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掠聳聳肩:“那你就不用擔心了,修身術源自古代一位神醫為求強身健體而創造的一套拳法,本身最大的功用就是增強人體對各種傷、病的應對能力。像這種程度的外傷,我會比普通人快兩倍以上的速度痊愈。”

林征微微一笑:“又來心理戰?抱歉,這次我可不奉陪。秦玉昆!體能訓練二階!”

秦玉昆一聲暴喝:“是!”小跑出列,停步轉身麵對所有人,不斷發出命令。

林征不再理他們,走到慕容掠身邊,毫不停留地走過去:“走走。”

慕容掠一笑,不快不慢地跟了上去。

走在跑道上,林征目光落在遠處,淡淡地道:“我要謝謝你那天先把嫣嫣給弄走了。”

那天他趕回台州,正忙著送冷少辰去順強的診所時,就接到了方玲嫣的電話,後者原來頭晚入睡後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慕容掠潛入房子、擄走,等她醒來時,才發覺自己竟睡在三板小區外的一間小賓館內,而趕回三板小區後驚見自己的住所被炸了個通透,登時嚇了一大跳,趕緊給林征打電話。

林征當時不清楚,稍加安慰了幾句,等冷少辰醒來後才知是慕容掠搞的鬼。不過如果不是慕容掠提前把方玲嫣偷偷運走,恐怕現在她已經命喪手丨雷之下了。

慕容掠淡淡地道:“不用揣測我的行事,保她,隻是這一次,下次會怎樣,我自己也不知道。”

林征笑了笑:“好,那直入正題。我兄弟給你的一槍,你安危無恙,但你碎了我兄弟的掌骨,卻毀了他獨門的槍術,告訴我,到底我們誰該找誰算帳?”

“算帳這種事,從來不關乎誰對誰錯,而在於誰更強勢。”慕容掠平靜地道,“但我並不計較他傷我,我在乎的,是他害我不能報仇。”

“既然話說到這一步,那就簡單了。”林征笑容加深,“一切都源自你跟摩根的仇,那我現在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但要以代價來換取。”

慕容掠停了下來:“你搞錯了一件事,我要找他報仇,就算你派出所有的人來攔阻,都不會改變他必死的命運。關於他,我們沒有條件可講。”

林征多走了兩步才停下來,轉身看著對方:“假如我現在讓摩根立刻離開,從此不再做其它,隻管逃亡,你有幾成把握能抓到他?回答之前請別忘了,你花費了五年的時間都沒能找出他的蹤跡。”

慕容掠沉默下來,片刻後才道:“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形貌和名字。”

林征哂道:“模樣可以整容,名字可以隨便改,摩根擁有的催眠術,更是逃命的最好工具。過去他沒有發覺你在追查他,卻仍能讓你五年找不到他的蹤跡,現在我如果狠下決心,讓他立刻逃跑,你猜你還要花費多少時間來追他?”

慕容掠平靜的臉上重現笑容:“如果我說,我讓寧蕊給你服下的東西,是可由我操控發作時間的毒藥,你還敢和我說這些嗎?”

林征哈哈一笑,道:“你善於玩弄人心,但是我卻善於拚命,你猜我敢不敢?”

慕容掠終於眼神發生變化

,淩厲目光直射林征眼睛。

“觸碰我的忍耐底限,是你最不明智的行為!”

黃昏時分,貧民區順強診所內,摩根和林征分坐冷少辰病chuang兩則,後者皺眉道:“他真的答應了?”

林征微笑道:“這個人心性多變,從來說話不得準,但他也不是完全不依常規。他最大的樂趣就是觀察和玩弄人性,我林征就是他現在唯一的觀察目標。他如果不答應,就要和我正麵衝突,結果要麽是我死,要麽是他亡,而無論哪一種結果,都會讓他失去原本可以享受的樂趣。”

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林征不禁笑容加深。

和慕容掠接觸多了之後,他更能揣摩到對方的行事風格,所以當慕容掠故意表現出強大的壓迫力、試圖威嚇他時,他很容易就識破了那是對方的心理遊戲而已。

誠如他的猜測,慕容掠已經對“人性”到了某種癡迷的程度,根本無力從中自拔——當然在慕容掠自己看來,那該是不願意自拔。

摩根訝道:“但殺弟之仇不共戴天,他竟然能忍得下?”

“這也是他的性格造成的。慕容掠不知道一路怎麽長起來的,性格和常人大異,他這輩子似乎除了玩弄人性之外別無興趣,連仇恨也可以暫時放在一邊。”林征嘿嘿一笑,“在立刻殺了你和繼續他的遊戲之間選擇,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這是他的可怕之處,也是讓我找到的可趁之機。”

摩根和冷少辰對視一眼,前者不禁莞爾:“我突然發現和你做對手是件蠻可怕的事,你對心理戰好像也ting在行。”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了,”林征嘻嘻一笑,“我好歹也是有大學文憑的,你們誰有?”

