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軒還不知道他已經見過了慕容掠,說道:“他說明天才會到,不過我改變了主意,明天我讓我爸給你重新安排個地方養傷,這次還是我來應付他吧。”

林征愕然道:“怎麽我聽著感覺你像是不打算讓我見慕容掠?”

曾軒微微側過半邊臉,不敢正眼看他地道:“林征,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林征警惕地道:“先說什麽事。”

曾軒咬唇猶豫了半晌,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道:“從今以後,你都不要去找慕容掠的麻煩,無論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其它,行嗎?”

林征一震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對不起,我騙了你……”曾軒的聲音越來越低,“在今天以前,我一直希望你能幫我解決慕容掠的問題,但是我一直沒真正地喜歡你,而隻是為了讓你肯幫忙才做出那些表態……但……但是現在,我真的不希望你去和慕容掠衝突……”

林征雙眉微皺,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正如她自己所說,在今天以前,她對他的想法,利用比自己更強的力量來解決自己沒法解決的問題,而且隻是利用而已。但在她心裏,其實仍是認為他能解決這問題的可能性非常之低,低到很可能隻有一線希望。

但是經過了這次的事後,曾軒對他的想法發生了變化,所謂的“不希望你去和慕容掠衝突”,另一層的含義就是——我愛上了你,不想你去送死。

“如……如果你願意,每年隻要這……這兩天,我……我們就能擁有一個美滿的生活……”曾軒有點語無倫次地道,“他……他說過的,除了這兩天,他完全不會幹涉我的正常生活……”

林征生出荒誕的感覺。

為了“美滿”地生活在一起,所以要付出自尊;但既然付出了自尊,還有什麽“美滿”可言?

曾軒雖然沒看他,但完全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心中的惶恐不斷大幅加劇。

但是就算再擔心林征會因此對自己生氣,甚至和自己斷絕,她仍然不後悔自己把真實想法說出來的決定。

到了這刻,她才是真正的完全不希望他受到傷害。那種想法發自內心,絕對沒有一絲摻假,她非常清楚。

“我不願意。”

林征忽然道,聲音驚人地平靜。

“啊?”

曾軒錯愕抬頭,恰好與他充滿自信的眼神對上。

“我說過要幫你,就絕對不會退卻,無論對手有多強。”林征堅定地道,眼中厲芒大盛,“我一定會贏他!”

曾軒吃驚地看著他。

林征神情轉變,哈哈一笑,伸手把她香肩輕輕攬住:“你已經被那家夥毀了一生,現在讓我來解決就行。對我多點信心吧!嘿!其實你可以反過來想,假如我真的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讓我和他交涉,難道讓我每年這幾天都躲到一邊,任由你被迫給我戴綠帽子?我不還得有點自尊?我是那麽矬的男人?”

曾軒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事實上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不可能任由自己的伴侶被另

一個男人侮辱,無論是在感情上還是心理上。

“放心吧!我一定會贏他,而且我向你保證,從今天開始,絕對不會讓他再欺負你,”林征開玩笑地道,“哪怕我隻有一隻手可用,哈!他那樣的身份地位,也不好意思欺負一個獨臂男吧?”

曾軒猛地一把摟住了他,用盡渾身力氣緊緊擁住,卻沒再說半個字。

決斷已經下定。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和你一起麵對充滿了負麵可能的未來吧!

天亮時林征從深沉的睡眠中醒過來,曾軒仍在他臂彎內酣眠,小臉蛋紅撲撲的,睡得相當之好。

他輕輕從她頸下抽出胳膊,翻身而起。昨晚的相擁而眠是兩人最深層次的接觸,但隻是這樣,曾軒已經能完全放下心事,真正地睡一個好覺。

看看時間,已經到了早上八點。林征走到窗邊,在明媚陽光下輕輕地活動了兩下胳膊。

有了清淤愈膚膏,外傷恢複得相當不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毒素沒有排盡的緣故,林征感到左臂內部有點不適的麻痛感。

看來自己是小看了巫曆那九命蠱的毒性了。

肚子忽然咕咕叫起來。

林征mo了mo肚子,回想起昨天睡覺前曾軒親自下廚給自己做的簡易蛋炒飯,饑餓感瞬間暴漲。他立刻轉身走到房門,準備找點東西祭自己五髒廟。前兩天的體力消耗太大,不補個三五天怎麽對得起自己?

剛一開門,客廳裏一聲含愕:“我還以為你會多睡幾個鍾頭,沒想到起這麽早。”

林征一震,輕輕帶上門,然後才走到沙發邊,在那人對麵坐下,沉聲道:“巫曆死了?”

