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林征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來這裏不過一天多，怎麽會有人找上門？而且還“決鬥”那麽高端！
“你清楚我派去的那兩人是什麽來曆嗎？”木遜反問道。
林征搖搖頭，倒不是要故意裝傻，而是自己所知不多，還不如聽木遜自己解釋。
“那兩人一個叫羅立，一個叫羅本，是親兄弟，來自我手上的一份產業‘霸拳拳館’。”木遜毫不隱瞞地道，“我也不瞞你，他們是我的打手，不少事情我會派他們去做。”
“然後呢？我殺了那兩個家夥，你想拿我抵罪，給他們一個交待？”林征諷道。
“不，今天早上我把屍體送回霸拳時，還告訴他們是執行任務時被宋晚山的人所殺。”木遜無奈地道，“哪知道苗青玄卻跟我說，他知道殺他們的人是誰！”
“苗青玄是哪根蔥？”林征疑惑道。
“我請來的拳館館主，不過我要是你，會比較在意他為什麽知道人是你殺的！”木遜板著臉道。
林征哂道：“不外乎他們派了人在外麵監視，說吧！他們誰皮癢了？”
“隻是皮癢了那就好了！”木遜對他的輕鬆神態大為不滿，“人家是下的生死決鬥戰書！”
林征訝道：“這麽嚴重？”
幾分鍾後，林征才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緣由。
多年以來，霸拳拳館表麵上一直都是木遜的私人產業，但實際上，他請來的苗青玄是以前在西邊犯下了事的拳痞。木遜看中他的能力，為他偽造身份，提供庇護，而苗青玄則用為他私下招人做事做為回報。從根本上來說，兩人並不是上下級的關係，而是合作關係，所以當苗青玄提出決鬥時，木遜也沒法壓下去。
羅立和羅本兩人是苗青玄手下最得力的兩個拳手，表麵上是拳館的教席，實際上卻是他最為倚重的得力幫手。過去幾年，經他們手辦的事，無不順順當當，因此他們在拳館中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這兩人本身是親兄弟，也是有前科的，比苗青玄晚了兩年從西邊逃到江平，被他收留。這次他們被殺，苗青玄自是大為震怒，但想下生死決鬥戰書的卻不是他，而是拳館最近才來的一名拳師，大名盧傾。
“盧傾是個難得的人才，跟羅氏兩兄弟關係非常要好。當初他到拳館，就是被那兩兄弟推薦的，據說他們還曾救過他的性命，不過這種私事除了他們之外，很難確定是真是假。唉，你和他決鬥，我現在隻想罵娘。”木遜哀歎道。
林征輕鬆地道：“我最不怕的就是決鬥，放心吧！我不會輸的。”
“誰擔心你了？”木遜瞪了他一眼，“你能獨力殺死羅氏兄弟，我對你的實力根本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你會殺了盧傾！”
林征一時瞠然。
這家夥！搞了半天，是在為他自己的人擔心來著！
“這事我沒法推，已經答應他們上午帶你過去。”木遜又歎了口氣，“你盡量設法，不要真的決出生死，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死在宋晚山之前！”
林征哭笑不得。
木遜有時候也太直接了，連他都自愧不如。
上午十點，夏萌開車送兩人到了城東一條巷子裏。林征看著前方不遠處寫著“霸拳”兩字的大牌匾，不由想起了霸天武館。
一個是拳館，一個是武館，拳館有這種黑道背景，那武館呢？滕嶽會不會也像苗青玄一樣，其實隻是某方勢力的打手？
車子從拳館正門旁的小巷轉了進去，駛到一處側門前停了下來。
側門緩緩打開。
車子開了進去，林征冷目觀察，發覺這處該是拳館的後院，方圓在數畝大小，分布著各種練武的輔助器械。此時，二十多個赤膊大漢分成了數組，在不同的區域進行著拳擊練習。
看見雪鐵龍駛入，有幾個特別精悍的漢子停止了練習，向車子迎了過去。
夏萌停穩了車，木遜壓低聲音道：“呆會記著不要衝動，隻要沒必要，絕對不能下死手！”
林征哂道：“這就要看對方了。”第一個開門下車。
木遜和夏萌相繼下車後，那幾個漢子已經走近，帶著的一人年約而立，麵目冷峻，眼神中有種特別殘忍的感覺，打量了林征幾眼，才向木遜道：“木總，你把人帶來了？”
“這就是林風。林風，這位就是青玄館主。”木遜介紹道，“都是自己人，以後大家多親近親近。”
苗青玄冷哼一聲，冷冰冰地道：“殺了我的人，你叫我怎麽跟他親近？”
