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那之前,另一邊的事情必須先行處理,那就是趙亭山和吳偉的聯手問題。
眼看時間快到三點,房門忽然被人打開。林征愕然看去時,一身警服的方玲嫣走了進來,後者看到林征在家,比他還要驚訝:“你怎麽在?”
“衣服被人扯壞了,回家換個衣服順便偷個懶休息休息,”林征急中生智,“你怎麽回來了?”
“要你管!”方玲嫣白了他一眼,頰上竟然一紅,快步進了她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上午執行公務的時候內丨衣帶子斷了,她趁著在坐車到這附近辦事的機會回來換衣服,當然不能跟林征這“流丨氓”明說。
林征其實對她為什麽回來半點興趣也沒有,他關心的是她什麽時候離開。趙亭山眼看就要到,要是跟一身警服的方玲嫣遇上,那不糟了?
幸好隻過了兩分鍾,方玲嫣就走了出來。
林征鬆了口氣,隨口道:“慢走,不送。”
“誰要走啦?”方玲嫣又白了他一眼,快步進了廁所。
林征愕然看著廁所門。
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林征大驚失色,幾步竄到門口,從窺視孔看到外麵的趙亭山,不由一拍腦門,shen丨yin了一聲。
偏偏這時候!
門鈴聲又響了起來,趙亭山似乎有點急。
林征回頭望了廁所一眼,無奈開門。
“快讓我先進去,外麵有警車!”沒等林征說話,趙亭山已搶先開口,一把推開林征,擠丨進了門內。
林征一眼就望見不遠處的警車,以及車上的小劉,心裏頓時恍然。
那是載方玲嫣回來的車!
“我現在不能讓警察看到。”趙亭山飛快地關上了門,鬆了口氣。
林征正要說話,廁所裏忽然傳出衝水的聲音。他登時一驚,低喝道:“快過來!”一把拉著趙亭山就往裏狂奔,正想把他藏到自己臥室,廁所門忽然開了,方玲嫣走了出來:“誰按的門鈴?”
林征早一步把趙亭山推進了廚房,幹笑道:“找錯門的。”
趙亭山乃是老江湖,聽出有異,立刻閉上了嘴。
方玲嫣“哦”了一聲,轉身往門外走去。
林征悄悄向廚房裏的趙亭山打了個“別動”的手勢,跟著方玲嫣走到門口。後者拉開門,正要出去,忽然發現林征跟在背後,不覺一訝:“你跟著我幹嘛?”
“等你鬆懈好偷襲啊。”林征隨口胡謅道。
“偷襲?你找死是吧?”方玲嫣一把按住了腰間的槍套,玉容生威。
林征苦笑道:“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要走快走,別老拿家夥嚇人!”
“哼。”方玲嫣哼了一聲,這才走出門。
林征立刻關上了門,順手把門鎖死,這才鬆了口氣。
趙亭山從廚房出來,疑惑道:“那是誰?”
“我室友,惡女一個!”林征隨口就答,走進了客廳,和趙亭山分別坐下。
“那就廢話不說了。林征你既然找我來,那就是已經想清楚,要跟我合作,是這意思吧?”趙亭山開門見山地道。
林征微微
一笑,靠到沙發背上,悠然道:“在談這事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件事。”
“什麽事?”
“山哥為什麽不跟曹一刀或者劉沛聯合呢?他們和你的地盤都挨著,應該更容易配合吧?”
趙亭山對這問題顯然早有準備,歎道:“如果你了解這倆人跟我的關係,就不會這麽問了。”
“哦?”林征對這回答大感好奇。
“這兩個人和我都發生過衝突,劉沛殺了我親弟丨弟,曹一刀策反了我手下最得力的幫手,你說,我怎麽能跟他們合作?”趙亭山苦笑道,“除非我趙亭山真的人性泯滅到不顧情義,否則怎麽能和這倆合作?”
林征沉yin片刻,道:“有理。”
“還有一點,就算我真的和他們其中之一聯合,這倆人都是沒信用的人,難保他們不趁我鬆懈在背後捅我一刀。”趙亭山再道,“相比之下,方坤信用還算不錯,當然更適合作為聯合的對象。不過現在有了林征你,自然不用再找方坤。”
“我出道不久,山哥就這麽信我,這……”林征欲言又止。
趙亭山笑了起來,xiong有成竹地道:“我當然不是隨便找的你。你有實力是一方麵,但更重要的一麵則是我聽過你宰向彪的經曆,為了手下兄弟連性命都敢拋掉,跟我是同類人,我相信你不會是棄信背義之輩!”
林征沒想到他居然連這事都知道,微微一愕:“山哥消息ting靈通的嘛。”
趙亭山笑容加深:“知已知彼,這才是常勝之道。”
“有理。”林征忽然露出笑容,“所以這兩天我也找人查了一下山哥的一些事,這才是我想向你確認的東西。”
趙亭山訝道:“還有什麽事?”
