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台時,離午休時間還有十九分鍾,為了避免比武台資源浪費,組委會立刻臨時安排了一場比賽。

台下,曾軒秀眉微蹙,看著下來的秦玉昆不語。

和市武術大賽時相比,秦玉昆的水準又有提升,而且最大的一個變化點,就是出手比以前狠了很多。連續兩場比賽,他均造成了對手的受傷,不但顯得贏得漂亮,而且極大地節約了體力。

而且還有一點,秦玉昆連續兩場都沒有使用林征之前新教的兩套拳術。固然因為對手不值得他用出來,但另一方麵,也容易造成其它觀察秦玉昆之人的誤解,認為他實力隻有這樣,是非常有效的隱藏。

她不由轉頭看向幾步外的林征。

這種戰術,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林征這家夥安排的。看來這次他真的是目標全國冠軍,現在就開始為以後的比賽準備了。

午休結束後,曾軒和林征同時上台,在不同的比武台上同時比賽。不到兩分鍾,曾軒就讓對手脫臼,很輕鬆地贏下了比賽。

但她下台時,卻不由一愕,看著已經悠閑地坐在座位上的林征,愣道:“你結束了?”

“我看看。”林征裝模作樣地平台右腕,看著並不存在的“手表”,“大概在一分三十秒前,我就已經坐在這裏了。”

曾軒白了他一眼:“臭顯擺!”心裏卻暗暗驚訝。

林征的實力相比以前,也有了很明顯的提升。原來自己和他基本上在同一水準,可是現在看來,一直沒進步的自己,恐怕已經落後一截了。

下午比賽結束後,華龍眾人回到武協的房子,正準備洗個澡換下比賽用的武術服,然後去吃飯,忽然有不速之客來到,卻是武協傳達室的人,送來一個大白色信封,指名是給林征的。

林征接過信封,還沒拆開,就已經明白了是哪裏來的信件。

右下角由“天、地、人”三字組成的奇特標記,正是三玄堂對公使用的徽標!

信封內是個淺藍色的請帖,林征翻開看了一遍,剛剛合上,俞天侖就走了過來:“什麽事?”

林征歎了口氣,道:“今晚我要去應付一個很難應付的女人。”

俞天侖心中一動,問道:“赫連煙雨?”

林征早知道瞞不過這老狐狸,苦惱道:“她不知道我老婆也在燕京嗎?還請我去煙雨樓那種娛樂場所,要是被逮,我不虧大發了!”

俞天侖啞然一笑,說道:“我隻知道一點,凡是由三玄堂正規發出的請帖,都絕對不是以請人去玩女人為目的的。”

林征一時愕然。

照樣說,難道今晚另有隱情?

天色暗下來,晚上八點,林征已經坐車穿過半座城,到了市中心的繁華區,照著地址找到了煙雨樓。

站在這棟獨立的古建風的十層小樓前,林征仰頭看了一眼。

其它的不說,隻在寸土如金的燕京市中心有獨立的一棟樓,就知道煙雨樓到底有多厲害。赫連煙雨能擁有這個市中心區域最大的娛樂場所,對比她曾說過的過往經曆,足見其厲害處。

夜色

中,大大的招牌上龍飛鳳舞的三字異常耀眼。

“敝樓的名字,是由一位國家領導人所題,不知道林先生覺得這字如何?”一個溫和男聲忽然在林征旁邊響起。

林征仍凝望招牌,毫不驚訝地道:“這個問題在你問之前就已經有了答案。”

那人是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個頭比林征矮了半頭,雖然保養得非常好,但眼角皺紋已經掩之不住,至少也在四十開外。他微訝道:“難道林先生竟然在我問之前就已經猜到了我會問這個問題?”

“不,”林征目光落下,移到他臉上,“是因為我無論對招牌還是對筆上的東西都一竅不通,你問我這種問題,早已經注定了得到一個‘不知道’的答案。”

那人莞爾一笑,伸出大手:“敝人魯明波,煙雨樓的營業部經理,很高興認識林先生這麽有趣的人。”

五分鍾後,煙雨樓的十樓,魯明波把林征領到一個房間內,請他稍等,就關門離開。

林征半點也不擔心對方是在這裏安排了埋伏,放心地打量起這房間來。整個房間完全是以古風布置,臨穿書案,側牆書架,牆上布置的更是一幅幅名人山水,連桌椅板凳都是一式的古風。

書案上有紙有筆有墨,旁邊的紙委裏還有不少揉成團的紙張,似乎是主人不滿意的作品。空氣中飄著一種浸人心脾的墨香,讓人清楚感覺到,這地方絕對和下麵的娛樂內容完全不符。

從窗口看出去,是煙雨樓的正麵臨街街景,雖然因為周圍都是高樓,視野不能及遠,但能觀賞臨街美景,已經算是非常好的位置了。

吱呀!

