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手槍的出現,路過的行人更是驚駭莫名,無不避退,瞬間給三人空出了一片空間。

“原來飛魚哥說得沒錯,你已經背叛了坤哥!”靳雲麵色鐵青地道,左手放回了腰側。

“雲子,咱們四兄弟在一起這麽久,你該明白我是不是背叛了坤哥。”辰子絲毫不因他的話而動容,“丘子的死是因為飛魚不聽我的勸,非讓他近身暗殺不可,這怪不得別人!”

靳雲深吸一口氣,整個人忽然變得極為冷靜,沉聲道:“三哥跟我關係最鐵,我沒法忍下這口氣!”

“丘子的仇我會替他報,你現在的任務不是在林征這邊,如果被坤哥知道你擅自跑來尋仇,他一定不會輕饒你。”辰子的聲音緩了下來,“聽二哥的,回去!”

“二哥?你憑啥做我二哥?就憑你指著我的這把槍?就憑你一直維護這狗日的雜種?”靳雲冷冷道,“你救了他,就是跟坤哥做對!”

“錯了,你以為我是在救他?”辰子依然麵無表情,“看他的右手!”

靳雲愕然看去。

林征也不藏著,歎道:“我這多好的一偷襲啊,就被你小子生生給破壞了!”右手舉起,指間已挾著一根閃著寒光的鋼針。

靳雲臉色一變:“這是飛魚哥中過的……”

“就憑你剛才自以為穩操勝券的態度,他這記偷襲你絕對避不過!”辰子加重了語氣,“我說了,跟這個人鬥,你就要明白他絕對不是一個隻憑武力的人!”

“那又怎麽樣?就憑一根鋼針,就想取我的命?哼!”靳雲一記冷笑,“笑話!”

咄!

鋼針飛射,瞬間擊中了旁邊一家店鋪外牆處的一根粗木柱,竟硬生生沒了一大半進去!

林征淡淡道:“你該感謝他,否則這針絕對從你心窩鑽進去,而且我保證連丨根針尾都不會露在外麵!”

靳雲本來冷靜的臉瞬間鐵青,扭頭就走。他是個中行家,再怎麽自負,他也知道就算是自己的飛刀那種便於投擲的暗器,也沒法在那種支撐用的木樁上陷入那麽深。對方的腕力,已經到了超出常人想像的地步,殺人取命絕對不在話下。

同一時間,林征身後的辰子也迅速收起了槍,轉身折進了旁邊一條小街。

林征轉身急道:“等等!”大步追了上去。

已入巷十餘米的辰子停了下來:“有事?”

“我就想弄個明白,你那啥兄弟,憑嘛要殺我?”林征一頭霧水地走了過去,站到辰子麵前,“啥三哥、丘子的,我什麽時候殺過這人?”

“昨晚在東城,那位豔名遠播的魏倩小姐房子裏,你殺了兩個人。”辰子目光落在他臉上,竟也透出一絲恨意,“其中一個就是我的結拜兄弟,章青丘!”

林征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果然抓錢鎮來逼魏倩暗殺自己那事不是汪凱自己的主意,而是飛魚!

當時林征緊急關頭隻能痛下殺手,其中一人顯然就是辱子和靳雲兩人的結拜兄弟,這直接導致跟那叫“章青丘”的殺手關係極佳的靳雲,得知其死訊後

忍不住來找林征報仇,這才有了今天這事。

“你該明白,我不是濫殺的人。”林征坦然道,“當時我生死關頭,不得不下重手。”

“如果不是知道這一點,我剛才指著的就不是雲子,而是你。”辰子淡淡地道,聲音中流露出一絲傷懷,“我曾力勸坤哥和飛魚哥,讓他們不要派人近身暗殺,把這事交給我處理,但是……”

林征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辰子是個極其重情義的人,否則也不會在自己義釋他之後,他會有對自己極大的態度轉變。但是現在自己殺了他的結拜兄弟,他焉能心中不恨?然而即管心中有恨,他也沒有趁人之危,這人無論在“品”還是在“才”上,都是非常難得。

“但我不會放棄殺你。”辰子聲音恢複冷靜,“隻要你做出一件讓我認為不義的事,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林征從諸般情緒中擺脫出來,輕鬆地道:“那你沒機會了,像我這種情義雙全的人,對不義之事簡直深惡痛絕,求我我都不做,哈!”

辰子沒說話,啟步走了。

林征聳聳肩,轉身正要回到外麵主道,忽然聽到有人高叫:“警察同誌,其中有兩個人朝那巷子口進去了!有一個就是拿槍的那家夥!”

林征嚇了一跳,趕緊轉身就跑。

這個姓靳的小子也忒衝動了,在大街上動手,這不給人找麻煩嗎?

回到房子時,天色已經暗下來。

林征開門進丨入,剛剛關門,就聽熟悉的暴怒吼叫傳來:“你小子終於肯回來了!”

