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刻意刁難

“夏小姐,小心一點兒,是在不行就認個錯求個饒,千萬不要讓自己吃了大虧呀,知道嗎?”張嫂是在為她擔心,少爺明知道蘇小姐不是個簡單的貨色,還把她帶回杜家,就是為了讓夏小姐出醜,受欺負,這是多麽明顯的目的。

蘇小姐骨子裏透露出的那種恨意和嘲諷連她這個老太婆都看得出,難道少爺會不知道?還是少爺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想看著夏小姐痛苦的模樣!

“嗯,知道了。”夏青格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推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夏青格你一定要堅強,無論待會兒看到什麽聽到什麽,你都要裝作看不見,聽不到,不聞不問,千萬不可以當真,不可以難過。你不是在做最後的努力嗎?不是想讓他相信你嗎?不是還在試圖做最後的解釋嗎?

加油,夏青格,你是最棒的。你看看他們都丟下你離開了,爸爸,媽媽,還有杜枷辰,你曾經以為永遠不會丟下你的人也漸漸的放開了你的手,不要哭,不要哭,你還活著,活著真好,雖然伴隨著嗜心的痛苦。

他們都不要你了,可是夏青格,你還活著,你真棒!

很久過後,當她再次推開這間臥室的門時,剛開始推開門走出去的那種決心和勇氣已經**然無存了,她不知道在外麵呆著的這兩個小時她是怎麽過的,看著杜枷辰對另一個女人溫柔相對,看著他對她噓寒問暖,看著他們當著她的麵打情罵俏,就好像她是個多餘的人似的。

事實上,杜枷辰也的確把她忽略的一幹二淨,從始至終沒施舍過給她一個眼神,甚至連她站在他麵前他都故意視而不見,所以,她傷心極了,難過極了,她還是傷心了。

餐桌上蘇湄故意的挑釁和言語上的譏諷不說,竟然有意無意的讓她搬出去,雖然杜枷辰從始至終態度都是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態,不過現在神經異常敏感的夏青格,還是從他偶爾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了他的不甘和恨意,帶著些許挫骨揚灰的意味。

他根本沒打算這麽輕易的放過她,這一點她清楚的很,隻是不知道接下來他會怎麽做,難道帶回來一個蘇湄還不夠嗎?還不夠讓她傷心欲絕嗎?他旁若無人的親昵舉動,看在夏青格的眼裏卻是個極大的諷刺。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她都好討厭杜枷辰的身邊有著另一個女人,他用那種曾經溫暖過她的眼神看著另一個女人。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人的心跟著累也跟著痛了……

杜枷辰就是這種愛恨都表現到極端的人,他愛你的時候可以把你捧到天上,哪怕是你開口想要天上的流星,他也會竭盡全力的放到你的麵前。他不愛你的時候,卻也偏偏到了極致,他可以戳著你的痛楚下手,在你最脆弱,最防不勝防的時候,把你狠狠的從天堂摔到地獄,沒有一點兒的憐憫和不忍心。

他這樣極端的人,愛和恨都表現的那樣轟轟烈烈。可是他不知道,這樣強烈的感情,有時候也可以成為傷害別人的利刃,甚至是可以把人傷的體無完膚。

愛上他的人和他愛上的人都會痛苦不堪,偏偏又有人飛蛾撲火,不顧一切。

夏青格以為自己可以逃脫紅塵之外,到頭來,還是讓自己淪陷在這個男人的手中,不隻是身體,更重要的是心靈,身體的臣服不可拍,可怕的是心靈上的臣服。

隔壁的主臥室傳來嘩嘩的水聲,夏青格拖著疲憊的步子攤在**。最近這樣的聲音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了,那些女人誇張的叫聲,她都覺得聽著有些疲勞了,甚至是厭惡,更多的是惡心。

一提到惡心,她馬上就忍不住了,蹲在衛生間裏哇哇的吐了起來……

直到自己吐得再無什麽可吐的了,吐出來一灘灘酸水,夏青格扶著馬桶邊緣勉強的站了起來,震驚的看著鏡子中臉色蠟黃的女人。

這個人真的是她麽,臉色蠟黃毫無血色,眼睛更是毫無神采,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嘲笑的看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己,自顧自的說著:

“看看,還騙自己自己說你不在乎,夏青格你現在也學會自欺欺人了呢,真可笑!”稍微扯動嘴角,明明是想笑的,可是她卻毫無預兆的哭了。

夏青格你一定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竟然會相信那個男人真的會愛你,竟然真的以為自己足夠堅強,真是傻!夏青格現在後悔了,後悔得不得了,最後悔的莫過於招惹上那個喜怒無常的男人,更不知不覺的愛上。

