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淩霄愕然。
林征擺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沒再說話。
近一個小時後，兩人回到了貧民區。下車後往裏走，林征把昨晚去清平巷的事說出，順手mo出手機遞還給他：“自己東西好好收著。”
淩霄笑了笑，接過手機：“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找到我留下的線索。”
“不就二人密碼嗎？有啥好難的？不過你既然逃脫了，就不會直接打個電話給我，或者直接回貧民區？搞這麽玄虛，害我被豐叔他們一通質問！”林征哼道。
淩霄歎道：“我不敢那麽做。”
“啥意思？”
淩霄沉默下來。
林征雙眉微皺：“你是不相信我？”
“林征你該明白，我對你的信任絕對毫無保留。”淩霄緩緩道，“但是我不可能一下子完全相信你所有的兄弟。”
林征知道他說得沒錯，心裏剛剛起來的一點點火氣消彌無蹤，轉換話題道：“我派去幫你搬東西的兄弟們呢？”
淩霄頹然道：“對不起。”
林征心裏一沉。
區區三字，已經對他的問題有了足夠的答案。
原來昨天上午淩霄和兩個東城的兄弟開車到了清平巷，在他所住的小樓樓外停好了車後，三人一起上樓去收拾東西。淩霄讓兩人先在客廳裏稍等，自己到臥室收拾一點私丨密物品，哪知道正收拾時，突然聽到了外麵的異常動靜。他當機立斷，留下線索，立刻從窗口翻出，直接從窗外攀到地麵，開車逃走。
“要罵要怪我，我毫無怨言。”淩霄坦然道，“你知道我的脾氣，既然知道毫無勝算，是絕對不會去送死。”
林征清楚他的意思，是在為當時不出去和兩個兄弟同生共死變相道歉。他強壓下心內不悅，沉聲道：“對方什麽人？”
“我不知道。”淩霄搖頭，“當時我聽出對方動手速度極快，猜到肯定是三玄堂的殺手，根本沒敢出去和對方照麵。”
林征暫時放下這話題，轉向另一點：“那天我去找你前，曾派了兄弟去調查你，你見沒見過他？”
淩霄一呆，道：“什麽兄弟？”
林征把之前曾找人調查他的事情大概地說了一下。
淩霄皺眉道：“那人長得什麽樣？”
林征從他話中聽出少許不對來，把派去的兄弟外貌描述了一遍。
淩霄越聽臉色越凝重，聽完後皺著眉沒說話。
林征渾身一震：“你見過他？”
“我見過。”淩霄不想瞞他，“就在你找到我前半個小時左右，我發現他在我房子外麵亂轉，初時還以為是三玄堂的人，後來發現他根本不懂功夫，就出去質問他。他支吾不清，想跑，我就給他來了一下。”
林征心底一涼，想到那叫“草狗”的兄弟脖子上的致命傷。
“瞧你那樣兒！”淩霄哭笑不得，“最多我回去跟他道個歉，讓他照我後腦勺上敲一下得了。”
林征一怔：“你隻敲了他一下？”
“敲暈了而已，”淩霄哼道，“我現在處境不妙，難道還敢隨便殺個陌生人，引警察來調查麽？敲暈了直接扔附
近臭水溝了，怎麽他還沒回來？不可能啊，最多大半天，就該醒了。”
林征心裏既是鬆了口氣，又是大感失望。
聽淩霄這說話，他隻是把草狗敲暈，沒有動殺手，而且也不知道動手的是誰，那要再查動手者是誰就難了。
“怎麽？他出事了？”淩霄從他神情看出不對來。
林征歎了口氣，把草狗的情況說了一遍。
淩霄沉yin片刻，斷然道：“帶我去看看！”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到了地下室內。草狗的屍體還沒處理，仍停留在桌上，初夏天熱，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但大體上仍保持著舊狀。
淩霄對屍體毫不陌生，檢查了草狗的屍體後，對林征道：“我現在心情很矛盾，既開心又愧疚。”
“愧疚我能理解，開心是什麽意思？”林征不解道。
淩霄歎道：“愧疚是因為我知道你這兄弟恐怕是因為我而死，開心則是因為有了他這刀傷，我知道了追蹤我的是什麽人。”
“什麽人？”
“先說一下我的觀點，我認為這刀傷肯定是高手所做。因為一般人力量和技巧的原因，不足以一刀割出如此整齊的創口，所以可以排除是普通人動手。”淩霄解釋道，“其次，你應該看出來了，他的傷口是從右往左割出，所以動手者是個左撇子。”
林征皺眉道：“那又怎樣？”
淩霄緩緩道：“赫連煙雨曾跟我提過，三玄堂有一個左手用刀的超級高手，在三玄堂的殺手等級中排名也在前十，姓宮名拓。他最擅長的殺人法，就是割喉一刀！”