房門開啟,赫連煙雨的聲音傳來:“林哥在想什麽呢?”

林征正看著旁邊一張作臨時休息用的木榻,若有所思地道:“我在想,煙雨樓這麽俗到了骨子裏的地方,居然有這樣的房間布置,真的很奇怪。更奇怪的是,這房間一點也不像是煙雨你風格。”

赫連煙雨一陣嬌笑,媚聲道:“林哥可以試著換個角度來想,假如在這樣一個房間裏,一個身穿古裝的美女擺在你麵前,任你在這房間的任何位置、任何物品上麵征伐,那種感覺,會不會更加迷人呢?”

林征登時動容,轉頭道:“被你這麽一說,還真……”話音忽然殺上,卻是被眼前所見驚呆了。

赫連煙雨無複那天一身凸顯身材的緊身性感旗袍打扮,而是換了一身漢服,正如她自己口中的“古裝美女”一般,俏立在林征麵前。

盡管身材盡被複雜的服飾掩蓋,但從她玉容上顯露出來的嬌美,竟有種清雅的氣質撲麵而來。但那又不是純粹的清雅,而是夾雜了一股揮之不去的妖冶,兩相雜合,更是透出驚人的美麗。

最要命的是,配合著她剛剛說過的內容,再想到那天緊身旗袍透露出來的上好身材,林征現在腦海裏沒法不浮現出那情景,登時感覺身體關鍵部位有所變化,不由暗叫厲害。

有過宋棉的經驗後,他現在對氣味這方麵格外警惕,知道對方身上這股標誌性的異香很有可能有催丨情效果,忙藉說話轉移注意力:“我真沒想到,

這麽快你就發請帖找我了。”

赫連煙雨對他的反應大感滿意,甜笑道:“林哥是那種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見到的男人,等了這麽多天才找你,已經是煙雨最大的極限了。”

林征暗叫厲害。這女人外在媚力固然厲害,但隨口所說之話,也無不是誘丨惑之言,讓人忍不住想要和她親近。

“不過如果是煙雨自己的話,現在肯定是直接到你的住處找你,發請帖,是有別人想要見你。”赫連煙雨話題一轉,“你還沒跟他自我介紹麽?”

這話一出,林征登時渾身一震,眼中精丨光陡盛。

赫連煙雨這話不是對他說的,但是這房間明明隻有他們兩人,她到底是在對誰說話?

一個清朗男聲響起:“我看他欣賞得這麽專注,不忍打擾。”

第一個字響起的刹那,林征登時轉身,不能置信地看著牆角。

房內此時僅有牆上兩盞宮燈造型的壁燈亮著,光線不明,牆角處更是陰暗。但以林征眼力,別說現在這光線,就是光線再弱一半,他也能清楚視物。

但是就是他引以為傲的眼力,竟沒發覺之前牆角的陰影裏站著人!

一條高瘦人影從陰影中緩緩而出,仿佛憑空而現,漸漸現出容貌,劍眉如刃,目光溫和中透著力道,微瘦的臉頰上,棱角分明的嘴唇上,始終帶著一縷似有若無的笑意。

林征自始至終都盯著他,心中泛起古怪感覺。

這人沒說話時,那處完全引不起他的注意力,但一旦明知那處有人,他立刻就發覺那角落的異樣,甚至可以就在陰影裏看清那人模樣。

赫連煙雨顯然這時才知道對方是站在那角落,轉首嗔道:“你這不是要嚇壞客人麽?”

那人漫步走到兩人麵前,啞然一笑:“這點雕蟲小技,林兄弟根本不放在心上。不信你看,他哪來半點受驚的模樣?”

林征像沒聽到他的話般,腦中忽然閃過舊時情景,登時微微一震,失聲道:“你是……”

那人眼神一動:“我是?”

林征瞬間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臉上現出笑容,神情也輕鬆下來:“大家都站著,這就是三玄堂的待客之道嗎?”

赫連煙雨輕笑道:“兩個大男人在這裏,難道還要我一個淑女來給大家搬椅子?”

那人莞爾一笑,作了個邀勢:“這邊坐。”信手從旁邊拉過兩把椅子,正對而放,也不客氣,自己先坐到其中一把上。

林征已經完全從剛才的震驚中擺脫出來,大大咧咧地坐到另一把上。

赫連煙雨愕道:“我的呢?”

那人輕輕拍了拍自己大腿:“早已備好。”

赫連煙雨嬌嗔道:“我才不坐那兒呢!要坐我也要坐他的。”

林征哈哈一笑,道:“求之不得。”

赫連煙雨甜甜一笑,竟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半邊身體緊緊貼住了他。林征隻覺異香不斷湧入鼻中,心內暗懍,精神完全振作起來,伸手輕摟住赫連煙雨細腰,凝目於對麵那人身上:“初次見麵,沒有自我介紹就不是待客之道了。”

(本章完)