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嫣當然知道他什麽意思，輕輕捶了他一下，低聲道：“不準在她麵前這麽說！”
林征笑了笑。
確實，那邊的女孩雖然輪廓上和方玲嫣有幾分相似，但是無論是臉形的完美還是膚色的白丨皙，又或五官的精致，均遠遠被方玲嫣落在後麵。
按林征的標準，方玲嫣是九十分的話，她這個妹妹ding多七十分。
那女孩對兩人毫無所覺，仍自顧佇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睜開眼睛，對著墓碑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輕聲道：“小媽，下次我再來看你。”
林征心內一震，低頭看方玲嫣。
初時他以為兩女的同父異母，應該是方爸先後取過兩個老婆，但是“小媽”兩字顯然不適合這種情況。
難道……
那邊的女孩轉身正要離開，忽然看到林、方兩人，不由微訝：“姐，你怎麽……咦？你怎麽……”
兩次的“你怎麽”顯然意思不同，方玲嫣回過神來，掙紮道：“放我下來！”
林征也明白過來，忙把方玲嫣從背上小心放下，扶著她走過去。
那女孩上下打量林征：“他是？”
方玲嫣頰上微紅，道：“他……他是你姐……姐……姐夫……”說到最後已經完全結巴了。
林征卻少見地沒抓著這機會笑他，目光在對麵那女孩身上來回逡巡。
那女孩微微蹙眉，有點不快地道：“你在看什麽？”
方玲嫣愕然轉頭看林征。
林征微微一笑：“我在看你為什麽一直偷偷用餘光瞄我，我們應該不認識才對。”
方玲嫣莫名其妙地道：“你們在說什麽？”
那女孩垂首道：“沒什麽，姐，我先走了。”
方玲嫣一把拉住正要從她身邊走過去的妹妹，問道：“雪兒，你不是在燕京讀書嗎？怎麽到台州來了？”
“放暑假了，我來看看小媽，呆會兒就要去南海。”那女孩方雪兒有點冷淡地道，“我趕著去機場，姐，不跟你多說了，下次來再找你。”
方玲嫣愕然放手，方雪兒快步離開。
“奇怪，她平時不是這樣的。”方玲嫣不解地道，“以前她每次來台州，都會找我。”
“你妹妹是幹嘛的？”林征忽然問。
“她在燕京大學讀書，大二。”方玲嫣解釋道，“她很喜歡我媽，所以我媽過世後，她每年都要來這裏看我媽。”
林征轉頭看向那墓碑，上麵貼著一張中年女人的照片，盡管已有皺紋，但仍是風韻十足，怎麽看年輕時候都是個美女。
碑上名字入目，乃是“靳薇”兩字。
方玲嫣鬆開林征，在墓前跪了下來，柔聲道：“媽媽，嫣嫣來了。”頓了一頓，她轉頭看林征。
林征心領神會，忙並肩跪下。
“還有……還有您的女婿。”她輕聲說道，這次頰上未紅，眼淚卻已經滾出了眼眶，“您如果看到嫣嫣今天能和所愛的人在一起，會替嫣嫣開心嗎？”
林征想到自己慘死的父母，心中無由一酸。
如果爸媽仍在，他們肯定會很高興看到自己娶到方玲嫣這麽漂亮的美女做老婆。
“媽媽，明天我和林征就會
去領取結婚證，放心吧，嫣嫣不會再那樣的。”方玲嫣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征回過神來，愕然看她。
明天？
領結婚證？！
日頭漸漸西移。
林征在私墓區內閑逛，盡量不弄出動靜，影響偏著腿坐在碑前和她母親“閑聊”的方玲嫣。這片空地的另一邊，豎著一塊木牌，上書“方氏私墓”等幾個大字，而且墓碑上都很幹淨，顯然平時有人打理，盡量特殊待遇。
林征幾乎把每塊墓碑都看了一遍，才知道方家幾代人都葬在這裏，不過所有墓碑上都隻書“某某公”，卻沒有職銜之類的東東，讓他難以推算這些人到底在軍政上扮演什麽角色，能如此霸氣地獨占一大塊墓區。
快到六點時，方玲嫣才揚聲道：“林征，我們走吧！”
林征鬆了口氣，趕緊過去。
這惡女也太能“聊”了，一個人坐著還能說這好幾個鍾頭，換了他早無聊死了。
朝外麵走時，方玲嫣在林征背上低聲道：“我媽走之前跟我說，一定要找一個能讓我幸福的人，林征你能嗎？”
林征自信十足地道：“當然能！”
方玲嫣不說話了，俏臉貼在他背上，像在感覺他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是假話。
林征穩穩慢行，目光落在周圍的寧靜景致上，一念忽生。
能這樣背著一個這麽漂亮的、又愛自己的老婆在這種地方行走，或者已經是一種幸福。
周蓉蓉的模樣閃過心間，心中微微一痛。
自從下定了決心之後，他就決意要在和方玲嫣的感情路上付出最大的努力。那之後，對周蓉蓉的感情深藏至心底，他也很少再想起後者。隻是偶爾那張嫻雅若水的容顏還是會浮上來，提醒他某個人為他付出良多。
唉，過去的就過去吧！
隻是感情的事，真的能就這麽掩卻嗎？