林征臉色一沉：“你說這是三玄堂的殺手做的？”
淩霄一字一字道：“至少八成把握！”
砰！
林征重重一拳砸在旁邊的柱子上。
“但我不明白，宮拓是昨天上午進丨入我的房子，卻在頭一天下午殺了你這兄弟，按說宮拓這種職業殺手不該做出這麽衝動的事，以免打草驚蛇。”淩霄露出疑惑神色，“除非……”
“除非草狗發現了他的身份！”林征接了下去，咬牙切齒地道，“早知道是這樣，我絕對不會放過那雜種！”
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早上那跟蹤者就是宮拓，事情總有兩麵性，今早他把宮拓扔在了江平市，當然可以暫時擺脫對方，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方也擺脫了他。林征現在要想再找出對方，尤其對方是個職業殺手，難度絕對不小。
“報仇不急在一時。”淩霄冷靜地道，“這事因我而起，報仇的事我責無旁貸。”
林征也壓下了情緒，說道：“我要立刻帶你見豐叔，讓他知道凶兒不是你，其它事情稍後再說！”
聚豐二樓上，林征當著豐叔、金小七、土仔的麵把淩霄的事說了一遍。不過為了避免他們擔心，林征隱瞞了對方來自“三玄堂”的消息，隻說是普通的對頭。畢竟三玄堂的名氣非常之大，遠非方坤之流能比，要是被豐叔等知道，難免會有其它想法。
不過即管如此，聽完後，豐叔三人都沒有釋懷神情。
林征再道：“我明白大家的想法，這事光憑他片麵之辭沒法判斷清楚，所以
最近兩天，我會和淩霄出去一趟，把事情調查清楚。”
豐叔皺眉道：“林哥，那方坤那邊怎麽辦？”
“照常監視，隨時回報，我會視具體情況判斷行動方針。”林征早想過這一點。
他既堅持，其它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麽，隻得點頭應了下來。
離開聚豐後，一直沒吭聲的淩霄才開口道：“這樣好嗎？為了一個他們根本不熟悉的我，下達這麽不顧他們想法的命令。”
為了避免被更多的人看到淩霄，林征帶著他沒走東城正道，而是繞道走的其它小巷，往貧民區而回。
“與其擔心這個，還不如盡快找出更有力的證據。那比什麽話都有說服力。”林征輕鬆地道。
“你有辦法？”淩霄奇道。
“大概吧，”林征聳聳肩，眼神慢慢犀利起來，“對於濫殺我兄弟的人，不給個當頭一擊怎麽行？”
淩霄嚇了一跳：“你不會是想跟那家夥正麵交手吧？”
林征沉聲道：“答我一個問題——那家夥現在知不知道你在我這裏？”
淩霄搖頭道：“我沒辦法知道。”這話是大實話，雖然他努力做了偽裝，以防被人知道他現在已經到了東城這邊，但是三玄堂的殺手先後殺過東城三人，難保他沒從那三人口中獲得消息。
“那就是了！”林征眼中透出精丨光，“對方至少有一半的機率已經知道你藏在我這邊，遲早會找上門來，到時候牽連更廣。所以還不如趁他還沒過來，咱們先下手為強！”
淩霄也不得不讚成他的想法，猶豫片刻，說道：“林征，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來著，但……”
“啥事？”林征側頭看他。
淩霄停下了腳步：“為我惹上三玄堂，值得嗎？”
林征一怔停步，轉身看他，旋即苦笑：“沒辦法，誰叫你是我兄弟呢？”
淩霄心內一熱。
是啊！誰叫我們是兄弟？
“感動了？感動了就把你那顆花花大少的心給收起來，免得以後再發生這種麻煩事！”林征故意板著臉。
淩霄回過神來，嬉笑著走過去，道：“那我決定不了，這是天性！嘿！我聽說東城有個超級美女，啥時候給我引見引見？”
“滾蛋！”
“別嘛，我也好久沒找過女人了，給介紹介紹……”
……
下午四點，清平巷。
林征和淩霄大搖大擺地順著巷子走進去。
後者皺眉道：“你所謂的‘辦法’，就是把自己當餌引他出來？”
“怕了？”林征把手搭在他肩上，一臉戲謔。
“廢話！不怕我能逃這麽遠？”淩霄哼道。
“有我在你還怕啥？信不過我實力？”
“那得看情況，”淩霄毫不客氣地表露著自己的不信任，“就算你能擋著宮拓，萬一對方來的不隻一個人咋辦？萬一對方根本不是宮拓，來的是個用槍高手咋辦？”
林征嘿嘿一笑：“放心吧！現在光天化日，你還怕他們當街行凶？再說了，其實我覺得對方肯定已經不在這裏了，所以呆會兒上去一趟，根本不會有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