那人霍然就是昨晚插手的慕容掠,此時他悠閑地坐在沙發上,身上已經換了一身輕便的夏款運動裝,白色與天藍色的色彩搭配,讓他本來就白丨皙的臉色透出更為厚重的儒雅之氣。即便是充滿敵意,林征也不禁為他的風采暗感折服。

這家夥擁有一種奇異的魅力,予人超佳的第一眼印象,雖然那很可能是假象。

忽然之間,林征想起曾軒不準自己罵慕容掠的事來。

慕容掠無疑是個魅力值非常高的人物,難道她因恨生愛,對他產生了感情?

旋即把這猜測拋到了腦後。

昨晚曾軒那麽認真的坦白,已經顯示出她和他關係並沒有達到“情”的地步,她那麽維護他,更可能是因為慕容掠教了她那套奇異的拳術。

“他要是這麽好解決,幾年前我就已經殺了他。”慕容掠若無其事地道,“不過你暫時也不用再擔心他會來找曾家的麻煩,因為現在他已經在回西陲的路上了。”

林征奇道:“你這麽肯定?搞不好他躲在暗處準備偷襲你。”

慕容掠莞爾道:“那你是真不了解他的個性。巫曆這個人,一輩子唯一相信的原則,就是他自己的判斷。說好聽點叫自信,說難聽點叫自大,所以一旦他認定某事,就算他死了也不會改變看法。不過坦白說,他的判斷還是相當準確的,至少我就沒看到他做過錯誤的判斷。”

“這跟他會不會躲起來有半毛錢的關係?”林征問道。

“嗬……我隻是想說,昨晚我已經給了他足夠的假象,讓他知道再留在澄原隻是等死。”慕容掠的修養極佳,一點也不因被林征逼問而生氣,“所以我肯定他現在已經在回西陲的路上,因為隻有在那裏,他才能和我一鬥。”

他的話帶著種強大的說服力,林征也不禁暗感讚同。他念頭一轉,道:“你們是怎麽結仇的?”

“準備地說,那不是我們的仇,而是師門的仇恨。”慕容掠非常耐心,完全沒有因他的追問而有排斥的情緒,“你該也聽曾軒說了,我學習的是內家拳,稱為‘修身術’,而他學習的是‘養命法’,這是兩套名異質同的內家套路,有很多糾葛的。”

林征失聲道:“什麽?!”

慕容掠露出好奇神色:“看你這反應,你該是聽過這兩種套路了?”

林征深吸一口氣,壓下震驚,道:“修身術我不知道,但是養命法是傳說中的‘長生之術’,據說學有所成者可以大幅度延長壽命,雖然這一點因為養命法的秘不外傳而得不到證明,但是它仍然是我聽過的國術中最神奇的一種。”

慕容掠欣然道:“好見識!不過我真奇怪,養命法並不在武術界流傳,知道它名字的人也是屈指可數,你居然會知道。”

林征暗忖老子的消息來源要是讓你知道了那還了得?轉移話題道:“但修身術是個啥玩意兒我就真不知道了。”

慕容掠笑容微微擴展,看向曾軒的房間,道:“我聽說曾軒對你非常看重,認為你有可能完成我給她的那個允諾。但你如果認為能和巫曆鬥個不相上下,就能擊敗我,那顯然是個笑話。”

林征心中大罵。這刻他對“修身術”好奇得要命,正等著那家夥進行解釋,哪知道對方居然把話題轉到了另一邊!

表麵上他卻仍保持著鎮定,道:“聽這話,看來你認為自己比巫曆強多了。”

“不是我認為,而是事實如此。”慕容掠聳聳肩,眼中諷意大升,“告訴我,你認為憑巫曆的實力,一個小小的澄原能逃出他的手掌嗎?”

盡管心裏不滿,但林征仍是被這句話弄得一愣。

確實,巫曆不僅是身手高明而已,更擁有非常出眾的判斷力和決斷力。如果由他帶著烏苗教到澄原來,隻要先來個暗殺,宰了曾品國,再來進行地盤搶占,一個沒有強硬勢力的澄原梗概不可能逃得出他掌心。

難道……

“你猜對了,”慕容掠像看穿了他想法般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不僅澄原,自台州以西的地盤已經全都在烏苗教的控製下。”

林征忍不住重新打量這個秀氣男人。

就憑他,居然能威懾巫曆這種人物,當然不可能隻是因為慕容掠的拳術有多高明,因為如果隻是一個人,身手再強,在人海戰術麵前也隻是個笑話。你能打一百個,我就給你兩百人;你能打兩百個,我就給你四百人,人海總會占優勢。從這點考慮,慕容掠手上的實力絕對相當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