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征懷疑道:“我對你的辦法可行度非常懷疑。”

盧森慌不忙地道:“你聽我說嘛。曾光有個妹妹,名叫曾軒,現在在市武術女隊擔任教練。曾光對他妹妹非常好,我找人觀察過一段時間,他對他爸曾品國都沒那麽好過。所以我想,如果能從曾軒那裏打通關係,說不定可行。”

林征大訝道:“武術隊的教練?”心中不由升起一個孫二娘似的形象。

一般來說,女孩子很少會去和武術接觸,更別說身為市長千金,看來這女孩似乎不大一般。

“千萬別小看這丫頭,我曾親眼見過幾個想非禮她的混子,被她硬生生打得差點半身不遂。”盧森邊說邊露出驚魂未定的神色,顯色那次“目睹”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丫頭揍起人來簡直就像在揍殺父仇人!坦白說,林哥,你揍人算厲害了,但是和那丫頭比起狠勁來,我覺著你還差她一截。”

林征哭笑不得。他動手收拾這些混子時,是手下留了情的,沒想到居然給盧森這種印象!

“等等,你說通過她,我憑什麽影響她?”林征回到了主題上。

盧森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我隻提供路子,怎麽走那是林哥你的事了!”

林征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過來:“你妹的!你說那幾個調丨戲她的人,其中是不是就有你?”

盧森露出大吃一驚的神色:“我哪敢?我要惹了她,曾光還不把我趕盡殺絕?不過調丨戲她的人跟我確實認識,嘿嘿,這丫頭愛武如命,林哥你要是能收拾她一頓,她很可能會因此拜你為師啥的,你再要找她幫忙,那就完全沒問題了!”

林征此時完全確定, 盧森絕對是看中自己身手,想假公濟私地替他所謂“認識”的人報仇。不過怎麽說也是一種辦法,林征想了想,問起曾軒一些資料,盧森回答得非常之爽快,顯然早已經做好了功課。

說完後,林征離開他房間,走到阿風所住的客房,裏麵隻有孟金正坐在chuang邊的椅子上,看樣子剛和阿風說完話。

“打個岔——”林征走到chuang邊,“有沒有人告訴我一下,你們到底是啥關係?”

孟金歎了口氣,說道:“林哥,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原來是拳館的拳師嗎?”

“記得,在西陲嘛。”林征想起第一次和他衝突時的情景。孟金那時向他說明了自己的來曆。

“我所在的拳館叫‘奪天拳館’,館主姓森,雙名以鬆,擅於多門拳術。”孟金解釋道,“而阿風就是他的關門弟子。”

林征大愕道:“真這麽巧?”

他雖然並沒有在武術界深研過,但是也清楚所謂“弟子”和一般交錢學拳的學員不同。前者是像古代那種“師徒”一樣的關係,後者隻是用錢換取技藝,而且很多時候換到的隻是這門技藝的皮毛。

但是“弟子”不同,通常得到的都是師父的傾心相授,學到的是真正的精華。

而因為這種情況,弟子和師父之間的關係也非同尋常,遠非普通

學員和拳師之間的關係能相比,很多時候,這種師徒甚至可以和“父子”相比,非常親密。

從阿風強悍的泰拳水平,林征完全可以反推出他師父森以鬆的拳術水準,那絕對是超過申正這種等級的武術家。

? 阿風全名陳馭風,十歲起就跟著森以鬆,深得後者泰拳拳技的精髓,是後者最得意的弟子。

奪天拳館這種武館和霸天武館完全不同,後者是一家體係,館內所有的主要教師全是出自滕嶽,前者則是普遍性的商業經營模式,有一個館主,其它拳師則是聘請來的,孟金就是其中之一。他入館時陳馭風已經在跟著森以鬆學藝,而他離開時,陳馭風也還在館中。但是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異地重逢,也算是奇跡。

林征看看陳馭風,又看看孟金,不解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他怎麽會淪落到做人家打手的?”

孟金看了陳馭風一眼,隻道:“這事很私人,我不便多嘴,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問他吧。”

林征還沒開口,陳馭風忽然道:“孟大哥,告訴他沒關係。”

孟金愕然道:“你不是說跟他隻是打過一架的敵人嗎?”