一聲吼嚇得林征一個哆嗦,隻見方爸從客廳噔噔噔幾步過來,戳指怒罵:“打傷了老婆不說,還整天不著家,連個問都沒有,你還是個男人嗎?!”

“爸!我說了不怪他!”方玲嫣的聲音傳過來。

林征莫名其妙,探頭繞開方爸敦實的身體,就看到方玲嫣正斜躺在長沙發上,玉容含慍。

方爸來回轉頭,氣得想罵沒罵出口,終於怒道:“丫頭,你就慣吧!慣出問題了,你就知道你爸的話對不對!”一把推開林征,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蓬!

摔門聲驚得納悶的林征又是一哆嗦。

自第一次見麵以來,這老頭兒就沒不生氣的時候,但是今天這火氣,怎麽總覺得來得有點怪異?

房子裏安靜下來,方玲嫣容色微緩,想坐起來,但一直腰,立刻疼得躺了回去。

“你咋了?”林征愕然走過去。

“沒……沒什麽,撞了一下。”方玲嫣敷衍了一句,玉手輕輕拉了拉上衣的下擺,以免讓左腰露出來。

林征腦中閃過昨晚那幕,臉色微變:“是不是昨晚被我弄傷的?讓我看看。”

“真沒什麽!是我自己剛才不小心撞的!”方玲嫣嚇了一跳,兩隻手一起按住了衣服。

林征哪裏信她?蹲了下來,隨手把她玉手拉開,同時把她衣服往上拆開一截,不由渾身一震,一時無語。

冰肌玉膚之上,一大三小共計四處淤青,非常顯眼地顯現在林征眼前。最大的一處足有雞蛋大小,

小的也是拇指左右,可想而知,當時是多強的撞丨擊才造成這種程度的傷害!

“臭流丨氓!放手!”方玲嫣嗔怒著推開他的手,一把把衣服按回去遮著了傷處,“非禮警察,信不信我抓你!”

林征心中歉疚。昨天他是生方爸口沒遮攔的氣,方玲嫣純屬誤傷,但無論如何,這事都是他做下的。

方玲嫣哼了一聲:“你可千萬別想帶我去醫院,那地方我絕對不去!”

林征回過神來,笑了笑:“淤傷而已,沒去醫院的必要。你正換藥是吧?我幫你。”他已經看到旁邊茶幾上打開急救箱,還有一大張膏藥,顯然自己回來前,方爸正準備幫她換藥來著。

方玲嫣沒再說話,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林征根本不管她,直接拿起膏藥找打火機烤熱,撕了下來:“衣服。”

方玲嫣把遮著淤青處的衣服拉開了少許。

“拉開點!還真怕我非禮你咋的?”林征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方玲嫣隻好把衣服再拉上去少許,讓淤青完全露了出來,隨即一聲輕呼,卻是林征已把膏藥貼了上去,一股微燙的觸感瞬間透膚而入。

“這傷不重,再過一晚,明天就沒大礙了。”林征隨手收拾桌上的急救箱,邊收拾邊道,“你吃飯沒有?要沒吃我也不介意多做一份。”

“愛做不做。”方玲嫣小聲地說了一句。

林征一笑,起身把急救箱放好,剛想進廚房,方玲嫣忽然發覺不對,叫道:“等等!你衣服怎麽了?”

林征反手mo了mo後背,嘿嘿一笑:“掛了一下,破了。怎麽?你想幫我補補,老婆?”末兩字純粹是以開玩笑的語氣說的。

“脫下來。”方玲嫣沒跟他多貧,板著臉說道,“到我刻意裏,右邊那chuang頭櫃下麵第二格,有個針線包,幫我拿一下。”

林征一愣。

她還真要幫自己補?

林征做好晚飯出來,方玲嫣已經把針線包收拾好。他那件武術服放在旁邊,之前被靳雲一刀割開的口子已經縫合,乍一看,還真難看出縫補過,跟沒破過一樣。

林征擺好飯菜,過去把自己衣服拿起來看了看,忽然伸手捏了自己腮幫子一把,登時疼得呲牙咧嘴。

“你瘋了?”方玲嫣沒好氣地道。

“這不是夢啊!”林征一臉驚愕。

啪!

方玲嫣纖手在沙發扶手上一拍,杏目圓睜:“林征你什麽意思?難道我會縫衣服就是做夢?告訴你!我從小就是家務能手,就是不愛做罷了!”

林征想到她一手廚藝,登時釋懷。這惡女惡歸惡,但是確實跟一般家庭的千金大小姐不同,會用針線也沒啥好奇怪。

“吃飯了!走得動不?要不我扶你?”林征穿回衣服,居高臨下地看方玲嫣。

“誰用你扶?!”方玲嫣一振身,坐了起來,不過卻擠著了淤傷處,疼得嘴角微搐,卻兀自強撐著不叫出聲來。她的傷在腰上,但凡一切會動用腰部肌肉的動作都會帶來劇烈疼痛,但麵前是林征,她當然不肯服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