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還需要你那些窩囊廢手下保護他?”林征毫不客氣。

“我怎麽知道沈老大找了你來保護他?”宋晚山隻覺得有苦說不出,“等等,你先給我說清楚,我派去的人明明是保護沈力,怎麽到你嘴裏就變成了雇凶傷人?”

林征冷冷道:“我們離開客運站時,客運大樓對麵的百貨大廈樓ding,有人試圖用狙擊步槍遠距離暗殺沈少爺。如果不是我當時反應快,藉著人群影響對方瞄準的目標,使對方沒法下手,現在你大概已經在偷笑了吧?”

沈力聽得背心一涼。當時居然有人想暗殺自己?可是自己居然一無所覺!

“胡說八道!”宋晚山咆哮起來,“我根本沒找過殺手!”

他身後的烏先生急忙湊前,低聲說了幾句。

宋晚山醒悟過來,大聲道:“你根本是在胡編!百貨大廈離客運大樓足有三百多米遠,你怎麽可能發現有人在那裏伏擊?”

林征冷冷道:“你好像忘了我是誰。”

宋晚山一呆。

“你該明白‘流影’代表的是什麽。”林征緩緩道,“說到殺人,這個世上比我更懂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林征的意思。懂殺人之術,自然也懂如何防備被人所殺。如果林征是流影,那精於殺人之術的他能察覺沈力被人鎖定,就不無可能了。

林征銳利目光掃過整個房間,麵無表情地道:“沈幫主屍骨未寒,你這麽做,將來有什麽麵目下去見他!”

宋晚山見眾人看他的目光開始有了異樣,不由大急,叫道:“我沒有做過!不錯,我宋晚山是想做幫主,但是根本不屑於用那種手段,更何況我和沈老大這麽多年過命的交情,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是或不是,隻有自己清楚。”林征沉聲道,“我來,隻是要說一句話,無論是誰想傷害沈少爺,我一定會送他去親自向秋哥賠禮道歉!”

一時全場噤聲。

開門聲響起,一個絡腮大漢走了起來,喝道:“好膽色!區區一個殺手,也敢在這裏耀武揚威,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承嶽!你……”宋晚山一驚失聲。

“爸!你甭說了,我剛才在外麵全聽得清清楚楚,照我看,流影又咋了?別以為這些年被人吹來吹去,還真有多了不起似的。”那年輕壯漢瞪著林征,“在我宋承嶽眼裏,你他媽屁都不是!”

謝寒幹咳了一聲,道:“承嶽,不可無禮……”

“謝叔,你的話就都省了吧,反正說了我也不會聽。”宋承嶽看都不看謝寒一眼,“流影是吧?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拽!”話音未落,人已大步踏前,右手反手從腰後抽出一把匕首,直奔林征而去。

在場者均沒想到他居然說動手就動手,一時不及反應,隻見宋承嶽已逼至林征身前,手中匕首倏然橫劃,直直地割向林征麵門。

林征同樣沒想到這家夥竟要動手,不過和別人不同的是,他有足夠的反應能力,側身避讓同時,左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右腕,低喝一聲,五脂發力。

宋承嶽隻覺腕骨突然疼痛欲裂,雖驚不亂,立刻往回抽手,同時左拳已砸向林征麵門,試圖迫他鬆手。

林征右手倏然一抬,抓住了宋承嶽的左拳,隨即雙手異向使力,連拉帶推,隻聽宋承嶽一聲悶哼,手裏的匕首當啷一聲落地,人則連退了三四步,才拿樁站穩。

林征腳一挑,把匕首挑飛到半空,右手疾探抓住,隨即一個旋身飛擲,飛刀離手,“叮”地一聲響,從宋承嶽耳邊掠過。

“啊!”宋承嶽痛哼再起,一把捂住了左耳,鮮血止不住地從他指縫間滲出。

“承嶽!你怎麽了?”宋晚山驚駭欲絕,幾步趕過去。

其它人看清釘入牆體的匕首,無不倒吸一口冷氣。匕首尖端赫然插著半邊耳朵!

林征慢慢從擲刀的動作中恢複站姿,聲若冰霜:“這一刀,是看在宋晚山的麵子上!如果再逼我動下一刀,絕不容情!”

“我操你媽的!”宋承嶽熱血衝頭,一時失了理智,推開宋晚秋就向林征撲了過去。從出道以來,他大小傷受過無數,哪會被這點傷就嚇得畏首畏尾?

林征隻抬腳一踹,就踹實了他xiong口。“撲”地一聲響,宋承嶽原路跌退回去,幸好被他爸抱住,才避免了摔倒的窘境。

林征不再看他,目光落向宋晚山,漸漸寒冷。

宋晚山被看得心底一寒,死命拉住兒子的同時,朝著自己派係的幾個年輕幹事叫道:“還不攔著他!”