摩根“撲”地一聲失笑出聲,冷少辰也不禁笑了出來。

“行了,總之他答應了我的要求,在我完成當初對他說過的目標之前,他暫時放下對你和辰子的仇恨。”林征斂笑道,“不過這是治標不治本,總有一天他會再次動手,那之前我們要有所準備。”

摩根若有所思地道:“我反而更好奇你對他說過什麽目標。”

林征若無其事地道:“取代三玄堂,這目標不算太難吧?”

一時全室俱寂。

片刻後,摩根神色古怪地道:“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麽肯答應你了,連他也隻是三玄堂一個前任堂主而已,你卻要對付整個三玄堂,現在連我都很想看你能不能做到。”

林征燦爛一笑:“我一個人當然不行,可是我有兄弟,那就不同了!”

一縷笑容從摩根嘴角浮起。

“有意思。好吧,那我就幫你到底,看看你到底隻是在說大話,還是真的有這麽大的決心!”

入夜,霜楓小區,劉雨的住處內。

林征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看著站在麵前怒視自己的方玲嫣。

旁邊,劉雨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們倆,忍不住道:“我真懷疑你們上輩子上是不鬥氣冤家,每天有消停的時候嗎?才來住幾天,我這地方就快變成你們的戰

場啦!”

林征叫冤道:“真是天大的冤枉!明明是她無理取鬧!”

方玲嫣怒道:“你不告訴我是哪個混蛋炸壞了我的箱子,我就跟你沒完!”

那天三板小區的住所發生爆炸後,不但半邊房子被毀,連方玲嫣一直放在她房子裏的兩個大箱子也受到波及,被炸得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那兩個箱子還是當初她搬過去時,林征親手幫她搬的,每個都在二百斤以上。原本林征一直好奇裏麵到底裝了什麽,那天才知道兩個箱子裏麵根本沒裝什麽重物,而是箱子本身在內側裏麵鑲了大麵積的銅片。後來和方玲嫣說起,才知道箱子是她母親的遺物,從林征這位未見過麵的嶽母大人過世起,方玲嫣就把它們帶在身邊,當作對母親的紀念,哪知道卻會被人毀了。

初時方玲嫣隻以為是意外,隻是傷心而已,但到後來,林征一次偶爾說露了嘴,方玲嫣知道他清楚是誰炸了房子之後,就怒火中燒,非要他說出“凶手”不可。但林征怕她去找摩根的麻煩,始終敷衍以對。

“嫣嫣你過來。”劉雨招手示意。

方玲嫣對林征盡可打罵交加,但對他這位至親的姐姐卻是另一種態度。她走過去坐在劉雨旁邊,委屈地道:“姐姐,林征太過分啦!”

劉雨輕輕摟住她,安慰道:“他從小就是這種脾氣,連我也經常拿他沒辦法,你別生氣,氣壞了損失是自己的。別急,這事姐姐幫定你了。林征,你給老阻一個不能說出凶手是誰的理由,否則從今天起我再不認你這個弟丨弟,隻認方玲嫣這個妹妹!”

林征心裏好笑,知道劉雨這些“狠話”其實是在幫自己下台,表麵上裝出一副震驚相:“唉,老姐你太絕情了!這惡女才剛剛進咱們林家的門,你就偏袒她!”

劉雨板著臉道:“沒有偏袒,我隻站在有理的一方。”

方玲嫣心裏一暖,瞪向林征:“快說!”

林征故作無奈之態,歎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說了也沒用,還不如不說。”

“什麽叫沒用?你不說怎麽知道沒用?”方玲嫣嗔道。

“行,那你告訴我,你敢和你大哥翻臉嗎?”林征反問。

“這關我大哥什麽事?”方玲嫣愕道。

林征哂道:“你不是說慕容掠是他好朋友嗎?慕容掠做的事,你大哥不幫他?”

“什麽?是慕容……慕容叔叔?!”方玲嫣嬌軀一震,花容變色。

劉雨忍不住問道:“慕容掠是誰?”

林征簡單介紹了一下,不遺餘力地往慕容掠身上潑髒水:“那天你不是問我和他怎麽認識嗎?我全跟你交待算了,他跟我在澄原結了點仇,那天是特地到我房子裏找我麻煩的。哪知道那天我不在澄原,他一怒之下,就炸了咱們的房子,害得咱們現在隻能寄居到老姐這兒來,唉……這口水我算是認栽了,你要是不滿,那你去找他麻煩好了。”

方玲嫣一時作聲不得。

林征細察她神色,奇道:“連我們的方大惡女也不敢惹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