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含淚祝願

“如果,沈亞柯不要你,那可就怪不得我了,你在我身邊一輩子也休想離開!”他如鬼魅般開口,邪魅中帶著堅定。

青格聽到他的話,不自覺的身子一緊,心底的不安逐漸擴大。杜枷辰從來不會打沒把握的仗,如果不是他早有準備又怎麽會說出如此堅定的話,難道……又是什麽陰謀!

可是為了自由,為了自由這個原本遙不可及的夢,現在隻要她伸出手指就在眼前,她怎麽能放棄?不管他有什麽陰謀,她都要拚一拚。

杜枷辰從她身上下來,毫不客氣的拽著她那隻差點兒被他捏碎的手腕,生拉硬拽的把她拉出門,氣急敗壞的塞進副駕駛座。

一路上,他的臉色都不好看,夏青格的臉色也好看不到那裏去,誰都不再開口說話。

汽車一路飛馳,終於在沈家門前猛然停住,好像是隱含著某種怨氣似的,連刹車都是那麽的猛烈,突然,更像是在發泄。

青格一個趔趄,頭磕在了擋風玻璃上,大腦一瞬間暈眩,不得不用手捂著自己的太陽穴,緩解這突如其來的眩暈感。杜枷辰並不理會她的不適,繼續開口:“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夏青格由於剛剛的不適閉著眼睛,低著頭,所以她沒看到杜枷辰眼中的疼痛感。

他是真的後悔了,竟然和她定了這樣一個賭注,就算他穩操勝券,就算他知道不管怎樣他都不可能輸,他還是後悔了,因為他會看到她的眼淚。

結局在他的意料之中,沈亞柯是不可能說出要她的話的,看她那麽滿懷希冀的樣子,他竟然有絲絲的不忍心,隻要她說回去,他可以不顧什麽規則,不顧什麽原則義無反顧的帶她回去,就當今天他們從來沒出現在沈家門前,就當今天他沒帶她來過。可是,所有的顧念灰飛煙滅,她還是說出了勇往直前的話語,而他的心不禁跌至冰窖,久久不曾緩和。

既然她非得這樣,那麽最後那個令她心痛的結果也必須她自己來承受。他試圖過,努力過,想讓她少傷一分心,可是還是失敗了。那麽好吧,就讓你徹底死心吧!

“我們下去吧”。青格開口,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緊張。再次站到沈家門前,她的心情竟然是緊張不安地,她記得上一次在夏家老屋見到少爺的時候自己雖然有些激動,但至少不會緊張,不會不安,可以安然的麵對了。怎麽這次,她會這麽緊張,心跳得這麽快?

難道是因為這個所謂自由的**力太大了?應該是吧,要不她怎麽會手心都被汗浸濕。

站在沈家門前,她竟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滄桑感。她記得,上一次,哦不,是一輩子都會記得。上一次她推開門走進這裏的時候,她是以怎樣卑微低下的態度展現在他們的麵前,毫無尊嚴,毫無驕傲的去求她的沈叔叔。

不過,做人是不可以忘恩負義,以德報怨的,不管她怎樣的卑微,怎樣的低聲下氣,最後躺在太平間的冰冷的父親的身體還是入土為安了,母親也得到了繼續治療的機會,不是嗎?所以她是感激的,心存感激的麵對眼前的這一家人。

即使沈叔叔把賣身契轉交給杜枷辰的時候,她也沒有怨恨過他們一家的。她又有什麽資格去怪,去怨恨,他們對她夠好的了,少爺更是對她嗬護有加,她又怎麽忍心去怨去恨?

她本來已經接近冰冷的心,就是被他一點點的捂化的,漸漸有了溫暖的熱度。無關其它,隻是覺得溫暖,很溫暖。

她的手裏,至始至終沒有鬆開那隻小熊胸針,當時在夏家老屋她想要埋葬它的時候,就像所有偶像劇的情節似的,少爺在那一刻,出現了。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狼狽不堪。

她的腳步很輕很輕,心卻很沉很沉,身後離她不遠的地方,杜枷辰一臉的深沉,亦步亦趨跟在她的身後。

她不知道再次在這個地方見麵會是一種怎樣的場景,也不敢想象,她隻知道即使是為了她以後的自由,也隻能往前走,一直一直往前走,不能退縮,不能回頭。

她摁響了門鈴,開門的還是她第一次來的時候見過的老傭人。老傭人看到她顯然吃了一驚,不過還是很有禮貌的側過身子,讓他們進去了。

“你們稍等一下,我去回稟老爺。”老傭人轉身離開,門扉微開,透過門扉夏青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是少爺。

