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鍾後，他慢慢放下手機，一字一字地道：“你敢傷我兒子一根寒毛，我賀天海發誓，絕對不會讓你好好活著！”
“襲擊我姐的時候，你該想到自己有敗的一刻。”林征冷冷道，“敢做，就要敢受！該你的惡果，絕對不會少一絲一毫！”
賀天海急劇地喘丨息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眼睛一亮，居然笑了起來：“林征啊林征！你以為這樣你就贏了？別忘了！你姐已經落到了我手上！”
“你……確定？”林征平靜地問道。
賀天海冷哼一聲，作了個“請便”的手勢：“你也有手機，可以打個電話確認確認！”
“甭確認，結果我早知道了。”林征慢條斯理地道，“三點五十九，你派了一夥子人進醫院搗亂，先吸引保安和治安警的注意，然後另派人手進病房去抓人。你得到的消息，應該就到此為止，我說得對嗎？”
賀天海臉色大變：“你……”
“你也不用確認，我可以告訴你結果：我姐她身邊的保鏢們沒事，”林征盯著他的眼睛，像在宣判審判結果一樣吐出後一句，“我姐也沒事！”
啪嗒！
賀天海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林征眼中露出譏誚之色：“借你一句話：跟我玩兒手段，我能玩兒死你！”
剛才的兩條短信，第一條就是豐叔發來的，報告的是賀天海派人去抓劉雨的事情和結果，第二條則是來自土仔，內容是去抓賀一聲的整件事過程和結果。早在來此前，林征就已經把兩邊的人手和行事方針全都安排好，而結果則是賀天海所不能接受的這一切。
“不妨再告訴你一句，”林征把雙腳從桌上放了下來，“我派去抓你兒子的人本來隻是守在武警醫院的外麵，他們得到的命令是，如果第四人民醫院那邊有人去搗亂，就衝進武警醫院抓賀一聲。當然，如果你不派人去抓我姐，咱們現在仍是和局。”
賀天海終於露出絕望神色，夾雜著追悔莫及。
林征的意思很明確，如果賀天海不起壞心，試圖破壞這交易的公平性，局麵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一切隻因自己之侏，賀天海又怎能不悔？
但是他卻不知道，林征做出這個“搶人”的決定也是冒了相當大的險。賀天海攛掇封洛埋伏在武警醫院的事林征並不知道，但即便沒有封洛插手，賀天海也不派人去保護，要搶人，林征就必須麵對武警醫院本身就有相當實力的武警駐院小隊，以及近處的治安警等因素。就他手上的兄弟而言，應付這些人，等於是拿著生命在開玩笑。然而林征決定已下，賀天海既然敢動手搶人，就說明他的膽量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必須給予致命的打擊，否則必有後患。
另一邊，保護劉雨也是頗費腦筋，最大的難題就是不知道賀天海派出的人手究竟有多少。如果隻是小打小鬧的偷偷momo，林征絕對不怕，但是如果是大規模的搗亂衝擊，那就相當棘手了。幸好後來證明，賀天海取的是兩者的中和值，找了一小隊混混進醫院鬧事，然後派另一小隊人手
到住院部，想全院慌亂的時候混水mo魚。加起來不到五十的人手，加上又是有所準備，林征派去的豐叔自然不懼，很快解決了這問題。
“解毒劑你不妨帶走，當然帶走也沒啥用了。我向你保證，下次再要用藥，我絕對不會用同樣的版本。”林征輕鬆地道，“時間不早，就不留賀董玩兒了，咱們這就拜拜吧。”
賀天海有不相信地看著他：“你……你居然就這麽放我走？”
“留你隻是為了等兩邊的結果。”林征淡淡地道。
賀天海恍然大悟。
如果兩邊的結果出了林征的預料，那他就會立刻動手，把自己給留下來。但現在形勢全朝著對林征有利的一方而去，抓賀天海就沒必要了。
看了看桌子旁邊的兩個壯實年輕人，又看看林征，賀天海神色猶豫起來。
如果自己動手，有幾成把握把林征抓起來？
“勸你別動歪心思，要動手，你該知道結果。”林征神色轉冷。
事實上如果現在賀天海真的動手，林征左手等於暫時廢了，能不能穩勝對方很成問題。至於旁邊這倆個兄弟，則全是街頭小混混的水準，要跟賀天海這種長年練武之人搏擊，除輸無他路。
“你到底是什麽人？”賀天海有點不甘地問道。
林征笑了笑：“劉雨的弟丨弟，你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賀天海臉色連連變化，終於徹底放棄，長歎道：“我認輸了！你想怎麽樣？”
