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對方明確知道,林征對吳飛鵬非常重視。

想到這裏,他立刻道:“豐叔,立刻管製內部消息,咱們內部可能有內奸了!”

那頭的豐叔像是呆了,沒說話。

“怎麽了?”林征愕道。

“在兩天前,阿鵬才給我提過這可能性,不過他隻是指‘有可能’……”那頭豐叔的聲音有點古怪,“所以我們製定了一套檢查內奸的辦法,這幾天正逐一排查。”

林征一震道:“難道是內奸動的手?!”

這猜測合情合理,因為感覺到自己即將被發現,所以先下手為強。

林征果斷再道:“立刻報警!怎麽報法你該清楚,一定要讓咱們地盤上布滿警察,讓對方不敢動手!”

那頭的豐叔詫異道:“如果是因為怕被發現而動的手,不就代表不會有什麽大事嗎?還報警幹嘛?”這招是林征離開前給他支的招數,準備是用在危急時刻,但如果照搶斷真是內奸動手,那情況該不算緊急才對。

“如果隻是懼怕被發現,唯一的辦法就是逃跑,而不是劫人,因為就算劫了人,你們一樣可以繼續排查內奸。所以我猜測內奸是逼於無奈,提前展開行動。”林征耐心地解釋,“現階段敢動手,那他串通的肯定是劉沛一方的人。劉沛實力雄厚,這次進犯北區,很可能是兵分多路,劉胤當然是對付張末這出頭鳥,另有其它人來專門針對咱們東城。照我估計,針對咱們的家夥因為內奸的事,不得不提前動手,所以後麵局勢會很危險。”

豐叔終於明白過來,立刻道:“好,我立刻報警!但是阿鵬的事怎麽辦?”

林征歎道:“這就是為什麽我要讓你報警。對方抓他,最大的可能是要藉他對咱們的了解,來對咱們進行重點打擊。這種情況下再運用我們自己的兄弟,會非常危險,隻有借助外力,才是最好的辦法。”

豐叔猶豫道:“林哥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會出賣咱們?”

林征頓了屯,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掛了電話,林征長籲一口氣。

事情已經到了很緊急的地步,他必須要盡快趕回台州去,甚至連江平那邊的事都隻能暫時擱一旁。至於答應摩根的對付烏苗教,現在也隻好放在一邊,專心先把家裏的事情處理清楚再說。

一回頭,曾軒正滿臉驚愕地看著他。

林征撓撓頭,說道:“我現在要回去收拾慕容掠那家夥,然後會立刻離開澄原,你有什麽要說的?”

曾軒突然醒悟過來:“你剛才是故意在我麵前說那些事!”

林征並不否認,事實上剛才他打電話時沒有刻意避開她,就是想藉著這一點來向她坦白自己黑道的身份。

出乎他的意料,曾軒並沒有情緒激動,反而有點像釋懷般輕快地道:“你去吧,不過我很懷疑你有辦法能在離開前解決掉慕容掠的事。”

林征細察她神情,愕然道:“你好像真不介意這事。”

“介意你瞞著我你身份?”曾說難得地在林征麵前露出一個俏皮笑容,“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一直以來,對黑社會排

斥的是我爸和我哥,因為他們恨慕容掠遠比我來得深。”

林征細細回想,一拍腦袋。

的確,自己是有點想當然了,事實上一直以來對黑社會表現出極強恨意的,確實隻有曾品國兩父子。

“好了,我不耽擱你了。我隻想說,無論能不能解決慕容掠的事,我對你的看法都不會變。”曾軒忽然踏前,輕輕伸手抱住他,粉頰伏在他xiong前,“你是曾軒這輩子到現在為止唯一一個傾心的男人,這就已經夠了。”

林征無由地心中一顫。

片刻後,他抬手把她緊緊摟了一記,堅定地道:“我一定會做到的!”

曾軒無疑是個很可憐的女孩,關鍵不在於她本身受到了什麽樣的侮辱,而是因為她的父兄為這侮辱付出了極高的代價。林征深知這一點,所以現在曾光已經死去,他更是一定要在離開前讓這個家庭從那陰影中擺脫出來。

唯一的辦法,就是做到慕容掠的要求。

“在你走之前,我有件事一定要告訴你。”曾軒抱他越來越緊,聲音中透出歉意,“這件事我一直沒對任何人說過,包括對我爸和我哥,這世上可能隻有我和慕容掠才知道。”

林征輕撫她後背,柔聲道:“說吧,我很樂意成為你最信任的人。”

曾軒將臉在埋得更深了:“我有點怕,怕說了之後你會罵我……”

林征啞然一笑,道:“傻瓜,無論是罵還是不罵,我都不會改變對你的看法的,因為曾軒在我林征心裏已經固定了形象,不可能會再改變。”

曾軒猛下決心,仰首道:“你知道慕容掠嘴裏的‘懲罰’究竟是什麽意思嗎?”

