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看了看他，又看看林征，明白過來：“原來你們是一道的！”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盧森？”言貴像沒聽到他的話般重複道。
車旁，林征不由莞爾。雖然事前沒有商量過，但言貴的用意他再清楚不過，這是道上常用的法子，跟人大哥講數時慣用的心理戰，要給對方當頭一棒，以使對方在後麵的講數過程中心理上就弱一截，使己方占上風。而言貴之所以這麽做，則是因為他想跟林征表明立場，趁這機會掙點表現。
對於小莫的大哥這種人，本來是沒這必要，不過言貴想掙表現，林征也樂得讓他去做，自己袖手旁觀之。
? 那壯漢笑了起來，沒說話，身後兩人搶前喝道：“敢這麽對森哥說話，找死！”一左一右，雙拳齊下。
言貴一看就知道這倆比前麵幾個經驗豐富得多，該是老混子。他一貓腰，避過兩人拳頭同時一個前穿，左右兩手各摟住了一個人的粗腰，大喝一聲，硬挨了兩人幾記肘錘，爆發力陡起，登時把那兩人摜翻在地。
小莫在一旁來回看著勇猛的言貴和不遠處完全沒攔阻意思的林征，眼神驚疑不定。
那壯漢顯然就是要見林征的小莫大哥盧森，見對方如此勇猛，臉色陰沉下來，喝道：“想打架老子奉陪，但打了架，我們可就真的是敵人了！”
言貴對他色厲內荏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站直身體，冷冷道：“人話不會聽是吧？我們來找盧森，你如果不是，那就滾一邊去！”
盧森在兄弟們麵前哪受得了這態度，沉著臉喝道：“兄弟們給我上！”
一時間，周圍能爬起來的混子都湧了過來，前仆後繼地呼喝著朝言貴撲去。後者一邊閃躲一邊招架，同時尋隙還手，雖然占在人數的絕對下風，竟還是能鬥個不亦樂乎，但此時壓力增大，再想像剛才被圍時搞偷襲那樣風光已經不可能，能不被打倒算不錯了。
林征在旁看好戲看了兩分鍾，知道言貴也就這個水平，遂離開車子，輕輕鬆鬆地朝戰團走過去。
所有人注意力均在言貴身上，一時沒發覺他靠近，其中一人恰好被言貴一腳逼退，退到了林征麵前，正要再衝上去，肩膀突然被人扳住。他愕然回頭，還沒看清是誰扳住了自己，腳下突挨一絆，登時翻倒在地。
還是在一旁觀戰的盧森這時才發覺他，哼道：“主角終於上場了！揍他！”自己帶頭氣勢洶洶地朝他逼了過去。
圍著言貴的十來人立刻分了一半隨他圍向林征，小莫看得臉色大變，心中大惑不解。之前他就跟盧森說過林征如何勇猛地以一滅眾，此時完全不明白這個大哥為什麽還要上去武力相向。
殊不知一來形勢所迫，二來盧森沒親眼見過林征的本事，心裏對小莫的說法是將信將疑，所以忍不住要帶人上去試試。要知道之前羅珊等人被抓，等於是削了他盧森的麵子，如果能找機會找回場子，他當然樂得如此。
林征一臉戲謔笑容，雙手插丨進了褲袋，輕鬆地道：“好膽色。”
盧森雙拳捏緊，怒罵：“我操……”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整個人突然向後淩空倒飛出去，幸好後麵有兄弟扶著，否則他難免落個人仰馬翻的結局。
但等他驚魂不定地站穩，“啊啊啊”三聲痛叫已經傳來，細看時林征仍一臉輕鬆地站著，但周圍圍近的三個混子卻已經倒在地上，全都捂著小丨腹翻滾不休，痛苦萬分。
包括盧森在內，剩下的三人均呆在原地。
怎麽回事？自己兄弟怎麽突然間就被放倒了？
林征唇角帶笑地道：“森哥你好，我就是林征，想動手就趁早，晚點我還要回去睡覺。”
盧森一時進也不得，退也不得，臉色難看之極。現在他已經發覺xiong口劇痛，顯然剛才是挨了林征一腳，對方神出鬼沒般的身手完全不是旁邊那個裝逼反複問同一問題的家夥能比，上去是挨揍，不上去麵子下不去，到底怎麽辦才好？
林征目光橫掃，那邊言貴被五個人圍著，壓力比之前減了很多，鬥得你來我往，一時間是分不出勝負。他微微一笑，說道：“小莫你過來。”
唯一一個站在戰團外的小莫一個激淩，乖乖地繞過言貴等的戰團，走到了盧森和林征之間。
林征朝盧森呶了呶嘴：“這你大哥？”
小莫趕緊點頭。
“他要見我有啥事？”林征完全無視盧森，追著小莫問。
“森哥說……說要和你談談……”小莫不敢不答。
“談啥？”
“這……談局子裏那些兄弟們的事……”
林征正要說話，一陣急促腳步聲突然傳來，移目看去時，遠處一條狂奔的身影迅速奔近。
盧森等人晚了一步才聽到有人接近，轉頭看時，他愕然道：“爐子，你奔喪啊？”