“送客。”旋轉椅一轉，林征把椅背留給了他。
旁邊的兩個年輕人登時走向賀天海。
賀天海一跺腳，轉身大步而行。他飽經風浪，到了這一步，自然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好。
他剛走到門前，正要抬步跨出去的時候，林征忽然淡淡地拋出一句：“我不打算傷害賀一聲，希望你別讓我改變這打算。”
賀天海當然聽得出他的意思，是警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動作不由滯了半秒，然後才跨出了門。
足足的半分鍾後，林征才開口道：“你出來吧！”
角落裏的廁所門被拉開，唐雨昕麵色蒼白地走了出來。
林征用眼角餘光觀察她的反應，心中微訝。
這個美女醫生膽量相當不錯，聽到剛才那些，她該明白她正麵臨著被滅口的危險，但是竟然還能穩穩當當地走出來。
對於唐雨昕，林征是大費腦筋。外圍監守的兄弟獲得的指令隻針對大批行動的人群，沒有針對單個的行人，導致唐雨昕一路跟進來也沒人管。
“你……你打算把我怎麽辦？”走到林征麵前，唐雨昕還算鎮靜地問道。她的雙手一起緊緊握著挎包，裏麵有防狼電棍，對她來說，那就是現在最大的自我保護武器。
“不知道該說你運氣好還是不好，剛才如果讓賀天海看到你，我保證你活不過三天。”林征有點無奈地笑了起來，“但是如果你不好奇地跟我過來，那你就不會遭遇現在這一切。”
唐雨昕試探道：“你……你是黑社會
？”
林征想了想，說道：“我不殺好人，但是我會殺人，你覺得我是不是黑社會？”
“這……我不知道。”唐雨昕有點茫然。
林征好奇起來：“我說我會殺人，你不怕嗎？”
“警察也會殺人，但是我可不怕警察，”唐雨昕理所當然地道，“因為警察不會殺我。就像你，你又不是要殺我，我怕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不殺你？滅口這種事我可沒說過不會做。”林征更加好奇了。這美女的腦子到底是種什麽樣的構造，才讓她這樣反應的？最初她還有點膽戰心驚的模樣，現在說話多了，反而比之前還要鎮靜。
唐雨昕認真地道：“你如果要殺我，剛才就不會讓我躲起來，現在也不會跟我說這麽多話。”
林征微微一笑，站起身，雙手插在褲袋裏，像在跟朋友說話一樣輕鬆地道：“幫個忙行嗎？”
唐雨昕急忙點頭：“我不會把這些事說出去的。”
“不是這個——幫我把這瓶東西拿著，千萬不要摔碎了，跟我出去一趟。”林征向著那半瓶解毒劑呶呶嘴，“我保證，幫完我這個忙我就放了你，以後也絕對不因為這事跟你過不去——夠寬厚了吧？”
唐雨昕詫異起來。
拿個瓶子，這算什麽忙？
林征再不理她，轉身往外走去。唐雨昕猶豫了片刻，走到桌邊拿起林征指示的那小瓶，緊緊握在掌心，跟著林征去了。
出了燈飾店，林征沿著小巷前行，閑聊般隨意問道：“唐醫生進四醫院工作幾年了？”
“一……一年半。”唐雨昕在心裏掙紮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老實回答他的問題。
“人才啊！”林征驚訝地轉頭看了她一眼，“這麽大的醫院裏工作，居然這麽快就已經是主治醫師！”
“哦，我畢業前就在這裏實習了兩年，成績還比較……比較不錯。”唐雨昕不慣自誇，說得有點謙虛。事實上她實習期間就已經獨力主刀手術，是院裏著重培養的種子醫生。
“難怪我趙哥恢複得那麽好，原來是找對了醫生。”林征一臉恍然。
唐雨昕想了好幾秒，才想起他口中的“趙哥”是指自己的病人趙騰飛，認真地道：“那也是因為雷先生身體素質好，比一般人的自我治愈能力要強。”
林征又忍不住轉頭看她一眼。他的話隻是開玩笑，但她卻認了真，讓他不由想起最初認識時，自己從向彪等流丨氓手下救了險被非禮的她，卻反遭她怒斥的情景。
這美女顯然不是個愛開玩笑的，認真、嚴謹，或者是因為她是個醫生？還是因為這個她才做了醫生？
“我……我能問你個事兒嗎？”唐雨昕鼓足勇氣道。剛才她隻敢跟在林征後麵走，現在多說了一會兒，她已經有點忘了林征的“可怕”，加快步子，和他並肩而行。
“行啊，有獎勵沒？”林征嬉皮笑臉地道。
唐雨昕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頰上微微一紅，說道：“我想問你，那晚闖進我房間的人是不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