半個小時後。

在曾家二樓的客廳裏,林征和慕容掠對麵而坐,後者手中端著一個高腳杯,目光盯著杯中晃動的紅酒。

“人總會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我這麽說,你會不會覺得有問題?”

“你要是希望我為自己分辯一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林征聳聳肩,“這是人的本性,無可辯駁。”

慕容掠眼皮微抬,看向對麵這個一臉無所謂的年輕人,說道:“坦白說,我不信你在這短短的幾分鍾能讓我放棄對她的懲罰。”

“你要求轉移你的注意力,這很簡單。”林征輕鬆地靠坐著,右手搭在靠背上,“每個人注意的事情都是有重點的,找到你的重點,轉移你的注意力小事一樁。”

“很有趣的表達,你真的能做到嗎?”慕容掠標誌性地含諷微笑。

林征定睛看他片刻,突道:“我要取代三玄堂,成為第一大黑道勢力!”

慕容掠輕描淡寫地道:“你失敗了。”

林征不為他的話所動,認真地繼續道:“一年內,我會將整個台州一統。在那之後,我會以台州為根基,往南拓展勢力。三年之內,南部將成為我的掌中之物。那之後的一年,整個東部會進丨入我的掌握。從那時起,就將形成和三玄堂南北並立的局麵。最多再過三年,三玄堂將會成為曆史。”

慕容掠微笑道:“好主意,七大黑幫從此多了你林征一個名字,

哈!想法真不錯!”

林征鎮定地道:“不,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什麽七大黑幫,二十年後,地下世界會隻有一個至尊勢力,那就是我林征!”

慕容掠臉上的笑容仍然不變,目光在林征臉上打量了好一會兒,他才道:“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我說你失敗了,不是指你能不能做到,而是指你找錯了方向。”

“不,我沒錯。”林征堅持道。

慕容掠唇角諷意加深:“我以為你會明白,我感興趣的,隻是‘人性’而已。”

“不,我沒錯。”林征緩緩道,“如果我告訴你,當我成為至尊的那天,我會宣布放棄一切,把到手的所有東西都交給我的接班人,告訴我,你能看透那是為什麽嗎?”

慕容掠眼睛一亮。

林征站起身,道:“話說到這裏就完了,很快我會離開澄原。這裏始終隻是我人生中一個片段而已,你如果堅持繼續將注意力留在曾軒身上,我會放棄再幫她,因為那表示你的注意力也就隻夠注意這點東西了。當然,作為我對她失信的回報,當我取代三玄堂時,我會一舉掀翻你的整個家族,以對她進行一點彌補。”

說完,他抬腳就走,留下慕容掠獨自一人愕然。

半晌,慕容掠才重現笑容,一口飲盡杯中紅酒,自語般低聲道:“你真的放得下嗎?”

回應他的隻有一室無聲。

無冬巷,盧森的房子裏,林征皺眉看著地上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那家夥。後者正在昏迷中,但是林征一眼就能認出他就是自己剛到澄原那天曾試圖追蹤,卻因羅珊等人的攔阻而失敗。

“還是林哥你那招靈!兩千塊錢一出去,消息像雪花一樣回來,我排查過之後,確定了這家夥住的位置,直接過去拿人,一舉搞定!”盧森邀功似地說著。

林征轉頭看他,眼神漸厲。

盧森還沒發覺,笑道:“我答應了給那個消息的家夥一萬塊,那家夥開心得不得了。嘿!說實在的,他給的消息根本沒指出具體地方在哪,還是我一間一間地上去問,才找到……”

“這樣看來,我該把二十萬都給你。”林征緩緩道。

盧森眼睛大亮,嗬嗬笑個不停。

啪!

盧森痛叫一聲,捂著臉頰跌退。

林征幾步追了過去,一把抓著他xiong襟,大罵道:“我操你奶奶的盧森!老子給二十萬懸賞要的是消息!消息你懂嗎?要抓人老子不會去抓?還得讓你幫忙?!我再三跟你說要消息你以為是開玩笑是吧?!我他媽真想宰了你!”

在場的幾個人都驚呆了,完全沒想到林征會發這麽大火,想幫忙又心知不可能是林征對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盧森驚叫道:“林哥有話好說!到……到底兄弟哪得罪你了,你……你要動手也給說個明……明白啊!”

林征一把鬆開他,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見錢眼開,想自己吞了這二十萬,所以才搶著去抓人的?就憑這點,我就敢斷言,你他媽的根本不是做大事的料!就憑這個你還想稱霸澄原?你這個豬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