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些話咱們之前已經討論得夠多了。今晚是最後確定行事方針,明晚十點行動,誰有意見嗎?”張末沉聲道。

下麵靜了片刻。

吳偉第一個響應:“我沒意見!”

其它人斷斷續續地響應起來:“我也沒意見!”“我同意!”……

樓上的林征眼中厲芒不斷閃動。

這些家夥看來是真下定決心要來真格的了!

下麵張末喝道:“那就進丨入今天的主題,確定行動細節!”

林征回過神來,忙振作精神,凝神聽了起來。

夜色漸去,日頭從東邊再起。

早上六點五十,林征從劉雨的chuang上爬了起來。後者仍睡得非常沉,昨晚的“操勞”讓她體力消耗過大,今天是絕對不可能像平時一樣早起去公司工作了。

昨晚從南苑體育館離開後,林征就到劉雨這兒來了。後者剛受過驚嚇,他正好來給她“安撫”工作。

林征收拾好身上衣服,正要出去晨練,手機響了起來。接通後,那頭傳來一個不熟悉也不陌生的聲音:“林先生嗎?我是公百語。”

林征精神一振。

公百語是他委托來調查他父母當年慘死背後真相的私家偵探,已經不少時日沒給他打過電話了。現在來了這個電話,顯然是在調查上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我是林征,有進展了?”林征急問。父母的仇一直是他心中的痛,能查清當然最好。

“有,今天中午我回台州,呆會兒我發一個地址給你,到那裏見麵。”那頭公百語的聲音顯得很平靜,沒有絲毫為查出了線索而興奮的意思。

林征強壓心中狂喜,立刻答應下來。掛斷電話後,他才想起剛才一時興奮,竟沒問他為什麽不在他的偵探所見麵。不過想想很快就能見到,他拋開了這念頭,轉回快找到真相的興奮中。

爸,媽!這筆債,我終於能夠替你們償還了!

身後,chuang上嚶嚀一聲,劉雨悠悠醒轉,睡眼惺鬆地喚了一聲:“林征?”

林征收好手機,走回chuang邊:“天還早,多睡會兒吧。”

“你又要去晨練了?”劉雨打了個嗬欠,拍著小嘴問道。

“嘿,順便給我親愛的老姐準備點早餐。我想想油條你能吃吧?我們堂堂劉董事長不會已經完全被奢華的生活腐蝕,對這種地攤小各局毫無興趣吧?”

劉雨伸手在他腰上捶了一下,拋了個白眼過去:“快滾!”

林征哈哈一笑,俯頭在她唇上重重地親了一口,這才誌得意滿地朝外走去。

公百語的事他並沒有打算告訴劉雨,因為他知道劉雨非常不願意提起當年的舊事。那對她來說,是真正慘痛的回憶,能少見一次是一次。

早上八點四十,林征正和劉雨在飯廳裏品嚐他買回來的早餐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喂?哪位?”

“是我,方玲嫣。”那頭傳來甜美女聲。

“早啊,方警官。”林征咬了一口油條,“正忙呢,有啥事不能晚點說?”

“是……是這樣的,”方玲嫣的聲音忽然有點吞吞吐吐起來,“我……我哥他想跟

你見麵。”

林征愣了一下。

劉雨看到他的反應,也停了下來,美目直盯著他。

“手機給我!”話筒裏傳出一個粗獷男聲。

林征立刻聽出那是方玲嫣她那個不知名的哥的聲音,大感奇怪。

他跟這位方哥哥毫無共同語言,對方有興趣給他打電話?

那頭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方玲嫣不滿的聲音變小了:“哥!你別急啊,拖我手機幹嘛?小心摔壞了!”

“哼,你給我住嘴。”方哥哥在那頭發話了。

林征好奇心大起。這位威嚴氣十足的“方哥哥”,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沒事跟人搶電話打招呼的人,看來真是有事。

“林征嗎?我問你,你昨晚為什麽不回家?”方哥哥的聲音傳來,很明顯地帶著不快,“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

林征一呆。

居然是這個問題!奇了,我有什麽義務需要把自己的私事告訴你?

“你老婆受了傷,你卻還在外麵鬼混,這成何體統!立刻給我回來,無論你手邊有什麽事或者任務!”那頭火爆脾氣爆發了。

林征對著劉雨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對著電話裏說道:“奇了,我為什麽不能不回家?回不回那是我的自……”突然截斷,想起一件事來。

老婆。

老公。

貌似自己現在被認為的身份,就是方玲嫣的老公、按常理來說,老婆受了傷,老公就算再忙都該陪在她身邊。

那頭繼續傳來聲音:“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我趕回來,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林征掐斷了電話。

這家夥還是個男人嗎?說個話像女人撒嬌一樣,動不動就“不會放過你”,讓他差點想吐。

手機鈴聲再起。

林征掐斷。

手機鈴聲再起。

林征再次掐斷。

對麵的劉雨驚奇地道:“誰把你惹這麽煩躁了?”