如果他們一直都沒遇見過該多好,橋歸橋,路歸路,永生不見,那她也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痛苦了,最痛苦的莫過於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被一直拉住自己的那雙手親手推入地獄。

你甚至來不及控訴,來不及告訴他你愛他,更來不及說你們根本來不及擁有的未來,一切戛然而止,琴斷曲終。

夏青格現在什麽都不敢想了,隻要她的媽媽是好好的,她在意的人是好好的,就足夠了。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杜枷辰會放過沈家,會放過沈亞柯,隻是他一直沒有任何行動,倒是更加令人不安,難道,還有什麽更大的陰謀?他到底要做什麽?

杜枷辰一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從他看沈亞柯的眼神中夏青格看到的更多的是不屑和恨意,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他的恨意越加明顯,連一點隱藏的意味都沒有,甚至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她,會毀掉她在意的一切。

可笑的是,她在意的那個人,偏偏是對她說毀掉她在意的一切的那個人,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這種微妙的關係,他要怎麽毀掉她在意的一切,難道他要毀掉的包括他自己本身。

夏青格一個措不及防,落入一個寬厚的毫無溫度可言的懷抱,她驚懼的看著這個突然到來的男人,來不及說出口的話都被堵在了帶有濃鬱酒香的吻裏。

他身上酒味濃重,伴隨著特有的屬於這個人的霸道的氣息,他的身體就勢把她圈在牆壁與自己的手臂之間,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她隻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和薄削的嘴唇,不可否認這個男人性感極了,連他象征薄情的嘴唇都散發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褪去了這幾日來的張牙舞爪和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氣息,溫柔的讓夏青格懷疑她這幾日被他的冷情灼傷這件事,到底是不是隻是一個夢?他沒有冰冷,沒有恨意,還是想那個大雪紛飛的大年夜一樣,還是像那個在雪地中緊緊裹住她顫抖的身體的時候一樣。

給她溫暖,給她希望和無堅不摧的力量,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可以讓她依靠。

她的手不自覺的回抱住他強健的腰身,臉緊緊的貼在他溫熱的胸膛上,那裏的心跳還是那麽的強健而有力,他真的回來了,在她就要放棄的時候。

他開始變得不滿足,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抱起嬌小的她向著臥室走去,許是喝得有點多,他的腳步顯得淩亂毫無章法,不過還是跌跌撞撞的找到了柔軟的大床,自己也陷了進去……這一刻,紅鸞帳下,春光無限……

一切歸於平靜,剛剛精力旺盛的男人已經熟睡。夏青格轉過自己的身體,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安靜的睡顏,她的手不自覺的劃過他五官分明的臉,最後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他一般,隔著手心,輕輕一吻。

睡夢中的人沒有任何反應,而她卻自己羞紅了臉,慌亂的套上自己的衣服,朝著浴室走去。這個男人昨晚怎麽會到她的房間來,他不是嫌她髒嗎?記憶中杜枷辰很少有這樣不自控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他一向是喜歡把什麽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到一年的時間,她竟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了解他,但又偏偏掌握不了他,你永遠不知道他的腦子裏,下一秒會想到什麽,會做什麽。

這樣的人往往才是更加可怕的,他的性格就像一隻狼,隻要盯住了獵物就會牢牢咬著不放,直到獵物流盡血,流盡淚,精疲力盡,再也爬不起來為止……

夏青格突然覺得後怕,如果杜枷辰知道今晚是和她在一起,真不知道醒來後他會不會一把掐死她,還是會繼續無休無止的羞辱她?

事實上,她甚至來不及想清整件事情的後果,人已經來到了床邊,她的手輕輕觸碰他好看的八字眉,小心翼翼的撫平他睡夢中還微微皺起的眉角。

一定是有什麽煩心事兒吧,要不怎麽會連睡覺都睡得這麽不安穩,這個男人安靜起來像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幹淨優雅的不像話。

困意來襲,夏青格終於忍不住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她的手還被他抓在手裏,即使是翻身也沒有被放開。偌大的房間傳來或輕或重的均勻的呼吸聲,他安靜的躺在**,她嬌小的身影坐著椅子趴在他的身邊,他們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好像多大的風雨都不會放開一樣。

這樣的場景,安靜唯美的樣子像極了童話中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