那人是個精瘦的年輕小子，狂奔到盧森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森……森哥！隔壁那夥子又……又去找館子找麻煩了！”
盧森臉色登時大變，猛地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正圍攻言貴的幾個人忙退回他身邊，盧森轉頭看向林征，臉色鐵青地道：“姓林的，今天這事不算完，哥子今天有急事，是漢子就改天再見！”
林征皺眉道：“你當我是誰？你叫我來我就來，你叫改期就改期？”
盧森怒道：“媽的！老子要沒事，今天不跟你拚個魚死網破才怪了！”
林征看他確實一副關鍵模樣，不像是找藉口開溜，念頭一轉，道：“你不會是怕了我，所以找藉口溜吧？”
盧森還沒說話，那叫爐子的混子喘定了氣，忍不住插話：“森哥，再不去，店就被人砸光了！”
盧森一咬牙，道：“你要不信，就跟我一起過去！”
林征正中下懷，欣然道：“行！”朝走近的言貴打了個眼色。
盧森喝道：“弟兄們跟我走！”一轉身，朝著爐子之前奔來的方向邁開大步跑了起來，其它人紛紛跟隨，連幾個被林征踹翻的小子也撐著爬了起來，跟了上去。
林征不疾不緩地跟上，邊跟邊問旁邊的小莫：“這是怎麽回事？”
小莫顯然很清楚爐子說的是什麽，想也不想就道：“肯定是隔街的明哥跑來砸 我大哥的場子。”
林征和言貴對視一眼，均明白了怎麽回事，不再多問，緊緊跟在眾人後麵。
跑到街道盡頭，轉過拐角，是另一條比較寬的街道，來往行人也不少。不遠處，一家飯館外圍了一大堆看熱鬧，雖然看不到裏麵發生了什麽，但是可以聽到砸東西的聲音。
盧森大怒，邊跑邊罵：“狗明找死！”順手從旁邊牆邊抓了根木棍，衝了過去。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發現他們，叫道：“阿森回來了！”人群立刻分開了一條通道，讓眾人進丨入。
林征尾隨而入，隻見被圍的是家四開間的飯館，無論裝修還是布置都一般，但規模不小，一眼看進去，徑深足有十來米。飯館上麵掛著大大的招牌“森哥稻香館”，標明了是誰的產業。
此時二十來個年輕小夥子正在店裏，分作三四堆，部分在圍毆幾個像是店裏夥計樣的年輕人，剩下的全在砸東西，劈裏嘩啦聲不絕於耳。門外的人像是見慣的這種場景，無不饒有興趣地旁觀，也沒人報警或者幹預。
盧森帶人衝進去，衝著其中一人吼道：“狗明你TMD找死！敢來砸我的地方！”
那年輕人看樣子和林征年紀相仿，一臉流丨氓氣，身形卻比盧森小了一圈。見盧森帶人回來，那年輕人打了個手勢，陰陽怪氣地道：“老板終於回來了，我們來吃個飯，你夥計說不招待，盧老板你說咋整吧。”
隨著他手勢，周圍的年輕混子紛紛捅到他身後，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他，和後來的盧森等人對峙。
? 店裏幾個被打的夥計看來傷得都不重，紛紛爬起來，鼻青臉腫地衝到盧森身後。後者陰沉著臉，沉聲道：“葉明，上次我說過了，要找麻煩直接找我，趁我不在砸我店，你還是個男人嗎？”
那年輕人葉明陰陰一笑，說道：“阿森你搞清楚，我要隻是想趁你不在砸你店，還等你回來堵我？痛快點，這次咱們一次總算清，今天以後，無冬巷這塊兒歸我了！”
盧森來回掃了一遍他身後的人，冷冷道：“就憑你這些渣渣？”
葉明打了個手勢，身後一個麵目精悍的小個子走上前來。他親切地扶著那小個子的肩，對盧森道：“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鐵哥們兒阿風，他聽說我們倆之間有點過節，為兄弟我打抱不平，來，兄弟們練練！為了表示公平，我就不動手了，你和你那幫子爛腳弟兄能把我這哥們兒撩趴下，今天我葉明認栽，立刻滾蛋！”
一時全場無聲。
半晌，盧森才不能置信地道：“你是說讓他一個人挑我們所有人？”
葉明輕輕拍了拍阿風的肩，後者踏步上前，冷冷道：“廢話少說，動手吧！”
盧森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兄弟們，再看看阿風，突然“啪”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登時疼得呲牙咧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