“我聽說山哥曾經分別向劉沛和曹一刀提過聯手的事,但是都被人拒絕了。”林征慢條斯理地道,“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客廳裏頓時一靜。
半晌後,趙亭山才臉色難看地開口:“你從哪得來的消息?”
“事情做出了,總有人會說。”林征毫無回答他問題的意思,“就像山哥居然能查出我宰向彪那晚發生了什麽。”
趙亭山念頭急轉,雙眉皺了起來。
對方每句話都像是隨口聊天,但是卻又帶了點背後含意,讓本來對林征還有幾分輕視的他也不禁感覺到對方的難纏。
林征也不催他,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等著。
“好!”趙亭山下了決斷,“既然咱們都有意合作,我也不瞞你,把丟臉的事跟你說說。不錯,我確實派人去找過這兩方。當初為了表示誠意,我派去找劉沛的是我胞弟亭海,派去找曹一刀的是我最得力的手下,結果怎樣,剛才我已經跟你說過。林征你也是同道中人,你說,我堂堂一方霸主,受了這麽大的傷害和侮辱,卻不敢找他們報仇,如果傳了出去,我趙亭山的麵子還往哪兒擱?以後我在道上還怎麽混?不錯,這事我瞞了你,但我希望你能體諒我的苦衷,如果不能,那就當我沒來過,合作的事也一筆勾銷!”
“合不合作這另說,”林征神色自若地道,“不過我還有件事要確認。”
“還
有什麽事?”趙亭山愕道。
“山哥你說方坤跟你開出條件要殺我,但是……”林征露出一抹譏諷笑意,“我聽到的版本,卻是他根本沒見你!”
趙亭山臉色一僵。
林征悠然道:“六天前,你派人給方坤帶話,希望可以跟他見個麵。第二天,你就收到了方坤的回複,聽說隻有簡單三字——沒興趣。”
趙亭山的臉色突然紅了起來,脹得跟個豬肝似的,怒道:“誰他媽告訴你的!”
“還是那話,有人做,就有人說。”林征神色自若地道,“方坤不肯見山哥,那原因這幾年道上都有傳聞,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趙亭山霍然起立,吼道:“不錯!老子這幾年是走了背運,被人看不起,連方坤也不把我當回事,那又怎麽樣?媽的連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
林征卻哈哈大笑起來:“不怎麽樣,我隻是想大家開誠布公地談而已!山哥請坐,既然事情說開了,後麵的合作就好辦了。”
趙亭山被他的反應搞得一呆,慢慢坐了回去。
原來早從幾年前起,原本雄霸一方的趙亭山就開始走下坡路。年紀一大,享受過輝煌時刻的他做事開始畏首畏尾,沒了年輕時的魄力,屢次被周圍幾個大佬侵犯,卻一直沒有還擊,地盤漸漸縮小不說,連原本忠心的兄弟也有不少背離而去,致使實力大損。曹一刀能輕鬆策反他的得力手下,自非無因。
十年前,趙亭山手上的地盤是全台州最大,但到了現在,他的地盤連當時一半都差點不到。再多過幾年,台州四大佬恐怕就要變成台州三大佬。不甘落到這地步的趙亭山無奈之下,隻好多方設法,想再搏回昔日輝煌,而使用的方法就是跟人聯合。哪知道其它三個大佬沒一個瞧得起他,全部拒絕了他的聯手邀請。
林征多方麵著手,這兩天不但讓豐叔派人調查,還花錢雇傭了私家偵探,才把趙亭山的大概情況mo清楚。否則對方不過一個陌生人,他豈會輕易決定和他聯手?
“你到底什麽意思?”趙亭山沉聲道。
林征正要說話,門口忽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趙亭山刷地一下看過去,臉色微變:“是誰?”
“先到我房裏躲躲。”林征當機立斷,把趙亭山推進了自己房間。有鑰匙開門的,隻可能是方玲嫣,這惡女今天怎麽回事?這才剛走,突然又回來了?
外麵的人用鑰匙打不開從內鎖死的門,立刻急躁起來,重重拍門:“林征!給我開門!”
林征聽出果然是方玲嫣的聲音,皺著眉走了過去,開門道:“自己不是有鑰匙嗎?”
“你把門鎖死了我怎麽開?”方玲嫣微怒道。
林征一臉錯愕:“有嗎?我看看,哦,可能剛才不小心鎖上的。”
“讓開!”方玲嫣哪有心思管他,一把推開,就朝房子裏走去,“人呢?怎麽沒人?”
林征心裏微震,表麵上不滿道:“你這意思有點人身攻擊哦,我不是人嗎?”
方玲嫣把廁所、浴室、廚房、陽台和當作雜物間的客臥全看了一遍,邊找邊哼道:“誰找你!我說剛才進來的那個老頭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