了,記憶太多,有點混了。”

“是的,我曾經見過你,八年前在天南市。……那個時候,謝謝你了。”我隻想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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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