沈亞柯顯然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夏青格和她身後一臉深沉的杜枷辰。從餐桌上起身,過來開了門。

“你來了?”多麽稀疏平常的語氣,還像以前他們還在公寓的時候一樣,下意識的想要拉過青格的手,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尷尬的收回已經伸到半空中的手,自嘲的抿了一下嘴角:“快進來吧,外麵冷。”

沈亞柯極其自然的把青格擁進了屋裏,徹底無視杜枷辰陰晴不定的臉。杜枷辰搶先一步,把夏青格攬進自己的懷裏,宣布專屬物似的,挑釁的看著沈亞柯,輕蔑嘲弄十足。

“沈大少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的小女人跟我說她一直念念不忘沈大少爺。”杜枷辰故意加重“我的”二字,果然看到沈亞柯一瞬間變得慘白的臉。“今天我帶她來,就是想問問沈大少爺這裏是否可以收留這個女人,因為,我已經對她厭煩至極了,如果沈大少不嫌棄的話,就勉強收下吧,她可是很會伺候人的。”

夏青格的臉頓時血色全無,他竟然說已經對她厭煩至極了,既然這麽討厭她,為什麽還要把她綁在身邊?竟然可以把她僅存的一點自尊在她最在意的人的麵前踐踏。少爺是那麽幹淨優雅的一個人,讓她突然覺得無地可容,羞辱不堪。

沈亞柯突然一拳揮來,眼裏憤怒的看著躲過一拳的杜枷辰,怒不可謁的開口:“杜枷辰,你再說一邊,什麽叫對她厭煩至極,你怎麽說得出這種不負責任的鬼話?”

“當初是誰逼我們家,逼她的,是誰不擇手段的把她留在身邊的,你簡直不是人,竟然說得出這種話。”

“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她的新鮮感已經過去了,我又怎麽會再要,還是你真的天真的以為我會留她一輩子。”杜枷辰的話,像是對沈亞柯說的,可是他的眼神卻是死死的盯著血色全無,好像隨時都可能暈厥的夏青格。

“你”。沈亞柯又一拳飛出“混蛋!”這一拳力道十足,揮出之際已經把搖搖欲墜的夏青格藏在了自己的身後。他再也不忍心看到她悲傷的臉孔,好像一根刺直直的刺入他的心上,拔也拔不出,所以就站在他的身後吧!

他看不到她悲痛欲絕的小臉,會以為她沒受到傷害,會假裝她不是因為杜枷辰說出的話而傷心,會假裝沒看見她和杜枷辰之間的不尋常。

沈亞柯把青格牢牢的護在身後:“你把她當草,別人卻把她當做自己的寶,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沈亞柯的意思很明顯,他是不會在讓青格受到傷害的。這一切不都是夏青格想要的嗎?可是為什麽在聽到沈亞柯說出這話的時候,她沒有意料中的那麽高興,反而,失落,惆悵,傷心……

就差一步就可以得到自由脫離杜枷辰的魔掌的夏青格,怎麽會那麽在意從那個惡魔嘴中說出的傷人的話,好像他的那些話直接的把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她的心生生的被拉開了一個血窟窿,殷殷的淌著鮮豔而粘稠的血液。

她應該高興的,應該高興的,可是她的大腦不受控製的開始旋轉,旋轉,暈暈沉沉的。

可能是頭太暈了吧,她竟然聽到一個自然動聽的女聲,在她們頭上響起:“亞柯,什麽事?”

一個女人從樓上緩緩下來,她正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一位老人。老人腿腳不利落,她顯得很吃力。扶著老人做到了餐桌的主位上,才走過來,自然親近的挽著沈亞柯的手臂,一副女主人的架勢:“家裏來客人了怎麽不過去坐,什麽事情非得在門口談。”

青格身形不穩,當看到從樓上下來的淩美和沈叔叔。電視上說的果然是真的,他們真的要結婚了,她早該想到的,這裏不是她可以依靠的地方,她怎麽可以去破壞少爺的幸福。

淩美繼續忽視青格站在沈亞柯身後站立不穩的身體,連續說道:“亞柯,我今天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我們的寶寶很健康。”她嬌羞的說道,竟然還把沈亞柯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一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景象。

杜枷辰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緊盯著站在沈亞柯身後不知所措,臉色慘白的夏青格。怎麽樣,現在你該死心了吧,淩美懷了沈亞柯的孩子,我倒要看看沈亞柯還能不能說出堅定不移的帶你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