木遜一窒，被咽得說不出話來。
林征對兩人的關係算是有了切身體會，幹脆地道：“甭廢話，我來了，你們是一起上，還是照規矩來？”
幾個漢子被他的狂妄惹得大怒，其中一人一拳揮了過去，罵道：“媽拉個巴子！看你有多能耐！”
林征一抬手，穩穩抓住了砸來的拳頭，冷冷道：“你不夠格，退回去！”手一推，那漢子直接被推得跌回了苗青玄的身後，幸好被同伴接住，否則搞不好當場就得摔倒出醜。
“媽的！”那漢子萬萬沒想到一個照麵就被人搞定，脹紅了臉，想再撲過去。
“丟人現眼！”苗青玄冷冷地抬手止住他，“把小盧叫過來！”
不遠處一個年輕的聲音傳來：“不用叫，我已經過來了。”
林征轉頭看去，隻見來人身形瘦削，個子比自己要矮了半截，約在二十歲出頭，五官尋常，臉上透著一股稚氣，但眼中偶然有厲芒閃過，讓人直覺感到這家夥不簡單。
盧傾走近後，懷疑地問道：“就是他？”
“絕對沒錯，昨晚跟去監視的人已經確認過了。”苗青玄肯定地道，“正麵衝突，借羅立的刀擊殺了羅本，同時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殺了羅立。”
林征咧嘴一笑。
對方看來已經檢查過了兩具屍體，可惜沒能查出他是用針殺了羅立。
“好了，人已到齊，咱們不廢話，跟我來！”苗青玄轉身就走，朝著不遠處的一處空地過去。那裏本來有幾人正在對練，苗青玄一揚手，所有人頓時讓開，把地方騰了出來。
林征雙手插在褲兜裏，慢悠悠地跟了過去。隨在旁邊的夏萌低聲道：“盧傾很厲害的，你小心點。”
林征對她笑了笑。對手厲害或不厲害，對他而言都一樣，不輕視對手是他的原則。
另一邊，和他保持相同步速的盧傾一直盯著他，似是要觀察他的底細。林征扭頭看了他一眼，笑容加深：“我很厲害的，你小心點。”
盧傾微愕，隨即移回了目光。
林征莞爾一笑。這家夥看起來比羅氏兩兄弟順眼多了，怎麽會跟這樣的人走那麽近的？
苗青玄指揮人把空地周圍的清理好，找來石灰，沿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弄好後，他把林、盧兩人叫到圈內，肅容道：“事情雙方都很清楚了，我不再多說。這是生死決鬥，不到一方失去反抗能力，就不算結束！任意一方如果出了這石灰圈，算作失敗。”
林征奇道：“敗了怎樣？”
苗青玄淡淡道：“敗者自盡。”
林征大愕道：“我能不能棄權？”
苗青玄冷冷道：“你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和盧傾決鬥，一是被整個霸拳拳館的人追殺，自己選吧。”
林征對他這威脅毫無感覺，但木遜勢必不能答應讓他棄權，無奈道：“有人不想讓你們全館滅掉，看來我隻好選擇接受決鬥了。”
苗青玄眼中精丨光一閃，喝道：“雙方拉開距離，聽我的開始令！”
“等等！規則呢？”林征想起這問題來。
苗青玄看了他一眼：“規則就是……盡你一切手段殺了對方！開始！”
苗青玄一個閃身，迅速退到圓圈外。
幾乎同一時間，盧傾敏捷地向後跳退了一步，雙手捏拳，虛掩在自己麵前，擺出一個拳擊的起手式。
林征活動了一下手腳，喝道：“來吧！”
喝聲方落，盧傾一個碎步前衝，左拳狠狠揮去！
林征上步封擋，正麵一個小勾腳，試探性地勾向對方左小腿。盧傾抬腳閃避的同時，右拳已帶著旋轟了出去。林征矮身縮肩，快速前穿，已和對方正麵相貼，他左肩一個前ding，盧傾登時被ding得踉蹌跌退。
林征不由一愕。
包括這招肩ding，他仍是在以虛招試探對手的實力，哪知道居然得手了！
盧傾一聲喝叫，再次揮拳攻來。
連著格擋了好幾下，林征終於完全確定下來——這家夥的實力絕對不濟，比羅氏兄弟倆差著老大一截。就憑他這實力，居然還敢和自己下生死決鬥的戰書！
想到苗青玄所說的“一切手段”，林征心裏一動。
難道這家夥有什麽秘密招數？
思索中對方一拳橫掃，林征不假思索地縮頭避讓，盧傾揮來的那拳隻到他鼻尖，險險錯過。
就在這時，盧傾的拳頭突然一鬆，一層白色粉狀物突然從他拳間揚了起來。
林征暗叫不好，急忙屏息，但仍是吸了一丁點進去。
刹那之間，整個世界像是突地急速放置起來，林征陡覺一眩暈，再沒法看清眼前情景。他大驚退後，同時回手，“啪”地一聲，猛地搧在自己臉上。
圈外，木遜和夏萌均沒看到盧傾撒出的粉末，無不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