回到車上，方玲嫣破天荒地低聲跟林征道歉：“對不起，我沒提前跟你說。”
林征愕然看她，忽然明白過來：“你說結婚證的事？”
方玲嫣有點躲閃地不敢看他：“那個……那個對我真的很重要，你……”
林征一探頭，趁她沒注意“啵”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傻瓜！明天開始，你就是我林征正規的老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明天早上你請假，九點鍾我們準時到民政局！”
方玲嫣猝不及防，轉頭愣愣地看著他。
林征見她沒什麽反應，眼珠子一轉，猛地一探手，重重按了下去。
“臭流丨氓！你在按什麽地方！”方玲嫣瞬間爆發，一把抱住了xiong，右手一記粉拳砸了過去。
林征硬扛了這拳，嘿嘿笑道：“這招治你的失魂症最有效，哈！”
第二天早上，九點，市政大樓外，林征和方玲嫣並肩站在大門前五十米外，仰望大樓，呼吸屏止。
周圍進出人流如織。
半晌，林征始艱難地道：“進去可就是不歸路了，你想清楚了？”
方玲嫣也是心跳如雷，這地方她來過不少次，但沒一次是為了這種事來的。
“嗯！”
林征深吸一口氣：“好！為了晚上能合法地睡在一
塊兒，為了今後幸福的chuang上生活，走！”
剛剛還緊張得要命的方玲嫣登時撲哧一聲笑出來，狠狠在他肩上捶了一記。
林征嘿嘿一笑，拖著她朝裏走去。
就在這時，一聲嬌呼突然傳來：“林征！你怎麽在這？”
兩人愕然止步，轉頭看去，隻見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孩快步走過來，臉上壓不住的興奮和開心。不過她還沒走到兩人麵前，步伐就減慢了，目光落在方玲嫣處，神情也換上愕然。
“曾軒？你怎麽在這？”林征一眼認出對方是誰，大為詫異。
方玲嫣看看曾軒，又看看林征：“你朋友？”
林征簡單解釋了一下，向走近的曾軒介紹道：“介紹一下，這位是方警官，咱們台州市北區公安局的治安隊有為女隊長，大名方玲嫣，綽號方惡女，身份林夫人。”
“林……林夫人？”曾軒詫異道，“原來你已經結婚了……”
“沒……沒有的事！”方玲嫣窘迫道，“我們還沒扯證呢！”
林征嘿嘿一笑：“差十分鍾跟已經扯了有什麽區別？”
方玲嫣大窘，惱道：“閉嘴！”
曾軒來回看著他們倆，本來有點沉鬱的臉上再次浮現笑容：“原來這麽巧。恭喜你們！方警官，相信我，林征一定是最好的老公！”
林征有點意外，微窘道：“別這麽誇，我會害羞的……”
方玲嫣卻奇道：“你怎麽知道？你跟林征很熟嗎？”
曾軒不假思索地道：“這是我的親身感受……”
林征一愣，隨即大驚。
這話怎麽聽怎麽有歧義！
果然，方玲嫣追問道：“怎麽個親身感受法？”臉色已經有點異常了。
曾軒眼中現出回憶之色，柔聲道：“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他來安慰我，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是個好老公。任何女人跟了他，都會很幸福的。他在澄原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很幸福……”
方玲嫣臉色已經完全變了，轉頭問林征：“她說的是真的嗎？”
林征臉色大變：“這個……”
“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了！”方玲嫣見他支吾，打斷了他的話，雙眉已然挑起。
林征大駭，眼角餘光忽覺有異，轉目看去，卻見曾軒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笑容，登時恍然。
這丫頭故意的！
他還沒說話，曾軒已經再道：“我是說真的。其實不一定要結婚，隻要能和他在一起，我相信很多女孩哪怕沒名沒份，也願意跟他的……”
林征色變道：“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有人會以為我跟你咋了咋了的！”
到這刻他終於完全確定下來，這女孩擺明了是要搗亂！
曾軒一臉愕然：“你跟我本來就沒什麽啊！你是說跟我哥說我們結婚的事？啊，那個是開玩笑，不是真的。”
林征在腦門上一拍。
完了，這下還不誤會就奇了！
旁邊，方玲嫣臉色已經鐵青了。
曾軒罕見地甜甜一笑，說道：“你們不是還要進去嗎？我先走了，再見。”正要轉身離開，突然右臂被人拉住，她愕然回頭時，卻見拉自己的是方玲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