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連著抽了兩下沒能抽回手來,驚懼交加,叫道:“我去你媽的!”抬腳就踹。

林征抬腳疾踢,正好踢正對方腳底,後者痛叫一聲,登時軟了下去,卻是腳底板被林征踢得狠了,一時失力不支。

林征鬆開手,退開兩步,說道:“我沒有惡意,隻想跟你談談。”

那人已經從疼痛中恢複過來,霍然起身,再次舉起匕首:“跟閻王談去吧!”已第二次殺了過去。

林征一個高踢,準準地踢在他握刀手腕上。那人隻覺手腕一麻,登時刀子脫手,不由停了下來。

高下已經非常明顯,再這麽鬥下去,吃虧的還是他自己。他雖然衝動,卻不愚蠢,驚疑不定地看著黑暗中的林征,道:“你是什麽人?”

林征正要說話,突有所覺,猛地撲前一把把對方撲倒。

與此同時,一聲加消音器後的微細槍響響起,卻因林征的提前動作而沒有命中。

林征和那人同時看向聲源來處,隻見巷口站著兩個黑色西裝的男子,均是手中拿著槍,其中一個正做出端槍瞄準的動作,另一個則提槍迅速接近。

“姓曾家的狗來了!”林征撲倒的那人一聲冷笑。

林征跳身而起,轉身就跑。

那人愣了一下,眼見和那兩個黑色西裝的男子相距不過二十來步,無奈下急忙爬起身,朝林征追了過去。

嗤嗤嗤嗤!

連續四槍響起,卻是黑色西裝的兩人各開了兩槍,但距離不近,加上目標又是在運動中,兼巷內光線確實太暗,四槍都打了個空。

林征已經奔到了巷口,左右看了看,回身招呼:“快跟我來!”朝右邊拐了過去。

那人追到巷口,隻見右邊不遠處是個公交站,一輛公交車正停在那裏上下客,登時大喜,急忙奔了過去。

林征已經上了車,站在了司機座旁邊等那人上來,然後才道:“我沒帶錢,你幫我把車錢給了。”說完轉身就朝車內部走去。

那人哭笑不得,眼見司機正盯著自己,隻好從口袋裏mo出錢,投進了投幣箱內。

巷口處,兩個西裝男追了出來,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公交車駛遠,一時無計可施。

那人在窗邊看清這情況,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車內,隻見旁邊的乘客無不看怪物般看著自己,不由愕然,低頭看了看自己。

緊身衣,純黑色,大熱天,滿頭大汗……

那人抬起頭,瞪向最近的一個壯漢:“看你媽!沒見過鍛煉身體啊?”

那壯漢臉色微變,但看到他臉上的猙獰表情,硬是沒敢吭一聲。

已經在車子最後麵找著座位的林征不禁莞爾。

這家夥打扮得像個異類,居然還能理直氣壯地吼別人!

那人昂首tingxiong地走到車尾,在林征旁邊坐下,哼了一聲:“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

林征側頭看他,若有所思地道:“你長得ting帥的嘛。”

那人看樣子不過二十多歲,劍眉星目,臉形寬闊,頗有幾分俊偉的意思。隻是這時眼中凶光未盡,怎麽看都不像個好人。

聽到林征的話,他明顯地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你也不

錯。”

前麵兩排的幾個男女無不露出古怪神情。

這倆有病呢?居然公共場合下互讚帥氣!

公交車越走越快,很快拐過街角,看不到後麵追的那兩人。林征回頭看了一眼,問道:“那是啥人?”

那人沒好氣地道:“保鏢狗,還能是啥?”

林征不禁莞爾。

這貨火氣還不小啊!

殊不知那人想到的是自己被林征打敗又救了一命,誓不能再動手殺他,心裏才因沮生怒。

“我不是他們一夥的,跟你算同一立場。”林征解釋道,“咋樣?去喝點酒?”

那人看了看他,怒氣漸消,悶聲道:“喝就喝。”

林征拍了拍他肩:“別泄氣,今天沒成功,下次還有機會嘛。”

那人怒道:“誰泄氣了?”

“沒泄氣你一臉死魚樣幹嘛?”林征愕然。

那人抬起右手,呲牙咧嘴:“不知道哪來的狗東西,太疼了!”

林征看清他手腕上那根鋼針,心裏一虛,忙道:“我幫你拔出來。”也不容他說話,迅速捏上針尾,一旋一提,鋼針應手而出。

他拔針的手法非常特別,並不會讓針尖的倒刺割斷對方手筋血管等物,但難免帶來劇痛,那人一聲慘叫,怒道:“你他媽不會輕點?!”

林征嘿嘿一笑:“抱歉抱歉,我手重。下個站下車?”

那人沒回答,活動了兩下右手,突然道:“把針還給我。”

林征詫異道:“還給你幹嘛?”