幾個年輕人一起向林征逼過去。

“笨蛋!我是說承嶽!”宋晚山是沒法鬆手,要是能鬆開,現在他就得過去搧那幾個幹事。眼下情況已經非常明顯了,這個流影一個照麵就傷了宋承嶽,那幾個人還不如宋承嶽彪悍,過去和林征硬拚不是自找死路嗎?

幾個年輕人這才明白,急忙過來,半推半抱地把暴跳如雷的宋承嶽推出了門,去找人給他止血治療。

林征沒再理他們,目光下移,看向地上一物。那是剛才踹中宋承嶽時,從他身上掉下來的一部手機,款式小巧,通體粉紅色,一看就知道是女式手機。

宋晚山急忙彎腰撿起,沉著臉道:“今天這事我姓宋的記在心裏了!我不管你是真的流影,還是假的流影,這次就當還你的人情,傷我兒子的事,我暫時不跟你計較,咱們以後再走著瞧!”

林征根本不理他,沉yin不語。

那手機讓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起來,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妥。

宋晚山看了房間內其它人一眼,轉身就走,跟著宋承嶽等人離開。

林征心中倏然一動,迅速措出自己的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那是他和童雙雙分開前交換的電話號碼,用於聯絡,約定她一找到住的地方,立刻和他聯係。但是直到剛才,童雙雙仍沒有電話來。

一陣輕快的女聲RAP鈴聲從外麵傳了進來。

林征大吃一驚,快步奔了出去,隔著十多步看到宋晚山正拿著他剛才撿起的女式手機看來電。後者隻看了一眼,臉上就浮起了得意的笑容,隨即轉頭,看向林征,笑容迅速

擴大。

林征心內一沉。

他終於明白剛到這地方時,宋晚山那個大有深意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宋承嶽去“處理”的事,是去抓童雙雙!

宋晚山單手打開手機蓋,摁下了接聽鍵,隨即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林征同時將自己的手機拿到耳邊。

“後會有期。”宋晚山輕微的聲音從手機裏傳過來。隻說了這一句,電話便即掛斷,他一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沈力和木遜追了出來,連等在門外的夏萌也圍近。木遜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林征緩緩把手機拿離耳邊,轉頭看向沈力,沉聲道:“童雙雙出事了!”

沈力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旁邊的木遜急忙扶住他,驚疑交加:“怎麽回事?”

林征並不回答,探手抓過沈力,在他鼻下人中的位置掐了一記。後者慢慢睜開眼,一把抓住林征的胳膊:“雙雙……雙雙她出了什麽事?”

“她被宋晚山給捉了。”林征絲毫沒有想瞞他的意思。

沈力哽咽道:“是我害了雙雙……”

“行了!哭要是能把人哭回來,你哭瞎了眼我也不管!”林征冷靜地道,“我大概可以猜出宋晚山的用意,所以暫時童雙雙該沒生命危險。”

木遜看了林征兩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在場的人裏,隻有他知道林征把童雙雙留下來的事,這件事說起來,根本原因是沈力,但直接原因恐怕得算在林征身上。

謝寒等人跟了出來,其中一人問道:“木堂主,怎麽了?”

木遜毫不猶豫地道:“沒什麽。天不早了,各位請先回吧。謝堂主,請留步,我想和你說幾句。”

林征轉身,看著宋晚山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心裏暗感自責。

他留童雙雙下來的主因,就是想利用她來刺激沈力,讓他迅速成長起來,哪知道竟變成現在這樣。下午讓童雙雙獨自去找地方住根本是個錯誤,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林征低估了對方的陰險和凶惡。

如果童雙雙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林征沒辦法原諒自己。

送走謝寒,木遜回到靈堂,臉色凝重地對站在外麵沉思的林征道:“有個情況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一下。剛才我和謝寒談了談,他提出一個疑點,我們倆一致認為這情況非同尋常。”

“說吧。”林征淡淡道。

“這幾天宋家父子本來對幫裏的一些人非常熱情,包括謝寒等非副幫主派係的人,原因你該想得到。”木遜先開了個頭。

“是想拉票吧?”林征給出自己的判斷。照木遜所說,整個江平幫有資格投票的人中,有40%左右的人是副幫主派係。這種情況下,宋晚山占的優勢已經非常大,但卻不是絕對。他想要穩妥,就必須對其它有投票權的人進行籠絡,就算不能拉到自己這邊,也要避免他們投向沈力那邊。

“不錯。但是剛才出現了個很異常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的。”

“你是說宋承嶽截謝寒的話頭?”林征回憶當時情景,宋承嶽對謝寒確實一點都不尊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