陳馭風聲音沙啞地道:“那是以前,現在他可以成為我的朋友。”

林征心中一動,知道他是因為自己昨天不計回報地對他施行針術,救了他一命,才會有這話。

孟金一臉驚奇,來回看著林征和陳馭風。他最清楚後者的脾氣,居然會和“敵人”化敵為友,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不過後者既然發了話,他當然不會隱瞞,簡單述說起來。

陳馭風十五歲的時候,非常疼愛他的森以鬆就給他找了一門婚事。女方來自西陲地方上的大戶,當時因為和森以鬆關係不錯,又借重後者一些門路,所以主動提出了這門婚事。森以鬆見過那女孩,當時才十三歲,長得清麗動人,性格也好,於是就替陳馭風答應下來。

陳馭風是個孤兒,師父就相當於父母,對這安排沒有意見。後來安排了見麵相親,懵懂少年對女孩非常滿意,親事當時說定,約定雙方成長到合法婚齡後,就讓他們結婚。

那之後過了七年,陳馭風二十二歲的時候,女孩已經二十了,出落得美麗大方,是地方上遠近聞名的一朵名花,陳馭風對她是越來越愛,更加期待女孩成為他妻子的那天。

也就是在這時,問題出現了。

女孩原來還小,對被父母安排婚事沒什麽意見,但是長大後被父母送進了名校讀書,懂得的道理、見過的世麵漸漸增多,開始對當時的安排不滿——明明是現代社會,婚姻自由,為什麽還要包辦安排?

正好這時候女方父親因為某些緣故,不想再和森以鬆繼續這種關係,於是假借女兒的反對,向森以鬆提出了退婚的要求。

森以鬆當時就火了,帶著陳馭風直接衝到對方家裏,當麵質問對方單方麵退婚之事。

那天情景,陳馭鬆終生難忘,因為那也是使他自暴自棄、離開西陲的源頭。

一年前,西陲,城東一處小莊園內。

森以鬆和陳馭風一老一少兩人怒氣衝衝地到了莊園外,一語不發,朝莊園內走去。

西陲的民風習俗和內陸不同,加上又多是少數民族,盡管已經解放了數十年,卻仍保留著很濃厚的舊社會習俗。地方上的大戶人家仍然是舊地主風格,自認身份尊貴,雖然隻是獨戶,卻往往雇有所謂的“護院”來保護家庭的安全。兩人這麽貿然朝莊園進去,莊園門口的兩名護院立刻上前攔阻。

森以鬆停下腳步,沉著臉道:“讓開!”

兩名護院都認識森以鬆,知道他地位不低,也不敢怠慢,其中一個忙道:“森老師,您請稍等,我……”

“我說讓開!”森以鬆黑著臉重複了一遍。

兩名護院看出不對,登時緊張起來,相互使了個眼色,其中之一就想回莊園內叫幫手。要知道森以鬆在西陲是以武術出名,真要衝突起來,這種隻憑身強力壯來護家的護院,哪是他的對手?還是要倚多才有可能對抗得了。

哪知道他剛退一步,旁邊一直陰著臉沒吭聲的陳馭風一個箭步跨前,連抓帶摔,那護院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反應,當時就被摜翻在地。

旁邊另一個護院登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森以鬆對愛徒的暴力行為毫不製止,仍是沉聲道:“讓開!”

那護院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一時僵住。

森以鬆哼了一聲,抬手一拉一推,對方連格擋都來不及,直接被推得向後跌了出去。三四步後,那護院想穩住勢子,雙腳使勁向下抓地,哪知道完全沒法站穩,蹭蹭蹭蹭地連著退了十多步,才“撲通”一下坐倒在地上,心裏大驚。

森以鬆絕對不是那種渾身肌肉、力量感十足的猛丨男型人物,動手時也不見多猛烈,而那護院本身卻是個又高又壯的漢子,體重超過了一百五十斤,竟然被推這麽遠!

莊園內,有幾個護院離得不遠,大吃一驚,紛紛湧了過來。

森以鬆和陳馭風兩師徒已經踏進莊園內,毫不停留地朝著對麵五六十米外的大屋走去。

“攔住他們!”有人驚喝。

隨著他的話聲,護院們朝兩人撲了過去。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主人家養他們幹嘛?就是為了應付今天這場麵!

陳馭風自知道女方想反悔後,一腔怒火無處發泄,今天正好全發在這些家夥身上,拳起如風,腳落似電,出招凶狠。不到五分鍾,十多個護院全倒在了地上,其中有一大半是被他放倒,個個都是傷筋動骨,在地上shen丨yin不斷,爬不起來。

“住手!”一聲厲喝突然傳來。

森以鬆剛剛抓著最後一名護院的脖子和腦袋,還沒把後者摁翻。聽到這一聲 ,他停下了手上動作,抬頭看去,卻見一名身材英ting的俊偉男子從大屋內出來,大步走向自己這邊,最後停在了五六步外。

整個過程中,森以鬆都沒鬆手,他的處那護院百般掙紮,卻怎麽也掙不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