“這次失敗全因為用這針的人,等我查到是誰,絕對要讓他好看!”那人忿怒道。

林征無奈下把針遞了過去,看著他收到褲袋裏,忍不住道:“說不定人家沒有惡意。”

“我管他有沒有惡意!破壞了老子的好事,我會饒他,就不叫程關!”那人怒火已然中燒。

林征識相地閉上了嘴。

看來暫時還是不要把真相告訴他比較好一點。

公交車停了下來,那叫程關的人起身昂然下了車,視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如無物。林征滿懷佩服地跟著下了車,問道:“去哪?”

程關上下打量他,突道:“你叫什麽名字?”

林征爽快地道:“林征。”

程關認真地道:“林征是吧?你聽著,為了你著想,最好不要跟我有什麽牽連。就這樣,再見。”說完轉身就走。

林征快步跟了上去,饒有興趣地問:“為什麽?”

程關不耐煩地道:“你追我不就是因為看到我想暗殺人?這還不夠讓你警惕?”

說話時兩人已經走到了一處十字路口,和一群人站一塊兒等紅燈。程關說話的聲音不低,周圍聽見的人無不側頭看他,他卻毫無在乎。

林征哭笑不得地左看右看:“我說,這話題在這說是不是太勁爆了?”

旁邊最近的幾個人已經悄悄移遠了一點,把兩人身邊空出了一個小空地。

程關冷哼道:“怕啥?在這說又沒人認得我。”

林征笑了笑:“有理,那我也說一句吧。在我手上死掉的人,比現在站在我們周圍的人要多,你說我怕不怕被你牽連?”

這話一出,周圍最近的一圈人登時集體一震,無不看向他。

林征若無其事地掃了周圍一眼,所有人登時都避開了目光,不約而同地再次向遠處移遠了兩步。轉眼之間,兩人周圍已經空成了一個明顯的空地。

程關詫異地看他:“你說真的?”

林征聳聳肩:“騙你有好處費拿嗎?”

程關冉次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半晌始道:“想喝酒就跟我走。”

十來分鍾後,兩人已經到了一條小街上。街的兩旁全是大大小小的食攤,冷淡杯、燒烤等不一而足。這時候正是宵夜的時候,各個攤位都坐滿了食客,氣氛熱鬧之極。

林征跟著程關好不容易找了個有空桌的攤子,坐下後,後者嚷道:“老板!”

正忙著烤東西的中年老板聽到這聲音,扭頭看了一眼,立刻把手裏的燒烤交給了旁邊的老婆,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程哥!今天帶朋友來了啊?嗬嗬,還是老幾樣?”

“翻倍吧。”程關隨口吩咐了一聲。

中年老板立刻答應著跑了回去。

林征好奇道:“你好像跟這兒ting熟的。”

程關哼道:“整個澄原,你絕對找不到第二個比這裏爽的地方!”

林征更覺得好奇了:“是嗎?你說得我都有點想試試他手藝咋樣了。”

“手藝?渣!這地方講究的不是吃什麽和吃多好,而是氣氛!氣氛懂嗎?”程關一臉不屑,“像什麽春滿樓那種地方,純粹就是閑得蛋疼才去的地方!”

林征對他的人生觀大感有趣,四下看了一圈,問道:“這地方談事沒問題吧?”

“腦子有病是吧?有問題我帶你來這幹嘛?”程關臉上全是莫名其妙。

林征哭笑不得。

這家夥太耿直了!

這時中年老板先端著幾碟涼菜上來,點頭哈腰地道:“程哥你先用,其它的馬上就來!”

“啤酒先上!”程關揮了揮手,等中年老板走了後,才繼續道,“算了,看你也是個外地人,不知者無罪。趕緊的,有啥想問的快問,你今天救我的那恩,我就用這頓宵夜和回答你的問題解決了,以後咱們兩不相幹!”

林征突然覺得這家夥的直率大對自己脾胃。在台州、江平幫和烏苗教的據點,跟那些滿肚子壞水的人鬥了這麽久,像程關這種真爽的漢子讓他大感親切。

等中年老板把啤酒拿來,程關拿杯子倒好了酒,舉杯道:“先喝一個!”仰頭一杯飲盡。

林征笑了笑,也是一個仰頭飲盡,完了放下酒杯,親自動手,拿酒瓶給雙方斟滿,邊斟邊道:“我隻是好奇兩個問題,一是你怎麽知道曾品國今天會在春滿樓,二是你為什麽要殺他。”

程關對這兩個問題早有心理準備,眼中閃過恨意,冷笑道:“姓曾的這種人死有餘辜,沒什麽原因好講。至於他的行蹤,我是花錢從他手下一個心膽那裏買來的。”

林征愕然道:“曾品國不是說是澄原難得一見的好官嗎?怎麽個死有餘辜了?”

“別吹了!好官?”程關像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除了電視和每年的政績報告,你到澄原地麵上問問,他哪個部分算好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