林征哂道:“惹我煩?這家夥還不夠格!我就是不想接他電話。”

劉雨頰上笑容漸生:“林征你好像忘了我是誰。我是養你長大的你老姐,你什麽心思我會不知道?告訴我,是不是三板小區那邊某人的電話?”

林征一僵道:“老姐你說啥呢!”

“別蒙我了,我猜得出來。”劉雨臉上笑容不變,眼角卻微現澀意,“那個周老師,你雖然說你跟她分了手,但是以你的脾氣,絕對不會這麽輕鬆就放棄一段感情。還有那個方警官,她對你什麽樣的感覺,我一清二楚。”

在她麵前說起這些,林征登時大覺尷尬,苦著臉道:“老姐你別說了,再說我都接不上話了。”

“行了,別和她們鬧矛盾了。你如果是怕我吃醋,那就大錯特錯了。”劉雨一臉苦口婆心,“我說過的,我們之間永遠隻是姐弟關係,將來你還是要取老婆,不要為了我跟她們鬧僵了。”

林征哭笑不得。

劉雨這番自以為是的話,把事情完全給改變了。但他現在也沒空跟她說清楚,因為手機又響了起來。

林征無奈接通:“行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要是說不出什麽來,隻是想罵我,那可

別怪我拉你進黑名單!”心裏暗忖這家夥可真夠執著的,上次是如此,這次也是如此!

哪知道那頭悶了片刻,方玲嫣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林征愣了一下:“怎麽是你?”

那頭方玲嫣像是在壓抑怒氣般沒說話,過了好幾秒,才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林征皺眉道:“回去幹嘛?等你那個哥罵我?”

“他隻是為我著急!要不是你做錯了事,他是講道理的人,怎麽會罵你?”方玲嫣理所當然地道。

“我做錯了事?”林征笑了起來,“就算我做錯了事,他哪來的資格管我?”

“你!”方玲嫣差點忍不住,“他是我哥哥!”

“行了行了,我知道他是你哥。別說他隻是你哥,就算他是我哥,也沒資格管我!”林征不悅道,“我還有事,不廢話了,這兩天很忙,忙過了就回去。”

“你……”

林征摁斷了電話,隨手把手機扔在桌上。

劉雨仍看著他,微笑道:“看來是那位方警官啊。怎麽?她得罪你了?”

林征閉目養了幾秒神,睜眼起身道:“今天會是我忙碌的一天,老姐,我走了。”

直到離開劉雨的房子,林征仍沒法拋開心裏那股異樣感覺。

那是對方玲嫣的感覺,他清楚知道。

煩躁從來不會沒有理由,隻是他現在有點把握不準。那個連千羽櫻都已經知道的原因,他非和方玲嫣走到一起不可的原因,林征出於對方玲嫣的尊重,從來沒有試圖去破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方玲嫣的哥哥的出現,已經證明原因很快就會到來。

而靈敏的感覺,讓林征感到那原因很可能自己沒法接受。

到東城忙了一上午,林征在中午十二點時開車到了繞城河南段。公百語的偵探事務所就在這裏,但是他給的地址卻不是他的事務所,而是離事務所所在的公寓樓超過百米的另一棟公寓樓內。

按照信息裏說明的位置上了三樓,林征敲響了其中一間的房門。

半分鍾後,房子裏沒人響應。

林征微微皺眉,正要再敲,突然臉色微變。

一股微弱的血腥味兒從內傳了出來!

難道出事了?

林征伸手就要去握門把,突又停住,一轉身,朝樓梯奔去。如果真的是出事了,那裏麵的情況就很危險了,必須小心應對。

直接奔到樓ding,林征從ding上向下攀,藉著各樓的防盜窗迅速下去,很快到了公百語指定的那房子。他小心翼翼地試著往屋內張望,隻見房子一片淩亂,像是曾經發生過劇烈的博鬥,把現場弄得亂七八糟。

林征拉斷防盜窗一角,鑽了進去,先確定了沒人在後,才有心思察看環境。

這是一個套一的小公寓,客廳和臥室同在一間屋子裏,中間用簾子隔開。現在簾子已經被扯掉,內外通透,一眼就能看盡所有地方。從房門開始,整個房子裏到處都是血跡,那股腥氣顯然由此而發。

林征沉yin片刻,忽然mo出手機,撥出了公百語之前打過電話來的那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